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合。
“那有沒有到了這裏不配合你們的?”她特別好奇地問道。
“有啊。”明銘點點頭:“那時候我還小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個男人來我們鎮上旅游,不僅不尊重大神的石像,晚上過了七點還在鎮上到處亂走,結果第二天早上被鎮上的村民發現昏死在石橋上。我們這的郎中說,這名游客應該是夜路太黑,不小心被石橋上的臺階絆倒,臺階多堅硬啊,沒人扶他的情況下自然會昏死一夜。”
嚴嘉恩的嘴角幾不可聞地抽搐了一下,這件事肯定又為這個古鎮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所以呀,過了七點千萬不要留在外面,不然會被朱雀大神懲罰的。”
“就像那個男人一樣?”
“嗯。朱家族長說,那就是朱雀大神對他的小小懲戒。後來,一直到現在這麽多年再也沒有一個游客敢不聽話了。”
回到房間,嚴嘉恩把手機打開,無數條電話提示和短信聲就接連響起,她等了好一會兒短信才停止。大部分是連修彥的,有兩個電話是梁宇打的,他還給她發了個信息說斯蒂文已經把所有情況都交代了,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他死活都不肯說,想請她幫忙讓他開口。
嚴嘉恩盯着這條信息看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搖搖頭給他回了條——等我回去再說吧。
連修彥的短信翻來覆去就一句話——你在哪兒。
發了無數次一模一樣的信息,就是為了問她你在哪兒。嚴嘉恩搖搖頭,徹底無視這些信息而後把手機關掉。
這一夜睡得特別香甜,不知道是不是跟地處的環境有關。這裏七點後,真的是安靜的一點點聲音都聽不到,好像連空氣都靜止了一樣,全世界都寂靜了下來。
第二天嚴嘉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下樓去找吃的,路過酒吧櫃臺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這個男人好像無形中帶着一股氣場,讓人想注意不到都難。
不過她只是看了一眼,皺了皺眉,然後就走出酒吧。
這個時間段的古鎮非常熱鬧,大家都出來做生意,游客們也都出來買東西,跟昨天她逛的那個時間段熱鬧程度明顯不同。吃了點當地的風味小吃,嚴嘉恩又買好禮物才回到客棧。
酒吧正是人多的時候,明銘跟她搭了個招呼就繼續忙活。嚴嘉恩再次看到那個穿着風衣的男人坐在吧臺上,她特意仔細地看他一眼,這個男人戴着一頂黑色針織帽子,臉上也戴着同色口罩,根本看不到模樣,只能從他的舉手投足間看出不是普通游客。
嚴嘉恩又回去睡了一覺,直到鳳凰古節的當天早上才下樓。
養好了精神的她活力十足,蹦蹦跳跳的如同一個學生。
“老板,早啊!”
明銘正在準備咖啡,看到嚴嘉恩很有朝氣的樣子,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連古節都不會參加了呢,怎麽樣,睡得還習慣嗎?這兩天來了好多客人,我也沒時間招呼你,聽夥計說你一直在房間裏睡覺。”
嚴嘉恩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嘿嘿,之前那段高強度的工作還沒緩回來,我又來你們這裏,一路上挺累的就想好好休息兩天然後參觀你們的古節。”
“我也要去的,不如帶你一起吧,不然你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走。”
嚴嘉恩沒有拒絕,笑着說:“好呀!”
……
古節正是開始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但是前面會有兀長的一段儀式。明銘帶着她來到古鎮的中心廣場,這裏早已人滿為患,在最前面搭好的祭祀臺上擺放着香爐茶點等物品,還有好幾個穿着特殊服飾的人圍坐在祭臺前,雙眸緊閉雙手合十,不知道在念什麽。
這裏人頭攢動,大家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嚴嘉恩也想拍一張留作紀念,卻被明銘阻止。
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現在拍照是對朱雀大神的不恭,所以你別拍,如果想要這種照片的話回去我可以傳給你。”
“他們怎麽就能拍。”嚴嘉恩眼神示意周圍那些人。
“他們現在能拍,但是拍完以後要喝祭祀臺上器皿中的聖水,那是專門供奉朱雀大神的聖水,這些拍照的游客只要喝了就沒事,不喝的呀肯定會出點小狀況。”
-L-
☆、003章 :別出聲,是我
“他們現在能拍,但是拍完以後要喝祭祀臺上器皿中的聖水,那是專門供奉朱雀大神的聖水,這些拍照的游客只要喝了就沒事,不喝的呀肯定會出點小狀況。”
“比如呢?”
