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玉清之力
東皇宮近在咫尺。
參加完妖皇的宴會後, 三清對論道輸了的事情如鲠在喉。
正常的論道, 哪裏會提這些問題！
可就是簡簡單單的兄弟之道，他們三清輸了，輸給了敢共分妖族, 視生死于無物的妖族兄弟二人！
老子看向自己的兩個弟弟, 目光柔和下來, “回去之後……”
他還未說完，通天就喜上眉梢道：“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老子：“……”
元始也迫不及待道：“從今往後, 我一定聽大哥的教導, 也管束好三弟, 不再犯任何錯誤, 大哥可以忘記這件事嗎？”
老子眼中的和善消失，冷淡地說道。
“回去再說。”
想要重新開始培養兄弟之間的情誼，先要解決迫在眉睫的問題！
東皇太一，是否與三清有未了之因果！
太一坐在上首接見他們的時候，錦衣玉冠，腰懸小鐘, 金色的太陽紋路繡在他的衣袍上, 山川河流也只能成為衣角的點綴。他安靜中帶着幾分溫和地看着三清, 沒有一絲其兄長的不懷好意, 修為之高, 冠絕洪荒, 為人之磊落, 亦足以讓任何生靈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被他灼亮的目光打動。
沒有陰翳, 沒有算計，就算是敵人也可以在他面前放下心交談。
一言九鼎，不外如是。
他身為妖族，立場卻不僅僅局限于妖族，與之相反，他其實很樂意與洪荒不同的生靈交流，尋找那一份自然之道。若非巫妖兩族是死敵，有着難以化解的矛盾，太一甚至不會對巫族有任何負面情緒。
如今，面對三清，太一也表現出了自己對客人的善意。
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了。
“我知你們的來意，你們也知我等候的原因，不必多說，有探查之法盡管用吧，我不介意你們用秘法觀測我。”
太一有自信在面對三清的探查之法時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到傷害，而他含笑的語氣也說明了他的不介意。不管是觀測氣運，觀測根腳，亦或者有那個本事去觀測他身上變化的命運，盡管放馬過來吧！
這洪荒，帝俊未死，沒有什麽能令他懼怕！
“太一，這就見外了，三清還沒有這麽不近人情。”通天當仁不讓地接話，順便在神識裏催促元始，讓元始緩和一下氣氛。
二哥，該你了！
元始僵着臉，看似清冷，修煉了無數年的道心卻不争氣的緊張起來。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遠處，是曾經被自己惡言針對過的東皇太一，對方也知道自己讨厭妖族，可是從未真正動過怒，只是試圖用誓言的方式扭轉他的意志。他勉強能在不停監督自己的情況下，做到公平對待這個人，但是對待妖族……無疑是辦不到的，他真的非常厭惡妖族身上混雜的妖氣和血腥氣。
他的目光迎上渾身充盈着道韻，有皇者氣度的太一，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對方的腹部。對方有些平靜，有些了然，仿佛早就為今天的見面做好了準備。
為何如此确定是他呢？
是不是因為……在自己不知道的經歷裏，對方心悅過他？
沒錯，他是三清之一的玉清，就算常年隐世不出，他也是洪荒最頂尖的先天神祇，沒道理自己在對方面前忐忑不安。
元始放松下來，大不了回去被打一頓呗。
“太一道友……”
“嗯，玉清道友，不妨直言。”
太一的神色溫和，如同在看一位朋友，手指微顫，真靈中殘留的暖意，既是在輪回中生生世世的守護，也是那個人的神識留在他真靈上的烙印。
他的小金烏，是一個跨越了時間軸誕生的奇跡。
若是按照重生小說的規律，他不該給還未經歷過這些事的人算上這筆賬，但是洪荒終究是一個神話世界，他們這些先天神祇不是人類，擁有不可思議的神通，大羅金仙尚且萬我皆我，等他們成為聖人，所有的迷障将不複存在，血脈後代是無論哪個聖人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元始同樣發現了太一情緒外露的表現，對方也心緒不寧。
他越看這個人，越忍不住覺得對方順眼，對比洪荒其他大能者，太一無疑優秀了太多。那與淡雅截然不同的華貴氣質，仿佛生來就淩駕于其他人之上，在一群未開化的洪荒生靈裏也顯得極為獨特，硬生生把其他大能者比了下去。
“三清有一法，以我的玉清之力接觸小金烏……”
元始的聲音平穩有力，把兄弟三人商讨了千年的辦法娓娓道來。
“不同于你們妖族的情況，三清的本源力量過于特殊，無法融入任何人的體內，稍有不慎，那個人就會道消身亡，你之修為在我之上，可保自己，卻不一定能夠保護那個孩子……”
他産生了一絲恻隐之心，直言道。
“由你來做決定。”
太一吃了一驚，三清的檢測方法未免危險性太高了吧！
見元始說得十分鄭重，他的目光看向通天，通天也點了點頭答道：“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嘗試。”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太一，準确來說是元始不敢看的腹部。
“太一，這真的是二哥的孩子嗎？”
“……要不是我們認識，你這句話說得非常欠收拾啊。”太一的笑容發黑，通天的說話方式仿佛自己給元始戴綠帽子一樣！
通天不在意地擺擺手，嘟囔道：“我就是覺得二哥沒這個運氣而已。”
然後，通天遭到元始殺必死的目光攻擊。
“閉嘴！”
