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Part27
轉眼間新年即将到來，樸雅慧在這一天正式放假，這也意味着金素熙不必再趕稿。
和樸政玟在一個星期前就約好這天約會，金素熙還将自己特意準備送給他妹妹的贈言版漫畫帶來。先到的樸政玟已經點好金素熙喜歡的食物，等待中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一年最輕松的時候即将到來，樸醫生心情不錯吧？”
樸政玟笑，要是當初成為了急診科的醫生，恐怕一年四季都不會有時間休息。
“這是你帶來的贈言版？能看看嗎？”說着，樸政玟作勢要去翻看。金素熙慌忙阻止，正經道：“不可以，這是女孩子間的秘密！”
樸政玟也不再繼續開玩笑，将漫畫收好，轉頭叫服務生将點好的菜上桌。
跨年的夜晚，不論是他們所在的情侶餐廳還是街上，都十分熱鬧。這是大都市一年繁忙之際，最高興輕松的時候。
這家情侶餐廳位置很好，尤其是金素熙所在一桌，就在落地窗邊。
餐廳位置地勢高，可以透過落地窗看到江邊風景。
漢江邊有相約而來慶祝跨年的年輕男女放着煙花。煙花規模自然不能和首爾煙花大會相比，但在這跨年氣氛中，煙花傳遞的歡樂已經足夠。
金素熙望着從煙花筒中噴濺跳躍的金色，腦中卻不知不覺想起這一年自己翻天覆地的生活。
和申賢宇分手到搬進頂樓，整個一浪漫韓劇的劇情走向。
“你在想什麽？”
注意到她停下來望着窗外的動作，樸政玟詢問道。
金素熙回過神來，一臉抱歉：“沒什麽，回想這一年去了，感覺時間過得真快。我記得我小時候可沒這種感覺，倒是越長大越覺得時間過得快。”
樸政玟很贊同，表示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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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總是很羨慕大人，偷穿媽媽的連衣裙和高跟鞋，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成為大人。可真的長大了，年齡一年年增長，又恨不得一輩子停留在十八歲。”
金素熙望着樸政玟，粲然一笑：“女性嘛~總是希望青春永駐，男性可能無法理解吧。”
“人追求美麗這一點，很正常。牙醫的工作也就是讓牙齒更加整潔美麗，更加健康，所以這沒什麽。”
金素熙低頭繼續切盤子裏的牛排，她突然覺得還是上次宋鐘基做的更好吃。
“今年能和你一起跨年，我很開心，謝謝你答應和我約會。”樸政玟心底有點緊張，說話時幾度觀察對面女孩的表情：“自從我們認識，也有三個月了......”
女孩子天生第六感靈敏，金素熙擡起頭來，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倉皇。
她和樸政玟認識三個月，也在宋鐘基家暫住了五個月。
“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我知道我比較木愣，也不會和女孩子相處。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也沒正式戀愛過。我們這三個月都在了解彼此，如果你也覺得我不錯，我能提出交往的請求嗎？”
話一出口，後面的就順利很多。
樸政玟盯着她，她能看出他眼裏的誠懇和認真。
“我是認真的，也是以結婚為前提提出和你交往的。”
金素熙第一反應是想要逃離這個場合，但她不能。倉皇中，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餐盤。
樸政玟今天來前就沒想能得到她的答複，而且話一說完，心裏也有點忐忑，同樣低下頭道：“我知道我突然提出這事，你需要時間考慮，我會給你一段時間。接下來，我們還是吃晚餐吧！”
金素熙嗯了一聲，下面的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本來想也和樸政玟買煙花，一起去漢江邊放。但經過這麽一出，心思全無。
好在樸政玟是個心思不敏感的人，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兩人最後還是和平的各回各家。金素熙下車後和他揮手道別，轉身進入公寓大門。
時間越來越晚，這個時間點人們要麽在家裏自己慶祝，要麽和朋友一起在外面鬧着。乘電梯回家的，也只有她自己。
金素熙望着電梯壁中映出的自己，陷入茫然。
按理來說，樸政玟提出和自己正式交往，是她一直以來與他相互了解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可偏偏在那個時候，她不僅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反而感到一些惶恐。
