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關小悅她們宿舍,除了關小悅整日地往外跑,不怎麽參與宿舍內部的“勾心鬥角”外,最設身事外的人大概就是舍長。
然後舍長卻還是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牽連。
所有的是非要從東方澄跟男友分手說起。
大一的時候,東方澄忙于戀愛,很少回宿舍,又加上慢熱的性格,所以跟宿舍內部的人關系并不怎麽好,但是也不是不好,就是半生不熟的那種,跟宿舍的人在一起聊天,沒聊幾句就會發現沒有話題,使得氣氛陷入一種尴尬的境地,這也是因為東方澄跟舍友接觸得少,沒有真正融進宿舍,和她們玩到一起去的原因。
不過,東方澄跟男友的戀愛情止于大一第二學期的尾巴上,以男友劈腿而告終。其實東方澄是非常納悶的,她跟男友明明成天成日地黏在一起,那貨究竟是怎麽有時間出去給她沾花惹草的?
但是這些統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及時止損,所以東方澄得知男友跟其他女生玩暧昧的時候,二話不說,立馬就把男友給踹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何況還是未來可能成為丈夫的男友,東方澄的眼裏更是容不下沙子。
東方澄分手分得幹淨利落,也沒怎麽花時間去療治情商,為那種男人浪費時間根本就不值得。不過愛情場上失意,友情場上卻得意了起來。
本來在宿舍形單影只的東方澄,因為變成單身的緣故,大三剛開學的時候,她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直往外跑,而是安安靜靜呆在宿舍裏看起小說來。
也許是她的背影太過落寞,又或許是她無意中給了孟明月一些好吃的好喝的,感動了孟明月,總之結果就是——孟明月拉着她入了夥。
從此,詹露、楊韻、孟明月、東方澄四個人形成了宿舍裏的一個小團隊,連體嬰般的存在,四人一起去上課,一起去吃飯,一起去逛街,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做。
本來一切都十分美好,直到一些小矛盾漸漸浮出水面。
東方澄發現了一些問題,就是經常看不到孟明月在宿舍進行洗澡、洗腳等用水活動,她起初以為只是自己沒有看到而已,不代表孟明月就沒有進行用水行為,于是暗暗留意起來,一留意,就開始嫌棄孟明月來。
孟明月的确沒有每天洗腳洗屁股或洗澡的習慣,就連襪子和內`褲也不經常換,幾乎看不到她洗衣服。東方澄有時候趁着孟明月不在,會偷偷看幾眼她的床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孟明月的床鋪不是一般的髒!
當然了,床鋪再髒也不會髒過垃圾場,畢竟是睡人的地方,只不過孟明月的床鋪的确沒有一個睡覺的地方該有的整潔。東方澄覺得孟明月是個不愛衛生的姑娘。
不止如此,東方澄還發現跟孟明月說話不能正對着她,否則就能從她說話的口氣中聞到一股很惡心的味道,不是口臭,是一種很特殊的臭味,像是腐爛的水果味道。東方澄實在受不了,但是礙于情面,她也不好直接表現出來,只是漸漸地不再願意坐在孟明月旁邊,走在路上的時候,也不再願意跟孟明月走在一起。
後來她發現,不僅是她,詹露也不太願意跟孟明月走在一起坐在一起。她發現,詹露可以接受她和楊韻用她的水杯喝水,卻絕對接受不了孟明月用她的水杯喝水。碰上孟明月要拿她水杯喝水的情況,詹露要不就是找各種理由拒絕,要不就在孟明月用她被子喝完水之後,她便一口水也不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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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詹露是不是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把孟明月用過的水杯洗了一遍呢?
東方澄眼觀鼻鼻觀心,認為在對待孟明月的态度上,詹露和她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于是,尋了一個機會,東方澄跟詹露說起孟明月的衛生問題。
這一說一交流,兩個人對于孟明月的怨言更多,不滿也就更加深厚了,兩人一通氣,決定以後要是做什麽事,就她們兩個一起做,讓楊韻和孟明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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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韻慢慢發現了異常。
以往都是她跟詹露走在一起的,現在情況變了,變成她跟孟明月走在一起,詹露跟東方澄變成最好的朋友了。
說實話,楊韻有種被抛棄的感覺,認為自己最好的朋友詹露被東方澄給搶走了。
而且,不僅如此,她還經常能夠看到詹露和東方澄在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是在談論什麽秘密,她一走過去,兩人就不說話了,她在想,難道是在背後談論她不成?
