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信任和記憶
貓貓眼——他自稱綠川光, 他借口大街上不方便交流，所以我們轉換陣地去了不遠處的居酒屋，還特意要了包廂。
我對于對方嘴中的不方便持很大的懷疑。
這一定是為了隐瞞什麽！太可疑了！
松田到底為什麽信任他啊！
此時我看松田的眼神帶着三分不解三分迷惑三分痛心疾首還有一分恨鐵不成鋼。
屬實把扇形統計圖玩明白了。
松田看着我:“抱歉, 可以讓我單獨跟他說兩句嗎？”
我不放心地看了那個貓貓眼一眼，将他拉到一邊小聲說:“有什麽情況要趕緊聯系我哦！”
松田揉了把我的頭發:“嗯，放心吧。”
這怎麽可能放心啊！
我一步三回頭離開了包廂，直到門板合上才一臉惆悵地調轉目光。
算了，松田應該心裏有數, 趁這個機會, 我先把奶茶買了吧。
然而我剛走出居酒屋, 一輛警車在我面前呼嘯開過。
我頓時大驚失色。
糟糕！忘了報警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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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
諸伏和松田相顧無言。
諸伏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
幾個月前的事還歷歷在目，那種眼睜睜看着人從眼前掉下去的畫面太過絕望，但是慌忙從天臺下去的時候, 地上卻沒有高空墜物該有的血腥場面。
那一刻，諸伏以為自己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 因此産生了幻覺。
畢竟拉住對方的時候, 他也沒感受到人體該有的溫暖, 反而像是觸碰到了不可視之物。
總不可能是幽靈吧？話說, 幽靈有實體嗎？
總之, 沒有人出事就好。
雖然難以解釋今天碰到的場景，但是諸伏的的确确是松了一口氣。
他前不久剛結束卧底培訓，找了個方法混入酒廠，從最底層的外圍成員做起，幫忙做一些“清道夫”的工作。
雖然知道今後的自己手上不可避免會染上鮮血，但是作為警察的責任感讓他無法眼睜睜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
現在沒有人死亡, 結果也算不錯吧。
雖然有些在意，但畢竟跟他身上的任務無關, 諸伏就将這件事壓在了心底。
直到第二次見面。
一開始，諸伏因為對方的樣貌怔在了原地，在對方轉身就跑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叫住了對方，并追了上去。
對方見到自己轉身就跑的反應明顯不正常……難道是自己在什麽時候暴露了嗎？諸伏下意識思索起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自己剛剛做完“清道夫”的工作，但高樓那個視角是不可能看得到的。
剛剛他雖然處理了屍體，但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照理來說，沒有什麽纰漏才對。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衣袖上，未處理的血跡。
雖然是穿着深色的衣服，但是染上血跡的地方顏色明顯會深一點。
諸伏恍然。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那個小姑娘的觀察力很敏銳啊。
所以自己是被當成危險分子了嗎？
雖然很在意那個小姑娘的情況，到底是死而複生還是其他原因……但是既然産生了誤會，以自己現在的身份也無法解釋什麽，更何況她還報警了，這件事也只能到此為止。
就是有點抱歉吓到對方了。
現在他的身份是絕不能跟警方碰面的，權衡過後，諸伏決定迅速離開。
只是，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松田”的名字？
回憶結束，諸伏看着眼前的人，憋了半天，最先冒出來的是:“我記得那孩子還是學生？”
畢竟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那孩子穿的還是校服。
松田:“……”
松田:“春奈已經成年了。”
“今天是她的畢業典禮。”
諸伏看他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硬要說的話，就是看見知法犯法的同僚，準備下一秒就要掏出手铐将他拷走。
“喂，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松田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我可沒對未成年下手。”
諸伏也是知道松田人品的，雖然這個像是等待對方成年的行為确實有點微妙……諸伏按住亂飛的思維，露出真誠的表情:“嗯，恭喜你。”
