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陰差陽錯
第十二章
于小強私信問她在哪裏，問她知不知道容和今天又生日宴會，還說她看容和那個配圖上面的女人，背影看着就像她徐芮瑩，連環問了她七八個問題，到最後她沒有回答，還嘿嘿笑了，說如果沒有腦補過度的話，也許公主在參加晚宴回家的路上呢！
芮瑩在自家沙發上面拍了自己貼着膏藥的腳踝，上面小熊的棉拖鞋很是搶眼，然後微信發給小強，配上個哭臉：“腳扭了，在家趴一天。”
她正偷笑，于小強秒回：“芮瑩，你白裙子露出來了。”
芮瑩：“……”
仔細一看，果然腿邊有一側露出一小白邊，她無語，只好爽快承認：“好吧，我去了。”
于小強發來一個發怒的表情，然後沒動靜了。
生氣了，徐芮瑩上樓，躺了自己大床上給她賠了好幾個笑臉，也沒理她。
她心塞，到底是說了實話：“好吧，他是我初戀，你滿意了？”
于小強八卦的心又來了：“然後呢？”
芮瑩抿唇：“沒有然後，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後來我就放棄了。”
于小強似乎消化了一會兒這段話，片刻又回她：“我男神身邊有個助理，我發現他們在一起好幾年了，你說他從來不喜歡女人近身，是不是因為喜歡男人啊！”
她：“……”
小強斜眼符號：“反正我寧願他是gay，也不希望他真的喜歡何百合，芮瑩芮瑩芮瑩，你有什麽內-幕嗎？求內-幕求內-幕！還有你确定他不喜歡你？”
芮瑩發現自己真的很善良：“首先，燕容和是和他助理在一起工作好幾年了，而不是在一起好幾年了，我确定他不是gay，只不過因為家庭原因對女人敬而遠之，接觸了你就會知道，他對男人也沒有興趣，因為他有嚴重的潔癖，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是幹淨的那種。其次，何百合故意誤導米分絲，容和不可能喜歡她，還有最後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他不喜歡我。”
于小強顯得特別高興，連發三個笑臉：“求扒！再具體點具體點！那你說容和喜歡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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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什麽樣的？
這還真的問住她了，容和小的時候性格就特別孤僻，第一次見他，芮瑩爬上牆頭，拿着狗尾巴草逗他，結果他折下柳枝來，作勢要抽她，吓得她直接從牆上掉了下去。
後來才知道，燕家人說他有自閉症。
她上了貴族幼兒園，發現他竟然在大班，專門有個男老師負責他，說是不許任何女同學以及女老師接近他，他有的時候一整天也不會開口說一句話。
不過他也只是不開口說話，俨然是個小王子。
後來沒多久，他升學了，她只能在兩家的後花園栅欄邊上，看見他，他很喜歡作畫，當她在小花園種花種草玩泥巴的時候，他就在他家後院畫畫，有的時候，畫藍天白雲，有的時候也畫她。
後花園的栅欄，有壞了的一角，芮瑩不許陳淑芳修理，有時候就偷偷跑過去找容和，她小時候是個話痨，總是在他身邊想盡辦法和他說話，可惜他讨厭她，甚至還推過她，不過那次因禍得福，徐芮瑩摔下臺階，也是崴了腳，她一哭，他立即吓得不行，後來他媽帶他去負荊請罪，還陪了她半天。
他嫌棄了她挺多年，等到她變成少女，仍舊沒能喜歡她。
想起來這段百折不撓的初戀，能堅持到成年，無外乎有三點，第一，燕容和上學以後與她遠遠拉開了距離，他跳着級念書，完全充當了她的家庭教師角色，直接陪伴了她整個少女時期。第二，雖然他一如既往地嫌棄她，但是他也厭惡別人，沒有喜歡的人。第三，她們的卧房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剛好對着。一個有爹沒媽，一個有媽沒爹，有的時候，她半夜想媽了，起來打開窗簾一看，容和就站在他窗邊，頓時就不想了。
改成想他。
少女時期的暗戀，可能就是看着他的影子，心也會亂。
他多數時間，喜歡一個人呆着，有特別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房間裏面的東西，從不錯亂，可即使這樣，她還是喜歡。
又為什麽不喜歡了呢？
又為什麽堅持不下去了呢？
又為什麽放棄了呢？
她拿着手機發呆，想起燒得昏昏沉沉的那個晚上，依舊很受傷。
于小強又給她發了截圖過來，她微博已經快要爆炸了。
登錄渣浪，衆多米分絲認定她就是個知情人了，因為容和之前過她，都猜她們認識。現在她公開祝福他們，是不是說容和與何百合就有戲了？米分絲們總是能腦補各種暧昧，然後跑到這三位當事人微博下面集體留言。
其他兩位都沒有回應，這可有意思了，她笑，坦然回應于小強：“改天給你講我和容和的恩怨吧，我睡了。”
搬家以後，說實話她抑郁了一段時間。
但是那都過去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旁觀自己的心路歷程，忽然覺得也沒什麽了。
