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寺廟
卻說林盼容是這樣半強迫式地留在了盛霆筠身邊,但是內心裏的不安卻一天沒有消除過。
林盼容每次見到李成歡心裏都是難言的焦灼。
而同樣的,李成歡每次見完林盼容,焦灼并不必林盼容少。
這蜚聲國內外的病毒醫學專家,被抓來和自己好朋友合演一出戲,一起欺騙一個可愛無知的小女人,尤其這小女人還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妹妹。李成歡也表示自己的心裏壓力很大。
為了緩解這種壓力,盛霆筠抽出了有限的時間,每周邀約李成歡出來打球,緩解他的壓力。
一個漂亮的揮杆姿勢之後,一顆球打了出去。
李成歡的焦灼,顯然帶到了他的擊球技藝上來,揮球的精準度上,李成歡明顯不如旁邊某個人。
李成歡高爾夫球杆向下,抵在地面上撐着自己。
他看不慣旁邊的人,已經很久了。
開口:“你說你,欺騙這麽個女人,你就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盛霆筠等着球童再給他送上來球,對李成歡的問話,顯然不怎麽放在心上。
“黑心肝。”李成歡評價。
盛霆筠輕輕勾了勾唇角,“我的目的是讓她再給我懷上一個孩子,其它的,有什麽重要呢?我們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只要稍微對她一緩和,以她的性格,立即就會從我身邊走開。這樣倔強的女人,只能強來。”
李成歡:“……”
一個漂亮的擊球姿勢,小球又被精準地擊打出去。
“你負責把戲演好就行。”
李成歡有苦難言,“我已經裝不下去了,你說,你兒子沒病沒災,非得搞出一出白血病來,我怎麽再忍心騙得下去,你沒看看容容那神情,每次見了我,那傷心的樣子,當真是你沒在現場,你真是把所有的壓力都推給我了。”
盛霆筠停下動作,偏頭看着李成歡,“郾城最大的病理實驗室不是你向我申請的嗎?幾個億的投資,你想沒點付出?”
李成歡在心裏罵了句“惡魔死資本家”,臉上帶上違心的笑容,“是,是,盛總英明,我給您辦的這點事,那都是我應該的。就是不知道容容知道真相之後,我看你怎麽圓啊?”
盛霆筠一笑,又轉回去,繼續擊球。
“這有什麽難的。我兒子一點事都沒有,難道最後他媽還不高興嗎?”
李成歡:“……”這男人果然是黑心的,騙自己老婆是騙得這樣心安理得。苦了他這樣一個醫生,每次都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你對她好點。”李成歡說,“別欺負她。”
盛霆筠,“……”他頓了頓,随後收了手裏的球杆,看着旁邊的李成歡道,“我想很久了。”
“什麽?”李成歡問。
“‘容容’這個詞,你以後別叫她。”
“為什麽?”
盛霆筠挑了挑眉,“我愛這樣叫,你別叫。”
李成歡:“……”他媽的,這男人是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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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接受了孩子生病,需要新生兒的系帶血救治這個設定,林盼容就一心一意地想要再懷上盛霆筠的孩子。
但是她身體體質又不太好,一個月之後,身體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當月經期還正常來到。林盼容就更加焦急了。
這天晚上,盛霆筠應酬回來,剛進門,女人就從裏面迎了出來,手裏握着一支驗孕棒,上面顯示一根線。
“沒有……”盛霆筠明顯感覺出她的焦慮。女人把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果然應了李成歡那句話,面對這種場景,心理壓力是挺大的。
他把女人拉過來,打橫抱起,往樓上送。
女人震驚地看着他。
最後這黑心男人把女人放在房間裏的每個角落都折騰了一番。最後抱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坐在那陽臺上的吊椅裏,悠閑晃蕩着,用手順着女人的發,“胚胎移植是不可能的,容容,我們就正常地生。”
睡夢裏,女人手指攥緊在他的胸前,一遍遍輕聲地喚着貝貝。夢裏都在焦慮着。
盛霆筠輕輕嘆了口氣。
想着青春年少時,他就曾在夢裏想着這樣擁抱她,給她所有的疼愛,讓她為他沉淪不拔。
但是她在學校裏,是太受歡迎的女孩,圍着她轉的男生一大把,他不知道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那些隐秘的惡毒的妒忌的種子在身體裏發芽。
李成歡其實說得沒錯,他确實是個惡魔至極的男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惡毒。
但是有什麽關系。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他終于明白,從青春年少,到如今而立之年,他始終要的,就是把這個女人惡毒地變成自己的一部分。變成他胸口上的一根肋骨,抽出去之後,就會痛不欲生。
讓他痛,讓他苦,這樣,這後面的半輩子,他才不會輕易地負她。時間太漫長,變數太多,而他,讓她足夠地重要,這樣變數會讓他更痛,才不會輕易地再想要放手。
對,別人立地成佛,他成魔。他要讓自己後半生,這魔障裏,只屬于她。
“容容。”他竟然就着女人虛弱的樣子,又撞入進去,合二為一,融為一體。這種時候,他的感覺是最真實的,感覺到她為他顫抖為他沉淪,讓他愉悅。
林盼容委屈睜開眼睛,男人低頭吻她,“明天跟我去個地方。”說着,他翻了個身,以一種更怪異的姿勢,瘋狂地要她。
林盼容幾乎要心悸而死,但是最後只能柔柔地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男人戲笑一下,用手摸她的臉。
心裏嘆着,這小東西,現在是多少有些嬌俏的味道了,知道用女人的方式來勾逗他,他當然知道,所有的反應,她都是無意識的,但這種無意識才說明,她的心裏,确實是一點點地在改變,變得更快樂,更輕松。
他伸手把女人摟起來,用手拍她的後背,安慰說:“放心,我們的寶寶不會有事,相信我。容容,以後我不再騙你好麽?”
