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機再起
出現在楊華門口的齊雨滢并沒有想楊華想象中那樣氣憤依舊，而是一副神色黯然的模樣。楊華不知道齊雨滢為什麽突然又來找自己，只好靜靜的看着她，等她說明來意。
齊雨滢也一直低頭看着楊華，臉色不停的變幻着。過了好一會，她終于帶着後悔和傷心到極點的表情，如同喃喃自語般小聲說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不！”聽到齊雨滢道歉，楊華趕緊苦笑着站了起來，“沒有跟你事先商量就動了你的文章的确是我不對，你生氣也沒錯。”
“我真不是有心罵你的，對不起。”齊雨滢又傷心又着急，幾乎又要哭出來了。
如果不是懊悔到極點，齊雨滢是絕對不會道歉的，她就是那種要強到極點的女人。雖然一直以來，齊雨滢的确沒把楊華當成什麽重要的人。可這一段時間可能是齊雨滢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中遭遇挫折最多，情緒最低落的時候，而齊雨滢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楊華在她心裏就像一個避風港一樣。等到她把那一番很過分的話說出口，楊華沒有了聲音之後，她才越來越焦慮不安起來。
可以說，從高中開始就沒有了親人的齊雨滢把朋友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可王若惜已經因為李宏偉那個混蛋和她幾乎絕交了，如果楊華也因為剛才的事情對她冷淡起來怎麽辦？那自己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嗎？想到這裏的時候，齊雨滢幾乎後悔的連再次去自殺的心都有。
楊華知道齊雨滢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或許是早年的單身生活讓她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所以她總是故意讓自己做出一副什麽都懂的樣子，但其實卻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她對周圍的人的疑心都很重，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但是一旦選擇了相信，就一定會對他付出所有的真誠。
在楊華這充滿黴運的人生裏，見到過的虛僞的人實在太多了。被朋友背叛，楊華所經歷過的甚至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他很明白齊雨滢這時候是什麽樣的感覺。實際上，楊華對這個單純的女孩子很有好感。見到她又憔悴又傷心的面孔，他差點就想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安慰一番。
楊華禁不住向前邁了一步才站住腳，着急的說：“沒關系，真沒關系的。”說完，楊華又喘了口氣，帶上一個安慰的笑容放慢速度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要是這一點都不能體諒，還有什麽資格給你當助手，你說呢？”
“那你真的原諒我了？”齊雨滢擦擦還沒來得及流出眼角的眼淚，又眨了眨眼睛，不能确定似的問楊華。
“說什麽原諒啊？”楊華笑着說，“應該說我承認自己的錯誤了，是你原諒我才對。”
“嗯，那……”楊華的話讓齊雨滢立刻破涕為笑，可她才剛剛說出半句，電話鈴就又響了起來。
“那以後你還要幫我修改劇本。”齊雨滢飛快的說出這句話，又擦了擦眼角，才走回客廳拿起電話。
等齊雨滢走出房間，楊華看了一眼手表——四點三十二分。打電話來的一定是張導演，楊華嘆了口氣。如果齊雨滢還堅持不肯用自己寫的劇本，恐怕就要看她有沒有說服張導演再給她一天時間的能耐了。
“張導演？嗯，我是齊雨滢。……什麽？張導演，這部電視劇的劇本一向都是我……你不能這麽幹，我們有合約的！”