明銘搖搖頭:“這個不好舉例,我就告訴……咦,他怎麽也來了?”說着,他的目光不知被什麽吸引住,嚴嘉恩順着看過去發現竟然是那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他還是那身裝扮正站在人群最外面,鼻梁上架着一個黑超,看不清他的眼睛。
“那個人好像也住在客棧裏吧?”
明銘點點頭:“他到了也有兩天了,不過沒怎麽說過話,有的時候下午會在酒吧裏喝酒,很少見他出去逛街,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客棧裏。聽夥計說,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房間裏吃的。而且呀,要不是我幫他辦的入住手續,我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警察的直覺來說,嚴嘉恩認為這個人很可疑。但全國慕名而來的游客太多了,尤其還趕上鳳凰古節,說不定人家正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特意來這裏許願的。
當那些人念完,明銘适時在她耳邊說:“一會兒我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能對朱雀大神不敬,不然朱家的人不會歡迎你。”他眼神朝着祭祀臺上那幾人看去一眼,嚴嘉恩點點頭心裏了然。看來那幾個就是朱家的人。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只聽全場驀然安靜下來。
一名穿着少數名族服飾的年輕女孩兒踏着一種特別的步子跳到祭臺前,她先是雙臂張開沖着天空微仰起頭,閉着眼雙唇嚅動似乎在說話,幾秒後,她轉身對着祭臺跪下,同時,嚴嘉恩感覺明銘拉了下自己的袖子,示意她一起跪下。
嚴嘉恩不想跪,只是彎下腰半蹲下來,除了她,周圍還有好多游客都這麽做。
這時,祭臺上的女孩兒做了個動作,明銘和其他鎮上人也跟着做起來。他們把雙手交疊,手背貼着手背,右手掌心沖着自己輕輕覆到額頭上,然後閉上眼不知道在默念什麽。
嚴嘉恩記着明銘的話,學着他的動作跟着做起來。
整個過程大概進行了十分鐘,結束後明銘才輕聲告訴她,剛才是在召喚朱雀大神,跪拜在這裏的人都必須這麽做,不然會遭到天譴。
說的很可怕,嚴嘉恩心裏卻有保留。這個古鎮神神秘秘,各種詭異的傳說規矩,在她看來多半都是人為。在這個世界上,人心比鬼怪更可怕。
召喚儀式結束後,明銘帶着她跟着人流來到山上。遠遠地就能看見剛才那名祭臺上的女孩兒正走在衆人最前面,一邊走一邊跳,不知道在做什麽。
嚴嘉恩捅了捅身邊的明銘問那個女孩兒是誰,他回道:“那是我們鎮上的神女,每年鳳凰古節她會負責将衆人的心願傳達給天上的朱雀大神。”
神女?
她剛要繼續問,就見明銘沖她搖頭做了個噓的手勢。
很快到山洞外,神女一步三叩首地進入山洞內,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鐘,之前在祭祀臺上穿着特殊服飾的人才跟着走進去,然後是鎮上的人,再然後是他們這些游客。
一點一點,隊伍井然有序,所有人的臉上都是虔誠真摯的表情,雙手合十在胸前,靜靜地等待着。
忽然,有個人不知道從哪裏蹿出來直直地朝着山洞跑去,嚴嘉恩踮着腳尖往前面伸着脖子看,但前面盡是人頭,根本看不到山洞內的情況,只聽裏面傳出一聲慘叫,然後那個人就被那些穿着特殊服飾的人扔了出來。
是扔,真的扔。
那人嘴裏罵罵咧咧,神情癫狂,語無倫次:“邪神!邪神!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它是邪神!它會讓你們家破人亡,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邪神!邪神!哈哈哈哈——”
很快就有鎮上的人将他架走,那人嘴裏依然在重複着同樣的話,那句邪神聽在嚴嘉恩耳朵裏讓她的心升起一抹莫名的感覺。
“別理他,那人是瘋子,幾乎每年鳳凰古節都來山洞這裏大鬧。”明銘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厭惡。
嚴嘉恩啊了一聲:“每年?”
