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顧朦失眠了。

她一開始真的是有點睡意的,但是自從湯月那個問題一問出來,之後的發展就讓她睡意全無了。

另一張床上,已經響起了湯月清淺又規律的呼吸聲,看來是已經睡着了,顧朦縮在自己的床上,不敢發出多餘的動靜,只能睜着一雙清醒的眼睛,露出苦笑。

她剛剛為什麽要作死真的去想象自己未來另一半的樣子呢?而且不聲不響的,幻想出來的人還跟溫楚溺長得差不多?

顧朦有些拿不準這到底是因為什麽。是她近距離接觸的只有溫楚溺這麽一個異性,因此腦子裏習慣性的把他的五官特色帶入進去了呢?還是說……真的就像湯月說的那個意思,他們之間關系實在是太親密了?

她拒絕承認自己可能已經喜歡上了一個自己并沒有往這方面想的人。

這怎麽可能呢?

但同時,心裏又有一種聲音在輕聲說着:“沒錯,你就是這麽想的。”

她悚然一驚,連身子都忍不住抖動了一下。

旁邊,湯月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一樣突然翻了個身,顧朦被吓了一跳,又不敢動了。過了一會兒,另一張床上就沒有多餘的動靜傳來了。

顧朦手上抓着被子一角,糾結極了。她告訴自己不要慌,先冷靜下來好好想想。然後,就想起了今天白天時候發生的事情。

因為想到自己不小心蹭到了溫楚溺胸口位置,她忍不住先紅了紅臉,然後又想到在這之前某人還摟了她的腰好一會兒呢!這樣算是打平。

接着,顧朦慢慢從這個節點開始往前回想,記憶很快就來到了那個不認識的女人突然出現的場景。膚白、貌美、大長腿,一身大紅色的比基尼更襯得她整個人妩媚無比,那個女人的身材是極好的,顧朦當時看到的時候還有些羨慕來着。

現在回想起來,在看到她腳步輕快地往溫楚溺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她似乎确實心裏有着一丢丢的泛酸?

顧朦想要搖頭逃避,但是又因為不能把湯月給吵醒了,只能努力忍住搖頭的**,心裏卻像是被一雙手緊緊地揪住了某處并不存在的地方,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卻又想靠近了仔細探查。

這種感覺極其的陌生。

但是很快的,她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同湯月說的話。

“他只是我哥哥呢,不可能的。”

“我們之前想差了好幾歲呢,怎麽可能?”

“……”

總之,她先前所表示出來的态度,全部都是三個字——不可能!

難道現在就要讓她打臉嗎?顧朦并不想,她覺得維持現在的關系還挺好的。

哥哥和妹妹的現實關系,領養人和被領養人的游戲關系。

為什麽人的關系總是要做出改變呢?顧朦很喜歡現在的這個狀态,他們之間存在着其他人不可能會知道的親密關系,即使相隔萬裏之遙也能随時随地地見面和交流。只要他們不想,他們的這個關系就不會被人給發現。

意識逐漸抽離回現實,顧朦靜靜體會着與虛拟的游戲中并不相同的感受,知道之前的想法只是她想當然了。人畢竟是群居生物,雖然他們兩個在游戲中相處和諧,但是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出來就在裏面生活下去。

而且,與他們緊密相連的既然是游戲的話,那麽總有一天他們也是會失去對游戲的熱情,逐漸遠離這個神奇的游戲。這個時間或許是幾十年,或許又是十幾年或者只有短短的幾年,這都是說不準的。

顧朦無聲地笑了笑。是啊,她有她的生活,而溫楚溺也會有自己的生活,這一年不到的時間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溫楚溺應該就是圍繞着她在打轉的,為了游戲中的小朦胧而付出大多數的精力,可想而知肯定是沒有多少時間去交友或者談戀愛的。

他們的年齡差在那,她還可以慢慢來,但是溫楚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可能會被父母催死。

顧朦覺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是已經影響到了他。如果不想再這樣下去的話,是時候作出一些改變了。

至于她剛剛把溫楚溺的臉代入到自己幻想中另一半的樣子的話,大概也只能算是一個意外。

這天晚上她想了很多,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後一直也沒有睡得很熟,在睡夢中她總是做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夢,夢見最多的就是溫楚溺被大魔王給抓走了……

于是在第二天醒過來後,她的眼睛下方難得的挂上了黑眼圈。

“朦朦,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湯月醒過來看到顧朦這個鬼樣子,有些意外地問道。

顧朦悶聲不響地先進了浴室,開始用冷水瘋狂敷眼睛,抽空才回答她的問題:“是有點沒睡好,大概是認床。”

聽到這個答案,湯月擡頭望天,明明前一天晚上睡得噴噴香的,怎麽可能在睡了一晚之後又因為認床睡不着?這個理由找得也太不走心了?

