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因為日本之行取消了,李守一很快就進了柳家的公司上班,柳淨清安排李守一給自己的助理打下手。

助理看到李守一,就忍不住想到前幾天柳淨清讓自己給她買的那幾本書,她替柳淨清整理辦公桌的時候,看到那幾本書一直藏在辦公桌抽屜裏,而且基本嶄新的書都有翻過的痕跡,不知為何,她就覺得年輕漂亮的李守一特別像柳淨清的小媳婦,脾氣好,性格好,還聽話。

自從進了公司實習後,李守一有事可做,也就沒有那麽多時間胡思亂想,只是偶爾看到柳淨清在公司幹練能幹的樣子,李守一看着又是喜歡,又是感嘆。回到家的相處,似乎和過去一樣,似乎又完全不同,就像中間加了一層薄薄的透明不可見的薄膜,似乎看不到它的存在,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和柳淨清相處,再也回不到當初那種自然的親密,李守一心裏不好受,卻又無計可施。

自從李守一看小說的那幾天确實失常之外,後來的李守一就從來沒有越軌的表現,似乎那只是一時的荷爾蒙作用,一時的迷失失常,柳淨清甚至開始懷疑,李守一從未對自己有過不一樣的感情,是自己想歪了而已,柳淨清有種莫大的歡喜,都落了個空,有種自作多情的難堪,她甚至有些慶幸這種難堪無人知曉。柳淨清本身就是非常被動的人,在感覺李守一并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之後,她根本做不出任何親密的舉動,而且還非常注意不和李守一太過親近。

說來,李守一是柳淨清長到三十歲,真正第一次喜歡的人,對于感情,柳淨清也是生澀的,也有些小心翼翼。對于李守一,柳淨清也不知道怎麽辦,她內心也是矛盾的,她希望李守一能回報自己的感情,但是又覺得李守一還這麽小,自己不應該越軌,應該尊重李守一天生的性向,自己不該做過多的幹涉。

“被錄取了嗎?”過了一段時間後,柳淨清想起這件事,便在睡前問李守一。

“淨清……”李守一前兩天已經上網查詢,已經被外地報考的那個學校錄取了,她一直在猶豫怎麽向柳淨清開口,卻一直開不了口,這次柳淨清主動詢問,李守一覺得不能再逃避了,這是自己遲早要面對的事情。

“怎麽了?”柳淨清挑眉問道,她覺得抱本地那所大學應該很穩當,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我……”李守一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

“到底怎麽回事?”李守一這樣吞吞吐吐不敢說的樣子,讓柳淨清有些不太好的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沒有抱你指定的那所大學,我報了外地的一所大學,已經被錄取了。”李守一一鼓作氣地說道,說完趕緊心髒都快從心口跳出來了,她有些緊張地等待柳淨清的反應。

柳淨清聽完有些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守一,她什麽都沒說,只是一直看着李守一。

“淨清……”柳淨清現在到底是什麽情緒,李守一有些不确定,只是忐忑不安地喊着柳淨清的名字。

柳淨清依舊沒什麽反應,也收回看着李守一視線,她承認自己此刻情緒非常不好,越是情緒不好的時候,柳淨清越不想說話。

“書上說,雛鳥不離開媽媽的羽翼,是沒辦法獨自飛翔的,我覺得自己就是一直被你保護過度的雛鳥……”這個說辭,李守一已經準備了很久,可是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很不安。

“很好,也是,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親媽,你做什麽決定,和我有什麽關系呢?”柳淨清自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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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清,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比我親媽還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只是走自己想走的路……”李守一有些焦急地解釋道。

“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柳淨清此刻心裏非常難受,而她現在不想看到讓自己如此難受的李守一,她也不想在李守一面前表現出自己在意難受的樣子,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淨清……”李守一并不想現在就離開,她還想和柳淨清解釋,但是真正要離開的原因,她又不敢說出口。

“出去。”柳淨清語氣有些冰冷地再說了一遍,李守一現在說什麽,對柳淨清來說,都無濟于事。

李守一想過柳淨清會生氣,甚至可能會朝自己發脾氣,但是柳淨清冰冷的态度,真的吓到她了,她好怕柳淨清再也不要她了,雖然她是想要去外地讀大學,但是她卻從未真正想過要離開柳淨清,她曾經想過就算有朝一日,柳淨清結婚了,自己也會以親人的名義一直守着在柳淨清身邊。可是看着柳淨清似乎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樣子,李守一只能無奈地走出柳淨清的房間。只是李守一被柳淨清趕出房間後,看着門緊緊地關上,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掉落了下來,她好怕剛才的柳淨清對自己的态度,從來沒有那麽冰冷過,冰冷得好像自己再也無法靠近她,這讓李守一心如刀絞,讓李守一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

柳淨清在李守一出去之後,就把門反鎖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釋放出來。李守一真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意外,這個意外竟然會讓自己無法承受,她已經可以無比确定,李守一确實在疏遠自己,甚至在逃離自己。想到這裏,柳淨清感覺自己的心,又疼又難受,比剛才還要難受。就像受傷的第一時間,其實是沒有那麽疼的,痛覺傳導到大腦中需要那麽一點點時間,就像柳淨清的心境,剛接收到這個信息的時候,雖然難受,卻遠沒有此刻消化的時候這麽難受。這種無法排解出來的難受,越積越多,讓柳淨清幾乎差點落淚。她從來沒有為別人如此難受過,曾幾何時起,李守一在她心中變成這麽重要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不那麽難受,就好像絕症一樣,這一刻似乎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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