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項鏈墜是頂級的鴿血紅材質, 底托是純鉑金, 約莫50克拉, 精致雕刻成一個英式皇冠的形制。
它周遭鑲嵌着26顆大小各異大的紅寶石與108顆鑽石, 燈光下閃閃曜目, 更是襯得最中央的鴿血紅濃郁鮮豔,如其名字,似皇冠泣血。
葉若的呼吸都止住, 怔怔地看着眼前那抹璀璨的血紅,思緒都一瞬空白, “這……”
“喜歡嗎?”霍靳琰唇角微微翹起,悄悄在她身後坐下将她再次環抱在懷裏,聲線低醇。
葉若任他抱着, 伸手似乎想碰,卻又不敢碰,扭着頭想回頭看他,“這個……這個是……”
“嗯。”他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麽,輕笑着接過話, 替她說出項鏈的名字,“凱瑟琳皇後1533。”
她頓住, 心裏情緒翻滾複雜, 半天才終于能說出話,“你怎麽知道……”
“那天,在Sapphire沙龍,我看到了你在看安妮皇後1536那條項鏈。”
霍靳琰似乎仍不大好受, 下巴輕抵在她的肩窩閉着眼,聲音輕的像能随時随霧飄散,“我查過了,葉若,原來,那曾是你媽媽的項鏈。”
“……”
葉若肺腑滞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眼睫輕輕顫。
他說:“不過,安妮皇後那條,我實在是拿不到了,只能替你贏來了這條,希望你能夠喜歡。”
安妮皇後1536與凱瑟琳皇後1533這兩條項鏈是國際著名珠寶品牌D-King在十幾年前推出的一季系列款高奢珠寶,也是D-King這十年來品牌中的經典款,其中低端式樣品至今天在珠寶專櫃仍為人熱銷。
那一季珠寶中,凱瑟琳皇後1533與安妮皇後1536為頂奢主打鎮季款。
這兩條項鏈在款式上的外觀完全相同,都以皇冠的樣式為主,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安妮皇後通體以綠寶石為主。而凱瑟琳皇後,則是恰全相反的正紅色鴿血紅。
這兩條項鏈全球限量僅此一條,曾各自拍出兩千五百萬與兩千七百萬的高價。而安妮皇後1536,當年正是被蘇淮安拍下,作為女兒蘇曼結婚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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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聆聽,葉若從他平淡如常的話中隐隐聽明白了什麽,心髒砰砰跳,“所以……你是為了它,才來參加這次博車賽的?”
隔了少頃,他才輕緩地“嗯”了聲,笑問:“你會喜歡嗎?”
語氣有種得了滿分的小孩子向大人讨賞的期盼。
當時得知安妮皇後是蘇曼曾經的珠寶時,他曾追查過那項鏈的下落,才知當初蘇曼與葉成安離婚後,安妮皇後也被鄒玲麗以不知名的手段搶奪,後來又以高價拍給英國一位珠寶私藏者。
他試圖聯系過那位私藏者,哪知那位私藏者早在兩年前逝世。而安妮皇後作為他為數不多的心愛私藏品,早同他一同被埋入墳墓,不見天日。
得知這條凱瑟琳皇後是此次博車賽的終極獎品時,還是他在查安妮皇後時的偶然。
雖然不知道這并非是她想要的那一條,她會否真的喜歡,但這微渺的機會,他仍是忍不住想試一試。
葉若鼻尖有些酸,本想對他說沒必要的,他真的沒必要為她做這些的。
她那天在看那條項鏈也只是感慨,那些對她而言,早就已經是過去式了。
可看他這樣期待的模樣,她又根本說不出口。
良久,她點點頭,“我很喜歡。”
霍靳琰在她看不見的身後無聲笑起來。
兩人靜靜地環抱,這會兒誰都不曾言語。
極度安靜的氛圍中只有呼吸彼此交纏,隐約騰升起一縷無形的暧昧。
恍然又想起他的胃痛,葉若心頭重泛擔憂,輕拍了拍他環抱着自己的手,“霍少,你……”
“你叫我什麽?”
“……”她一滞,別別扭扭改了口,帶着些小怨氣地,“霍靳琰!”
叫完這一聲,她忽然又慫,語調降了好幾個調,“你……還好嗎?”
霍靳琰笑了,緩緩放開手,無聲舒了口氣,還像是故意向她證明般揚起一抹笑,“我沒事。”
面對她,他伸手輕撫住她的後腦,額頭前傾抵住她的額頭,忽然說道:“葉若,許個願吧。”
葉若微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色眼眸。
“許願?”
“嗯。”他說:“今天是你生日,許的願望都能夠實現,所以,許個願望吧。”
葉若輕咬咬唇,“可是……我從來不過陰歷生日。”
他微頓,片晌又輕哂,催促她說:“那也許一個,告訴我。”
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堅持如此,葉若下意識問:“你要做什麽?”
霍靳琰說:“替你實現。”
剎那間,葉若心弦微震,像有暖流在血液裏砰然漫開。
輕輕同她稍離開了一點,她看着她眼睛的目光很深邃,“葉若,你有什麽沒完成的心願,或是有什麽想做,卻一直沒能做的事情嗎?”
“……”
“告訴我,讓我幫你實現。”
她像是啞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可話語空白這會兒,大腦卻不經然地開始回思着近來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
倒……真的是有一個。
但……
目光微微閃爍,她抿唇低下眼,似是想說,卻又無法說。
霍靳琰卻敏銳察覺,微笑追問:“是什麽?”