楊華走進客廳的時候，齊雨滢已經開始與張導演争執起來了。但是才剛剛進入社會不久的齊雨滢當然不是張導演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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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們有合約。”電話裏張導演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了楊華的耳朵，“可是雨滢，你已經違反合約了。這幾天其實電視臺那邊一直都在催我換編劇，不是我不肯幫你，可也不能因為你斷節目吧。”
“可是……”齊雨滢着急的喊了出來，“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把我換掉啊！以後怎麽辦？”
“如果你一個人負責不來，那麽以後你們兩個人的劇本我們會輪流使用。一個星期三集劇本可能是太多了一點，以後每個星期你寫兩集，他負責一集。這也是電視臺的意思。”
“不行！這絕對不行！”齊雨滢焦急的叫着。
“那怎麽辦？你總不能讓我告訴別人，我們只用你一集的劇本，以後你還是不用幹吧？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張導演也漸漸對齊雨滢的态度開始有些不滿，語氣慢慢嚴厲起來。
“那……”聽着張導演的話，齊雨滢急的直咬嘴唇，“那我如果現在就把劇本交給你呢？”
“什麽什麽？你寫完了？剛才怎麽不說！你直說有劇本不就行了嗎？如果你能交上本子，我還能不幫你麽？”張導演也是又氣又急的訓斥齊雨滢。這小丫頭，都已經火燒眉毛了，怎麽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嗯，有點原因……這一集我寫的可能……自己有點不太滿意。”齊雨滢滿臉通紅的在話筒裏對張導演撒謊。她不敢說那是楊華幫忙寫的劇本，生怕張導演一聽說她找人代筆，馬上就會剝奪她以後寫劇本的權力。
“沒關系，沒關系！我讓副導演看看，然後最多我自己動手幫你改改好了。”張導演其實也不希望這部電視劇使用別人的劇本，他和齊雨滢合作了那麽長時間，對這個小丫頭簡直就像對女兒一樣寵愛。讓她不高興的事情，如果不是頗不得以，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嗯……謝謝你。”電話這頭的齊雨滢趕緊放下電話，幾步跑回房間裏，把剛才楊華給她的劇本直接發了出去。
“張導演，你今天就要拍這集的劇本嗎？”
“哼！我本來倒是打算今天拍的。幾個主演都一直在攝影棚裏等着呢！結果一天都沒看倒劇本。現在他們都回去了，還拍什麽？只不過是電視臺那邊說了，一定要在今天看到劇本。”
“我沒事，張導演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準時交劇本。”
“那好吧。嗯，劇本我收到了，我先看看。”
“等一下。那個……張導演，如果明天我能給你另外一個劇本，你手上的那個能不能先放一放？我想，可能先修改一下……”
“明天？嗯……好吧。不過雨滢，我可真替你擔心。如果不行你可千萬別強撐，小心把身體搞壞了。”
“我知道，張導演再見。”齊雨滢說完就輕輕挂上了電話。
一挂上電話，齊雨滢回頭便看到楊華就站在身後。她知道楊華聽到了自己剛才和張導演的對話，立刻羞愧的低下頭，幾步走回房間裏。不過她的慚愧并不是因為沒有讓導演拍楊華的劇本，而是因為她剛才竟然把本屬于楊華的劇本說成是自己的交了出去。
如果只單純的是讓別人寫了一集劇本的話，齊雨滢雖然會不愉快，可倒也不會太在意。但是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就不是齊雨滢願意做的事情了。這相當于欺騙，而它卻恰恰是齊雨滢最痛恨的。齊雨滢覺得自己在楊華面前根本擡不起頭來，因為她剛才做的事卑劣的讓她自己都讨厭自己。
可在後面聽到了一切的楊華卻和齊雨滢的想法完全兩樣。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劇本到底屬沒屬上自己的名字，因為那本來就是他幫齊雨滢寫的。讓他又在心裏苦笑起來的是，他沒想到齊雨滢雖然最後雖然用了自己的劇本，卻還是不肯讓導演把它拍出來。楊華也不知道到底是應該說她堅持自己的信念和職業操守呢，還是應該說她太過固執？
