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恐怖醫院

舒澤遠, 要殺他嗎?

做成不會腐爛的标本,泡在漂亮的玻璃罐中,這就是他的結局嗎?

黎遙只是想想那場景, 就感覺心髒只打顫, 他用手拽緊自己的衣服,想讓自己不要露怯,可由于被蒙着眼,沒有抓對, 一不小心抓住了身後人的衣擺。

手下布料的質感, 像是白大褂。

舒澤遠低頭,看着自己平整的白大褂被一只小手抓的皺成一團, 下意識想掰開, 可剛擡手, 又頓住。

黎遙是能感受到他的動作的,他也沒有松開對方的衣服,反而抓的更緊了,像是在确定什麽。

“舒醫生?”

黎遙不确定的叫了一聲。

眼前這個, 應該是真正的舒澤遠吧?

可他話音剛落, 身後人本來摟着他的人一下放開,黎遙被推的一個趔趄, 被迫松開手,之前磕破的膝蓋又撞到一個類似桌子的東西上, 痛得他臉色瞬間白了。

本來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 褲腿都被血沾的濕噠噠的,甚至, 空氣裏還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黎遙沒敢喊痛, 死死咬緊唇, 沒再說話。

身後人真的一點不留情。

就算是鏡子裏的那個,對他也沒有這麽兇的。

“自己爬上你面前的手術臺。”舒澤遠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

黎遙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餘地,摸索着,發現前方是一個長方體的金屬臺面,他忍着膝蓋的劇痛,想擡腿上去,可是高度把握不好,反倒是将自己撞的冷汗涔涔。

真的太痛了,不止膝蓋,他的手腕關節處都有擦傷,之前在樓梯間踩空,他還往下滾了幾個臺階,現在滿身不知道有多狼狽。

黎遙努力嘗試了幾次,他是真的爬不上去,他只覺得眼眶酸澀,想揉揉眼睛,卻摸到了臉上遮蓋的布料。

他狠下心來,就想将遮眼的東西扯下來。

只要看一眼,他就能知道這個舒澤遠到底是誰。

可是對方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按下他的手,然後單手摟着他的腰,直接将他抱着坐上了手術臺。

熟悉的姿勢讓黎遙有點恍然。

當初他被吓到後,醫生舒澤遠也是這樣單手,将他摟着抱到床上睡覺。

不過,現在對方卻是要殺他。

黎遙突然不想放手了,死死摟着舒澤遠的脖頸,臉貼在對方冰冷的頸側,委屈又害怕,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黑色的遮眼布被暈濕,透過布料,将舒澤遠頸項也弄的濕淋淋的。

黎遙哭的一抽一抽的,手還不忘去對方頸間摸,想看看有沒有傷口。

舒澤遠一把抓住他亂摸的手,垂眼看着靠在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死活不願放開手的人,語氣冷硬,“松開。”

“不要。”黎遙破罐子破摔,聲音還帶着哭腔,将眼前的人抱的更緊了。

“不喜歡可以拒絕,你要拒絕我嗎?”

聲音從頸項傳來,又悶又軟,還不忘用臉頰蹭了蹭對方裸露的肌膚,十足的親昵與依戀。

舒澤遠沒想到黎遙竟然還會耍賴,手锢在對方腰上往下拉,強硬将黎遙扯出懷抱。

黎遙沒想到這招也不管用,他甚至用白天舒澤遠對他說過的話來試探,對方也依舊不為所動,沒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舒醫生……”黎遙嘴唇嗫喏兩下,擡手去摸眼前的人,卻什麽都沒摸到,他甚至感受不到對方的呼吸。

蔥白的手指在空中徒勞地抓了幾下,黎遙聲音都在抖,“你還在嗎?”

舒澤遠看着黎遙被石子磨破的手心,沒有回話。

在樓梯間摔倒後,黎遙幹淨的病服粘上不少灰塵,關節處的布料也被磨破了,露出裏面血肉模糊的傷口,小臉上也染上了灰,跟淚水混合在一起,髒兮兮的。

可即便這樣,甚至将那雙漂亮的眼睛用黑布蒙起來,這個人依舊散發着驚人的美麗。

黑布讓黎遙整張臉看起來更小了,白皙的皮膚上淚痕點點,汗水浸濕發梢黏糊地貼在他的側臉和耳後,露出稠麗的臉。

粉嫩的唇瓣濕漉漉的,因為害怕和不安輕輕顫動,手卻锲而不舍地尋找着他,像是自己是他唯一的希望。

這樣子,真的很好欺負。

漂亮到極致的臉蛋,破損的衣服,身上的血,讓人升起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想将人摁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讓黎遙身體布滿潮紅,哭的嗓子都啞掉,卻只能蜷縮着腳趾,抽抽搭搭地控訴他的惡行。

舒澤遠眼神晦暗,伸手,讓黎遙碰到自己。

對方立馬像藤蔓一樣纏繞過來,像是忘了自己才是抓他過來的兇手。

“你跑出監控室,是想去救姜逸嗎?”