下床洗漱，徐芮瑩在陳淑芳的幫助下下洗了個澡，吹幹頭發以後就十一點半了，真的太晚了，從小都是這個女人給她洗澡，梳頭，以前沒覺得怎麽，今天在鏡子裏面一看，她好像也有白發了，時間過得真快。
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還做了個美夢，正是在夢中暢游，手機忽然在枕邊嗡嗡響了起來，黑暗當中，芮瑩伸手摸到，這就劃開貼了耳朵上，迷迷糊糊嗯了聲。
燕容和的聲音突然傳入了她的耳中：“闖了禍，就這麽睡着了？嗯？”
他的尾音帶着特有的腔調，以前他在她家幫她補課的時候，她一走神，他就這樣腔調和她說話，也許是因為還沒從夢中徹底醒過來，女人還有點恍惚：“容和？我沒闖禍啊！你說什麽？”
他頓了頓，忽然說了句算了，電話就挂斷了。
嘟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芮瑩這才清醒了點，伸手打開床頭燈，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她揉了揉眼睛，重新登錄微博，發現他在三秒鐘前更新了一條微博。
燕容和：不是她，謝謝。
簡單明了，也太過直白了，她啧啧出聲，拿起床頭上的水杯喝了點水，相識一場，知道他讨厭所有一切不明不白的暧昧，非黑即白麽，能打電話過來，說明有點生氣了，還是不攪合這攤渾水才好。
趕緊去自己微博澄清一下，更新置頂：對不起，剛才是玩笑，我和他不熟。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也說得夠清楚的了。
她無聊地戳着米分絲留言，忽然右上角有人發來一條新的評論，下意識戳開一看，容和幾乎秒回了：嗯，不熟。
明明，他這也算澄清吧，但是很奇怪，她心底生出了一絲絲別樣的情緒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直到下面米分絲又開始蹦跶，說她們微博都腳前腳後，說不熟而不是不認識，那就是果然認識了，她這才回過味來！
郁悶，這下好像說不清了。
說不清就不說了，幸好他也沒有再說別的，這一覺睡得可謂折騰，也許是這個腳踝疼不敢動的原因，快亮天的時候整條腿都麻了，芮瑩喊了兩聲阿姨，陳淑芳進來給她揉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起得早，心情好。
大姨媽也愉快地走了，腳也不那麽疼了，清清爽爽又洗了個澡，初秋的天氣不冷也不熱，早起給于小強打了電話，因為是大四了，多數人都在奔波實習的事情，學校人不多，叫她幫忙看着點課程，順利畢業才好。
因為那年休學，她比同學們大一歲，也正是沒有什麽朋友的原因。于小強幫她留意學校，她也幫她工作的事情，腿腳不便，渣爹親自開車将她送到了燕容和所在公司門口，芮瑩拄着一個単拐，這就獨自上了石階。
這是燕氏旗下其中一分公司，容和在職，出門之前忘記給他打電話了，她走進一樓看見接待這才想起來，沒有預約，早上九點，這個時間多半是在開會，倒是有人事部門的人在樓下來回走動，不過她看着名牌一個人也不認識。
拿着電話，正要打電話給他，忽然身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我們是接到電話來面試的學生，請問……”
話未說完，接待已經客氣地指路了：“面試去五樓。”
芮瑩偏過臉去，真的是無巧不成書，周清湄和林新陽就站在她的身邊，她今早為了行動方便穿了帆布鞋，一身的休閑，有點尴尬的是身上穿着的，就是這位前男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風衣很合身，她很喜歡。
怕容和不喜，剛才戴了墨鏡，這時候一摘下來，剛轉過去，林新陽就怔住了。
徐芮瑩坦然地又拄上的拐杖：“好巧啊！”
男人的目光在她腳上一掃而過，微微皺眉：“你腳怎麽了？”
她耳邊的電話提示音裏果然是關機，收好電話，暗自在心裏給容和罵了一通，芮瑩揚眉，回頭又對接待甜甜地笑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找一下高助理也行，我真的有事，和你們燕總約好了的。”
林新陽眉色淡然，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在這裏幹什麽？”
學校裏關于她的傳言已經不能更多了，他心裏惱火，用的力氣難免大了點。
不等芮瑩回答，周清湄已經抓住了他的另一邊胳膊：“我們上五樓面試吧，芮瑩總有特殊的渠道，不用擔心她的。”
腔調有點怪，徐芮瑩立即回嗆：“嗯哼，其實有的時候，有特殊渠道也是一種實力。”
正說着，電話響了起來，是燕容和。
所有郁結之氣都能歸屬到他身上去，一接電話頓時就沒好氣了：“我被你們前臺接待攔住了，來接我，快點。”
說着立即掐斷電話，對目瞪口呆的接待抿唇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