不過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好閨蜜,她十分體貼地忽略了這個明顯的bug,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兩人起得很早,或者說是全班都起得很早。今天他們就要啓程去農家樂村了,班長已經在那邊的民宿定好了房間,因此他們需要把行李都收拾好一起帶過去。

昨天大家在沙灘上都玩得很嗨,所以當顧朦和湯月下樓後就看到一張張被曬得黑黑的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等待所有人集合到齊的壯觀場面。

甚至還有不認識的人從他們這邊經過的時候,偷偷地回頭往他們這邊看的。

顧朦她們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晚到的,等最後兩個不小心睡過頭的男生匆匆下樓後,她們就上車出發了。

到達目的地後差不多是上午十點,顧朦剛把行李箱拎出來放在地上,就聽到從背後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這聲音一聽就是季杭的。

回過頭一看,果然是他。就像是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他以一種特別浮誇的姿勢帶着另外兩人向她跑了過來。有那麽一瞬間,讓顧朦以為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某個親人。

“顧朦妹妹!你終于來了!”走到跟前,他還特別大聲地朝着顧朦喊了一句,下一刻,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不過昨天班長就有跟他們說過顧朦在這邊遇上了熟人,所以倒是沒有人特意上前詢問,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這幾個人。

這樣的關注度,讓顧朦有了一種如芒在背的錯覺。

要不是知道季杭就是這樣的人,她差點都要以為他是故意的了!努力地無視了背後的視線,顧朦笑着和人打起了招呼。她的目光略過季杭、白月胧,以及溫楚溺,在看第三個人的時候,目光一頓,比前兩個更快速地瞟了過去。

溫楚溺感覺有些敏銳,他覺得,今天的顧朦似乎是有些奇怪的,總覺得好像是在刻意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觸。

就比如說現在,他明明是站在季杭的身側的,但是顧朦就偏偏把頭微微地偏向了另一邊,只要她不用餘光去尋找的話,他的身影就不會出現在她視線範圍的正中央。

而在今天之前,溫楚溺可以厚着臉皮說一句,顧朦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是在他身上的。

昨天明明玩的好好的,看到他一個人站着,就直接抛棄同伴跑過來陪他了呢!

他皺着眉開始在一邊悶不吭聲地站着。顧朦他們班準備提着行李去選房間了,季杭見狀,就一把拉過溫楚溺的胳膊讓他快去幫忙,把行李給拿進去。

結果溫楚溺還沒有任何動作,就見顧朦飛快地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提進去的!”說完,就拉着湯月,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遇到臺階的時候,她甚至還十分輕松地就一把把行李箱給提了起來,恰好就映證了她話裏的意思。她是真的不需要幫忙。

然而那個樣子特別像是落荒而逃。

但是季杭說的那種幫忙能是普通的幫忙嗎?明明是他給自己的朋友靠近喜歡的人找的借口啊!

話說到一半被中途丢下的季杭感覺真是委屈極了:“顧朦怎麽啦?”這話問的是溫楚溺,他認為也許溫楚溺是知道原因的。

溫楚溺的表情同樣是不太好看,但是他這個人一向面癱慣了,輕易是不會被人給發現的。他望着顧朦離去的方向,嘴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我也不知道,等下去問問。她們收拾應該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我們先回去。”

他們的住所離顧朦班上找的這家隔得并不遠,因為人比較多的關系,他們找的房子比顧朦他們的可大多了。等到三人回去後,公司裏的其他人已經是玩開了。

這裏既然是一個“村”,那麽就必定存在農村所特有的東西。一塊塊田地環繞在周圍,上面種滿了郁郁蔥蔥的蔬菜,放眼望去紅的綠的黃的一片片的到處都是,有幾波人已經挎上了民宿中提供的籃子,跑到裏面摘菜去了。

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個魚塘。此時魚塘的旁邊圍滿了不少的游客或者是這裏的原住民,聽剛好走過的員工們說,那邊似乎正在舉行着什麽釣魚比賽。

贏的人可以得到一根昂貴的魚竿,釣到的魚還可以幫忙制作成菜肴讓他們吃。

對這比賽感興趣的人其實還挺多的。溫楚溺他們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那邊湊一下熱鬧,一邊再等顧朦收拾好出來。

他們昨天告別的時候可是說好了的,今天繼續一起玩!

在過去的路上,溫楚溺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忍住,先通過意識找了顧朦。

他很聰明,沒有直接說之前怎麽怎麽樣,而是開口詢問顧朦她們什麽時候收拾好,他們三個在魚塘那邊等着她們。

但是令溫楚溺沒有想到的是,他等了一會兒,居然等來了顧朦回複說她和自己的朋友兩個人要去參加班級裏的野炊活動,就先不跟他們集合了的回複。

什麽意思,他這是被抛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溫楚溺:人生啊,真是令人惆悵!(躲在角落畫圈圈)

顧朦:今天的目标是,躲他躲他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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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溫離x2、總想改個名字x2、大可愛吖x4、ENINEI 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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