“對,每年。朱家的人早就在周圍埋伏好了,不讓這個人再出來鬧,可誰知道這個瘋子又藏哪兒去了。”明銘不想再談這個人的事兒,轉移了話題。“嘉恩,一會兒進去的時候你只要把你的願望在心裏默念三遍,然後給朱雀大神磕頭上香就行。你這麽善良可愛,朱雀大神一定會滿足你的心願的。”
嚴嘉恩幹笑兩聲,總覺得背脊泛涼,頭皮有點發麻的感覺。
終于輪到她和明銘進去,山洞內還是那個樣子,只不過今天在朱雀的石雕前站了兩排穿着特殊服飾的人,他們閉着眼口中念念有詞,明銘示意她可以許願了,她才閉上眼給朱雀的石像磕了三個頭。
期間,山洞內除了那些人念念有詞的聲音,竟然沒有半分其他的聲響。
嚴嘉恩做完起身,明銘已經在旁邊等她,他朝着那兩排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才帶着她走出山洞。
這個過程讓嚴嘉恩感覺到說不出的壓抑,她總覺得剛才進去有種怪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暗中監視着她。走出山洞,明銘深呼了一口氣,表情非常愉悅:“好啦!現在只要等着願望實現就行啦!”
“你怎麽知道願望一定會實現?”她微笑地問道。
“剛才山洞裏那些人你看到了吧,他們跟之前祭祀臺的人一樣,都是朱家的人,只要我們許願的時候他們念咒的聲音沒停止,這就說明朱雀大神已經答應為我們完成心願啦。”
念咒……
嚴嘉恩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這個古鎮。
他們下山的時候還有很多人排在上山的隊伍裏,那場景快要跟西臧朝拜差不多了。
回到客棧,嚴嘉恩随便吃了點東西就回房間睡覺。這一睡,又是天黑才醒。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到了這裏以後她特別能睡。
還有幾分鐘就到七點,明銘正在整理酒吧衛生,夥計也在幫忙。嚴嘉恩隐隐約約聽到附近有女人的叫聲,凄厲痛苦,她一愣,下意識地就往外面跑想看看聲音來源,但是夥計比她還快,先一步關上了酒吧大門。
大門即将合上的瞬間,嚴嘉恩看到有幾個男人正擡着一個女人飛快地經過。
那個聲音,好像就是這個女人發出的。
她沒看清楚,不是說晚上七點以後街上不能有人麽?
“餓了吧,我讓夥計給你做飯去。”明銘這時走過來,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依舊那樣爽朗的笑着。
嚴嘉恩想想還是沒問,這個鎮子雖然透着古怪,但她是來旅游的,跟她沒關系。
可是到了晚上,她又聽到幾次女人凄厲的叫聲,若隐若現,好像在很遠又仿佛就在附近。翻來覆去,她開始睡不着了。昨晚還沒有這種情況,今天是鳳凰古節,不會出什麽事吧?
嚴嘉恩當即決定偷偷出去看看,也不走遠,就在客棧附近找找那聲音的來源。穿戴好衣服,她蹑手蹑腳地打開房門,正要出去,就聽走廊那頭傳來一絲聲響,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藏回去。
從門縫中隐隐看到是老板明銘從他的屋子裏出來,腳步聲很輕,他往樓下走,應該是要出去。
越來越奇怪。
嚴嘉恩忍不住好奇心,聽到明銘下樓的聲音後她才小心地走出自己的房間,貓着腰跟上去。
客棧二層連接一層酒吧的是實木臺階,看到明銘打開酒吧門她悄悄下樓去。剛下到一層,突然,樓上的某個房間燈亮了,她看到明銘猛地回頭朝她這個方向看來,她驚了一驚,同時一雙手從背後的黑暗中伸出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帶入旁邊的一個小門裏。
“唔唔……”嚴嘉恩剛發出一點聲響,就聽耳旁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別出聲,是我。”
嚴嘉恩腦袋轟的一聲,背脊僵了僵,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連修彥!
他怎麽會在這裏!