有了通天的攪和，元始多少敢去看太一的腹部了。他的目光透過空間，再加上太一本人沒有遮擋的關系，他似乎能夠看見一個“蓬松”的小火球，軟綿綿地漂浮在滿是光明與火焰的世界裏。
小金烏還沒有發育成熟，介乎于有形與無形之間，偶爾火焰變化色澤，才能看見它蜷縮的羽翼和藏在身體下的三只小腳。
這給他的感覺不像是有血有肉的“妖”，而像是生機勃勃的一團火。
從火焰中孕育而出的新生靈……
很……小巧……
元始冷硬的心腸稍稍軟化，想道：要是可以捧在手心裏，恐怕還沒有巴掌大，被洪荒的大風一吹，小金烏身上自帶的火焰就要被吹滅了。
太一溫和又爽朗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很可愛吧，小小的一團，就像是放在我腹內的小太陽。”
“對比你……還稱不上太陽。”
元始斟酌着用詞，用神識與對方交流，罕見的不想被自己的兄弟聽見。
“別小瞧了它。”太一注意到他不反感，眼神越發溫和，“繼承我的血脈的三足金烏只要一出生，恐怕太古天庭的所有人都要叫苦連天。”
那溫度，想想都是“熱滋滋”的。
元始漸漸代入了一絲感情，略帶不滿地說道：“不會有人敢這麽說的。”
東皇之子，亦是……玉清之子。
他眸中清冽孤高的玉清之光流轉，給人過于端正嚴肅之感的容顏好似沉入了水中的玄冰，再怎麽冷寒也顯得溫潤了幾分。
“太一，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敢嘗試嗎？”
“有何不敢。”
太一比他更加直率地回答，對元始的反擊用最正面的方式回應。
“不過……”他玩笑般說道，“陣法查出的是與三清有關，我哥哥派人通知的是也三清，玉清道友，為何你這麽确定是你呢？”
元始看向他，眼中波瀾不驚，“不是我，還能是誰？”
三清裏，大哥太老，三弟太幼，不是他是誰？
老子：“……”
通天：“……”
總感覺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被元始拉踩了一腳。
“不是你，還能是誰……”太一呢喃着他的話，腦海中的李微表現出與年齡相符的少年風姿，但也有一閃而逝的冷漠和沉郁。那副楚東偶然看見時，誤以為對方在傷感孤兒身世的姿态，可不是什麽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會有的。
昆侖山，昊陽門，李姓少年。
那道紫霄神雷落下的時候，他的小師弟分明知曉天劫的來歷，可是對方也無能為力，而“紫霄”二字未免讓人聯想到紫霄宮的那位。
只是為何，李微在地府面對後土時，不承認自己是三清呢？
“我至今也不知李微是不是三清。”
太一輕嘆。
這種未來留給過去的坑，他總得找到罪魁禍首，不能讓小金烏出生後滿臉疑惑地問他：“我的另一個血脈親人是誰呀？”
“元始道友，你能讓我相信你，你就是李微嗎？”
“可以……走過來，摸一下我的小金烏，讓它感覺到你嗎？”
“……好。”
元始有一種意料之外的驚喜，随後不解，自己高興什麽啊。
他可是會為此挨揍的！
不過，即使想着大哥的怒火，元始走上前靠近宛如天之尊者的太一時，腳步仍然沒有半點猶豫，很快就來到了對方身邊。
太一沖他笑，元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手貼到他的腹部上。
衣袍完全無法阻隔那份觸覺。
小金烏被喚醒……
通天在元始背後不遠處冷哼一聲，向老子告狀：“大哥，回去打死他！”
是誰天天在他耳邊說讓他遠離妖族的？
老子：“嗯……”
二弟變了。
聽見了大哥和二哥不加掩飾的對話，元始的手抖了抖，內心惱羞成怒，親兄弟能不能在別人面前給他留一點面子啊！
太一忍俊不禁，上一回被扒了面子的是通天，這回是元始。
在他體內，被笑意感染到的小金烏微動，從一團火焰裏露出了兩只金豆子般的眼睛，純粹的金瞳在火焰裏顯得懵懂而迷茫。
它不知道太一在笑什麽。
有一只手在親切地撫摸它……很舒服……氣息也很好聞……
【啾——？】
小金烏自身的火焰一閃一閃的較為微弱，腦袋埋在太一的本源火焰裏，兩只長滿金色絨毛的翅膀捂住身體，被對方安撫得有一絲本能的開心和羞澀。
外界，伴随着太一微笑後的同意，元始分離出自己的本源。他用最細微的一縷力量，極為小心地送入對方的腹內，去追尋那只小金烏。
不管是不是……盡可能的把危險降到最低。
這是身為玉清的元始，在太一的信任之下最大的善意了。
玉清之氣流入這片火焰幻化的本源世界裏，小金烏身邊仿佛多出了一道無法形容的……仿佛超脫于萬物色彩之上，非人力可以推演得出的玉光。那是盤古元神所化之一的力量，其獨特性甚至超過了東皇太一本身的本源火焰。
小金烏再次擡起腦袋，冷淡而極端的玉光朝它籠罩而來，其中夾雜着令小金烏感到親切和美味的氣息，一看就特別好吃。
小嘴張開。
它直接吃了進去，冰涼涼的氣體鑽進嘴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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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辣個用力量喂小金烏的元始天尊#
元始：太一，如何了？
太一：很好吃……繼續……
元始：！！！
太一：小金烏吃的很開心=v=，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元始：呃，太快了吧。
太一：很快嗎？【拿出東皇鐘】
元始：你拿鐘做什麽？
太一：砸人呀。
【幾秒鐘後】
元始：……
太一：舒服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