靜默少頃,葉若誠實開了口,聲線卻有點低微,“離開葉家。”
“……”
她此前是真的很想離開,離開那個龍潭虎穴,離開那些讨厭的人,離開那些令她憎恨厭惡的一切。
她無法否認,那些讓她避之想逃的因素裏——也曾包含過逃離他。
可是現在……
看他的神色的确有剎那的僵滞,她沒由來地心悸,急着解釋,“可是我現在——”
“好。”可他卻直接打斷了,言辭篤定,笑意依然。
葉若怔怔地看着他。
他伸手,将她拉得離自己稍近,然後低唇,在她唇上烙印上一記輕吻。
“那就離開葉家,進我霍家。”
葉家自那日舞會過後一片狼藉,鄒家內部同樣風聲鶴唳。
鄒玲麗閉門了一周,這一日待臉上的傷終于看着不大清晰,帶着葉芷與葉昭修偷回了趟鄒家。
鄒家大宅鄒承良的書房自鄒玲麗回去起便一直緊閉,所有保姆傭人全部不可以靠近。
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書房裏的哭聲卻從始至終就不曾停過。
“爸!這次這個事,你必須得給我和阿芷做主……那婚約從一開始說的,不就是咱家阿芷和霍家?怎麽就能讓那賤人給搶了去!還有葉成安那個沒良心的,竟然真的就讓那個葉若得逞了!他心裏一直就是想着那個賤人的!”
“他還打我,他還因為這個事打了我!他一手都是咱們家提拔起來的,現在卻要過河拆橋!你看我身上這些……之前還有更多,他這是故意不把咱們鄒家放在眼裏了爸!”
“再怎麽說,阿芷和昭修可都是你親外孫,我們這次可是受足了委屈,您不能坐視不理!爸我求求你,你得幫幫我們吧爸!爸!”
鄒承良閉着眼,仰坐在沙發上像是在調養生息,眉宇間深刻蹙痕卻始終不曾減弱。
尖利的哭聲擾得他心煩,他終在鄒玲麗又要開口前率先開了口,“好了!”
木制手杖重重點地兩下。
他沒好聲氣,“哭夠了沒有!”
鄒玲麗啜泣聲戛然一止,原本還想哭求的話語登時吞了回去。
書房中有一剎的安靜。
睜開眼漠然地盯了她片晌,鄒承良胸口起伏,沉聲重斥。
“哭哭哭,從小碰到了問題也就知道哭!你在我這兒哭又有什麽用?!”
“這男人是你自己非要選的,當初我早告誡過你,那個小子靠不上,不靠譜,你偏不信!現在有了問題又過來和我哭!你當初和我較勁的勁兒又都跑哪兒去了!”
鄒玲麗自知沒理,輕啜兩聲,聲音弱了調,“那……那事情現在已經都這樣了,您難道……真的就不管我了?”
鄒承良沒有說話。
鄒玲麗的大哥鄒瑞也在,在旁閑閑說:“小妹,要我說,你就跟他離婚算了,他葉成安能有今天,靠的不就是我們鄒家?你跟他離婚,我明天就把他成建給搞破産,給你出氣。”
提起離婚,鄒玲麗顏容忽頓,再出口的言辭也隐約有了閃爍,“這、這離婚……倒也不至于吧?而且就算要離,也不能現在離啊!這現在……這葉家那兒還有挺多産業呢!再說了,我也就是想讓爸和哥你們給他些教訓,離婚……就嚴重了,是不是……”
話到最後越來越弱,她的目光也開始逃避。
到底是她自己心甘情願,鄒承良早就不意外,不冷不熱地輕哂。
葉昭修說:“外公,說到底,還是那個葉若實在太可惡了!前幾天還氣得姐病發,你真的不能放過她!”
鄒玲麗持續煽風點火,“爸,不管怎麽說,這個婚約,您是深思熟慮了那麽久才決定拿到手的,之前計劃了那麽久,您難道真的就這麽甘心算了?阿芷的婚約倒還是其次,關鍵是我們的那些計劃,難道真的就要半途而廢嗎?”
鄒承良稍微凝頓,語調淡得聽不出情緒,“就這麽一個小丫頭,才回來多久,就能把你們一個個搞得這麽狼狽?”
葉昭修與鄒玲麗眼觀鼻鼻觀心,以無聲代替回答。
他身體向後靠,目光虛虛凝定在某一點上,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猜不出想什麽,緩緩舒了口氣,似自語又似嘆息。
“那也是該會一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妮·博林皇後(Anne Boleyn),英格蘭國王亨利八世的王後。
安妮皇後原本是亨利八世的王後凱瑟琳的侍從女官,但與亨利八世在暗中偷情。1533年1月與亨利八世秘密結婚,5月被宣布為合法妻子,成為新皇後。
三個月後亨利八世對她的熱情消退。1536年5月2日安妮·博林以通奸罪被捕入獄,囚禁在倫敦塔,5月19日被斬首。
——以上出自百度百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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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作話成了歷史講堂~其實有時候趕腳看看歷史也挺好,就會發現現實中的故事比小說鬼畜多了2333(滑稽)
今天感謝仙女“輕舟是只貓”、“星玖.”、“***”(打碼仙女)、“xuana”、“小燕子”、“W歲豐M”、“^O^”的營養液~!感謝仙女“羽芊”的地雷!昨天營養液終于又變多了嗚嗚嗚好開心!
最近評論減少了哦~紅包都不能吸引小仙女們了嗎?辣麽!!!我今天發30個!!就問你們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