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年級的學生

就這樣，蔚微成了一名一年級的小學生，每日總是踩着上課鈴進班級，每次都是她前腳進教師，班主任李老師就跟在她的後面，對此李老師很無奈，這孩子年紀小，校長特招進來的，據說很聰明，小學知識都學完了。李老師非常懷疑，這孩子除了漂亮點，文靜點，上課基本都拖個腮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且目光非常呆滞，李老師其實很懷疑，她真的是在聽課麽，不是在糊弄自己玩吧？

要說她上課不聽講吧，有時候突然喊她回答問題，也都能回答正确，說明她也沒漏下老師課堂上講什麽。但這個孩子眼神總呆呆的，确定沒問題麽？

蔚梅也很無趣，她喜歡的東西，蔚微都不太喜歡。下課了，女孩子們都踢毽子，跳橡皮筋，跳房子，蔚微都不去，好吧她小，可能玩不過別人，所以不去。可是別人一筆一劃跟“a、o、e、大、小、多、少、1、2、3、4”較勁的時候，她三筆兩筆随便劃劃就結束了，而自己呢，老師教的好難，總是記不住，也寫不太好，每次寫錯了，老師就會罰抄寫很多遍，回家還要做許多事，根本沒時間寫，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也搞不懂蔚微怎麽就會讀會寫，也沒看她上課怎麽認真聽講啊，總是看着窗外發呆，老師也不管管，難道是因為她太小了，老師才不管她？

前桌的汪玲玲對這個整天不怎麽說話的同學，很好奇。她知道蔚梅是蔚微的堂姐，據蔚梅說她比蔚微大四歲，可是蔚微卻總是幫蔚梅糾正作業，這讓她不太明白，不是該姐姐教妹妹的麽？而且她覺得蔚微長的好漂亮啊，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說不出來是什麽香，就是聞起來覺得很舒服，讓人想要靠近點再靠近點。每次蔚微進教室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但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接近她，跟她做好朋友，除了她的堂姐蔚梅。

汪玲玲想和蔚微交朋友，可是每次回頭叫了蔚微的名字，蔚微擡頭微笑着看着她時，她卻發現自己完全忘記了想要說什麽。

蔚微其實也跟煩惱，是的，她承認孩子都是天真無邪的、可愛的，但不代表她和一群孩子一起學習一二三四也是一件可愛的事情，這與帶蔚程完全不同，蔚程很聰明，尤其是被她用空間水改造過後，而且蔚程很聽她的話，幾乎說一不二，不會讓她有任何困擾。

而班級裏的孩子，說實話，蔚微都替李老師着急，大的男孩子欺負小的，小的就嗷嗷叫。還有的還去拉小姑娘的麻花辮，有幾個女孩子也不是弱茬，上去就一頓撓。這些孩子學習不上心打起架來一個比一個狠，剛開學就有知道被叫了家長。到也有幾個孩子挺聰明，也比較安靜，老師一說就懂，看樣子在家裏有人教過，有點底子。但大多數的同學都是從零開始，必須手把手教，能數到一百的都算佼佼者了。

她每次發呆的時候其實都是用意念在翻看空間裏的書，這是她上次正式步入修煉後的一個新發現，長大後的“蔚藍”告訴她，之前它所說的不同，就是蔚微不再與常人相同，她已經開始自主的進入“修煉”，她的每一個進階都會在蔚藍和空間裏體現，她現在的階段是“練氣”，若有一日，“氣”化成水，就是進入了另一個階段“凝氣”，而下一個階段會如何，蔚藍也不清楚。但蔚藍告訴她，進入“凝氣”後建議她去山谷內部看看，會遇到她的契機，只是現在還不确定。

蔚微也不着急，她發現随着“練氣”的時間越來越久，自己的五感六識越來越強，她身在學校，能感知到家中發生的事情，蔚藍告訴她這叫“神識外放”。練氣後，身體的素質包括柔軟度、韌性、爆發力、速度等等都越來越好，外表看着纖細文靜，別人都不知道她一個人可以幹翻至少十個壯漢，而她在空間裏嘗試的時候，也吓了自己一跳，她一腳就能踢斷一顆碗口粗的小樹。

雖然一直用意念在空間看書，這樣一天下來精神會很疲憊，但也是一種鍛煉。她還曾經嘗試在教室裏着運轉“氣團”，卻發現，這樣一心二用不是很安全，練氣的時候必須精神力集中，蔚微想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抱元守一吧，而且在空間外“氣團”的運轉比空間裏慢很多，還不如鍛煉自己神識外放的能力呢。

實在無聊的時候，她就逗逗前桌那個叫汪玲玲的小姑娘，小姑娘很可愛，梳兩個羊角辮，衣服也幹幹淨淨的和其他同學不一樣，喜歡回頭來找她說話。但每次蔚微回答她的時候，她又瞪個眼睛瞅着蔚微發呆，模樣是怎麽看怎麽萌。、

