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往事

顧笑深輕輕喊了她一句,許灼華回過神,放空的眼眸沒有視線焦點,她沉默了會兒才說:“走吧。”

以前許灼華覺得,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會在自己的掌握中。直到她看見江以彤和秦柯摟在一起才明白,這世界上唯一一件她不能控制的事情就是她的感情。

或許,她是應該相信秦柯的。眼見未必是實,但歷經背叛,她已經無法對任何一個人放出十分的信任。哪怕是可可。每當可可和秦柯融洽的相處,她既覺得開心,但也會偶爾生出害怕的情緒。她怕可可有一天會跟着秦柯,離她而去。

習慣和喜歡都是很可怕的東西。

秦柯躲閃不及,他蹙眉,将江以彤推開:“以彤,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

“秦柯,你真的是……連一個擁抱都吝啬。”江以彤與他錯身而過,心底有說不清的滋味,有失望,也有欣慰。這就是她的愛人,不讓喜歡的人誤會,也不給其他人任何機會。

江以彤安靜的在車廂裏等着,她看着秦柯上車關門、發動離開,身影越來越遠,消失在無盡的霓虹裏。

那是她的過去,她即将告別。

時間已經很晚。

秦柯到家時,許灼華正坐在客廳裏,安靜地詭異。

“可可睡了?”

許灼華點頭,起身給彼此到了一杯茶:“你不是一直想替我打開心結嗎?坐下吧,我說給你聽。”

秦柯心底生出一股異樣。他難以用言語形容,就像四年前她離開前的那個夜晚一樣。

他眉目溫儒,只有抿着的嘴角可看出端倪。

“今天是我生日。”

秦柯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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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媽過世,我就沒有過過生日,但我一定去看媽。我告訴她可可很好,我也很好。但如你所說,我心底有一只死結。”許灼華呷了口清茶:“我媽在我二十一歲的時候死于心肌梗塞。醫藥費是我跟親朋好友一家一家借的,但他們認為我媽不可能救得活,我又還在上學,都不願意借給我。到最後,是沈絡的父母借了我十萬。但這筆錢來得太遲。”

“十幾年前,許開國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丈夫,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他好賭成性。我和蓁蓁的生活起居都是我媽一手照顧,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一句。他唯一關心的是錢。我大概也能理解,生意失敗,他幾乎是從天堂跌入地獄,要他緩過來需要時間。但他卻是越來越頹廢,漸漸迷上了賭博。大二那年暑假,他和一群人賭博輸紅了眼,把家裏的積蓄全都拿出來。我媽勸不住也攔不住,一時情急,急性心肌梗發作。蓁蓁那時還小,哭着跪下來求他不要走,他不管不顧,推開蓁蓁,打碎了長案上的花瓶,蓁蓁差點死在那場意外裏。”

秦柯眉頭蹙得更緊,深邃的目光裏帶了些憐愛。

“我那時在回家的路上,是沈絡告訴我家裏出了事。等我到醫院,我媽和蓁蓁都在急救中。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許開國從此之後不再是我父親。”

許灼華頓了頓,繼而說:“後來,我遇見蘇祁。那段時間,我自己都忘了怎麽過來的,幸好有蘇祁陪着。”

“至于之後的事,你都知道。”

白色的水杯,透明的白開水,都已涼透。許灼華握在手心裏,一顆心如同受了感染,也是冰涼冰涼。

她說:“你曾說過,讓我給你一個答複。也就是那天,我知道自己懷孕。我想,或許我可以重新開始。”

“但因為以彤的一句話,你就退縮了。”

“是。”她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毫不回避,“一個與之生活了二十年的父親尚且能抛妻棄子,一個相愛多年的男朋友尚且會背叛自己最愛的人,那你一個我相識不到半年的人,我能相信你什麽?”

“所以你就回答,草木皆兵?”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黑色的瞳孔閃爍着怒火,卻是隐忍着。他看着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當時為什麽不跟我說明白?今天怎麽……”

“我看見你和江以彤在一起。”

秦柯冷笑,偏偏眉目最是溫和:“你還想走?”

許灼華搖頭:“我只想把話說清楚。我知道你的情意,我也不否認對你的感情。但我不敢再冒險,你當我自私也好,當我不可理喻也罷,我真的不想再一次承擔背叛。”

她說:“我和笑深也說清楚了。他比較死心眼,但我不會讓他在我身上白費時間。對你,也是。”

“灼華。”秦柯忽然溫柔,他鎮定自若,甚至勝券在握。他說:“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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