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4)

,魏迪也只是道:“有勞少俠。只是這事也急不得,待人再多一點,衆位一齊前往才能萬無一失。”

思語點點頭,站到一邊乖乖等着,正好陸幽隐倏地落在魏迪旁邊,還沒跟魏迪搭話就看見思語。

陸幽隐眼睛一亮,也不急着交任務了,幻光步跳到思語旁邊一把摟過她的脖子道:“哎正好!小花花和我們去打個本吧!幫你拿點裝備!”

思語看了看魏迪面露難色,魏迪看着不到他肩膀的小丫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這裏的事急不得,你和你朋友先去吧,一會兒過來吧。”

思語這才應下,跟着陸幽隐跳下城樓,往東城的一道小門走去。

陸幽隐帶着思語在城內穿梭,吧啦吧啦的就把自己底給漏了。

上次思語神行走了,陸幽隐陪着绾思跑完商才突然想起來沒加好友啊,一股蠢勁把绾思逗笑了。绾思說:“反正你也沒吃虧,找不到就算了,有緣總會碰到的。”陸幽隐糾結了一下也就不再想了,也沒在幫會裏說過這麽回事,除了望亭和他私聊揭底的時候會順口問以外,幫會裏其他人淡定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正好今天陸幽隐帶幫會的人來打本順便交個任務,沒想到一落地就看見思語。

思語也就聽着,走到一道修築着栅欄的門前看見绾思,思語眼睛一亮就湊過去了,沒再理陸幽隐。

绾思騎在她的青海骢上,稍稍彎着腰梳理着馬鬃,腰間的落鳳筆閃閃發光,一頭紅發無比招搖。一擡眼就看見思語穿着和她們相比明顯小了一號的衣服朝她跑過來,绾思掃了一下陸幽隐,意味不明的笑笑。

果然,思語還沒來得及說話,陸幽隐就幻光步跳到绾思旁邊,叽叽喳喳的開始說話:“绾绾你簡直flag大神真的有緣又碰到了哎要不順手帶小花花打一下本吧正好我們還缺人balabala……”

绾思皺眉,也沒說什麽,倒是站在旁邊抱着手的滄唯嗤笑一聲打斷他:“要帶就帶呗,反正今天也是來帶小號的,一起就是了。”

陸幽隐摸摸鼻子住嘴了,手指一抽就在幫會頻道打字。

【幫會】陸幽隐:10夜守帶小號團随便來啊!5=5了!來奶來DPS!再過個十分鐘就開本了遲了趕不上了啊!

自從全息開了以後,游戲裏為了真實也開啓了晝夜系統,只是把時間壓縮了一下,同現實比例2:1,也就是現實的一天游戲裏兩天。副本CD也開始按游戲天數計算,也有了特別的開啓時間。例如夜守只有入夜以後才能開啓,驅虎确實傍晚開啓。老一些的副本例如荻花聖殿,無量宮的只有白天才能進入。探秘類的墨家密殿,秦皇陵一類的又是随時都能進入。

陸幽隐作為幫主,在幫會裏自然人緣不錯。他們又是一個PVE親友幫,叫點人做苦力簡直妥妥的。五分鐘內團隊裏就有了9個人,陸幽隐看看團隊列表,開始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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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陸幽隐:最後這個坑留一下,望亭還在大戰,等他打完組進來。除了[思語]和[葉汐楓]還有人沒打過嗎?

【團隊】蠱音:我……

【團隊】陸幽隐:毒奶啊……沒事,一會兒注意聽指揮就好了。待會兒花奶看好我的血,毒奶群刷啊。

【團隊】蠱音:好噠!!

就打字一會兒功夫,陸幽隐和绾思附近已經站了不少人了,都是趁着副本開啓的時間來搶CD的。不知道哪傳起來的迷信,說是副本開啓的時候第一個進去的團比較紅,玩家也樂得搶一個頭籌安撫一下自己。陸幽隐只是帶小號來刷點裝備,自然不必和這些人搶第一。

【系統】[望亭]俠士進入團隊。

【團隊】望亭:天了嚕現在大戰都不帶純陽玩了!嫌棄氣純嗎!哥那麽帥!

