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你們差。與你們相比,我缺乏的只是資歷而已,時間長了,我會比爺爺做的更好。”
嚴嘉恩看着明顯氣場不同的朱峰,瞠目結舌:“他怎麽了?就剛剛離開咱們這麽短時間,感覺像變了個人。”
“是啊。是不是因為有咱們在他後面撐腰,所以他不怕啦?”
朱峰平時看起來性格很好,不與人争搶,也沒見他發過脾氣,但若真的認真起來,那種鎮定沉着的氣場絲毫不輸連教授他們。
或許是他變化的太快,朱老四聽到他的話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朱老六上去拍了他一下,“你傻了啊!”
朱老四回過神,也說不好朱峰是哪裏不對,但不管他說什麽,這個族長之位肯定是他的。
“朱峰,朱家沒有那麽多時間讓你成長。你爺爺的頭七馬上就到,我們必須在這之前解決問題,還有……繼承族長之後,古鎮最近發生的所有事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你……”朱老四不屑地瞥了眼嚴嘉恩他們。“還有你的那幫朋友,我們已經給了足夠的時間,可你們還是抓不到兇手。現在,我朱老四當衆發誓,只要讓我坐上族長之位,必定能在一天內抓到真兇,否則天打雷劈。”
啪啪啪——
朱錦程一邊鼓掌一邊走進來,朱老四等人的臉剎那就變了。
“四長老,說的真好啊!警察都不能破案,你居然能在短短一天內就抓到兇手,該不會……你就是兇手吧?”朱錦程冷笑地看他。
“朱錦程!你胡說!”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牛氣哄哄的朱老四等人,看到朱錦程的身影出現,感覺整個氣場都變了。朱老六在旁邊說道:“朱錦程,很多年以前你父親就不準你再出席家族會議,你跑來這裏幹什麽!”
朱錦程聳聳肩,他不穿警服的樣子,活脫脫的像個痞子,可是穿上警服真有那麽點正義凜然的味道。
“有人阻礙我侄子當族長,我這個做叔叔的能不來麽?”朱錦程勾起嘴角,眼中卻沒有笑意。
嚴嘉恩他們跟朱錦程只見過一次面,當時并不覺得這個跟老族長關系不好的兒子怎麽樣。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隐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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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計策
朱家那幾位長老看樣子很忌憚朱峰的二叔,而且作為晚輩來說,朱錦程對他們的态度未免太嚣張,好像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朱錦程,你父親早就不讓你參與家族議事,就算你是朱峰的二叔也沒立場。看在你姓朱的份兒上,我們準許你參加旁聽這次議事,但你如果想參與進來,趁早回去!”朱老六面無表情地說道。
朱錦程無所謂地揮揮手,讓朱峰給他搬來一把椅子,随後就這麽大喇喇地坐了下來,位置就在朱老四身邊。
“你——放肆!這是你該坐的地方麽!”
“你說這是我該坐的地方麽?四長老,別廢話了,您跟其他這幾位長老歲數都大了,就算做了族長又能做幾年?到時候不還得朱峰當族長?你們幾個老家夥就好好的在這兒安享晚年吧,剩下的事就讓年輕人去折騰。”
朱錦程的話讓幾個長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除了朱老四和朱老六以外,剩下的長老們竟然沒人敢吭聲。
這也,太奇怪了。
嚴嘉恩拽了拽朱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你二叔什麽來頭呀?”
朱峰苦笑着小聲回道:“我也不知道二叔什麽來頭,只是爺爺在世的時候跟我提過,如果他日我當族長遇到阻礙就找二叔,他肯定能幫我解決。其實我剛才去找他,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
沒想到,連嚣張的四長老都跟吃了蒼蠅似的,有話不敢說。
朱錦程見他們不說話,又說道:“幾位長老,剛才那位警官說的在理,這宅子是我父親的,現在是我侄子的,讓你們住在這裏是情分,不讓你們住在這裏是本分。你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房,只不過就是看我老爹年紀大了,早就盯着族長之位,賴着不肯走。大家夥都姓朱,我也不想把關系鬧得太僵,今兒出來也是最後一次了,只是想幫我這個傻乎乎的侄子,以後不管你們幹什麽我都不參與。但是這次——族長必須是朱峰!”