幾分鐘後,外面傳來一絲關門的聲音。黑暗中的熟悉身影打開小門,确定外面沒人後才回頭看向她,看不清彼此的臉,她卻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氣:“嚴嘉恩,肩膀上長腦袋是讓你思考問題用,不是擺設!”
嚴嘉恩一聽就不幹了。
“我怎麽沒有思考問題,我就是思考了所以才決定出去看看。”她看着他的方向,口氣不悲不喜:“你怎麽在這裏。”
-L-
☆、004章 :死嬰
連修彥冷笑了聲:“你說我為什麽在這裏。”
嚴嘉恩不出聲,她滿門心思都在明銘身上。按照這個老板的說法,平日裏七點以後都不能出門,怕沖撞朱雀,今天是鳳凰古節的正日子,按理說那個朱雀大神降臨的機會更大,他怎麽還往外跑呢?
不行,她必須要去看看。
還有那些女人的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
“連修彥,我不管你是來幹嘛的,總之不要幹涉我的事。”嚴嘉恩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去,連修彥同時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強拉了回來,咬着牙低斥她:“嚴嘉恩,這不是京北市!出了事沒人罩着你,這種古鎮都是自成一個小國家,他們不管你什麽身份,只要你做了違背他們的事,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你懂不懂!”
“我不懂!現在是法制社會,就算是古鎮也不能草菅人命!”
聞言,連修彥竟然笑了起來,聲音裏充滿嘲諷:“天高皇帝遠,更何況這個古鎮有幾百年的歷史,附近最大的執法機構就是派出所,但是這個派出所大部分的警員都是出自這個古鎮。你怎麽還不明白,真出了事沒人能救你。”
“那不還有你麽。”
嚴嘉恩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竟叫連修彥無言以對。是啊,他費勁心思跟到這裏來,為的不就是保護她麽。
“行了連修彥,我會小心行事的,大不了你跟我一起。我一定要弄清楚今晚這些詭異的事!”
黑暗中只聽連修彥幽幽地嘆息一聲,似乎對她很是無奈。半響,他松開她的手臂轉握住她的手,嚴嘉恩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卻沒掙開。聽他說:“這是底線,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必須在我視線範圍內。”
兩個人不再多言,蹑手蹑腳地走出客棧。
古鎮的街道深幽寧靜,此刻更是散發着一種古老的森然氣息。
他們不知道明銘是往哪個方向走,嚴嘉恩想到之前看到那幾個男人擡着女人離去的方向,指了指右手邊:“之前我看到有幾個男人擡着一個女人往那邊走了,咱們也去那個方向看看吧。”
連修彥沉默地看了那個方向幾秒,低聲說:“那是通往朱雀山洞的方向。”
“你是說……”走上街,她才看到他竟然就是那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神秘男人。
連修彥帶着她一路走,一路謹慎盯着四周,輕聲說道:“這個古鎮很詭異,鎮上的人表面上很歡迎我們這些外來的游客,但實際對游客并不尊重。白天的那個召喚儀式,我站在人群最外面,看到所有人都在做着召喚祈禱的動作,有幾個游客對這種行為并不買賬,鎮上的人就強行拉着那幾個游客離開召喚場地。等我跟着你從山上返回到客棧,路上看到那幾個人皮青臉腫,他們背着包裹應該是要離開古鎮。”
群毆?!
