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對天才姐弟

心中有目标的日子過得是飛快的，轉眼間蔚微已經和蔚剛兄弟倆學了一個禮拜，這期間倆兄弟為蔚微和蔚程的聰明所驚詫，尤其是蔚永，他才五年級，所學本來就不多，平時又貪玩，考試時常都是不及格的，從一開始的“教妹妹”變成了總被妹妹指錯，連蔚程有時候的正确率都高過他，一度傷害了他小男生的自尊心。蔚剛也差不多，他已讀初二，如無意外，初三畢業他就會走上工作的崗位，蔚青榮對孩子讀書沒有要求，所以即使他挺聰明，卻也不願意用功讀書，他教蔚微純屬玩鬧，後來要不是蔚微經常拿出各種木槍，車模等等，他估計早就撂挑子了。所以他的教學是雜亂的毫無規律的，甚至有時候從小學的知識，直接蹦到了初中課本上，可能也存着若蔚微學不了就解放了的心思，但卻沒想到蔚微都能“學的很快”，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郁卒。

期間，蔚梅蔚鳳也來關注過幾次，可總對哥哥說的東西不感興趣而走開了。

蔚微這幾日也發現蔚青榮似乎很關心蔚永的學習，這很反常，蔚青榮一家六口人都等着他養活，所以他一直很忙，而且沒讀過兩年書識字也很少，要他去關心孩子的學習簡直是不能想象的。

問了蔚剛才知道，原來沒兩天蔚永就要小升初考試了，蔚微滿頭汗，就蔚永天天瘋玩的樣，這小升初可真夠嗆，何況他原本成績就老不及格，這時候可沒啥九年義務教育，農村考不上初中就在家務農的孩子大把的是。

有了這個認知，蔚微心裏留了意，仔細的看了五年級的知識，這兩日的問題就故意往這個上面跑。

蔚微的用心沒白費，蔚剛這天一回家就顯得很興奮，逢人就炫耀自己這次絕對能考個好成績，試卷上的題目他全部都會，全都答滿了。家裏人沒有信他，以他往常的成績，能及格就不錯了，蔚永對此也不在意，反正在他心目中考不上就回來放牛放鴨呗，也挺好玩的，怎麽說也比讀書帶勁。

七月份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太過灼燒的太陽烤的大地發燙，大人們自然也不能在太陽底下做事，白天更多的時候是呆在家裏做些手頭活，比如修理一下農具，編框，編席子之類的。

這天是蔚永放榜的日子，蔚青榮破天荒的去了趟村小學，回來後也很高興，他晚上甚至到了蔚微家裏和蔚青方喝了兩杯，孩子讀書讀的好，對他是一種慰藉，畢竟和蔚青方高中畢業相比，他自己就是一個睜眼瞎，中國人的心目中總還是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蔚青榮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現在社會越來越發展，他也越認識到自己沒讀書的帶來的不便。

蔚青榮和蔚青方在屋外喝酒，現在蔚微的廚藝早已獲得了全家的認可，因為蔚青榮來了，蔚微還加了個老醋花生米，和一個椒鹽黃豆，蔚青榮一邊吃一邊贊:“小微這丫頭不錯啊！這菜做的不錯。小梅都這麽大了做菜還跟烀出來的一樣，一點都不如小薇。”

“這丫頭做菜就是舍得放油，你要舍得讓小梅放油肯定也好吃，這周萍也不知道教訓過她幾回了，讓她省點放，她當時答應的蹦脆，但下回還這麽幹！一點都不知道柴米貴啊！”

“這麽點大孩子，不錯了，小鳳比她還大一歲呢，整天的瘋玩，髒衣服脫了就一甩，只喊小梅給她洗。”

“她那不是老小，上面有姐姐給她頂着麽。而且蔚永這次考的不錯，都排上名次了，男孩子都是後期發力，讀了初中會更好，你也不用操心了。”

“這孩子也該懂事了，”蔚青榮，吃了口菜，又和蔚青方碰了一杯，“之前我老擔心他考試不及格，怕他小學畢業就得回來，這麽小能幹什麽？而且，我就沒讀什麽書，當年讀了一年半年就回來，現在去賣糧人家讓簽個字，自己心裏都打怵，不知道人家紙上寫了什麽啊！”

“能讀的下去就一定要讓他讀，”蔚青方顯然對讀書很是看重，見蔚青榮提到當年讀書的事情，他的心裏也不好受，要不是家變蔚青榮為了幫助母親養活一家人，他也會讀書的。“還有蔚剛，我看這個孩子是個聰明的，只要下點功夫管管他，考個中專肯定沒問題的，到時候就是鐵飯碗了。”

“唉！”蔚青榮放下筷子，“誰個不想呢，可是讀書要許多錢，這蔚永讀初中，學費又要漲了。家裏還有兩個小的，小梅都九歲了還沒開蒙呢，老娘也每年要給錢給糧，你嫂子除了種地啥也不懂，一家人都張着嘴讓我養活，我一個人就是分三瓣也不行啊！”