說到最後,朱錦程表情嚴肅地看着他們,那副口吻根本不像一個晚輩。
朱老四氣的渾身顫抖,他的兒子趕緊上來給老爺子順氣,一邊怒目瞪着朱錦程。“朱錦程,這是你老爹教你的規矩麽!這麽跟長輩說話!哼,怪不得你被剔出朱家族譜,就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姓朱!”
“混賬!”朱老六旁邊坐着的一位長老罵了一聲,看着朱老四說:“你好好管管你兒子!怎麽跟……”頓了下,他斜觑了眼朱錦程,後者面色平靜倒沒生氣,這才松口氣,繼續說:“老四……要不,咱們就算了吧。朱……錦程都說以後什麽事不參與,他好多年才回一次主宅,不然咱們就……”
“老八!瞧你這點出息!”朱老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
朱老八欲言又止,最後也顧不得其他,跟朱錦程說了一句先走了,就帶着自己的子嗣離開。他一走,還有三位長老也随着離開,大廳裏頓時少了一半人。
“你們——”朱老四又是一陣猛咳。
朱錦程慢慢走到朱老六面前,微微一笑,“六長老,四長老想當族長我能理解,但是您這是為什麽呢?難道……”他俯下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只見朱老六臉色變了一變,朱錦程起身接着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件事應該跟你沒什麽關系,除非——看來你是參與了。”
“我——”
“六長老,我最後提醒你一次,有我在,朱峰必然是族長!你,真的要跟我作對?”
由于朱錦程是背對着嚴嘉恩他們,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點什麽。
一種在位者的壓迫感。
朱錦程,到底是什麽身份?
好半響,朱老六都沒有言語,朱峰剛走到他身邊就聽朱老六說:“小峰,都是我的錯,你別跟我計較了!當我老糊塗了吧!”說完,他讓自己的孩子攙着起身離開,除了走之前深深地看了眼朱錦程外,并沒有跟朱老四有任何交集。
又少了好多人。
現在,只剩下朱老四的孩子們了。
夏季不可思議地嘆道:“我本來還以為今天會跟這幫老頭有場激烈的唇槍舌戰,沒想到……這麽輕易地解決了?”
“對呀,感覺好容易哦!”鄧橙橙說:“早知道這麽容易,咱們還這麽緊張幹嘛?最開始就應該讓朱峰二叔坐在這兒!什麽話都不用說!”
只剩下朱老四,朱錦程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安靜地坐到他身邊,自己點顆煙慢慢抽了起來,似乎一點都不着急。
朱老四讓兒子退下,恨恨地看着他:“朱錦程,你是想看着我死麽!”
“當上族長也不一定能活下來。”朱錦程懶懶地吐出一句話。
朱老四表情一變:“你什麽意思!不是說……”
“我老爹的死跟你認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朱錦程吸了口煙,氣定神閑地吐出一個煙圈來:“退出這場毫無意義的争奪,你,也許會活的更久。”
……
朱峰成功繼任族長!
就在當天晚上,族裏舉行了隆重的繼任儀式,當了族長的朱峰穿上那套衣服,倒真是褪去了幾分大學生的感覺。
……
“恭喜啊,如願以償了!”
儀式結束後,大家跟着朱峰一起回去,夏季打趣道。
朱峰感激地笑笑:“這些都是多虧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支持我,我可能也……”
“诶!要說到支持,你二叔對你支持最大!”鄧橙橙一臉八卦地湊過去:“朱峰,跟我們說說呗,你二叔到底什麽情況?連朱老四都能忍氣吞聲,會不會這些長老都有把柄在你二叔手上啊?”
