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是陳冬。

申娴如惡狠狠地瞪一眼陳冬,上次在家庭聚會上他替柴夏解圍,這次再次出現。這不是個好兆頭,她的右眼皮不停地跳,跳的心裏發慌,目光集中在陳冬手上把玩的一個小布袋。

只是,她仍舊想不通,被偷和她會有什麽聯系?

陳冬的到來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他将小布袋遞給柴志邦,笑着:“柴董,你教導有方啊。”陳冬一語雙關,柴志邦微微蹙眉。

他接過小布袋看了柴夏一眼,柴夏沒什麽表情,他氣憤地拆開小布袋,裏面是一個防水袋,袋中是一片光盤:“什麽意思?”

陳冬解釋:“這個光盤裏,有柴董想知道的答案,也有警察先生想要逮捕的小偷。”他掃了一眼申娴如柴安近,目光複雜地望眼柴夏:“本小區所住的戶主非富即貴,所以在一些重要分叉路口,裝了監控,這是小區內大家都知道卻又常常忽略不計的。”

衆人頓時了然,這個光盤好巧不巧地拍下了整個過程。衆人亟不可待地想知道真相。

陳冬見縫插針推銷液晶顯示器,從公文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同時不忘将液晶顯示器的種種優點逐一羅列。

衆人等的不耐煩,偏偏他說的起勁,口若懸河。

柴志邦打斷:“陳先生,能快一點嗎?”

陳冬反問:“柴董,要不要考慮一下,這款液晶顯示器,還原最真的自我,高精度特制,絕對符合柴氏高品質要求。”

柴志邦不耐煩:“明天你去找我助理,跟她說這些。”

“行!”陳冬樂呵着沖柴夏眨了下眼睛,柴夏難得一笑,這陳冬就是時而搞怪無底線,時而正經八百,能屈能伸,會做生意,不然以後也不會有耀眼的成功。

這時,15.4英寸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出畫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眼前的屏幕上,唯獨柴夏,她在想,如何将液晶顯示器與她的美容事業綁帶發展,這是個難題。

大家都在看電腦,畫質不錯,灰藍的天空下,是一棟三層別墅,也就是柴家的別墅,畫面并無稀奇,或者說乏味。

突然,畫面上出現一個人影,在別墅樓頂,衆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小偷出現!

小偷!

正當衆人要看清楚小偷面目時,人影從樓頂甩出一根麻繩,直垂到地面,這時大家才恍然明白,是柴夏,看身形,真的是柴夏。

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

“真的耶,竟然真的做出吃裏扒外的事情來……”

“栓了繩子讓賊爬,怎麽不直接把大門打開,讓人進啊!”

“胳膊肘往外拐。”

“……”

好的,壞的,柴夏照單全收,目光淡然。

本以為接下來要看到小偷出現了,誰知突然看到柴夏攥着繩子,越過護欄,雙腳蹬在牆面上。

“啊!”人群中有膽小的尖叫一聲:“她在往下爬!”

登山的見過,高空作業的也有,但皆有防護措施,徒手攀爬牆面還是第一次見。

衆人驚愕不已,死死盯着屏幕,不自在地繃着身子微微向前探身,更貼近屏幕,唯恐自己稍一放松,視頻中的人就掉落摔死,完全忘記柴夏就在跟前。

柴志邦臉色由怒轉為震驚,接着提心吊膽地望着。

三層別墅,說高不高,說矮不矮,摔死一個人完全不是問題,每個人都牢牢盯着屏幕,看着視頻中的人,一步一探向下移動,在距離地面2米左右時,衆人屏息凝神。

有人自發分析:“她出不來了,不可能跳過牆外。”

這像是給大家一個引導一般,衆人像看電視劇一般,很想看到一個最終的結果。

正在這時,她驟然向上爬了一段距離。

“她想跳過牆面。”再次有人猜測。

“不可能挑過,根據勾股定理,她是跳不過去的。”說話的是個學生。

另一個學生接話:“不對,根據抛物線特征,如果她的身體受到的力足夠,她是可以越過,但是肯定會受傷……”

“別說話!”有人喝止。全神貫注盯着畫面。

一衆人圍着一臺電腦。

随即看到,屏幕中的柴夏雙腿極限彎曲,用力蹬牆面,緊跟着她雙手松開繩子。

“天啊!落到牆面上,她會被碎玻璃片紮死的!”有個女生捂着嘴喊道。

其他人已經忘記言語,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屏幕上的人勾住,只見她,驟然騰空于空中,她會不會越過去,她會不會摔到牆上……

衆人神經一繃,将心提到嗓子眼,只見她靈巧的來個漂亮的後空翻,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度,像只飛燕一樣,越過牆面,轉瞬間,穩穩地落在牆外,站住了。

衆人突然忘記看這段視頻的初衷,頓時為她松一口氣,此時竟然有人拍手叫好。

與此同時,畫面上突然出現一個男生,宋一!