“孩子只要想讀，就一定給他讀，不是還有我呢嘛！”看着兄長發愁，蔚青方很不好受，而且對于自己看着長大的蔚剛，他很有感情，在蔚微和蔚程沒出生前，他出門做活總是不忘給蔚剛和蔚永帶吃的穿的，也就周萍嫁進來以後加上兩個孩子出生後，才漸漸停止了。

“咳嗯！”周萍過來夾菜，正好聽到蔚青方的話，咳嗽了一聲走了。

“咳！喝酒喝酒！”蔚青榮見周萍過來了，趕忙勸酒，“你不是也得養兩個孩子，而且咱都分家了，怎麽能讓你負擔侄子的學費。”

“分家你也是我大哥，我當年讀書時候，你不也為我出力了。而且孩子讀書不是小事，讀了書出來不論做什麽，都比當農民強。”蔚青方其實也是個大男人，雖然小事不與周萍計較，但在他認為的大事上，他不會聽周萍瞎指揮。

“再說吧，不還有一年嘛！再說孩子也不見得能考上，要他真有那福氣，到時候再找你這個叔叔幫忙。”

蔚青榮兄弟倆喝酒聊天的時候，蔚微和蔚程就坐在旁邊，倆人說話也沒避諱着孩子。

“我大哥肯定能考上！”蔚程見大人不說了，趕緊插話，話說這麽小的孩子總是喜歡插嘴，用來引起大人的注意力。

“哦？我們程程怎麽知道大哥一定能考上？你知道大哥考什麽嗎？”蔚青方故意逗着自己兒子。

“大哥要考大學啊！”蔚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大哥，你看，你還說孩子沒上進心，這要不是蔚剛說的，蔚程這三歲孩子知道什麽考大學？這孩子比我看的遠，大學啊！唉……”蔚青方應該是想到自己破碎的大學夢。

“你聽孩子瞎說，”蔚青榮擺擺手，“他要能考上大學，我們家祖墳都冒青煙！可咱爹死在哪都不知道呢！我看他啊，也就和我一個命，這初中讀完了，就回來。要麽跟你後面學個木匠手藝，也好幫我分擔分擔。”

“我才沒瞎說，”蔚程不樂意了，小嘴氣鼓鼓的，“大哥很厲害的，還教我跟姐姐呢，他還教我們，教我們，那個那個，英語，對！”

“喲！”蔚青方看自己兒子鼓鼓的腮幫子，一陣稀罕，抱起來就用胡子一頓紮。“臭小子，你還知道英語啊？不是你去撕了大哥的書本吧？”

“才沒有！我跟姐姐都學了，姐姐還說，學會了以後我們就可以考大學，大哥這麽厲害肯定能考上大學。”

對于蔚程扯出自己，蔚微還是沒吭聲，只是笑着看蔚青榮逗蔚程玩。

“就是！我們程程很聰明的，你爸不相信你，咱不理他！那你告訴大伯，你都學了什麽？”

“識字，還有數學，還有英語，大哥說是英國人說的話。”蔚程掰着小短手，挨個的數，小臉一臉的認真，很讓人稀罕。

“喲！真的啊！那大伯要考考你，你的名字會寫麽？”

蔚程也不吭聲，伸手點着杯裏的酒就在涼床上寫了起來，大有你們小看人的神氣。

蔚微一看他那動作就冒冷汗，這絕對是她的錯，她經常舀一碗水，用手指蘸着就教蔚程認字。

“嗳？寫的沒錯嗳，青方！”

“你寫:大小多少人口手。”蔚青方也來了興趣。

蔚程又刷刷寫了出來。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蔚青方越來越驚訝，蔚程也越來越得意，蔚微也抿嘴偷笑，千字文都教一半了呢。

“柴米油鹽”，這下連周萍也湊了過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這次蔚青方真的驚訝了，蔚程不僅寫出他要求的，連後面兩句都一并寫完了。

這，這什麽情況？蔚青方楞住了。

“青方，青方，青方！”蔚青榮急了，“想什麽呢？到底對不對，你給句話啊？”

“對，都對！”蔚青方轉頭問兒子，“你說這些都是你哥教你的？你都會了？還教你數學英語了？你也會？”

“嗯，有些是哥哥教的，有些是我姐姐教的。”蔚程覺得爸爸有點奇怪，剛剛不是都說過了麽？

“小薇你也會？！”這下蔚青方淩亂了，“還教蔚程？”

“嗯啊！哥哥教了我，我就教了蔚程，又不難，對吧蔚程！”蔚微故意混淆注意力，還拉上蔚程做掩護。

“對啊，很簡單。就是英語，哥哥總讀不好，我也讀不好……”

蔚青方和蔚青榮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