朱峰猶豫地蹙眉:“應該不會吧。再說,長老他們能有什麽把柄攥在二叔手裏?二叔都好多年沒有回來過了,更別提跟他們接觸。”
項羽不像他們有那麽大好奇心,拍了拍朱峰的肩膀,大笑道:“不管怎麽說,這個族長你當上了!接下來就一起幫你爺爺報仇吧!”
說到這個,朱峰又失落起來,“咱們怎麽找兇手呀?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
“怎麽沒有線索?”嚴嘉恩調皮地笑笑:“你忘啦,前幾位被害者中的毒就在塔篤寨裏,這就是最大的線索呀!只不過這次,需要他們來主動找咱們。”
……
馬上就要到朱厚壽頭七,鎮上的人都自發穿上素缟,自家的門前會挂上兩個白色燈籠。
朱厚壽在鎮上頗有威望,在他的帶領下,古鎮的經濟水平要比上一任族長高出百倍不止,有的富裕人家都在城裏買了小車,或者家裏兒子娶到了城裏的漂亮姑娘。大家信服他,尊重他,對于他的離世感到很悲傷。
嚴嘉恩和連修彥走在街上,周圍的氣氛太沉重,壓得她心頭也是悶悶的。
“這個案子結束,你打算去哪兒?”連教授跟在她身後,輕聲問。
“……不去,哪兒都不去呀。”嚴嘉恩頓了一下,才回道。
連修彥似是嘆了口氣,“嘉嘉,等這個案子結束我有話跟你說。聽完我的話,你再決定要不要繼續躲我。”
……
下午,消失一天的梁宇從外面回來,他把帶回來的東西交給朱峰。朱峰拿了東西就出去了。
夏季有些憂慮,“連教授,咱們這麽做,寨子裏的人真會來找咱們嗎?”
連教授淡淡地望向他,語氣波瀾不驚。“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麽。”
夏季還沒開口,鄧橙橙就已經舉手作答:“我知道!三叔的書上寫過!最可怕是人心!”
“……”夏季默。
……
等待的日子總是很漫長,但這種等待是必須的。一直到朱厚壽頭七的晚上,一行人給老族長的墳頭上了香,儀式結束回到朱家,才看到阿九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一邊揪着手裏的花瓣一邊叨咕了什麽。
“阿九?”朱峰看到他,心裏了然,看來是連教授的方法奏效了。
“小峰!你終于回來了!”阿九當即丢了花瓣,急匆匆地跑來,二話不說就拉着他的手要走:“快快快……跟我走!”
“怎麽了?慢慢說。”朱峰裝作很焦急的樣子。
“我們,我們寨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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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擄走
時間回到一天前。
連教授提出的計策很簡單,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目前肯定的是前幾位被害者都是死于塔篤寨那種特殊的草藥,那麽兇手一定跟寨子有關系。正好寨子剛剛進行過祭祖,那麽血腥殘忍的方式不可能在人心裏留不下任何痕跡。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抓住這個弱點,利用那些老幼婦孺讓真正下毒的人主動來找他們。
梁宇白天親自去城裏找相關部門要來了一種特殊制劑——致幻劑。每個地區總有一兩個特殊部門,如果不是梁宇有背景,這藥也要不來。梁宇把藥交給朱峰,朱峰親自去寨子裏下藥。好在那個寨子并不大,用水都是來自一口井……
因為大家都喝了有致幻功能的水,但凡心裏承受弱一點亦或者心裏不強大的人,喝過那種水腦海中就會出現他們心底最恐懼的事。
其實也是借了個好時機,如果不是剛剛進行祭祖,這件事還不一定能夠成功。
時間回到現在。
阿九急沖沖地來找到他們,肯定是寨子裏的人對致幻劑有反應了,而且還是大面積。那個祭司來自國外,又是非洲那種處于沒有發展的國家,很多東西自然會比中國要落後。再加上寨子裏并沒有相應設備,他們就更不可能知道水裏被人動了手腳。
“小峰,快跟我回去吧!我父親和大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都跟發了瘋一樣,大家都躲在被子裏不出來,還老是說房子裏有鬼……”阿九急切地解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幫幫我吧。”
朱峰說:“怎麽不去找祭司大人,如果見鬼祭司大人應該可以把鬼趕走呀。”
提到這個,阿九的臉色更難看,他嘆口氣:“別提了,祭司大人也是那個樣子,我親自去看他,他指着我說了好多我從沒聽過的話,而且……”阿九說着湊到朱峰耳邊,但是聲音其他幾人還是能夠聽到。“我發現,祭司大人跟以前長得不一樣了!他,全身的皮膚都是黑的!”
