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發威

一縷晨光透過窗棂，從外面斜灑了進來。鴛鴦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匆匆下榻整了整衣袂起身去開門。

這時，馮清遠在地上坐起微微扶了扶暈眩的額頭，略一醒神這才發覺自己竟是在地上，他掀開被褥尴尬的撓了撓頭，不知該怎樣面對鴛鴦。鴛鴦倒不以為意，把一個小丫頭引進了屋便自顧坐在梳妝鏡旁卸下自己頭上的珠翠。小丫頭低眉一笑，把盛來的一盆溫水端放在桌上向馮清遠一福身道：“少爺，都日曬三竿了還這麽貪睡！老太太在客廳正等着你給她老人家進茶呢？”她明眸皓齒，朝馮清遠眨着靈動的雙眸。顯然她是沒把鴛鴦這個新少夫人裝在眼裏。

馮清遠在新婚妻子面前哪敢和丫頭嘻嘻哈哈？洗面漱口之後只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打發她道：“就你話多！告訴老太太！我和少夫人這就去，你退下！”

丫頭一甩絲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馮清遠清了清嗓子，走到鴛鴦的身後伸手輕拂着她的長發。鴛鴦将頭一偏，淡淡的道：“我不習慣別人為我梳頭。”

馮清遠彎腰，用胳膊環住她的身，喃喃道：“以後就習慣了，娘子。”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惬意的聞着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鴛鴦拿着梳篦，愣愣的看着鏡中的美麗女子，奇怪！那是她嗎？

“小鴛鴦，你知道麽？那次在安瑞寺我一眼瞧見了你，當時你紮着蝴蝶髻，一身紅色的細緞長裙，你跑起來的時候真像只漂亮的蝴蝶！當時我就迷住了誤以為是哪個仙女下凡呢？現在好了，終于把你這小仙女娶過來做娘子了。”他在她耳邊輕輕吹着氣，害的鴛鴦臉頰被漲得通紅。

鴛鴦低頭，聽他這麽一說，她倒覺得這個人有些傻氣，僅憑一眼就給迷住了！他當她是狐貍精嗎？鴛鴦笑了。

馮清遠憐愛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熾熱的眸深邃而迷離。他靠近鴛鴦，把頭深埋在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上，聲音渾濁的道：“今天我們要把昨晚的補回來。”

鴛鴦不懂，睜着清澈的雙眼愣愣的盯着他看：“我們不是要去給老太太進茶嗎？”

馮清遠起身，刮一下她的鼻子笑着道：“是啊！我帶你去。”他牽着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徑直走出了廂房。

馮老太太在正堂等的不耐煩了！這兒媳實在不成體統！剛一擡腳過門，眨眼功夫就在她面前端架子了！且先不論這個，單是昨夜冷落了她兒子她就得讓這種媳婦受些教訓！老太太撚着一串佛珠，雙手不停的拈動着珠子。屋裏的下人均是大氣不敢出，因為他們知道，這是老太太憤怒的前兆。

鴛鴦和馮清遠并肩走了進來，老太太一見這二人情綿缱绻的情景，心中暗自埋怨兒子太不争氣！這女人昨夜是怎麽對他的他都忘記了嗎？當真是醉糊塗了！

鴛鴦和馮清遠齊齊跪在蒲墊上，對着老太太和祖宗牌位拜了三拜。老太太心疼兒子，對着跪在地上的馮清遠溫和的道：“清遠，你起來。到娘身邊來讓娘瞅瞅。啧啧！瞧瞧！你昨兒個受的是什麽罪呦！”

馮清遠看了看鴛鴦，道：“母親大人，鴛鴦等着給你敬茶呢。”他朝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趕緊端着茶盞和茶壺走到鴛鴦的身邊。

鴛鴦雙手端着茶盞，丫鬟替她倒着酒。“母親大人，請用茶。”鴛鴦低頭輕聲道。

老太太冷哼一聲，根本不打算接。她看了看馮清遠繼而瞪着鴛鴦道：“昨兒夜裏，你為何叫我兒睡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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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願我自己，我當時喝的不省人事倒頭就睡在地上了，鴛鴦怎麽勸都勸不醒，要不是昨夜她給我蓋床褥子只怕我今日就得風寒了！”馮清遠為鴛鴦說着好話。

老太太厲聲道：“還敢蒙我！你當我不不知道嗎？昨夜裏我可是聽說喜房裏傳來了吵架的聲音！鴛鴦你說！怎麽回事？”

鴛鴦冷靜自若，低頭不語，心中暗道：怎麽回事？問你兒子呗！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她哆嗦着枯黃的手，指着鴛鴦道：“你個沒家教的野丫頭！你就是這麽對待長輩的？看來不給你立個規矩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娥嬸！把少夫人請到祠堂歇着！”

此話一出，一個白白淨淨的婆子走了出來，欲要拽鴛鴦。馮清遠上前護着鴛鴦，硬着脖子和老太太對抗：“母親有點過分了！都說是兒子的錯！您何必這樣不依不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