嚴嘉恩眼睛瞠大驚訝地看着他,“不會吧?”古鎮上的人看起來都很随和。
“我騙過你麽。”連修彥斜睨她一眼,又說:“這幾天除了暗中保護你,我在鎮上也做了一些調查。這個古鎮,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他們一路小心前行,碰到很多鎮上的人都往山上走。連修彥拉着她找個地方躲了二十分鐘左右,确保沒有人再上山他們才現身往上走。
走了大概十五分鐘,遠遠的就看到山洞那裏閃着星星點點的火光,還有女人痛苦的叫聲。
連修彥和嚴嘉恩找了最近的地方蹲下來躲好,來到山洞的鎮民很多,明銘就站在比較顯眼的位置。嚴嘉恩還看到了白天朱家的那幾個人,還有那個跳舞的神女。
而女人的叫聲就從山洞中傳來,斷斷續續,尖銳而凄厲。
“族長,白天那幾個不聽話的游客已經被我們趕出鎮子。”一個壯實的青年男子走到一個白發老者面前,恭敬地說道。
那白發老者滿臉褶皺,佝偻着腰,一手杵着拐杖坐在山洞外的椅子上,看外表得有九十多歲了,他的眼神渾濁無光,又透着幾分陰森詭異。
嚴嘉恩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形容這個老者,他的樣子,讓她心裏發毛,徒增一種不祥的感覺。
“好。”老者的聲音非常沙啞,像是不經常說話一樣。
“族長。”這時明銘走上前,右手放在左胸心口,恭敬地朝着老者鞠了一躬,說道:“我的客棧最近來了很多客人,有一人我感覺很奇怪,想請族長派人盯着他,現在是鳳凰古節,我擔心那個人會鬧事。”
老者微微眯起眼,盯着他,問:“是誰。”
“那人身份證上的信息叫連彥,是京北市人,我問過他,他說是來這裏旅游。但阿光跟我說,這個人很少到鎮上走動,一般在客棧裏除了偶爾喝酒以外,就在房間裏呆着不出來,阿光也不知道他在屋裏做什麽。”
阿光這個名字很耳熟,嚴嘉恩立刻就想起這個阿光應該是客棧的夥計。
至于那個可疑人連彥,自然就是連教授。
嚴嘉恩有些想笑,連教授還想調查古鎮,殊不知人家早就盯上他。
“可疑的人就請朱家的蝙蝠隊去盯着。”
明銘點頭稱是,同時,之前那個說話的壯實男子走到明銘身邊,對他說:“明天我會讓人住進你的客棧,對外就說是新招來的夥計。”
“謝謝木大哥。”明銘對這個人也很尊敬。
不知過了多久,山洞裏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弱,嚴嘉恩幾乎忍不住想沖出去看看究竟,就聽山洞裏突然傳出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緊接着不到一分鐘,又是嬰兒的哭聲,接二連三……十分鐘之內,竟然出生了五個孩子。
那五個嬰孩被五個女人抱了出來,先後來到老者面前,最後老者指着兩名嬰孩不知說了什麽,孩子又被抱了回去,剩下的三個孩子則被女人抱給人群中的幾個男人,從他們的面部表情觀察,那應該是他們的孩子。
什麽情況,難道鎮上的孩子都是在山洞裏出生?
嚴嘉恩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連修彥聽後搖搖頭,目光始終淩厲地盯着山洞周圍,沉聲道:“沒那麽簡單。你仔細觀察那幾個抱着孩子的男人,他們眉頭緊皺,嘴角緊抿,絲毫看不出作為父親的喜悅,相反他們似乎很讨厭自己的孩子。”
“再看剛才被重新抱進去的那兩個孩子父親,應該就是現在站在客棧老板身邊的那兩個男人,他們神情緊張,眼神望着山洞裏又透着期待,絕不單單是有了孩子的那種喜悅。”
說話間,那老者掃視衆人一眼,然後低低地開口:“都回去吧,三日後出結果。”說完,旁邊的神女便上前攙扶他,慢慢地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他們走的方向跟上山并不是一條路,看來還有其他通往山洞的捷徑。
老者說完話後沒人離開,每個人都站在原地目送着老者離去,他們臉上都帶着尊重和敬仰,好像老者就是他們的神。
嚴嘉恩看了眼連修彥:“咱們怎麽辦?是不是得趕在明銘到客棧前回去?”
“嗯。咱們還從原路返回,不要讓他們發現。”
這個時候山洞前的衆人稀稀拉拉地離開,還有幾個人圍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其中就有客棧老板明銘。
“連修彥,你猜那個老頭說的是三日後是什麽意思?還有那兩個孩子為什麽又被抱進山洞,也沒見孩子的媽媽出來呀?”