是因為對她有怨言,所以詹露才疏遠了她,跟東方澄走在一起?
不爽了一段時間,楊韻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趁着一天宿舍裏只有她跟詹露兩個人在的時候,她問詹露最近為什麽突然就跟東方澄走得這麽近了。
她問詹露:“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東方澄的嘛?還說東方澄自命清高,現在怎麽就跟東方澄玩得這麽好了?”
詹露說:“以前那樣說,是因為不了解東方澄,現在了解了,覺得她人很好。”不僅說了這些,詹露還跟楊韻說了孟明月的個人衛生問題。
楊韻本來只是察覺到孟明月說話的時候有一股不好聞的味道,并沒怎麽發現詹露晚上不洗腳不洗屁股,現在聽楊韻跟她說了這些,她才慢慢留意起來。
一天,詹露、楊韻、東方澄、孟明月四人去逛街,走了大半天,幾個人走得腳都要斷了,累得不行,一進宿舍,大家各自癱坐在各自的椅子上。
孟明月坐了一會兒,接着脫下鞋爬上了床,楊韻聞到一股刺鼻的腳臭味。
到了晚上,楊韻特定觀察,發現孟明月壓根兒就沒有下床用水的意思,似乎就準備這樣入睡。詹露背着孟明月,對着楊韻做了一個嫌棄又厭惡的表情,然後又用一種好心提醒且無辜的語氣問孟明月道:“明月,你不下床洗腳洗屁股嗎?”
孟明月躺在床上,懶懶地說:“哎呀,好累啊,不想洗。”
楊韻說:“還是下來洗一下吧,逛了一天街了。”
孟明月說:“不洗了。”
詹露說:“明月,你多久時間洗一次腳啊?”
孟明月說:“想的起來就洗,想不起來就不洗。”
詹露又問楊韻:“楊韻,你幾天洗一次腳?”
楊韻說:“每天都洗啊。”
詹露說:“我也每天都洗。”
孟明月沒有說話,氣氛稍微有些尴尬,楊韻為了緩解尴尬,笑了笑,說:“大概是地方不同,風俗不一樣。”
孟明月說:“什麽地方不同啊?個人習慣問題好嘛?你每天洗腳是你的習慣,我的習慣跟你的習慣不同而已。”
楊韻乖乖保持沉默,詹露無聲怪笑,東方澄在一邊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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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詹露在楊韻面前吐槽孟明月的個人衛生問題,現在是詹露和東方澄一起在楊韻面前吐槽孟明月的衛生問題。
楊韻本來就是耳根極軟,是一個十分容易被人洗腦的性格,加上她本來也就已經察覺到一些有關孟明月衛生的糟糕情況了,所以久而久之,也便開始漸漸疏遠其孟明月來。
孟明月不是木頭,時間一長,自然也能感受到詹露、東方澄、楊韻三個人對她的疏遠,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被疏遠的原因是什麽,難受之餘也沒有辦法,只能這麽忍着,有時候實在覺得委屈的時候,也會跟舍長抱怨幾句,說說心裏話。
舍長跟詹露、楊韻、東方澄走得都不近,也不說多說什麽,只能安慰安慰孟明月。
舍長對孟明月的格外照顧沒多久就被詹露注意到了,她開始不爽起來,她認為舍長這個人真是勢力,她雖然不知道舍長為什麽會對孟明月好,但是她知道,舍長沒有像對待孟明月那樣對待她,這就是一樁着實令人氣憤的大罪。
詹露不太容易收斂自己的情緒,或者說,她不是不擅長收斂自己的情緒,她是壓根兒就不想收斂自己的情緒。
她心裏對誰有什麽不滿意的,心裏有什麽怒氣的,總要對着一個人發洩出來,把所有的怨言和不滿都表現出來,而且一定要達成某種效果——調動起傾聽者情緒的效果。
也就是說,如果詹露讨厭A,那她在對B吐露自己對A的讨厭之情後,一定要讓B也讨厭上A,否則決不罷休。萬一B沒有讨厭上A,那她一定會因此,而把對A的怨恨轉移懂啊B身上,認為B不上道,不是個好人。或許還會回過頭去聯合A一起鼓勵B。
所以,被詹露讨厭上是一件麻煩事,被詹露選定為傾訴感情的對象,同樣也不是一件好事。
舍長很不幸,因為對孟明月格外照顧,就成了詹露的讨厭對象。
楊韻也是不幸的,因為她跟舍長的關系還不錯,卻硬生生被詹露選為了傾訴自己對舍長的讨厭之情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