【團隊】滄唯:快點飛本,都在門口等你呢。

绾思懶得理他們鬥嘴,看着站在一群人中有些局促的思語,扯了扯缰繩讓馬走到她身邊,彎下腰直接把思語抱上馬,坐在自己身後。

绾思說:“扶好,一會兒我帶你走就行。”

思語摟住她的腰,甜甜的應下。

陸幽隐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一臉受打擊的喃喃自語:“绾绾你都沒載過我居然一來就載別人……”

绾思用眼角看他一眼,扯着馬就沖向門內,嘴角還挂着一抹笑。還是不告訴那個傻子這小花花是NPC的事了,這樣子挺好玩的。

绾思帶着思語在大廳內轉了一圈,出來以後整個城就變了樣。夜幕降臨,城裏卻火光肆虐,遠處還時不時有炮轟的聲音。太原守軍們扯着嗓子的喊着讓老百姓去內城避難,轉身就繼續和入侵到城內的狼牙軍厮殺,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思語還坐在绾思的馬上,由于身高問題她要是不向兩側彎腰,正面的視角是完全被绾思擋住的。擋得住視線,擋不住聲音。耳邊傳來一陣一陣似乎不會停息的厮殺聲,思語腦子裏飛快的劃過了什麽,她卻沒抓住。

不過一會兒,陸幽隐等人也跟着出現在大廳。陸幽隐看了看團裏的兩個奶媽,叫了一聲思語就準備往上沖。

“你一會兒跟着我,不過不要太靠近,能奶到我就好了。等我拉穩怪再奶。”陸幽隐這樣說。

思語甩了甩頭,從绾思的馬上跳了下去,跟着陸幽隐就準備過去。

不長的一段路,若是在平常,思語就算是走走逛逛都要不了多久,這一次卻走的異常緩慢。她一步步踏着沉重的步伐,經過每一個太原守軍時都順手挂一個握針,哪怕這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點,思語也希望能對他們有所幫助。

團隊裏玩家們吵吵鬧鬧的,滄唯和望亭一人一句的給幫會裏兩個沒來過的新手解釋打法,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思語的動作。

開場只是順路清小怪而已,陸幽隐打了少說都有幾十次的本,自然穩妥的很。一路上打死不少狼牙攻城兵過了東來巷,順着路就到了東門大街。

此時已經入夜,街面上鴉雀無聲,只有田布戈舉着雙錘大咧咧的站在東門大街街口,也不說守着什麽,只是掃視領地一半向四周巡視着。

陸幽隐說:“思語奶好我,有空給你們小隊來個群加,毒奶注意一下近戰的血,聽指揮起千蝶,其他人都沒什麽問題吧?”

得到幫會衆人肯定的答複後,陸幽隐一個幻光步跳到田布戈面前,開揍。

思語跟着衆人一道轉着圈的跑,有些心不在焉的治療着。绾思讀條的時候分神看了一眼這個小花花,突然發現小丫頭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變成了全套的秦風,卻與秦風套又有些微不同,仿佛被修補過多次一般,看着都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殺氣。

10夜守對于绾思望亭來說簡直是和大戰本一個水準,兩個人的DPS就抵得上團裏一半的人。不過一會兒,田布戈就哀嚎着逃向城外。陸幽隐看了看掉的裝備,直接給小號插過去,石頭就團隊裏roll。火速分完,绾思向後一跳輕巧上馬,再次把思語拽上去,直奔東北城頭。

點完烽火臺,一行人就站在了朝曦門城牆上,對面是數以百計的狼牙攻城兵,己方卻只有十數人。站在城牆上的将軍誠懇的請求江湖俠士們幫助自己守住城門。只要守住小半個時辰,狼牙軍也不敢繼續攻城。

陸幽隐分配了衆人的任務,射箭的射箭,投石的投石,绾思和望亭作為最暴力的兩個DPS各自占據了一半城牆,其餘DPS也被平均的分在兩邊。

陸幽隐讓團裏的秀秀切了奶,轉頭就讓思語切成花間,跟着绾思守城牆。思語表情有些飄,不知道在想着什麽,發呆一樣沒有反應。陸幽隐看了看也沒說什麽,只是有些郁悶的讓绾思暴力輸出,撒豆豆撒的再快些。绾思嗤了一聲,應下了。