非洲人,可不就是黑色皮膚麽?
“小峰,你說說,會不會是祭司大人幫我們太多,違反了什麽東西,所以老天爺才用這種方法懲罰他?”阿九憂心忡忡地說。
朱峰接到連修彥眼神的指示,随即對阿九搖搖頭:“小峰。很抱歉,不是我不幫你,而且見鬼這種事我去了也沒有辦法呀。今天又是我爺爺頭七,我們這個古鎮最近也不太平,我剛當族長事情很多。不然這樣,你先回去看看情況,如果三天之後他們還是見鬼的話,我們再想辦法?”
阿九聽了朱峰的話沒有生氣,反而在得知他當了族長以後開心地擁抱住他。
“我的好朋友!我真為你高興!”
朱峰回抱住他,臉上有絲愧疚一閃而過。
嚴嘉恩在旁邊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盡快抓到兇手。有的時候這點善良的謊言算不上什麽。
阿九真的是一個很天真善良的孩子,他在聽到朱峰的說辭後,立刻就動身往回趕。沒有任何怨言,如果這種事放在當今的社會中,說不定這個朋友都沒的交了。
朱峰望着阿九離去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連教授,聽阿九的意思寨子裏很多人都出現了幻覺,那他為什麽沒有?”
“致幻劑雖然是種藥物,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反應。阿九沒有反應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他內心很強大沒什麽讓他恐懼的東西,第二種可能就是他沒喝水。第二種很簡單,如果是第一種,阿九這個人就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了。”
“你是說……”
“朱峰,我明白連教授的意思。舉個例子,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倒現在做噩夢都會夢見,那是我在現實生活中看到的最殘忍最血腥的場面,這個場景已經在我腦海中烙印,我相信死我也忘不掉。因為我害怕,這就是我恐懼的東西。如果阿九喝了水,而他沒反應的話,只能說明那天晚上的場景,在他心裏沒有任何波瀾,并不是那種習以為常,而是他從心底就不害怕那樣的場面。一個正常的人,哪怕是他們寨子中的人,喝了水都會有反應,他若是也喝了卻沒反應,只能證明他的內心非常強大,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這樣的人,你認為可能是個天真的人麽?”
朱峰一臉的不相信。“我跟阿九從小就認識,他什麽樣的人我心裏再清楚不過,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小時候我們倆去探險永遠都是他走在前面,他會保護我,不管什麽東西他都不怕。你們不能因為他膽子大,就覺得他心機沉府深。”
梁宇在一邊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們別吵了,有意義麽?咱們下藥的目的又不是為了鑒別阿九是個怎樣的人。現在都回去睡覺,等着我們的對手出現。師妹,尤其是你,我讓鄧橙橙跟你一個房間吧,那個兇手要是又來了你也不至于被擄走。”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而且我有種感覺,兇手并不會傷害我,如果他真要對我做什麽,當時在山洞豈不是更容易?”
事實上,連教授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身處任何險境。
嚴嘉恩無語地看着站在門外的男人,“都說了我自己可以,如果兇手來找我,發現房間裏還有人他就走了怎麽辦?”
連教授置若罔聞地直接走進去,檢查了門窗,對她說:“兇手今晚肯定會出現,我在這裏能保護你。”
“姓連的,你能不能不要老把我當孩子看待?我已經成年了,而且還是個警察,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嚴嘉恩最惱火的事,就是每次遇到事連修彥總會這樣保護她,從不分場合和事件,這樣讓她怎樣成長?