這個短暫的插曲過後，兩人之間的氣氛輕松了一點，松田揉揉一頭卷毛，給自己和諸伏各倒了一杯酒，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諸伏将他們的兩次見面說了一遍，無奈道:“我只是想确認一下她是不是當初那個跳樓的女孩子，不過似乎吓到對方了。”
松田露出半月眼吐槽道:“居然是這樣……這可跟春奈的說法完全不同啊。”
于是松田說了一遍，自己從春奈那裏聽到的，另外一個版本。
“她可是第一次見面就确認了你的身份，被吓得不行呢。”
諸伏提出質疑:“可是我确認過了，從那個位置，确實什麽都看不到。”
松田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又放棄了。
“總之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松田含糊道，表情認真了一點，“不過這跟她的能力有關，沒有她的允許，我不會說出她的秘密。”
諸伏跟他對視了幾秒，呼出一口氣，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既然你清楚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他低低笑了一聲，感慨道:“不過，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至少幾個同伴中，有人能過得幸福。
松田舉起酒杯抿了一口:“不過聽你說的話……你果然是去了那個部門吧？”
松田說的很含糊，但是雙方都明白他的意思。
氣氛沉寂了幾秒。
松田低聲問道:“降谷也一樣嗎？”
諸伏搖了搖頭:“我畢業後也沒見過zero，不是很清楚。”
＊
用追丢了嫌疑人的消息糊弄過警方後，我一臉滄桑地回了居酒屋。
可惡，看着警官們朝我随便指的地方跑去調查，總覺得良心好痛。
那個人最好沒有問題！不然我絕對會氣死的！
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談的差不多，在我敲門詢問的時候，松田直接讓我進去了。
接下來就是我的提問環節！
我單刀直入道:“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諸伏跟我對視一眼，松田出聲道:“春奈。”
“這點對我很重要，陣平你也清楚吧？”我跟松田對視，“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嗎？”
我說的是松田答應讓我看他記憶的事。
雖然就算拒絕我也可以理解啦，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我也會感到失落的。
名叫綠川光的男人出聲道:“如果是這一點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相對應的，你能解開我的疑惑嗎？”
我沒有看向綠川光，而是直直看着松田:“他可信嗎？”
松田輕輕嗯了一聲，摸了摸我的頭發，看向對面的人，表情有點無奈:“你們不用在意我，我不想你們勉強自己。”
綠川光露出笑容:“誤會還是早點解開比較好。”
“沒事，既然是你相信的人……而且我也有點事要确認。”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那個貓貓眼，嚴肅道，“我先坦白吧，其實，我的身份是魔女，魂體能夠短暫地脫離肉/體活動。”
……
“今天見到你很高興。”交換過信息後，真名為諸伏景光的男人丢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而我則是陷入巨大的信息量中沒有回神。
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是松田警校生時期的同班同學！
我忍不住問道:“所以……他現在？”
“抱歉，再多的我不能說了……”松田吐出一口氣，“嘛，雖然是這麽說，不過他也沒告訴我就是了。”
我大概也能猜到一點……大概，是去做卧底了吧？
這樣的話之前的事情都說得通了。
沉默了一下，我突然覺得有點尴尬，把男朋友的好朋友認成殺人犯什麽的……
松田:“那又不是你的錯。”
我小聲嘀咕:“但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嘛。”
松田牽着我的手，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對了，今天發生的事可以拜托你保密嗎？”
“那是當然啦，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對別人講嘛。”
“啊，對了陣平，這樣的話大致的時間我可以确定了，回看記憶的話……今天可以嗎？”
“好啊。”松田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因為遇到了諸伏景光，将所有線索聯系起來，我終于能确認他們看到我的大致時間點了。
但是也只是一個模糊的範圍。
所以我幾乎把松田全部的警校生生活看了一遍。
說實話，那時候的他和現在差距有點大。
……好吧，不是有點大，是非常大。
