第15章 章節

術袍永遠幹淨而飄逸,我看到我星目劍眉的哥哥被釘在牆壁上,他的眼淚掉下來浸潤了我的臉也浸潤了他的藍色的幻術袍,大朵大朵的水漬在長袍上綻放開來如同蓮花……

身後傳來密集的雷聲,轟轟烈烈如同一座城市的崩塌。

我擡起頭,周圍全部是花朵盛放時的清香。花的精魂。

小哥哥,小哥哥,我最愛的遲墨,終于消散在我的眼前。

哥,請你原諒我,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個紛擾的宮殿,離開這個埋葬了我蒼翠年華的幻影之城。也許天的盡頭,我會再次看見你的亡靈,那個時候,請你對我微笑,如同撕裂朝陽一樣的微笑,讓我可以笑着流完我的眼淚,然後讓我聽見你自由的,歌唱。

因為星軌一直昏睡沒有蘇醒,所以我們一直沒有辦法上路,因為前面是北方護法星晝的領地,如果沒有星軌,我們的每一步都是不可預測的煉獄。

縱天玄武神殿在一座雪山的最高處,即使站在南方護法的領地依然可以看見,那個白色恢弘的宮殿如同最鋒利的三棘劍一樣伸向蒼藍色的的天空,詭異可是華美,在星軌沉睡的那幾個晚上,我們都可以看見縱天神殿尖頂上的那些星星,按照很奇怪的軌跡變換着它們在天空的位置。偶爾整個神殿會發出耀眼的白色光亮,那些白色的光芒映射到漆黑的天空上,投影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如同星舊星軌眉間的痕跡。

在星軌昏迷了三天之後她突然醒了過來,可是頃刻又昏睡過去,在她醒來的片刻裏,她口中不斷洶湧出白色的血液,她抓着皇柝的長袍,痛苦地說,帶我……回破天……神殿……然後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沒有再醒過來。

當我們把星軌帶回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破天神殿之後,星軌開始醒過來,虛弱地像是全身的靈力都要散去一樣。皇柝一直把她放在白色防護結界裏面,然後星軌一天一天地好起來。

〓八

就這樣我們在破天神殿裏面呆了接近半個月,然後星軌終于可以站起來了。

星軌告訴我,原來占星師之間有種最特殊的牽制,那就是靈力高強的占星師可以輕易壓制靈力弱的占星師,甚至可以輕易地控制和殺死靈力弱的占星師。那是占星家族從最久遠的冰原時代就開始流傳的,沒有人可以逃避這種限制,所以身為占星家族的人如果靈力弱的話是最最悲哀的事情。也就是說,一旦進入縱天神殿的控制範圍,如果北方護法星晝願意的 話,星軌的能力就完全無法施展,甚至星晝可以輕易地就将星軌殺死。而且縱天神殿又是在最高的雪山上面,所以星晝控制的範圍比任何一個護法所控制的範圍都大。

我問星軌,難道星晝的靈力真的那麽強大嗎?

星軌轉過身去,她說,王,很強大。王,你知道婆婆是個多麽好的占星師吧,在以前她給過你的那個夢境,裏面的真實感連我哥哥都制作不出來,可是婆婆用的占星杖是落星杖,而星晝的占星杖卻是縱星杖。你可以看見她神殿上的那些星星,它們在不斷地變化位置,星晝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操縱星星的軌跡。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占星師所能達到的境界了。

我低下頭來,沒有說話。

皇柝走過來,他抱起星軌如同抱起自己的小女兒,他微笑着對星軌說,那你在北方護法的領域的時候就永遠呆在我的防護結界裏面,不要出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被星晝殺死。他的笑容沉着而堅定,我突然想起以前我的父皇,在火族攻到刃雪城下的時候,他也是這種表情,堅定如同最堅固的寒冰玉。

月神說,皇柝,那你怎麽辦,你不會任何黑巫術的,有人進攻你怎麽辦?