連修彥微微皺眉,深沉如海的眸子沉靜地注視她:“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問題。我們這招引蛇出洞本來就很被動,現在主動權還沒到我們手裏,如果你再被兇手帶走,我該怎麽辦。”最後的幾個字,竟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軟弱。
他總能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裏。
以前,她追着他跑的時候,總是挽着他的手裝可憐,時間長了,就算知道她在裝,他的心也慢慢萌生一股憐惜。無數次的覺得,這個丫頭不去當演員太可惜。後來,他們在一起了,他問過她,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當時這個臭丫頭怎麽說來着?
——給本姑娘裝個可憐賣個萌,我就原諒你!哈哈哈哈!
臭丫頭說的時候還雙手叉腰,一副唯我獨尊,快跪下稱臣的樣子。
他一直記的來着,就想着總有一天他會惹她生氣,到時候就使出這個殺手锏。可惜,他們分開四年,直到如今他才第一次使。
嚴嘉恩太了解他,了解到就算他不說話,她也知道他心裏的想法,更別提這種語氣上的微妙變化。再一次暗嘆一物降一物,誰讓她長到二十五歲,就只喜歡過這麽一個男人。
“好吧。”她妥協了。
連教授主動打了地鋪,嚴嘉恩想着案子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忽然緩緩地被人打開,奇怪的是一向睡眠很淺的連教授竟然也沒醒。
……
夏季起來上廁所,看到嚴嘉恩房門大敞,心道壞了,喊了一聲,連忙揣着槍跑過去,嚴嘉恩早已沒影兒,只剩下連教授還好好地睡在地上,面容非常安詳。
很快,其他人都沖了進來。
梁宇推了推連修彥,好幾下他都沒醒,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他趕緊起身在房間裏到處尋找,最後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一小截沒燒完的香。
主宅都是以前的老房子,窗戶還都是電視劇裏的那種材質,一捅就破。看來這個兇手早就知道房間裏還有第二個人,所以他事先用迷香迷昏了連修彥和嚴嘉恩,然後才進來帶走她。
“朱峰,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這裏還有迷香?”項羽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
朱峰尴尬地笑了笑:“是有。不過我們這裏的迷香現在都用來驅逐蚊蟲,這裏不比在城市,有很多城裏沒有的蟲子,只能靠迷香去熏他們。”
“現在怎麽辦?嘉恩肯定被兇手帶走了,連教授昏迷不醒,等他醒了要是知道基恩……”鄧橙橙擔憂地看向梁宇:“梁局,你說怎麽辦?兇手不會對嘉恩下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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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不祥之死
梁宇愁眉不展,輕輕嘆口氣才說:“現在還不能确定這個兇手的目的。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兇手對嘉恩對手的機率不大。像嘉恩自己說的,如果他真要下手犯不着等到今天。先等等吧,看看這家夥醒來打算怎麽辦。”他斜了眼連修彥,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種他醒來會很平靜的感覺。
……
不知道連教授醒來會怎樣,但是嚴嘉恩醒過來的時候,她除了最開始的驚訝外,後面倒是接受了自己的現狀。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找你。”那人還是那身裝扮,冷冷地注視嚴嘉恩。
嚴嘉恩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着,但是嘴沒有被堵住,肩上還披了件衣服。看不出來,這家夥心倒是挺細的。
“你也應該清楚,我們這麽做逼不得已。好啦,你既然把我擄來我們就說點正經事吧。”嚴嘉恩一臉淡定地看着他:“唔,首先先把你名字告訴我呗,不好說的話給個代號也行。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多不禮貌。”
那人似乎是怔了一下,幾秒後才淡淡說道:“我叫不祥。你可以叫我不祥。”
“不祥?”這次換到嚴嘉恩愣住。
“對。”不祥的聲音中平添了幾分苦澀。“我就是個不祥的人,這個名字倒是很适合我。”
嚴嘉恩不知道該怎樣接他的話,不祥繼續說:“不管你們對寨子裏的人做了什麽,現在都住手吧。因為你們做的毫無意義,除了能夠引我出來,其他的都做不到。”
“可我們要的,就是引你出來。”嚴嘉恩笑着說。