回到房間裏的齊雨滢依然焦躁不安，只要想起她剛才竟然把明明是楊華寫的劇本當成自己的交給了張導演，她就會覺得羞愧的渾身一陣陣發燙。她坐在電腦前，竭力讓自己的思路沉浸在新一集的劇本裏，可是那種感覺卻怎麽也揮之不去。而且只要想到明天張導演很可能就會真的把楊華的劇本拍成劇集，她就心急如焚。
在這樣的狀态下，齊雨滢強迫着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出了劇本。她又是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昏昏沉沉的齊雨滢叫醒楊華，把電腦裏那一集昨天晚上花了整夜拼湊起來的劇本交給了他，然後自己便捂着開始因為過度的疲倦而感到眩暈的腦袋上床休息了。
齊雨滢很快就睡着了，而楊華卻是一邊看着劇本一邊苦笑着皺眉。這一集的劇本……他怎麽看都覺得味道不對勁。雖然齊雨滢依然延續了她一貫的風格，可是劇本裏的內容和情節卻于她以前的作品完全不是一種感覺。就好像是前面看着周星馳的電影，可現在卻突然換成了張衛健來主演一樣。雖然內容相似，風格相近，可檔次上卻差距明顯。
她真打算把這樣的一集劇本交給張導演？楊華把劇本前後看了幾遍，可卻越看越覺得難受。他很想幫齊雨滢把劇本的內容修改一下，但是卻又怕她起來之後會再次發脾氣。想來想去，楊華還是長嘆一聲，把改完錯別字之後的劇本原封不動的發給了張導演。
等到下午三四點，齊雨滢醒過來之後，她又給已經開始新一集劇本拍攝的張導演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齊雨滢千叮萬囑，讓張導演務必要等她把昨天的稿子修改完之後再拍。而張導演也告訴齊雨滢，他現在已經開始拍齊雨滢上午上班時間之前提供的那一集劇本了。
雖然張導演也可以看出，齊雨滢上午給的劇本水平明顯比她一貫以來有所下降，但是那畢竟還是保留了這部電視劇的風格。而楊華寫的劇本裏卻對電視劇的風格有了相當的改變，張導演也吃不準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所以齊雨滢說把那集稿子的拍攝時間押後，張導演也正好求之不得。
與張導演通完電話之後，放下心來的齊雨滢又開始了她的劇本創作。但是以她此刻的狀态，能創作出什麽樣的劇本卻是顯而易見。由于接連的熬夜和心情的焦躁，她寫出來的劇本不但錯別字劇增，而且質量更是每況愈下。連續一個星期，楊華都在齊雨滢那裏拿到了近乎可以用粗制濫造四個字來形容的劇本。
一開始，楊華強忍着向齊雨滢提意見的沖動，只是盡自己的責任，幫齊雨滢修改錯別字和語法錯誤，期待齊雨滢的情況會随着時間慢慢好轉。可是在一周之內看完齊雨滢寫給自己的第四集爛劇本之後，楊華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想跟你談談。”看完劇本，楊華轉過椅子，很認真的看着坐在床上看電視的齊雨滢。
“嗯，怎麽了？”齊雨滢看了楊華一會，低聲問道。這一個星期，她的情緒都很低落。
“你的劇本……最近變的差了。你有沒有感覺到？”楊華雖然很想尋找一個能不那麽刺激齊雨滢的詞語，可是想來想去，卻還是發現只有“差”這個字能說明齊雨滢劇本的問題。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楊華也別開了頭。這樣批評齊雨滢的劇本，他已經做好了齊雨滢會跳起來破口大罵的準備。
“嗯，我知道。”可出乎楊華預料的，齊雨滢竟然沒有生氣，還小聲的贊同了楊華的觀點。等微微吃驚的楊華轉過頭來再看齊雨滢的時候，只見到她一臉的黯然。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齊雨滢突然就這樣哭了起來。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齊雨滢抱着膝蓋低聲抽泣起來。
在幾天前，她就已經在網上看到了批評的聲音。那些一向無比支持她的觀衆在網絡上發了很多帖子，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人認為，這部電視劇的編劇和導演都已經江郎才盡了。對最近播出的那三集完全讓人不知所謂的劇集，叫罵者有之，冷嘲熱諷者亦有之。