不過一會兒,狼牙軍開始攻城,順着搭上城牆的梯子一堆一堆的往上爬,遠處還有弓箭手朝着城牆上射火箭,一箭一箭的,傷不到人卻也能煩死人。

思語眼前一花,好像看見了狼牙軍攻打長安外城的場景。順着繩索爬上城牆的狼牙軍和大唐軍隊互相厮殺,百姓在炮火中哀嚎哭泣,鮮血順着城牆的紋路留下,還有那個騎在馬上揮舞着□□戰八方的身影……

思語突然尖叫了一聲,無比凄厲。她直接換了一支筆,從随身攜帶的包裹裏摸出兩顆萬花天工弟子制造的機雷,朝着狼牙軍攻城的梯子一陣亂砸,直接轟碎了他們這邊的攻城梯,梯子上的狼牙軍也掉了下去,七八米高的地方摔下去,直接摔斷了骨頭。轉個手又摸出兩只機甲鳥,往機甲鳥的肚子裏塞幾顆機雷,讓它們朝着對面的敵軍“放炮”去,把對面的狼牙軍轟了個人仰馬翻。

陸幽隐扶着投石車傻眼了,這本還能這麽打啊?!于是在思語的暴走下,陸幽隐第一次覺得守城是一件無比輕松的事情。

成功守過此次攻城戰的指揮官松了一口氣,奉上一箱軍用物資後再次請求他們把放在甕城裏的大型攻城機關摧城火龍解決一下,否則朝曦門的大門遲早被轟開。

思語面無表情,繼續在包裹裏掏了掏,摸出一個迷你的自爆機甲人,走下城牆就讓機甲人走到摧城火龍的底盤下方。思語想了想,以防萬一,又拿出兩個機甲人,一齊爆炸。

三,二,一。三個自爆機甲人呈三角形站在摧城火龍的底盤下,轟隆一聲,一起爆炸。

一片火光照耀中,看不清思語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萬花機甲的勝利_(:з」∠)_】

【天刀天刀天刀……古網古網古網……都有碼的人卻要軍訓心好塞……】

【沒幾章就完結啦……我現在有點糾結結局,舍不得阿筠宿宿死了_(:з」∠)_】

☆、結局倒計時3

思語幫着守下了夜裏的朝曦門,一點東西沒拿,直接神行走了。等陸幽隐愣愣的接過裝備,才發現自己團隊裏好像少了一個人。

陸幽隐咂舌:“這小花花……開挂了吧?!”

绾思嗤笑一聲:“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都沒發現那是個NPC。”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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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語一步神行到洛陽外的天策府,眼前一片戰火硝煙。

該是這樣的,的确……該是這樣。

思語記得的。安祿山叛亂後,天策府被要求護衛玄宗一道離開,只剩下小股兵力守在天策府奮力抵抗狼牙兵的侵襲。曹映筠……并不在這裏。

思語落點正在天策府內側,原本落點在天策大營外的驿站,如今也被狼牙軍占領,驿站也被破壞,因此隐元會将神行落點改到了天策大營內,保證安全。

不過往前走了幾步,一支箭矢直直插/進思語腳下的圖中,箭尾還在微微顫動。思語不由的停下腳步,遠遠的望了望突然冒起火來的城牆,只得繞路而行。

附近一名小将看見萬花裝扮的思語眼睛一亮,跑過來随意的行了一禮,問到:“這位萬花師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們受傷的将士們包紮一下?我們自己粗手粗腳的,有點不敢下手。”

思語當即應下,跟着他就往旁邊一個牆角後走。那小将僵着一只手在前帶路,回頭對思語笑的無比爽朗:“還好碰到師姐啦!不然我們的兵士去的更多了……”說着神情一黯,嗓子也啞了下去,低落的仿佛在對自己說一般喃喃:“守不住大營,我們……有何顏面去見将軍……”

兩人幾乎是小跑,不過兩句話的時間便到了天策大營東側的城門下,只見一群天策兵士身穿中衣,挨挨擠擠地或躺或靠在城牆下。護甲武器已經再次送往戰鬥前線,他們身上黑色的中衣深的仿佛帶有血色。一群人雖是靠着,卻也秩序井然,沒有絲毫慌亂的模樣,只有不小心挨到傷口才皺着眉“嘶”一聲。