不祥又是一陣沉默,随即他上前将繩子解開,放開了嚴嘉恩。“嚴警官,從一開始我對你和你的同事就沒有惡意。當時我就跟你承認過,我是殺害所有人的兇手。現在,你可以逮捕我了。”
他說着,去掉了身上所有的僞裝,露出了那張讓嚴嘉恩有些驚愕的臉。
這是怎樣一張臉呢?臉上幾乎沒什麽平整的地方,嘴巴是歪的,鼻梁是塌陷的,除了眼睛稍微還有點本來樣子外,他的臉上全是傷疤,而且這種傷疤還一直延續到脖子上,看的人觸目驚心。
就像是一張臉被人用一個蒼蠅拍狠狠拍過一樣,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很難用語言去形容。
不祥看到嚴嘉恩眼中的愕然,當即笑了笑,只不過他的嘴是歪的,也不出微笑的弧度。“嚴警官,吓到你了吧?沒關系,我剛開始也非常不習慣,時間長了就好了。”他伸出手到她面前,“剛菜擄你走的時候,順便把你的手铐也帶來了,拷上我吧。”
嚴嘉恩怎樣都想不到,不祥将她擄來只是為了……自首?
“怎麽了?你們不是一直都想抓我麽?”
“不是……我們不單單是要抓兇手,更重要的是證據!不祥,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那幾個人?我們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共同點,你能不能告訴我?”事到如今,反正兇手都自首了,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不祥慢慢放下自己的手,那雙還算有完整輪廓的眼,靜靜地看着她,說:“因為我要用他們的血做一件事。”
“血?”
“對!他們的血會讓我完成心願。”
“什麽心願?”
“就是一個心願。”
嚴嘉恩無語,“不祥,你都願意跟我自首了,為什麽還不肯告訴我真相?”
不祥奇怪地看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說。“嚴警官,這就是真相呀。我殺他們就是要他們的血,這就是原因和動機,你還要什麽真相?”
“那你告訴我,你的心願到底是什麽!”嚴嘉恩嚴肅地說道。
不祥笑了,只是這笑容中有很多苦澀和無奈:“想知道一件事,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不祥。現在我知道了,我,是真的不祥。”
“……”該怎麽跟他溝通呢?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不祥就是不想說他的心願,而那個心願恰恰是她最想知道的。
看到嚴嘉恩唉聲嘆氣地給自己戴上手铐,不祥忽然說道:“嚴警官,我說過,我很喜歡你的性格,這話不假。所以,我主動來找你自首,如果換成別人,他們根本就抓不到我。”
嚴嘉恩冷笑了聲:“那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對你感激涕零呗?多謝你主動自首?”
“不是的。”不祥搖搖頭:“嚴警官,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其實就算你們不對寨子下手,我也準備來找你了。”
回去的路上,嚴嘉恩一直沒說話。不祥把她帶到的地方,就是上次發現孟凡宇書包的地方,那個人工搭建起來的小山洞。sk
不祥跟孟凡宇肯定有關系,但是她現在不想問了。
現在兇手送上門了,即使所有謎團都沒解開,他不說又能怎麽辦?讓他們去找麽?呵,找來找去能找到什麽?屍體?兇畫?還是棺材?還是什麽狗屁的心願?!
嚴嘉恩突然覺得她好累,一種力不從心的累。
倒是不祥,看到嚴嘉恩的樣子,抿了抿歪嘴,說道:“嚴警官,我只能跟你說,其實很多事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要完成這個心願,必須要完成!即便是殺人也無所謂。這種感覺你無法理解,因為你跟我不一樣。我,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如果連這個心願都無法達成,我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不祥,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明白的事太多了。說實話,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你壓根不像一個兇手。不管你在我面前表現出怎樣的姿态,一個可以連續殺害七個人,甚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兇手,是不可能像你這樣的。當然,你也可以說人不可貌相,但是不祥,我相信我的直覺。”
她的直覺還告訴她,不祥心裏還有秘密,而這個秘密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而且從他的态度來看,他并沒有存心隐瞞她的念頭,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者,怕說出來傷害她?