女人慢慢伸手圈住了他的頸項,沒有說話,卻把溫熱的臉頰貼在了他的頸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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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周末。
司機開車,載着盛霆筠和林盼容往郾城一家廟宇上去。
盛霆筠開着ipad,在看股市k線圖,林盼容只能看外面的風景。
突然開着的窗戶一陣風吹過,林盼容把腦袋縮進來,偏過頭,就看見側面坐着的男人,有幾絲額發落下來,遮擋在眉眼前。
這是周末,他穿着很休閑,米色的休閑衣褲,頭發也是剛洗過後的惺忪的,人看着竟然是比平時少了那份嚴肅感,竟然硬生生生出了一份少年感。
時光恍然而過,林盼容竟像是瞬間透過這個男人穿越到了那個漂亮好看的少年身上。
小時候在學校裏,他們見面的時候,并不太怎麽打招呼,即使他們互相之間相互認識,但是竟然奇異地默認了那種互不相認的狀态,以至于學校裏許多人一直認為,學校裏的校花和校草之間,本身是沒什麽交集的。
她曾經是校花,但是實際上,并不是按照長相來評判的,她在學校裏,并不算最漂亮的女生,只是長相還過得去,但是在男生選取校花的時候,就把大多數的票都歸屬給了她,讓她頂着校花的名號過了好幾年。
而校草,是自己現在身邊這位。那是名副其實的吧。
她那個時候,見他,其實好幾次想要和他說話,但是總是在那種時候,他就轉去和旁邊說話,以至于林盼容幾次都沒有開口。
兩人又不在一個班。
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林盼容那時想,大概是因為他也知道了自己是他未婚妻的緣故,所以故意不願意和自己多說話吧。
可能是讨厭自己。
後來,實事也證明,他确實是厭惡她。如期的訂婚,不過是為了羞辱她。
林盼容情緒自然低了下來,旁邊的男人感受到這一點,他放下手裏的平板,也把臉上的眼鏡摘了,然後看着林盼容道,“是不是很無聊?”
他是這樣的,平時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大概她也會覺得無聊。
林盼容搖了搖頭。
男人此時卻像是想到什麽,旁邊把手機拿起來,然後點了幾下手機上的app,最後把手機拿到了林盼容面前。
林盼容在看見手機上的事物時,眼睛果然就跟着亮了起來。
“爹地,你今天說好要回來和我一起吃飯飯的哦~~~爹地說話要算話……”說着,裏面小孩子就沖着視頻鏡頭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爹地,貝貝今天又長高了喲~~~你看看,又高了這麽一點點……”
……
後面很多,都是錄下的有關盛天澤成長過程中的點滴。
林盼容抿着嘴看得很動容。
旁邊的盛霆筠看着她,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那些視頻,其實不是刻意拍下來的,而是當初知道另一個女人對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之後,奶媽雖然是揭發者,還給出了證據,但是盛霆筠仍舊把奶媽給開除了,之後另尋了可靠的人員,并且在盛天澤的周圍都裝上了監控,盛天澤的一切生活軌跡,還有周圍人對他的看顧,全都一五一十地被他監控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內。
視頻就那樣錄了下來。
現在這些視頻能讓女人開心,他多少意外之餘,也是有些動容和開心的。
他也終于知道,愛一個人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的開心,竟然神奇地也會讓自己感覺到愉悅,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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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寺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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