思語快速的掃了一眼人群,毫不客氣的開始指揮幾個不太嚴重的兵士:“你,你,還有你,把他,他,搬去旁邊,這個傷救不了了。後邊那兩個腿沒了的也搬出來,急救。你,還有你,我這裏有止血散和繃帶,自己去處理一下,我現在沒工夫幫你們。”說着就蹲下身,雷厲風行地開始為離自己最近的人治療。這是一個手掌被弓箭射穿,全身上下刀傷箭傷十餘處的小哥,思語在心裏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皮外傷。太素九針輪流施用,加上她自己帶的藥粉,皮外傷而已很快就處理好了。不過半盞茶時間,思語站起來就走向下一個傷患。

找她來的天策小将看的目瞪口呆,随即就是一股壓都壓不住的狂喜漫上心頭。只要有個大夫在,他們的傷亡可以避免不少!

思語飛速搞定手下的這個人,走到下一個躺着的軍士身邊的時候眼睛一掃,嘆了口氣,蹲下去手掌一抹,把他眼睛合上。這是一個下肢都被炮彈炸碎的天策軍爺,身下血肉模糊,之前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閉目休息一般,也因此周圍的同袍們沒看出來他已經……去了。

思語的動作好像是按下了什麽開關一般,從她身側傳來了第一個嗚咽聲,然後這一個角落的天策府兵士都開始哽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一群只穿了破碎中衣的男人,有的缺手斷腳,也有的眼睛被火藥撩過灼傷再也無法視物,他們受傷的時候沒哭,面對敵軍的時候也沒哭,給自己療傷刮骨的時候也沒有哭,但是又一次親眼見到同門師兄弟的死亡時,忍不住落下眼淚。

“哭什麽哭!不過死一個人罷了!死一個人就能把我們打倒的話,誰來守這大營!答應将軍的話你們都忘了嗎!”思語身後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正是那個把思語帶過來的小将。思語用餘光看了看他,那也不過是個少年,十四五歲的年紀,若是和平的時期這個年紀的少年還可以對父母撒嬌,為隔壁青梅竹馬的少女煩惱,他卻已經上過數次戰場,憑着戰功成了帶領同袍戰鬥的隊長。

這就是戰争,浸泡在血中的戰争。

思語眼前突然一花,她仿佛又看到曹映筠和葉宿在戰場上奮戰的身影,數十狼牙兵圍攻兩名女子也絲毫占不到便宜,刀光劍影間手起手落又帶走一個狼牙兵的生命,為成功阻止他們的進攻劃下一小筆。

搖了搖頭,思語不再回想記憶裏的戰争,回過神來繼續處理天策兵士們的傷,這一忙就忙了一個時辰。那小将早已收拾好情緒難掩激動的向思語道謝。思語擺了擺手,并沒有留下,轉頭又走向了天策大營正中的營帳,身後遠遠的傳來小将的訓話,伴着這群剛剛處理好傷口的将士們的響應聲,激情澎湃。

思語站在道路旁邊,靜靜看着來來往往無比匆忙的江湖俠士與傳遞軍情的天策将士們。不一會兒,她喚來自己養的墨雕載着自己飛上天空,掃視了一遍處處戰火的天策府,挑了一個高點降落後再次運起神行千裏。

藏劍山莊就不必去了,阿筠不在天策,宿宿也肯定不會在藏劍乖乖的待着。要想找到他們……還不如去戰火紛飛的地方找找。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去找找小寒吧。思語想着。

神行千裏,五毒。

五毒教遠在南疆,周圍又被有毒的花鳥樹蟲所環繞,尋常人等難以入內,更別說還在忙着打仗的狼牙軍了。也因此,五毒教所在的深林依然一片平靜,讓思語這個剛剛面對過燎原戰事的人有一瞬間的恍惚,異變突生。

突然從思語腳下竄出一條黃色靈蛇,尾巴一甩就将她圈了起來,張着嘴對着思語吐了吐信子,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思語面無表情的擡手一拍,就把那蛇的頭拍到了另一個方向:“臭,拐遠點。”

“切,阿靈過來,別和那個女人說話,會變傻的。”遠遠的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一副不屑的口氣。

思語抽了抽嘴角,驀地笑了起來:“別說蛇會不會說話,它本來就夠傻了。我可從來沒見過繞着繞着會把自己繞成繩結的蛇。你怎麽會在這?”