舒澤遠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黎遙愣了愣,下意識撒謊,“我看完監控,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我就想出來找你。”

他在最後那個[你]字上頓了頓。

表明他也不知道自己找的人對不對。

至于姜逸,無論是哪個舒澤遠,都跟姜逸不對付,這個時候不能表現出任何傾向姜逸的意思。

“騙人。”舒澤遠輕輕笑了一聲,手溫柔的拂過他頰邊汗濕的碎發,“你看出來了吧?監控裏那個人。”

不然,自己敲監控室門的時候,黎遙就會回應他,也不會那麽倉皇地想要逃。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是誰?”

黎遙一直在叫他舒醫生。

冰冷的氣息拂過黎遙的側臉,呼吸淺淺糾纏在一起,沒有往日的暧/昧,反而有種滲入骨子裏的寒意,讓黎遙渾身打顫。

是的,他的确認出來了面前到底是哪個舒澤遠。

鏡子裏那個不會這麽安分,更不會讓自己衣衫完整地跟他面對面說這麽多話,還隐隐抗拒自己的觸碰。

黎遙咬緊唇,沒有回答。

粉嫩的唇瓣被擠壓出飽滿的弧度,卻半晌就被人掰開,不讓他咬。

黎遙愣愣地張着嘴,這熟悉的一幕讓他眼眶發酸,他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下來,“所以呢?因為我認出來了,你要殺掉我嗎?”

将他做成标本,分屍,就像這個标本室的那截斷手一樣。

舒澤遠見他明明怕的唇珠都在顫,抓着他胳膊的手卻在悄悄用力,整個人甚至在往他的方向傾斜,明顯是下意識将他當成了庇護。

真的是矛盾又可憐。

他垂眼,用食指不輕不重地蹭了蹭抱着他手臂的那只手,“我的确有這個打算。”

白皙的手背被一點點蹭紅,“你怕我嗎?”

黎遙當然是怕的,可是他卻從舒澤遠的動作中品出點其他的意思。

他松開了抱着人的胳膊,試探着,抓住舒澤遠的衣領,将人往下拉了拉,将唇湊了上去。

因為被蒙着眼,他只親到了對方的下巴。

“是這個意思嗎?”

黎遙仰着頭,聲音小小的,顯然沒有多少底氣。

之前在騙那個怪物的時候,對方也說自己怕他,還讓自己證明給他看。

他就是這樣證明的,最後成功逃脫。

可是舒醫生跟對方完全不一樣同,平日的舒澤遠說是清冷禁欲都不為過,這種方法,真的有用嗎?

黎遙沒有等到回應,不過他敏感地察覺到舒澤遠沒拒絕。

他抓着人衣領的手緊了緊,緊張地舔了舔唇,猩紅的舌尖将唇瓣染的亮晶晶的,接着,黎遙努力直起身子,又湊了過去。

唇從下巴一點點摸索上去,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寵物在調皮的蹭弄主人,可這只寵物膽子卻很小,吻到嘴角的時候,戛然而止。

黎遙卡在中途,有點無措。

他還沒做過這麽放肆的事,像是在勾引人。

他碰到了涼涼的一點唇角,印上去的時候,他甚至下意識地在心底描摹舒澤遠的唇形。

薄薄的,形狀很好看。

黎遙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往臉上湧,熱氣熏得他頭腦發脹,再沒勇氣繼續,連直起來的腰也軟了下來,眼見就要跌回去,卻被一只手牢牢扣住。

舒澤遠一只手分開黎遙的退擠進來,另一只搭在黎遙的腰間,五指用力,将人往上攏了攏,兩人幾乎是瞬間緊貼在一起。

黎遙一下呆住。

這不是真正的舒醫生嗎?為什麽做出的事跟那個怪物一樣。

不對,舒醫生更過分,兩人身體被迫貼緊,他的大退內側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腰間的肌肉輪廓和緊繃的力度,強勢地抵着他,這種壓迫力下,酥麻的感覺從大退一直蔓延到全身,讓他一下軟了身子,只有抓着對方衣領的手還能使點力氣。

“舒醫生……”

出口的聲音像是像吸飽了水的海綿一樣,又濕又悶,帶了一點喘息的氣音,無端撩人。

黎遙只是無意識呢喃一聲,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發出這種近乎呻/吟的語調。

羞人的情緒一下席卷上來,黎遙死死閉着嘴,再不出聲。

舒澤遠看着懷裏緊張又無措的小人,将對方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誘人紅唇,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不過沒有用力,“自己張開。”

黎遙本來準備呼氣,聽到對方近乎命令的語氣,條件反射似的張開唇,潮濕滾燙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對方臉上。

他一下僵住。

要是他沒感受錯,他現在,應該是正對着舒澤遠的吧?

唇還離得很近……

黎遙無措地收緊手,卻忘記自己還拉着對方的衣領,這個動作反倒是将舒澤遠又往下拉了拉,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直白又炙熱,讓他腳趾不由蜷縮起來。

他想動動腿緩解尴尬,卻只是将人夾得更緊,甚至還磨了磨……

黎遙羞的脖子都紅了,這種情況下,他好像做什麽都不對。

不過舒醫生一向冷冷清清,想必也不會将這些小意外放在眼裏吧?

黎遙這樣安慰自己。

他別過頭,想緩解這股尴尬,卻被人掐着下巴又掰了回來。

舒澤遠看着懷裏做了壞事還想抽身而出的人,俯身,抵着他微張的唇,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有點低估我?”

作者有話說:

加上之前的一章就是萬字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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