不管怎樣,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會想辦法撬開不祥的嘴。
聽到她的話,不祥愣怔了很久,在他們快要走到朱雀山洞的時候,嚴嘉恩才聽到他說。
“我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我是被寨子裏的人養大的。他們教我說話,教我識字,教我一切的東西,在我心裏他們就是我的親人。但是有一天,我意外聽到了一個秘密,一個關于我身世的秘密,我想盡辦法要知道這個秘密,但是知道的人都不肯告訴我,最後他們還把我趕出了寨子。嚴警官,你知道我的臉為什麽會是這樣嗎?”
嚴嘉恩沉默地搖搖頭。
“這是我自己弄的。我把自己關在一個房子裏,點上大火,我就坐在大火中間,感受着灼熱的火焰在吞噬我的身體……你知道麽?那個時候我的心是平靜的,我不怕死,真的!我一點都不怕死,我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活着。最後,又是寨子裏的人救了我,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身上的傷才恢複,那個人來找我,我看到他眼中有對我的心疼,那是我第一次後悔,真的不該做這種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因為這次***我不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還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
“什麽?”
話音未落,嚴嘉恩突然皺了皺眉,身後倏地傳來一道凜冽的破空聲。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而這個時候身邊的不祥快速将她推開,自己則躺在了那只弩箭下。
“不祥!”
嚴嘉恩凄厲地大叫一聲,随即掏出腰間的手槍對着弩箭射來的方向砰砰砰連射三槍!可對方似乎早已離開,什麽動靜都沒有。
“不祥!”嚴嘉恩将不祥抱在懷裏,眼眶微微濕熱,“你為什麽……”
不祥笑了笑:“嚴警官,你不用愧疚的。他們……他們的目标是我……”他嘴裏驀地冒出一口血,繼續又說:“嚴警官,走吧。離開這裏……這個古鎮和……塔篤寨都不是你們可以解決的地方……他們……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種存在……是……是你想象不到的。就到這裏吧,回去……回去……把我交上去,就說……就說我是兇手!不要再繼續追查了……他們……他們根本就不在乎生命……你們外面的……外面的法律對他們而言……只是……只是一堆文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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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朱老四
嚴嘉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此刻的不祥,她的心裏竟然十分的難受。
“嚴……嚴警官,對不起……其實我……我不想擄你走的,但是……但是你是除了寨子以外,第一個不害怕我的人……你們……你們在古鎮上做的事我都知道,你們去了……去了寨子我也知道……但是好可惜……我……”他說着又吐出一口血,嚴嘉恩哭着沖他搖頭:“別說了!我背你下去,朱家有醫生,你會沒事的!”
不祥朝她艱難地搖着頭:“不……不必了……嚴警官……聽我的,你們趕快走……不要再管這裏的事兒了……那個……那個秘密就是……朱……”
聽到槍聲趕來的一群人,在看到嚴嘉恩抱着咽氣的不祥時,都愣在了那裏。連修彥最先沖上來,看着不祥,又看着嚴嘉恩,幾秒後才皺着眉說:“先回去,這裏不安全。”
他是在槍聲響起前的十分鐘醒來,确實像梁宇感覺中的那樣,連教授沒有生氣,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好像早就知道嚴嘉恩會被兇手帶走一樣。直到,剛剛那幾聲槍響,他才有了反應,以最快地速度沖了出去。
……
回到朱家,嚴嘉恩一直都沒開口,整個人就那麽呆呆地坐着,眼睛發直,問她什麽都不說,像是受到了強烈刺激。
“找到彈殼了,就是嘉恩的槍。”鄧橙橙把找來的彈殼從手心裏攤開,她看着梁宇說:“梁局,槍裏的子彈都打出去了,但是阿木的人沒在周圍找到任何血跡,那個殺手估計在嘉恩開槍之前就已經逃跑了。”
梁宇擰眉沉默,嚴嘉恩現在這種狀态根本什麽都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