申娴如柴安近頓時明白,是高考那天!怪不得兩人同時到考場。

“媽……”柴安近害怕地喊。

申娴如橫了柴安近一眼,柴安近旋即鎮定,申娴如心裏沒底兒地拍了拍女兒的手,算是安撫女兒也是安撫自己。

視頻裏。

宋一和柴夏說幾句話,兩人匆匆上了路邊一輛出租車上,畫面恢複起初的模樣。

灰藍的天空下,三層豪華別墅,屹立其中,一條麻繩在其上輕輕晃動,衆人的情緒如同這根晃動的麻繩,尚未收尾。

這時,陳冬開腔了,聲音極具蠱惑力:“大家看到的這個視頻是高考當天,距離開考僅有30分鐘不到,不信你們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有人應聲:“真的耶!”

“那高考她沒有參加嗎?”有人疑惑。

“可能第一場沒趕得上。”

“為什麽不走正門呢?”有人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陳冬截住關鍵問題,看一眼柴夏,目光鎖定在柴志邦身上:“因為這天早上柴家——所有的門都被——鎖上了!”

陳冬很會調動大家的情緒,抑揚頓挫。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別人起承轉合,越狗血越酸爽,人群裏又開始竊竊私語,小偷是誰好像并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柴夏為何正門不走,從天而降?

陳冬繼續說:“我記得,柴家二小姐和柴家大小姐都是上高三,都是今年參加高考的吧?”

人聲登時一消。

目光紛紛射向申娴如柴安近,申娴如面色機械嚴肅,像是在強撐着什麽。柴安近到底閱歷不足,脫口而出:“不關我們的事,那天我和媽先去考場了。”

哈哈,此地無銀三百兩!對啊,你親媽帶你去考場,留下前妻的女兒,把門鎖死。陳冬想笑。

人群中唏噓聲一片,申娴如狠瞪了柴安近一眼,這丫頭沒問題吧,心理素質差到這種地步。

柴夏思忖許久,也對,柴安近原本就算不上絕頂聰明,上一世是進入娛樂圈,浸淫其中數年,才長了見識長了心眼,現在還是個顧頭不顧尾小壞蛋而已。

柴安近“坑媽”模式開啓,衆人心下了然。人群中恢複病态的正常,沒有正視柴家人,卻用餘光在關注,靜待柴志邦的下一步動作。

柴志邦這次明白陳冬開始那句,教導有方,諷刺嘲弄。

申娴如心裏慌極了,如果這件事情坐實了她的罪名,她認了,那她和柴志邦距離離婚就不遠了,不行,計劃了那麽久,怎麽能離婚,現在離婚,她什麽家産都分不到。

申娴如突然生氣地喊起來:“劉嬸呢?劉嬸!”劉嬸是柴家的保姆,已50多歲。

衆人一頭霧水。

柴夏立刻明白,申娴如在找替罪羔羊,果然劉嬸一到,申娴如将所有的過錯全部都往這位胖太太身上推。

“我讓你喊大小姐起床你怎麽不喊?!二小姐高考緊張肚子疼,我一早帶她去醫生,特意交待你早點來家裏,你是不是遲到了?”申娴如聲色俱厲。

劉嬸忠厚老實,近來是健忘,可是,她記得申娴如給她打電話,讓她晚點來,一時間,她無從辯駁,更不想為柴家添亂,低着頭紅了眼睛。

柴夏平靜地開口,問:“阿姨,為什麽你把二道門也鎖上了呢?以前你從不鎖。”不管申娴如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都撇不開幹系。

申娴如臉色難看,但也維持金貴的樣子,笑了笑:“柴夏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有個入室搶劫的新聞鬧的人盡皆知,你和東宇還小,我擔心你們,所以送安近去醫院時,順便把門鎖上了。”

柴夏笑了笑:“阿姨,我和東宇是還小。”

這話什麽意思?申娴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一輩子沒這麽窘迫過。

柴夏言語平靜,看似無害,其實每句話後面都是個泥潭,她盡量不讓自己掉進去,柴夏卻有辦法,讓她沾一腳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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