那女孩身上挂着數件銀飾,走起路來叮咚的響,胸前兩根銀飾盤成蛇狀,藍紫色的衣服在樹林間透出的陽光照射下隐隐有暗光流動。來人并不是曲輕寒。

女孩撇嘴:“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啊?你還準備在這裏呆多久?太久了對你身體可沒好處。”說着又将思語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咧開嘴角笑的有些詭異:“你啊……也該醒了。”

思語聞言一震,剛要開口卻突然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女孩的名字,表情維持在張開嘴無話可說的樣子上。

女孩一下子就着急了,沖過來抓着她的頭拍了拍,又仔細的看了看思語的眼睛,喃喃道:“遭了,我就說不能讓你睡這麽長時間把,雲寄微那家夥還說讓你好好睡,想開了就醒了,我看沒到你想開你就要睡成傻子了!”

睡着……醒來……

思語的表情變成了好像眼睜睜見到面前的人被雷劈了一樣,無比訝異,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然後真的平地一聲雷響,直接把面前的女孩……劈沒了。

思語看了看還繞在她身上明顯處于狀況外的蛇,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該醒了……啊!

不遠處錯落在林間有數十個木屋,屋前有種藥澆水的居民,也有同自己五毒伴生獸在一起蹿來蹿去的五毒弟子。曲輕寒不在這,思語意識到了。那麽……再去一個地方,最後一個地方。最後再看一眼那裏,然後……就回去吧!

吞下一顆除滞散,神行千裏,稻香村。

稻香村也被稱作世外桃源,一般來說普通人是難以找到直達稻香村的道路的,即使曾經到過這裏,隐元會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也不會允許你神行到此地。若要重回稻香村,需到揚州或長安的敬師堂,獲得王昌齡的允許後才可通過特殊方式前往。而如今長安陷入戰亂,也只有揚州能找到回歸的道路。

思語站在稻香村上方的懸崖邊,有些難以形容的思緒。這個世界裏,她是從這裏掉了下去,被恰好到稻香村的紫晴救了,然後進的萬花谷。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在稻香村住了許久,離開之前……總得回來看看。

思語吹了一聲口哨,從懸崖上一躍而下,不遠處稻香村的大鷹啼鳴一聲,飛到下方接住她,順勢環繞着稻香村飛了一圈。思語趴在鷹上稍稍探出身子望着下方的青山綠水梯田湖水,仔細的看了一遍記在心裏。不多時一圈飛完,大鷹乖順的落在稻香村上頭的亭子邊讓思語下去,亭子裏徐半仙摸着胡子遠眺,不知在想些什麽。

思語想了想,走上前行了一禮:“徐先生,不知您可否為我算上一卦?”

徐半仙回過頭看了她半晌,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莊周夢蝶,你是莊周,還是蝶呢?”

思語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恍然擡頭:“思語,陸禾安,我是思語,也是陸禾安!”

短短一日便可以看出思語的世界已然有自己的運行軌跡,江湖俠士們從未為安史之亂的結果感到迷茫,似乎這是已經定下的事情,只待時間來驗證。然而陸禾安的世界裏,沒有人知道未來會如何,也因此只能拼了命的參與這次戰争。

如此,你是要繼續安然的在這個世界以“思語”的身份活着,還是回去,以“陸禾安”的身份再次參與這場戰争?

思語低着頭笑了笑,這個問題本來就不是問題。

她是陸禾安,從一開始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阿绫聲源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南北組圓滿了整個人都萌萌噠!!!為了阿绫我立馬滾來碼字了碼完繼續回去刷B站QAQ】

【嗯我知道無法直接神行到稻香村然而不要在意這麽多_(:з」∠)_】

☆、結局倒計時2

思語拜別徐半仙,轉身走到她落崖後接住她的水池,默默看了半晌,閉上眼,再次神行千裏。

這一次,她什麽都沒想,就是直接使用了神行千裏,不知目的地,也不知之後會如何,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任性了。

從此以後,她便還是陸禾安。

一陣風輕緩的托起她緩緩降落,還未睜眼便聞到身邊滿是花香,有的濃郁,有的清淡,層層疊疊撲面而來,讓陸禾安不由得深吸一口,卻突然意識到這并不是晴晝海中的香味。晴晝海中雖有花草,更多的卻是萬花弟子們培植的藥草,從芍藥到千裏香,同樣是層層疊疊的香味,卻伴随着一股濃郁的藥香。

果然,陸禾安一睜眼便看到一座二層小樓,從樓上到樓下從窗邊到門口都被鮮花包圍,此時仿佛正是春季,無數鮮花散在枝葉之間,五顏六色的花朵裝點着這幢小樓,只是讓人看着都能感覺到無限的生機。

陸禾安覺得自己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特別難受。這是讓她從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嗎?她現在只想回到屬于她的那個大唐!

