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聖誕節到元旦才一周時間,以黃偉為領袖的單身青年們議論了一周,最終揭竿而起,元旦務必要做個聯誼活動。
可惜,元旦的前夕遭到楚哲反對,他認為,将身心奉獻給工作才是正确的選擇。
“今年我們公司業績第一已是毋庸置疑的,楚總對我們一年勞作的艱辛歷程就不撫慰一下嗎?”黃偉使勁戳張以覓的胳膊,“以覓,你也說句話。”
“我的話……”
黃偉語重心長道:“以覓,工作再重要,婚姻你要放在心上,你是還年輕,可時間不等人,咱們現在聯誼你還能挑人,等五年後聯誼,別人就要挑你了。”
“大腳哥,我支持你。”周娅麗環着雙臂,怪裏怪氣道,“但徒弟想多幹點業績,大腳哥你要高興才是,能有個勤奮的徒弟,是大腳哥的福氣。”
黃偉問:“以覓,你是不是害羞了?”
自朱雯發起的賭局,周娅麗落敗後,時不時地就将張以覓工作的事情拿來酸裏酸氣地“誇獎”一番,但大家都能聽得出她想表達什麽意思。
張以覓不理會周娅麗,對黃偉道:“工作什麽時候都能做,至于師父的聯誼,我就不參加了。”
“為啥?”
“其實,我已經結婚了。”
“……”
幾秒鐘後,黃偉才爆發,“怎麽可能!?”
周娅麗眼尖,指着她道:“結婚了你怎麽從不戴婚戒?”
說起戒指,張以覓從未放在心上過,她如實道:“老公沒買。”
黃偉問:“裸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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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時,确實是什麽都沒有的,就跟着傅今去領了證。張以覓點頭道:“差不多吧。”
周圍幾個人圍上來,有個已經結婚的人道:“以覓,你這樣會吃虧的知道嗎?男人都這樣,婚前說的好好的,婚後你就能看清,男人的話能相信,別說母豬能上樹,我都能當吳彥祖老婆你信不信?”
“就是,你不會被騙了吧?”
“你老公可真小氣,連個戒指都沒有,這種男人我絕對不嫁。”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張以覓看桌面右下角已經要到下班時間,笑道:“快下班了,大家都要跨年,不如早點回去?”
楚哲坐在辦公室,呆愣了很久,始終沒将張以覓結婚的話消化掉。直到朱雯敲他的桌子,他才回過神。
朱雯皮笑肉不笑地,“還說沒關系,你臉上寫着的,就是最好的答案。”
張以覓在衆人的逼問下落荒而逃,下樓見到紀元在對她招手。
“傅總讓我來接您。”紀元往大廈方向瞧着,“怎麽那麽多人?”
張以覓回頭,無奈道:“我們先過去。”後面跟着都是一群看熱鬧的人。
“那我先送您去餐廳,傅總說要是他沒到,讓您等他幾分鐘。”
周娅麗看着紀元瘦弱的身影,幫張以覓打開車門,整個人看上去一副讨好模樣。她看的清,男人不怎麽樣,車子倒還不錯。
她譏笑道:“我說呢,怎麽小日子越過越好了,原來嫁了個惟命是從的有錢丈夫,想必是被生活所逼的無奈之舉。”
邊上有人道:“真的假的?以覓說是裸婚,但能開這車的人,會買不起戒指?”
周娅麗笑道:“這麽有錢怎麽可能不買戒指?一定是她不戴。”
“為什麽?”
“像她的姿色,榜上一個,再榜上第二個難嗎?沒準第二個不但有錢,長得還……”
“娅麗,不要太過分了!”黃偉不知何時下來,喝止周娅麗的話。
……
楚哲翻開手機相冊,張以覓的照片一共才三張,其中一張是他們的合影,兩人的距離還是遠遠的,絲毫看不出是情侶。
短暫的交往期間,相處最多的就是在圖書館,他自己都覺得兩人并不像在熱戀,更像是普通的同班同學。張以覓每周二晚總有各種借口不去圖書館,他打聽到張以覓每周二晚都會和某人通電話,可是張以覓從不說對方是誰,也不願他去觸碰她的手機。
楚哲當然明白,她是心有所屬。
治療傷痛最好的辦法,一個是時間,一個是遠離。
分手後,他火速辦理出國交接,只要遠離這個地方,時間久了,傷口自然會愈合。
他将張以覓所有聯系方式和信息都删除,也嘗試着答應父母的要求,和門當戶對的朱雯交往。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他忘不掉。
和朱雯交往兩年時間,他都是心不在焉,朱雯卻是鐵了心般要跟着他。他從未對朱雯說起過張以覓的任何事情,朱雯卻在相識幾天後就敏銳地察覺,他放不下某個人。
這種感覺不就是當初他和張以覓在一起的時候麽?只是換了角色。
朱雯問他,“我輸在哪裏?”