而且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
他好莽啊！超級莽的啊！直接挑釁教官不說，還敢在天臺邊緣的窄縫睡覺，他不要命了嗎！
松田之前似乎也沒意識到，直到我們進入他的記憶，看到在櫻花樹下打架的兩人後，松田一下子沒繃住，表情瞬間裂開來。
松田捂住臉，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吟:“那個笨蛋……”
然後就一直保持捂臉的表情。
我沒好意思提醒他那個笨蛋就是他自己。
接下來就是五人齊心協力救下被繩索套住脖子的教官，飙車讓卡車順利停下，假扮不良路人解決便利店超市的搶劫案等等等等……可以看出他的警校生生活很豐富了。
松田沉默了很久，認真問我:“這些記憶可以跳過嗎？”
“這種事情你問我也沒用啦……”
啊，萎靡了。
我斟酌了一下，努力安慰道:“沒事啦，這個時候的陣平看起來很青春，很活潑呢！”
松田:“……”
啊，好像沒有安慰到。
我繼續發言:“看過這些記憶後感覺更了解陣平了哦！三分鐘就拆掉炸彈的發言很帥氣呢！”
“……你不用再說了，感覺好羞恥。”松田把我抱在懷裏，悶悶道，“總覺得吃虧了啊，作為回報，我可以看看小時候的你嗎？”
回，回旋镖竟紮到我自己身上？？？
我下意識想拒絕，但想想松田已經這麽可憐了，又倔強地咽了回去。
掙紮了一下，我作出英雄就義的表情:“可以是可以，不過要是看我的童年的話，你會經常看到慈郎哦。”
可惡，不知道我小時候有沒有做過什麽丢人的事，時間太久，完全不記得了。
松田的臉色一下子臭下來:“那還是算了。”
拍拍松田的背，我努力在記憶裏翻找起能給他看的記憶，随後想到了我在歐洲的新月魔法學園的事。
不過這個可以給松田看嗎？雖然神秘測現在漸漸沒落，但是讓松田知道的話……
唔，陣平的話應該沒事。
我在心裏打定主意，随即被一個熟悉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我驚訝道:“這個不是我的項鏈嗎？”
那天的事情我還記得，亞可和蘇西她們來日本找我玩，結果乘坐掃把的飛行途中，我項鏈的鏈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斷掉了，從空中落下，所以我們兵分三路去尋找，最後還是蘇西用了閃亮魔法，然後亞可幫我找到的。
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出鏡了嗎？
松田的表情也有些意外:“居然是這個時候嗎？”
他的表情不知為何有些急切:“既然知道了原因，現在可以結束了吧？”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陣平這個反應好急躁哦，有點怪怪的。
我很快知道了原因。
因為天黑的緣故，會在天空飄着，還會發光項鏈太詭異了，所以第一時間發現的松田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麽奇異現象，等它落地後，好奇地輪流上手摸了一遍。
“噗，陣平，你們是不是可愛過頭了？”我笑得肩膀都聳動起來，忍不住彎下腰來，就差直接蹲下捧着肚子笑了。
“這樣的話謎團就解開了，怪不得你們能看到我。”我用手揉揉肚子，“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吊墜肯定摔壞了，因此對覆蓋在上面的魔法産生了影響。”
所以才造成了截然相反的作用，導致摸過吊墜的五人能看到我。
不過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看過松田的記憶後，這就能确認能看到我的只有他們五人。
既然是松田的朋友，還是警校生，人品還是可以信任的。
“喂，你今天笑的次數也太多了吧？”松田的聲音頗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個時候我才察覺到一絲危險，遭了！之前笑的太猖狂了！
我慌忙解釋道:“等等！我不是在笑話你……唔。”
我的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巴。
聲音逐漸泯滅在相觸的唇間，我下意識閉上眼睛。
視線最後是松田紅透的耳朵。
什麽嘛，只會用吻來掩飾害羞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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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小魔女學園很冷，不過我還是要标注一下，有很多私設（望天）
感謝在2022-02-04 19:54:06~2022-02-05 20:58: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雙皮奶的靈魂是紅豆 5瓶；夢呓、晝時、散若初時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