連修彥拉着嚴嘉恩的手,快步地朝着山下走去,聽到她的聲音也沒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該你知道的時候自會明白。”
……
第二天,嚴嘉恩還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下樓到酒吧找明銘,看到連修彥還是那身裝扮地坐在酒吧一個角落裏,目光淡淡地望着外面,又好像沒有望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昨晚他們已經約定,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先不要讓明銘知道他們的關系。
“那人還是那副樣子,是來旅游的麽?”嚴嘉恩坐到吧臺旁,指了指連修彥對明銘說。
明銘笑着:“可不麽,剛才我讓夥計給那位送去一份本地的旅游路線圖,結果那位先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桌子上了,似乎對我們古鎮沒什麽興趣呢。”
嚴嘉恩癟癟嘴,“莫名其妙的人。”她朝着明銘笑了笑:“我餓啦,給我弄點吃的吧。一會兒我還想去山洞那裏看看呢,今天是古節第二天,是不是還有很多排隊等着許願的人呀?”
“今天和明天山洞是禁止游客進入的哦。”明銘給她倒了杯礦泉水。
嚴嘉恩想想也是,昨天那個老頭說三日之後出結果,那這三天山洞附近肯定生人勿近。可她表面還是裝着很好奇的樣子。“為什麽呀?不是說趁着鳳凰古節來燒香祈願的人很多麽?那麽多游客,一天都能拜完呀?”
“這也是我們古鎮的規矩。鳳凰古節一共三天時間,只有第一天山洞對外,剩下的兩天我們有專門的祭司在山洞裏祈福,大後天游客就可以再去祈願了。”明銘眯着眼睛笑道:“嘉恩,你要是想再許願的話,那天早上我帶你去。咱們可以走另外一條路,保證在所有游客到之前燒頭香。”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客棧老板對她似乎特別好。從她到的第一天就很熱情,難道是看上她了?嚴嘉恩心裏偷着想。
到了晚上,嚴嘉恩沒有睡着,她靜心等待着明銘再離開,但是直到天亮整個客棧都非常靜,她也沒再聽到什麽女人的叫聲。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古節的最後一天晚上,嚴嘉恩異常興奮地坐在床上,她知道,今天晚上那個老頭說的結果就要出來,困擾在她心裏的謎團終于要解開。
七點左右,她像之前幾天一樣都會去樓下酒吧打個照面,管明銘要點吃的,随口聊幾句回去繼續睡覺。明銘沒有懷疑她什麽,讓阿光給她熱了飯端到屋裏就下了樓。九點來鐘,嚴嘉恩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她從門縫裏望出去果然是明銘。
時間跟那天晚上差不多,明銘會在客人都睡着的時候離開客棧。
等他走後,嚴嘉恩又鑽進樓梯旁邊的小黑屋裏,等着連修彥到來。大概過去十多分鐘,小黑屋外面有人輕輕敲了三下,她打開門正是穿着黑衣的連教授,他沖她點點頭,兩個人相繼走出酒吧。
這次跟上次一樣,他們先找到一個隐蔽地方躲起來,等鎮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才出去。
“怎麽感覺今晚的人比那天要多呢?”嚴嘉恩遙看着山洞的方向,星星點點的火把光比上次密集。
連修彥沒說話,可他的臉色比那天還要陰沉。
很快,所有人就聚齊了。
那個神女帶着兩個中年女人走進山洞,沒一會兒就抱出兩個孩子給那名老者看。老者看完兩個孩子,指着站在明銘身邊的一個男人說:“恭喜你。”
那個男人聽了當即歡呼地跳了起來,就像是得到什麽寶藏一樣。
嚴嘉恩心裏更是疑惑,這個時候就見那個男人走上前恭敬地從中年女人手中抱回自己的孩子,而另一個女人手中的孩子則是放到旁邊的一個很小的竹籃裏,神女走上來給那個孩子蓋上了一層白色的綢布。
“連連連……連修彥!”嚴嘉恩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緊緊握住連修彥的手,不敢置信地開口,聲線都在微微顫抖着。“他們……那個孩子……死,死了麽?”
連修彥沉默地點頭,只有死人才會被蓋上白布。
“為什麽!”嚴嘉恩心驚之後就是濃濃的憤怒,這個孩子才出生兩天居然就這麽死了?而且看那些人的表情,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包括那個死嬰的父親,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孩子。
“這是他們的習俗。”連修彥的臉色也不好,他看着前面低聲對嚴嘉恩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先回去吧。”
嚴嘉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連修彥沉着的很,他不想說的事就算槍頂着他的頭,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很快他們回到客棧,客棧裏還是那麽安靜,嚴嘉恩顧不上其他,直接把連修彥拉到自己的房間裏。
“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孩子……”想想她就心涼,那麽小的孩子就這麽死了,而那些人竟然還無動于衷,他們難道不知道那是條生命麽!
