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禁足
用拳頭揍過人的宋傾城，挺着胸脯，回到自己寝宮。在宋傾城授意之下，寝宮再度複名為“傾城殿”，盡管紅衣妖男第二氺對此嗤之以鼻。
院子裏的陽光，好似金子般燦爛，鳥語花香，蜂蝶飛舞，好不熱鬧歡快。
“本妃要出門，孫嬷嬷，去吩咐下人準備馬車。”宋傾城一面下着令，一面捏着鼻子，吞下一大碗難聞至極的減肥湯藥。
“娘娘要去哪裏？”孫嬷嬷略微躬着身，小心讨好的詢問。經過适才那揍梨妃的一拳，整個王府裏的人，都瞧出了自家王妃的剽悍。果然，虎父無犬女！但願，剽悍的不僅僅是四肢。
“去丞相府，找你們王爺。”
“啊？！”孫錢兩個驚得不淺，嘴裏忙道，“使不得呀，王妃！使不得呀，王妃！”再有剽悍勁兒，在王府裏使就夠了！千萬不能将臉丢到外面去！
宋傾城将手中藥碗放下，不悅道：“若你們認我這個王妃，就去給我準馬；若你們不認我這個王妃，就去另謀高就。作為主子，同樣的命令，不想重複第二遍。”
“王妃，這是哪裏話……”兩個嬷嬷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實在是自家王妃太過胡鬧，若去丞相府闖了禍，那該如何是好。
“不去備馬，就走人。”生在武術世家的宋傾城，向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身邊從來不留婆婆媽媽之人。
“這……”棗核腦袋的孫嬷嬷還在猶豫，粗眉大眼的錢嬷嬷已經站起了身：“王妃，老奴這就去！”
“很好。”宋傾城用清茶漱了口，贊賞望了望錢嬷嬷。被忽視冷落的孫嬷嬷，終于也橫了心，跟着走出了房門去。
窗沿上抱臂假寐的第二氺，慵懶啓了唇：“這身形變了，脾氣也跟着改了。怎麽以前沒看出，你這頭懶豬，竟然還是一只惡虎。有點意思，真有點意思。”
“承蒙誇獎，”宋傾城去到梳妝臺前，一屁股坐下身去，開始熟練補畫自己臉上被污的濃妝，“人要能活得跟豬一樣，那得是多大的福分！不過呢，總有那麽些人，不願你過得舒暢，想盡辦法來把你逼成一只惡虎。”
“你上吊之前，一直過着豬一般生活，難道不愉快？”第二氺發現，蘇醒過來的宋傾城說話越來越有意思。閑着無聊之際，與她交流交流探讨探讨，還是頗有樂趣。
“愉快？”宋傾城冷哼了一聲，“之前的宋傾城，錦衣玉食是不錯，但王爺不疼，親戚不愛，還要面對後院那些女人隔三岔五的冷嘲熱諷。愉快？哪裏來的愉快？宋傾城是人，不是豬，她也有她自尊，她也有她的願望，她也有她的追求。”
“你的願望追求，不就是一個百裏溟。”惬意支起手臂，側卧窗沿，第二氺很有興致将這問題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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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宋傾城眸色微黯。
“現在不是了？”第二氺好奇追問。
“現在也是，但也不全是。”
“請賜教。”朝夕相處四載，雖說相處得不甚愉快，但今日窺見對方心中真正所想，第二氺自然不打算放過。
宋傾城垂下眼簾，将濃黑的眼線描了三回，才緩緩道：“以前的宋傾城，心裏全是對百裏溟的愛；現在的宋傾城，心裏全是對百裏溟的恨！”
“還真是只為了一個百裏溟。”第二氺不以為意揚了揚眉，略帶鄙夷的道，“你恨他，還整天跟着他纏着他。爺怎麽看着，你是念着他，放不下他。”
“才不是！”宋傾城忽然站起身來，高聲否定，随即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道，“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恨一個人的方式也有很多種。比如，他越厭惡我，我就越積極努力出現在他面前。他視我如蚊蟲蒼蠅，我還真就如他所願，天天在他面前飛旋個不停。”
宋傾城嘴裏一面說着話，一面不停的往左右手腕上，戴上諸多沉甸甸明晃晃的金镯子。
“瞧不出啊，”幽幽擊響了雙掌，第二氺語帶嘲諷的稱贊，“你這頭豬，還真有點腦子。”
“嗯，你知道便好。”權當紅衣妖男的稱贊出自肺腑，宋傾城真心實意的提醒面前男人，“所以你記着，千萬別得罪女人，尤其是對你有愛慕之心的女人。”
“那可糟了，”第二氺嘴角浮現悲戚之色，揚了揚手中梅枝，仰頭望天，無比自愛自憐的嘆道，“世上愛慕本公子的女人何其之多，也不知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哪些個。”
宋傾城無語望他一眼，最後在腰間系上一根鑲金邊的腰帶，大步離開屋子。剛要踏出院門，就見孫錢兩個嬷嬷遠遠跑來。
“馬車準備好了？”宋傾城定在院門前，一面問着話，一面在陽光下舒展筋骨，為去丞相府露臉做準備。
“王妃，”孫錢兩個嬷嬷擺着手，氣喘籲籲地道，“馬棚的小厮說，王爺有令，不能為王妃準備出府的馬車。”
“難道嫌我重，還怕我坐壞了他溟王府的馬車不成？”宋傾城眯了眯眼，踏步往前，“不坐馬車也成，出府雇轎子去。”
那得要多結實的轎子？！孫嬷嬷暗暗的想，卻是一言不發的，同錢嬷嬷跟在了自家王妃身後。
王府正門大開，宋傾城鬥志昂揚繼續前行。
兩柄長槍，忽地交叉攔在了宋傾城身前。
“怎麽，連本王妃也敢攔？”宋傾城面沉似水。
“王妃恕罪，”守門侍衛倒是從容不迫，大義凜然，“王爺吩咐，從今往後，不許王妃私自出府。”
“哪天定的規矩，本妃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宋傾城微惱，沒想到百裏溟竟變相禁了她的足。
“回禀王妃，就是今日，王爺與古側妃離府之際。”
“好啊，好啊，”宋傾城咧開紅唇，露齒冷笑，“你們王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要是本王妃今天豁出命也要走出這個門，你們會怎樣？”
“回禀王妃，卑職們今日若守不住此門，唯有以死謝罪。”
“你們威脅我？”宋傾城濃妝豔抹的臉上，漸漸顯出猙獰之态。
“回禀王妃，卑職們不敢。但王爺之令，府內無人敢違背，還請王妃體諒，移步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