被一口氣憋着的陸禾安不耐煩的咂了砸嘴,順手甩了甩筆便插到腰上,往小樓裏走去。

一樓仿佛沒人,陸禾安十分自然的走上樓梯。樓上有些微動靜,卻在她踏上樓梯的時候安靜下來,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陸禾安本來憋着那口氣,走上樓梯沒兩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雖然不是本心,但是再次來到這裏,陸禾安依然很開心。她轉向面朝庭院的房間,窗臺邊坐着兩個人,桌上擺着一壺酒和一杯茶,一人舉杯迎向她,一人斜靠着窗框微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

“敢問姑娘何人?”舉着酒杯的人向陸禾安擡了擡,仰着頭一口飲盡,放下杯子後一副閑适的樣子看着她,面帶微笑。臉上的“四條眉毛”也跟着他面部的表情動了動,維持在一個讓人看了就想笑的樣子。

陸禾安的确笑了。她大笑出聲,聲音清脆,和少女時的聲音差別不大,也讓人一聽就聽了出來。眼見着陸小鳳失手把酒杯給摔了,傻眼一樣看着她,陸禾安笑着說:“姑娘不是何人,姑娘是陸禾安。”說着,她頓了一下,再次肯定地開口:“我叫陸禾安。”

陸小鳳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并沒有對陸禾安對名字的強調發表什麽疑問,只是問她:“你……怎麽又來這邊了?你不是回去了嗎?”

陸禾安很習以為常的走到花滿樓旁邊坐下,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又來到這邊了,明明我是想回去的。”說着又拽過花滿樓的手,號脈,然後又借着陽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的的眼睛,很肯定的說:“你肯定沒按照我給你的藥方喝藥,或者只喝了一兩次就停了。諱疾忌醫不好,知道嗎!”

花滿樓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對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陸小鳳笑了笑,仿佛看得見他的表情一樣,默默的轉移話題:“你要住在這邊的話房間還是以前那個。不知道你們那邊的時間過了多久了?”

陸禾安沒管他的話,想着以前孫思邈和她說過的藥方,摸出一張浣花箋和毛筆就墊在桌上開始唰唰的寫,想了想又改了兩味藥,遞給桌對面的陸小鳳,囑咐道:“先按着這個藥方吃上一個月,之後我再寫其他的藥方給你,記得一定要讓他吃下去。”

陸小鳳鄭重的收下藥方,這才問陸禾安:“你要在這邊呆多久?今天來的正好,晚上啊欠着你十兩的人也要來,你還正好能讨個債。”

陸禾安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想起來哪個欠了她十兩:“哦,那個在皇宮裏亂折騰然後被人一劍戳胸口的男人。”

陸小鳳,花滿樓:……

陸禾安打量了一下他們兩個,與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比了比,仿佛理所當然一樣的發現了他們臉上帶上的幾絲滄桑,這才玩笑一般開口:“我不過長了四歲,怎麽你們像是四十歲一樣?這邊過了多久了?”

陸小鳳摸着小胡子的手一僵,沒好氣的瞅了瞅長開了依舊矮的陸禾安,道:“什麽叫四十歲!我們看上去有那麽老嗎!這邊也就才過去了十年而已!”

花滿樓笑看着他們兩你來我往,轉了轉手裏的茶盞,狀似不經意的說:“那房間的東西都是新的,随時都可以住人。”

陸禾安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甩了甩手,也十分自然的走向隔壁客房:“我現在确實有點累,去休息一會兒啦。晚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陸小鳳沒好氣:“誰會缺了你一頓飯嗎?!”

