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心

馮清遠摟着她的腰，笑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已足夠，還是等下次吧。”

鴛鴦道：“那就買點心回去孝敬她，有了！”他挽着馮清遠的胳膊眨着眼睛道：“那邊有賣核桃酥的，不如買點回去給老太太嘗嘗？”

馮清遠拗不過她，只得點頭陪着她去。

那乞丐邁着大步，攔着二人的去路，緩慢開口道：“小娘子，你可憐可憐我這窮叫花子，我都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你發發慈悲施舍點。”

馮清遠一見這髒乞丐伸出沾滿污垢的大手拽着鴛鴦的袍袖，不禁氣道：“拿開你的手！”

乞丐不但沒拿開，居然又伸出一只手拽着鴛鴦另一只袍袖！馮清遠正要動手，鴛鴦阻止道：“不礙事，正巧我身上有些閑銀子，給點他就是了。”她從懷裏掏出兩文錢，遞給了那乞丐。

乞丐手捧着銀子，眼睛卻直盯着鴛鴦看：“多謝小娘子。”

鴛鴦輕啓朱唇：“不客氣。”

馮清遠冷冷瞥他一眼，領着鴛鴦去了前方。

回到馮家，鴛鴦把一包包紮好的核桃酥提進了老太太的房間。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她板着臉準備了一肚子責訓的話等着鴛鴦的到來。

鴛鴦進了屋，把桃酥擱在偏堂的供桌上一福身道：“老人家，這是兒媳在南城點心鋪子裏給你買的桃酥！您嘗嘗。”她上前打開外面包裹的一層油紙，把它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瞟一眼并不打算接，鴛鴦機敏，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老人家稍等。”她一福身走了出去。

立在一旁的娥嬸點頭贊許道：“少夫人許是猜中您的心思到竈房拿木箸去了，她倒是不端架子，若是換作旁人，指不定又得招呼我去取了。”

老太太不大認同：“她這才剛來，你能瞧出個什麽！日子還長着呢。”

娥嬸還要說什麽，卻見鴛鴦拿着一雙木箸走了進來。

鴛鴦夾起一塊桃酥，放在老太太的嘴邊。老太太見不好推遲，輕輕咬了一口放在嘴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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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問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老太太微微點頭，嗯了一聲，算是滿意。鴛鴦笑道：“老人家喜歡吃，兒媳下次在多買些。”

老太太拿絲帕拭了拭嘴角，語氣也不似早上那般刻薄了：“難得你有心，把個桃酥就哄住了我這張饞嘴！可見你也并非不明事理。說實話，你一進馮家，我就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女了，我今早上說的那些都是為你好啊，一個女子要不懂相夫教子持家有道那會讓別人笑話的！”

鴛鴦點頭附和，心中突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女人這輩子，是名聲重要還是命重要呢？要是命沒了，要名聲有用嗎？鴛鴦不喜歡老太太這種言論，娘在家倒相夫教子持家有道，可有什麽用呢？爹一瞪眼，她就吓渾身哆嗦，外面的人都笑稱，娘見爹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

老太太見新兒媳規中規矩，心中也寬慰不少，便拉着鴛鴦坐下低聲道：“也怪清遠，這一喝醉酒就什麽都給忘了，昨晚委屈你了。等會我叫丫頭給你燒桶水，去去疲勞。晚飯你就不用出來了。”老太太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她是想讓鴛鴦和兒子盡早圓房，她好早些抱上孫子。

鴛鴦含蓄的低下頭：“一切聽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