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相親事件過去兩天後,葉江就不得不上飛機往法國去了。他在上飛機前還在想怎麽再和于楓道歉。但是幾次話到嘴邊拿起電話就是沒法撥通她的號碼。
于楓自從上次和葉江見面後也不想再想到葉江和關于他的任何事。對于葉江這個名字也不想再提起。
在家的時候,于媽媽沒發現于楓有任何與平常不一樣的表現心裏對她與葉江的進展充滿了好奇。無奈何每次一提起來這件事,于楓就避而不談。時間長了好奇變成猜測,猜測又變成失望,失望又進一步演變成郁悶,堆積在心底。脾氣也随着郁悶的加深節節攀高。這天,于媽媽在廚房大掃除,看見盆裏泡着的木耳,就撈起來看看,這一看見就看出問題來了,她發現木耳有異味。于媽媽開始用水洗,洗着洗着就從水法的木耳說到了買菜做飯,又從買菜做飯說到了家庭生活,又從家庭生活說到了就業賺錢,又從就業賺錢說到了成家立業,又從成家立業說到了艱難時世,越說情緒越激動,和于爸走了個來回,情緒就變成脫缰的馬,再也守不住了。于楓進門的時候正好趕上話題繞回到“基層”,關于買地瓜及其保存的方式問題。
于媽說:“我那天要是幹脆死了就好了,眼不看心不煩,你們爺倆愛怎麽活就怎麽活,沒人管你們,多好!我在這個家就是多餘的,我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了,我活着幹什麽?幹什麽!!”
于爸說:“誰怎麽你了?你怎麽隔幾天就唧唧歪歪的,誰怎麽你了?”
于楓心說:我爸也就這幾句,下面還有什麽可說的?別吱聲就得了。這劇情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新鮮啊?
果然,于媽開始歷數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如數家珍。
于楓安安靜靜,偷偷摸摸的在她那屋躲着,聽着聽着就覺出來味兒不對了,她心說:風向要轉。可是放眼看去,在她這一畝三分地裏她能怎麽辦?
正在她就要絕望的時候,只聽大門“嘭”的一聲響。屋裏只剩于媽的聲音:“走,都給我走!吃我的喝我的——都滾!”
于楓仰躺在床上,聽着于媽的餘音繞梁。
婚姻?什麽是婚姻?是無休止的争吵?是沒玩沒了的指責?還是在想打架時能找着一個合理的對象?
愛情?什麽是愛情?是辭海裏的名詞示意?是應該結婚時的借口?還是精神世界裏虛榮的現實表象?
這如果是真的,那要來幹嘛?
有電話進來,于楓慢悠悠的接起,“喂?”
對方也慢悠悠的說:“喂?”
于楓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怕什麽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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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江聽見電話裏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在吵架,他問:“你沒事吧?”
于楓笑笑,她真想把手機拿到于媽的面前讓她對着葉江罵兩句,同時也讓葉江進一步了解下自己的家庭情況。
葉江聽不到于楓的聲音,以為于楓有什麽麻煩,就又問:“你在哪呢?”
于楓聽出葉江的話裏語氣有些急,知道是他誤會了,就說:“我在家呢,沒什麽事。”
倆人再也沒說話,很長時間以後,于楓問:“你在哪呢?不會又是法國吧?”
“沒有,我昨天就回國了。”
于楓挺感激他在這會兒打來電話,決定不計前嫌,換上一種輕松的語氣,“什麽事?說。”
“哦,也沒什麽事,就是......你還記得那天見過的蘇潛嗎?”
于楓仔細回想了一下,模模糊糊的,“沒什麽印象了,好像是有這個人,你說是你發小。”
“對,就是他。那天介紹你們認識的時機不對,場合也不好,今天我重新介紹一下,晚上一起吃個飯,有空嗎?”
于楓認為,今天在家不如出去,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出門之前,于楓朝于媽媽那邊望了望,看見她一個人坐在床上叉着腰,仍然氣哼哼的,就沒過去讨沒趣,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