過幾天漸漸熟悉了，小姑娘開始叽叽喳喳的說話，原來她媽媽是教四年級數學的高老師，怪不得小姑娘上課輕松地很，原來有家教的。她說她還有個哥哥，已經讀三年級了，現在是學校少先隊的中隊長，說起她哥的時候，她兩眼放光一副很崇拜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崇拜中隊長，還是崇拜哥哥。大部分的時間是汪玲玲興高采烈的說，蔚微一臉微笑的聽，蔚梅也會插幾句，三個人顯得很融洽。

汪玲玲的同桌是個機靈皮實的男孩子，小小的個子，活力無限，總是下課鈴一響就奔出去了，上課鈴響了，才滿頭汗的進來。但上課的時候卻也安分聽講，算是班級裏為數不多的學習不錯的男生之一，蔚微曾經見到高老師來教室裏找過他，估計汪玲玲和他同桌應該是她媽給安排的。

初始幾日的不适後，蔚微慢慢的耐住性子，漸漸的不再覺得着急。甚至有時候，托腮望着窗外的時候，看着青瓦矮牆的校舍，聽着樹梢的鳥叫，思緒會飄的很遠。校園，她離開了這麽久的校園，竟然給她無比寧靜的感受，能讓她回想起曾經那個最愛的歌手的輕歌吟唱， 耳邊同學的朗朗讀書聲，讓她有一種恍若置身在夢中的迷茫。

她知道，這麽久她刻意的遺忘，其實仍是懷念。這種喧鬧中的寧靜，讓她想起從前，那個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愛情和甜蜜的人，那個即使并不出色卻曾經帶給她所有的痛哭、愛戀、歡笑、寵溺、絕望，卻最終讓她轉身離去的人，即使轉身後不再相見，卻仍知道在那個曾經熟悉的城市，那個曾經的人就在那裏。而現在，大概對于他來說，她已經離開人世，不知道他是否也會如此懷念？這一世她已重新開始，也許再也不會相見，即使相見也不會相識，這種生死相隔的時空距離，讓她瞬間哽咽，這一次她真的理解了那一句“轉身，即不會再相見”。

李老師今天上課的時候走神了，幸虧只是教一年級的孩子們識字，趕緊讓同學們自己練習一下。他看到班級裏那個最小的孩子又在發呆了，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她的眼神很憂傷，他不太明白一個孩子的眼睛裏怎麽會包含那麽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一個孩子怎麽會有憂傷？他只是一個鄉村小學的語文老師而已，從未遇到這樣的學生，有一些無措。

幸好她在放學的時候終于恢複了，見到他正擔憂的看着她，沖他笑笑，點點頭提起書包和姐姐一起回去了。李老師覺得自己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這孩子學習不需要自己操心，也不怎麽說話，但是總能牽着別人的心。就算是只靜靜的坐在那裏低頭翻書，也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看她，似乎她就是一個安靜的發光體，默默的吸引的別人的注意。聽校長說，這孩子只在自己的班級裏待一個學期，下學期，她就會跳入三年級讀下學期，而且她早已通過了校長的考試，也不知道這樣一個極其漂亮且聰慧的女孩子，以後會走什麽樣的路，大概也不是自己一個鄉村民辦教師能想象的到的。

回到家的蔚微，瞬間變身成了田螺姑娘，一邊哄着蔚程，一邊還得做家事。直到所有事情完成，才可以安靜的坐下來看看書，教教蔚程，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看簡單的兒童讀物了，只是能給他看的書并不多，蔚微暑假賣冰棍的時候後來又去那個拿書跟她換冰棍的男孩子家裏，找了一些書，其中就有一本《說文解字》，正好可以拿來給蔚程當教材。

即使如此，每晚留給她讀書的時間并不多，因為很快天就黑了，而家裏還沒有拉上電線，蔚微卻不想和蔚程在昏暗的煤油燈下讀書，她自己沒問題，但蔚程的眼睛會受不了。而且她也不想被周萍罵“熬油點蠟”浪費錢之類的。天黑了就放松自己，給蔚程唱首歌，或者看着夏日晴朗的星空，教他認認星座，又或者吹着夜晚的涼風漸漸的睡着。

只是這時候，蔚青方有些發愁，蔚微的學習速度太快，他都很多年沒摸書了，本以為輔導幾年應該沒問題，現在這才幾天啊，他已經很有危機感了，很多當年的知識早已忘記，有時候他教的還不如讓她自己看。

而且家裏的書就那幾本，人家一本書學一個學期，她三天就看完了，這再過幾天就沒書給她看了呀！

她不僅學的好，把蔚程教的也不錯，蔚程已經認識兩千多個漢字，可以獨立看書，只有不懂才來問蔚微，一般的數學加減乘除早已難不住他了。而最讓蔚青方郁悶的是，蔚程有了問題只會找蔚微，即使他在家也不來找他，再看蔚微的教學方式，簡直令他這個當父親的汗顏。

耐心細致自是不用多說，各種贊美、美食誘惑是怎麽回事？讀好一篇文章就有獎勵，即使錯了，改正了也會得到鼓勵，不專心了就陪他玩，玩好了再學，一點不強迫他，別看蔚微不兇他，可他特聽她的話，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威嚴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