連修彥沒打算瞞她,他平靜地直視她,淡淡開口:“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但你必須答應我,明天一早離開古鎮。”
“為什麽!”
“這裏不适合你,不僅你要走,明天下午我也會離開。”連修彥接着說。
嚴嘉恩沒再問為什麽,黑暗中的大眼睛顯得分外明亮,就那麽直勾勾地瞪着連修彥,倔強地抿着小嘴兒,大有‘我要跟你死磕到底’的勁頭。
連修彥不帶表情地回看她,兩個人就這麽無聲地對抗,最終還是嚴嘉恩敗下陣來。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從小到大,這種對峙發生過無數次,但每次都是她先投降。原因很簡單,因為連修彥總是知道她想知道的事,而他高深的道行只要她不妥協,他就不會說。嚴嘉恩又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自然鬥不過高冷的連教授。
“我已經給你定好通往外面的大巴,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出發,按照你來時的路線走,到機場等我。”連修彥補充一句。
嚴嘉恩恨得牙根癢癢,又來了!總是不經她同意就擅自決定她的事。
“連修彥,你別太過分!我都答應你走了,難道還能偷偷留下來不成!”
“聽話。”連修彥冰冷的嗓音摻雜着幾分無奈:“這個古鎮沒那麽簡單,越早離開越好。你如果還想再來,等我準備好一切,我再陪你走一趟。但是這次,你我都必須盡快離開。”
-L-
☆、005章 :神女的秘密(今日萬更求月票)
嚴嘉恩郁結地坐在床上,這個姓連的就是因為比她多吃了十年的大米,就老是這副‘我永遠都是對的’姿态,真想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她當上警察也是名副其實的!
“嘉嘉。”他低低地叫了她一聲。
嚴嘉恩沒好氣地說一句:“行!我再聽你一次,你可以說了吧!”哎,什麽時候她才能沒這麽大的求知欲。
“關于這個古鎮的傳說,你知道多少。”
嚴嘉恩想了想,把明銘告訴她的都說給連修彥聽。聽完,連修彥說道:“客棧老板倒是沒有騙你,只不過這些都只是表面的傳說,這個古鎮裏有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呵,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嚴嘉恩不服氣地頂他一句。
“我自然有我的途徑。”連修彥坐到她身邊,雙手肘撐在兩個膝蓋上,手相互疊加,緩緩地說道:“越是這種古鎮就越是有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很多事我也沒能全部查清,但今晚的事我可以告訴你緣由。”他停頓了幾秒才說:“古節當天的召喚儀式,你看到那個神女了麽。”
嚴嘉恩點點頭。
“據我所知,并不是所有女孩兒都可以成為神女。在這個鎮上,神女的地位僅次于大戶朱家,而神女的選拔只在鳳凰古節期間進行。”
了解他的嚴嘉恩,這時心裏有種不妙的感覺。
“之前你看到的被擡去山洞方向的女人,還有咱們聽到的從山洞裏傳出的女人叫聲,就是她們在生孩子。每年古節當天,都會有即将臨盆的婦女被擡到山洞裏等候生産,在古鎮的傳說中,朱雀大神的靈魂會在晚上七點降臨這個地方,所以,但凡是這個時間在山洞裏出生的嬰兒,都會是神女的繼承者之一。”
“那要是男孩兒呢?”古鎮的人也不像是會做B超看孩子性別。
“男孩兒很簡單,出生之後直接交給孩子的父親——就像那天的三個孩子。”
嚴嘉恩點點頭,怪不得那三個男人抱回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開心。他們生的是男孩兒,長大以後自然不能成為神女。而神女在他們這裏又是那麽高的地位,當不上神女肯定會很沮喪。
“這麽說,剩下的那兩名被抱回去的孩子就是女嬰咯?”嚴嘉恩隐隐懂了。
“沒錯。抱回去的兩個孩子就是女孩兒。但是神女只能有一人,所以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