現在，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回到家一開門，金素熙就看到坐在客廳看歌謠大賞直播的宋鐘基，還以為是自己出了幻覺。
“你怎麽在家？你不是一大早就出門了嗎？”出門時他還穿着正裝，金素熙以為他要去參加什麽頒獎典禮，晚上不會回來那麽早。
“只是去參加一個活動，下午就回來了。”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宋鐘基端正了一下坐姿：“你呢？怎麽現在才回？”
金素熙又想起樸政玟，神色猶豫。
宋鐘基看到她的表情，不動聲色道：“趕緊洗洗，一起看直播吧，我還訂了外。”
“唔......”金素熙拎着包回房，洗漱完後，又拿着面膜出來，準備一邊敷面膜一邊看電視。
“你也要來一片嗎？”
宋鐘基思考一秒，點頭答應。
金素熙向來沒有什麽喜歡的偶像，平時也僅限于聽過一些大熱歌曲。敷了面膜後，她又幹脆拿了兩片黃瓜敷在眼睛上，躺着去聽歌謠大賞。
宋鐘基臉上貼着面膜紙，嘴型不能大動，所以說話有些模糊：“晚上和朋友出去吃了？我還準備給你做牛排的，你不是一直想吃嗎？”
自從上次她吃過後，他工作一直很忙，再也沒機會做第二次。
洗了個澡，金素熙整個人心情也平靜不少，宋鐘基的問話又像是閑聊般随意。金素熙點頭：“在外面吃的牛排，但是覺得沒你做的好吃。”
“明天就給你做，吃了晚飯怎麽不和朋友一起在外面跨年。”
金素熙欲言又止，但此刻又找不到別人，她真的很想找人說說自己心裏的困惑。
“今天，樸政玟xi提出和我交往了。”
宋鐘基身體僵直，原本只有兩分在歌謠大賞上注意力，也立刻收回，全部放在金素熙的話上。
“你......同意了嗎？”
宋鐘基手指不自覺的敲擊沙發布料，豎起耳朵去聽金素熙的回答。
“沒有。”金素熙看不到他的表情，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我也覺得很奇怪，那一刻我居然想要逃跑，而不是緊張期待。”
“是嗎？”宋鐘基狂跳的內心平複下來，順着她的話應和。
“這三個月，我和他一直相互了解，我以為我是想和他交往的。”
此時金素熙也很苦惱：“所以我到底該怎麽做？”
宋鐘基望着她，問道：“你是真的喜歡他嗎？”
一聽這話，金素熙愣怔起來。喜歡到談不上，只是覺得和他來往很舒服很輕松。她知道，這稱不上喜歡。
真正的喜歡，應該是她面對宋鐘基時這樣的，看到對方就很開心，享受和對方在一起的時間。
這一瞬間，金素熙像是想通了一般，內心震撼。面膜紙遮住了她的表情，宋鐘基繼續道：“看來你并不喜歡他。”
“因為你的前男友，你選擇和另一種類型的男人嘗試來往，還誤以為自己對他有好感，這樣的行為，只能稱之為逃避。”宋鐘基冷靜開口：“在你心裏前男友已經是過去了，可是他給你的陰影還在。”
金素熙揪着自己的衣角，一邊是清楚知道自己喜歡房主大人，一邊又是他對自己準确而殘酷的剖析，好在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今天似乎稱不上是一個好日子，她想回房去好好睡個覺。
然而，她還沒開口，就聽到宋鐘基繼續道：“素熙，你不能因為一個錯誤的人，而否定全部。”
“什麽？”金素熙艱難開口，聲音就像是擠出來的。
“你很好，也值得被你喜歡并且喜歡你的人保護**愛。你得給他一個機會，而不是因為一個已經過去的人留給你的陰影，就将他排斥在外。”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選擇一個簡單直白一點的人會更好。”然而，當她遇到了這種人，卻無法開口答應和他在一起。
更別提結婚，組建家庭。
“因為你不喜歡他，你沒必要勉強自己。”
他的聲音仿佛帶着蠱惑，金素熙忍不住尋求他的幫助。
“那我該怎麽辦？”
“想想你想要的，你喜歡的是什麽，不要害怕，給他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金素熙此刻就像是被逼到牆角的小動物，想要逃竄卻被封鎖了全部的道路。她聽着他的話，緊閉着眼睛，想要平息內心被他挑起的狂亂。
宋鐘基承認自己着急了，不然不會這樣逼她。但是他已經無法耐心引誘她，時間太緊，他更怕聽到她答應和別人交往的消息。
“不可能的，沒用的......”
“為什麽不可能，為什麽沒用？”宋鐘基按耐住和平靜語氣不符的其他情緒，撕下臉上的面膜。
“因為......因為......”金素熙咬牙，終于抵不過他的誘導，情緒終于宣洩出來：“因為他是不可能喜歡我的！”
宋鐘基笑了，就連語氣中都帶着笑意：“誰說的？他告訴你的嗎？”
這還用問嗎？
金素熙閉着眼，內心除了對自己的失望，還有一絲絕望。
然而，下一秒她聽見他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你猜錯了，他說他很喜歡你。”
話的尾音消失在兩人相觸的唇間。不待她的回應，他撬開她的齒，讓她內心的緊張、期待和激動盡數爆發。
那一瞬間，金素熙覺得耳邊好像有煙花綻放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