“不是輸不輸的問題,”楚哲重複了張以覓的話,“她至今也沒有喜歡我。”
和楚哲的選擇不同,當時他選擇妥協和離開,朱雯不肯放棄,追着他回國,甘願浪費才華做着設計師的工作。
多年的磨砺,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沖動,甚至為了張光碟和學妹動手。更多的心思,他都花在工作上——表面上他是獨生子,父親在外邊做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他要是不成長,就代表着要失去。
苦功夫沒有白費,整整一年,他的區域業績是最好的,付出總有回報,他相信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因此,失去她,他又能怨誰?明明自己連心思都不曾放在她身上。
大年三十,張以覓對着視頻和張以念聊天,沒想到弟弟已經能很流利說出簡單的英語對話。
“念念的學習能力可真是強。”傅成在邊上道,“他還交到了一個小夥伴,正在和對方學英文呢。”
“念念真厲害。”張以覓豎起大拇指,對着屏幕左看右看,确認念念胖了些才安心。
“姐姐,伯父好厲害哦。”
“哪裏厲害?”
張以念崇拜道:“伯父知道好多東西,還知道怎麽打架殺人都是不對的。”
張以覓笑道:“這些事情姐姐也教過你啊。”
“那姐姐知道打架要被警察叔叔抓起來關多久嗎?”張以念滿臉自豪。
“呃……”張以覓語噎。
“你怎麽說的?不是說不教嗎?”
傅今突然大喝,将張以覓吓了一跳,“怎麽了?”
張以念顯然也懵了,委屈地盯着屏幕上傅今的臉。
傅成将攝像頭對準他,“我說過會尊重念念的選擇,他對法律有興趣,為什麽不能學?”
傅今的表現異常沖動,“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但你不要害了念念!”
“不是我刻意要去教,是他自己願意學。”
傅今冷笑,“你不教,他怎麽會去學?”
“我确實沒有……”
“難道你忘記那件事了嗎?”
傅成驚地擡頭,臉刷的一下蒼白,沉默片刻之後,道:“這條路,我不會讓念念走下去。”
張以覓急了:“究竟怎麽回事?”
視頻被傅成關掉,傅今的怒氣卻沒有消散,他道:“念念做什麽,以後也不要做律師。”
“為什麽?”張以覓記得,傅成就是做律師的,身為兒子的傅今,不但沒有對父親的職業感到驕傲,還這麽排斥。
傅今坐在沙發上,輕聲道:“難道你就不奇怪,明明我很早就喜歡上你,卻總對你拒之千裏?”
她當然奇怪,但是傅今沒說,她就沒問。
“為什麽?”
“從小傅成就對我傳輸做律師有多光榮,我也勵志長大後要當個和他一樣的有名律師。我十四歲那年,一場官司打了足足半年。就在傅成贏了那場官司後,對方揚言要報複。過了三個月,母親在買菜歸家途中遭到劫殺。一刀斃命,兇手抓到後,他爽快地認罪,案子沒多久就結案。我調查過兇手,他沒有作案前科,我不相信,一個毫無作案經驗的人,會因為幾百塊錢捅死一個人……全家有半年的消沉,之後就搬了家……”
張以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傅今的家世,居然會是這樣的,所以他才會對律師這個職業抱有仇恨,甚至痛恨當律師的父親?
傅今擡頭,表情随即變得淡漠,“傅成一心想讓我當律師,母親去世兩年後,他重拾崗位,為此我們吵過不少架。他的理由很單純,他要把潘強生比下去,一個鬥了半輩子鬥不出輸贏的死對頭,在他眼裏竟比什麽都重要。真是可笑至極。”
“你怕我會遭受到同樣遭遇?”
“我怕得到又永遠失去。”
張以覓輕擁住他,她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但是她能做的,就是待在傅今身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