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馮家

陽光逐漸升溫，普照着大地和煦明媚。散去霧霭，那若隐若現的灰磚紅瓦也都清晰起來。鴛鴦遠看着那座尖頂瓦房心中忐忑不安。自己這樣安然無恙的出現在爹娘面前，他們定會吃驚不小，杜家的門檻跨不跨的進都很難說呢！母親疼她自然不必說，可依父親的脾性肯定是認定她被歹人給怎麽着了，他又極好面子，指定會認為她給杜家丢人了！似乎杜喜貴兇神惡煞的站在她身邊，似乎耳邊也想起他嚴厲的話語：“你還有什麽顏面回來啊？滾出去！”

鴛鴦渾身一震，在不敢往前邁步了。“不願回去就随我浪跡天涯吧。”紀雲澤輕扯嘴唇在她身後笑道。

鴛鴦氣的白他一眼：“這都怪你！你趕緊離開，我不想再看見你！”紀雲澤頓時斂住笑容，目光尤顯深沉：“那我真要走了，在也不來山陰了在也不見你了，你可有想好？”他說完，轉身去了下坡。鴛鴦莫名的傷感，繼而沖他大聲道：“走的越遠越好！後會無期！”

紀雲澤止步，側頭看着她，只說一個“好”字便頭也不回的離她而去。

鴛鴦鼻翼一酸，眼睛裏居然滲出了淚。她這是怎麽了？為何心裏充填着滿滿的失落？他是朝廷重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奸佞！他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他有什麽值得她流淚的？鴛鴦拿手背揩去淚水，一甩頭，翻過那座山坡沿着楊柳路往杜家緩步走去。

一群官兵模樣的男子手執刀柄，架着杜喜貴氣焰嚣張威風十足的走了出來。杜喜貴被兩個高大的衙門捕快架離地面，他雙腳狂蹬，口裏連着勁的大呼冤枉。杜氏領着一雙兒女倒在地上嘶聲竭哭！周邊的鄰居沒一個敢出來瞧熱鬧了！他們大都躲在自家的門縫內，偷摸摸的瞄看外面的動靜。

鴛鴦被眼前的場景怔懵了！父親犯了什麽錯？衙門為何要來抓他？該不會是生意上出了纰漏？帶着心中的百般疑問她提着裙擺疾步往家裏跑。一到家門口，鴛鴦便聽見母親聲嘶力竭的哀哭。她推開門，見武子和銀杏站在院落中垂喪着腦袋，杜氏抱着少游在堂門外的廊沿子上抹着鼻涕淌着淚，杜娟依偎在杜氏身旁正替她擦拭臉。

武子見是鴛鴦，一拍大腿：“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銀杏朝杜氏那邊大聲道：“夫人夫人！小姐回來了！”杜氏擡眼一瞧，撒開少游忙不疊的跑過去緊抱着鴛鴦：“妮子你沒事吧？真是把我吓壞了啊！我們找了你一夜你去哪兒了？怎麽不早點回來啊！”

鴛鴦看着母親哭的紅腫的雙眼，心疼道：“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沒事。”她扶着杜氏進了堂屋，問道：“爹怎麽了？官兵抓他做什麽？”杜氏嘆氣，咬咬牙道：“當初我們勸他他不聽！現在可倒好，衙門把他鋪子都封了！我看他就等着吃牢飯吧！”

武子在旁又道：“他們說老爺違抗指令，不該經營鋪子。還說當地所有的鋪面都已關閉就老爺一家開着，分明是想私藏重犯！這些捕快也真糊塗，若我們真想私藏重犯大可把他鎖到鋪子裏的呀？何必勞神開着鋪子去叫他來藏身呢？這不是等着他們來收嗎？”

鴛鴦立即想到了馮清遠，他曾經說過她若離開馮家，他就叫杜家在山陰永無立足之地！這個馮清遠當真這樣做了！鴛鴦切齒憤盈暗暗握緊粉拳：“我去找馮清遠放人！”

杜氏不可置信的瞪着雙眼：“難道是姑爺指使的？”

鴛鴦答道：“除了他沒別人！娘你想想若真是衙門下令抓的爹，他們早抓了還能等到今天？爹去南城開鋪面我起先就一直反對，可他一心想着賺錢竟去找了馮清遠！這下好了，馮清遠又拿爹這個鋪子來要挾我！”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回馮家了！因為鴛鴦清楚，只要回了馮家，爹的事衣鋪的事全都解決了。可叫她主動去馮家，叫她低着頭在馮清遠面前求情，她是萬般不情願的。然，為了杜家她只有委曲求全了。

鴛鴦安撫了杜氏便獨身回到了馮家，掃院子的丫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少夫人怎麽又回來了？”

“她哪舍得離開呦！這少夫人還沒當夠呢！能說走就走嗎？就是走她也得撈點不是？”

“你說她臉皮也真厚，打都打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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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們紮堆湊在一塊你一言我一語的冷嘲熱諷。鴛鴦靜靜的站在她們身後聽得一清二楚。那幾個丫頭一轉身皆吓的目膛口哆。鴛鴦冷笑：“你們繼續說，不要停啊？”衆丫頭紛紛低頭散了去。鴛鴦輕嗤一聲，問道：“你們少爺呢？”

中間的丫頭小聲答道：“在。在二姨娘房裏。”

“去叫少爺，就說少夫人回來了！叫他來後院子見我！”鴛鴦往前堂看了看，移着腳步還是去了後院。老太太那橫眉瞪目的嚴肅表情她實在看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