皇柝笑了笑,他說,沒有關系。

片風說,不要緊,我會站在皇柝身邊一直保護他的。而且還有遼濺,我想除了北方護法,沒有人是我和遼濺兩個人的對手的。

之後的三天,星軌每天晚上都站在最高的山坡上占星,我看到她不斷地對着天空舉起落星杖,那些星光聚集成一束很明亮的光線,将星軌籠罩在裏面,周圍總是有很大的風。星軌的頭發和占星袍總是向上飛揚起來,我隐隐地感覺得到大地的震動。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長時間和如此強度的占星儀式,我們每個人都站在山坡下面,沒有說話,當第三天星軌占星結束的時候,那些天上的星光所凝聚成的光柱突然如同玻璃一樣碎裂開來散落在星軌腳邊,我看到山頂上星軌的身影筆直地向後倒下去,長袍獵獵飛揚。只是沒有等到星軌的身體接觸到地面,皇柝已經走上去抱住了星軌,然後馬上把她放進了早就召喚出的防護結界。在那個透明的光球裏面,我看到星軌的嘴角不斷有白色的血液流出來,如同她昏迷在北方領域的時候一樣。

在那三天裏面,星軌找出了詳細的進入縱天玄武神殿的路線,包括什麽地方停下,什麽地方要連夜行走,星軌的靈力透支到接近枯竭,皇柝撐開恢複靈力的結界,将星軌放在裏面。然後帶着她出發了。因為一進入北方護法的領域,星軌就必須一直呆在皇柝的結界裏面,否則會被星晝輕而易舉地殺掉。

星軌選擇的路線複雜而又曲折,路過了森林,湖泊,沼澤,石林,因為星軌占星的精确,我們總是與北方領域裏的那些占星師擦肩而國,沒有正面沖突,一路上星軌都在使用靈力壓制其他除了星晝的那些占星師,以免我們在見到星晝之前就消耗掉大量的戰鬥力。

在行走了十天之後,我們站在了雪山的最巅峰上,縱天玄武神殿矗立在我們面前,宮殿高得幾乎接近天空,城牆仿佛有幾千刃,筆直地向上延伸。星軌在防護結界裏告訴我們縱天神殿的分布,它是按照六芒星的位置布置宮殿的,六芒星的每個角上有一個很高很高的塔樓,上面是最利于占星的位置,而六芒星的中心,就是星晝的大殿,而大殿的中心,則是星晝的縱星王座,那個寶座是用幻雪神山祭星臺的玄武岩打造成的,而且星晝賦予了這個王座無窮的靈力,與她的靈力彼此輝映,彼此彌補。

我們站在縱天宮的門口,星軌說,王,我們現在進去,星晝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如果月神悄悄地進行暗殺,應該會成功的。

月神走過去,抱着星軌外面的透明圓形結界,說,星軌,你不用擔心,我會用我的暗殺術來殺掉那個讓你痛苦的人。

然後我們的頭頂突然響起一個飄渺的聲音,那個聲音說,月神,你還是直接來見我的好,不然你會像你的姐姐一樣,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卡索,我尊稱你一聲王,為了不讓你迷路,我告訴你來見我的路徑,你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是痃雷祭星臺,只要直走,在遇見的第二個路口左轉,你們就可以看見我了。王,我在那等你……

然後周圍開始響起尖銳而破裂的笑聲,連掩住耳朵也沒用,那種笑聲還是輕易地就進入大腦裏面來回響徹,讓人覺得格外難受。而當我回過去看星軌的時候,我才明白星晝為什麽要笑,因為星軌已經昏迷在防護結界裏面,口中噴薄而出的白色的血液已經染透了她的大部分占星袍。而皇柝的嘴角也開始有血液流出,他單腳跪在地上,雙手向後伸展開來如同飛翔的霰雪鳥,他在竭盡全力維護星軌周圍的防護結界。可是那個結界已經開始變薄變小,我看見皇柝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身體也開始有明顯的晃動。

可是那陣笑聲突然消失了,就如同響起時一樣突然不可琢磨。

那個聲音說,卡索,來見我吧,我就是你要找的星晝,北方護法,幻雪神山裏最偉大的占星師。我在縱星王座上等你……

看來星晝早就對我們的行動一清二楚,我們低估了星晝的能力。片風望着高聳入雲的的痃雷祭星臺說。風在縱天神殿的四面八方湧動,我們每個人的頭發和幻術袍都被吹得獵獵飛舞如同旗幟。

月神說,我們的行動都在星晝的掌控之中,看來我們除了聽她的別無選擇。

星軌從防護結界中擡起頭,對我說,王,我沒有想到星晝的能力是那麽強大,那不是我所能夠對抗的。王,對不起……

遼濺走過去,跪下來,把臉貼在星軌周圍的結界上,對她說,星軌,沒有人會怪你的,你好好睡,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當星晝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星軌和皇柝已經昏倒在地面上,皇柝的防護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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