陸禾安擺了擺手,轉身就消失在門板後邊。

花滿樓“看”着她的背影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小聲的仿佛在對自己說,也仿佛是在和陸小鳳說:“她啊……好像真的長大不少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陸小鳳笑了笑,也沒接話,再次把酒倒滿,對着窗外一舉:“到了就進來吧,一年也不見你出海幾次!”

話音剛落,一襲白衣從窗外翩然而至,沒有帶起一絲波紋,仿佛只是輕輕落入一片葉子,淡然無聲。

葉孤城站在陸小鳳和花滿樓的桌邊,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虛握放在嘴邊咳了一聲,難得的帶上一分不好意思:“剛剛那個姑娘……就是……思語?”

陸小鳳忍着笑說:“嗯,就是她,不過現在人叫陸禾安,可別叫錯了,你可還欠着人小姑娘十兩銀子呢!”說着又摸了摸小胡子,大言不慚:“看吧,我就說這是我妹子,沒說錯吧?都和我一個姓了,難說她就是我本家呢!”

花滿樓腦子一轉就嗆了口茶,一想到幾百年前的陸禾安難說還真是陸小鳳的本家,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小鳳嘿嘿笑,葉孤城臉上也難得的帶上了笑意,微笑着搖搖頭,摸過一個酒杯倒了杯酒,轉着酒杯卻不忙着喝下,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個大男人在樓上迎着陽光喝酒聊天不提。陸禾安轉進了客房,習以為常地撲在床上用被子捂臉,一如多年前那樣。她現在也有些猶豫,陸禾安的記憶裏沒有宋朝,更沒有陸小鳳和花滿樓,這是只出現在思語記憶中的人,那到底誰是真,誰又是假?或者,兩邊都是真的?她已經想不明白了。

不願多想,陸禾安轉身埋在被子裏,放開心神,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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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陸小鳳被花滿樓趕過來敲門,他頂着一張殘念的臉小心翼翼的來到陸禾安客房前,咚咚幾下,卻是盡可能的放輕動作,竟說不清到底是要叫醒陸禾安還是不想叫醒了。

陸禾安迷迷糊糊的睜眼,盯着着過分樸素的房頂看了半晌,耳邊傳來連續的敲門聲,她才突然反應過來,一把跳起來理了理裝容,才輕咳一聲去開門。

陸小鳳聽見腳步聲,立馬就退後兩步,擡頭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陸禾安好笑的看了看他,聲音有些啞,問道:“吃晚飯了嗎?”

陸小鳳點點頭,摸着鼻子笑到:“花滿樓說的要在院子裏吃,一會兒你到院子裏來就好,水井在後院你知道的吧?”

陸禾安笑着應下,動了動鼻子,問他:“怎麽還是這家酒館?吃了這麽多年你們還沒吃膩?”平日裏花滿樓一個人住在小樓,自然不方便開火,因此一般都是從外邊定了吃食,一日三餐都是由人送來的。江南花家也不缺這麽幾頓吃食的錢。今日人多了些,更是叫酒館送來了整套席面。

“還不是你來了,花滿樓說讓你懷念一下當年吃的東西,才改成這家酒館的。同樣的東西吃個一年都算多了,還能吃個十幾年啊?”陸小鳳擡了擡手誇張的說,眼眸裏盈滿笑意,在這樓裏更是如星空般璀璨。

只是看着他陸禾安也笑了起來,之前的糾結一下子就消散了。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那些記憶也是真的,如此,還需要想些什麽?思語是她,陸禾安也是她,遇見的人做過的事也都是真的,本就不必分得太清。如今更重要的不是過去如何,而是将來會如何。

這樣想着,陸禾安不由得收了笑容。她的記憶裏關于葉宿和曹映筠最後的消息就是曹映筠跟着天策大軍離開了天策府,葉宿追着去了,別的并沒有受到什麽消息。如今她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兩人。唐冷竹和曲輕寒在一起,最少能護住自己。而葉宿她們兩個人一個聽從指揮,一個容易沖動,兩個都是讓人擔心的人啊!

陸小鳳陪着陸禾安站了一會兒,撓了撓頭就轉身下樓了。陸禾安一個人站在門口想了半晌,才下樓往後院走去,打水洗臉。

走到前院時果然看到擺了一桌的酒席,菜色不多,都是她曾經來小樓時喜歡吃的菜。過了這麽久花滿樓還記得,說不感動也是騙人的。因此陸禾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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