齊雨滢自從出道開始寫劇本以來，還從來沒有承受過這樣的批評。可想到自己最近寫的劇本，齊雨滢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她覺得委屈，卻又只能把委屈憋在心裏，默默的一個人承受着。對一個還只有二十二歲，從大學畢業不到一年半的女孩子來說，這樣的壓力實在是太沉重了，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而楊華的話則正好給了她一個将這個星期的委屈和壓力發洩出來的理由。
齊雨滢一哭起來，楊華幾乎立刻就失去了主意。他慌張的想上前安慰齊雨滢，可是又不敢碰到她只傳着一件薄睡衣的身體，只能在原地急得一邊打轉一邊不停的說着：“你……你別哭啊！”
“我……真的不行了。我也知道……那些不是好劇本，可……可我寫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寫不出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齊雨滢一邊抽泣一邊傷心的說着。淚水順着她小巧精致的下巴落下，滴在她領口前的那一小片雪白的肌膚上。
“放松一下吧。出去走走好嗎？”楊華從旁邊拽過幾張面巾紙，遞到齊雨滢面前小聲問。
“沒用的。”齊雨滢哭着搖頭，“我知道。我每次一寫劇本，就想到若惜。只要一想到她，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寫不出來劇本是因為她？”楊華有些詫異的小聲問。
“嗯。”齊雨滢用力點頭，哭得更傷心了。
楊華沉默了一會，站起來将整袋面巾紙都放到哭成淚人的齊雨滢面前，然後輕輕的走了出去，讓她一個人宣洩自己的感情。
王若惜的手機號碼楊華是知道的。雖然兩人只見過一面，可楊華還是決定打一個電話。如果她真的是齊雨滢心裏的那根刺，那恐怕只有她能解決齊雨滢的問題。
“喂，你好。請問是王若惜家嗎？”為了避免讓齊雨滢聽見，楊華特意把電話拿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嗯，你好。我是王若惜。”對面傳來的的确是王若惜的聲音。
“你好。我是楊華，就是齊雨滢的助手。”楊華用帶着微笑的語氣說道。
“哦！楊華啊。記得記得！”王若惜這時候的心情似乎依然非常不錯。聽到楊華的名字，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而且她似乎還把楊華這兩個字叫的特別大聲。
“那個……王小姐，有些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雨滢最近的情況你知道嗎？”
“嗯，知道一點。最近她的劇本讓張導演很不滿意。電視臺那邊統計出來收視率也有點下降的趨勢。還有前段時間她好想還拖了稿，現在不少人都吵着說要換編劇呢。”
“嗯……我想，你能不能打個電話過來安慰雨滢一下？她最近心情一直都很不好，我想，現在也只有你能安慰她了。”
“我？”王若惜猶豫了很久，“好吧。那等我晚上回家之後就打電話給她。”
“不過別告訴她是我先打電話給你的好嗎？謝謝。”楊華害怕齊雨滢知道是自己先打電話給王若惜之後不但不會接收王若惜的安慰，反而會更加傷心。
“我知道怎麽說，謝就不用了。”王若惜一說完，就像不想再聽到楊華聲音似的掐斷了電話。
感覺到王若惜的猶豫和不滿，一開始的時候楊華很擔心她只是說說而已，晚上不會真的打電話來。一直到八點多鐘，電話鈴聲響起，然後客廳裏傳來齊雨滢一聲驚喜的大喊時，他才放下心來。
從八點到十二點的整個晚上，房間裏的楊華都一直能聽到客廳裏齊雨滢咯咯的笑聲或者嘀嘀咕咕的說話聲。中間他似乎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讓他着實擔心了一陣，害怕齊雨滢猜出是他主動打電話找的王若惜。不過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齊雨滢的表情讓他安下了心。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王若惜到底和齊雨滢說了什麽，一大清早，在廚房裏一邊哼着歌一邊做早餐的齊雨滢就露出了兩個星期以來楊華難得見到的輕松開朗的笑容。“早上好啊！”穿着連衣裙，卻還披着圍裙的齊雨滢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有趣。
“早上好。心情不錯嘛。”看到齊雨滢心情好轉，楊華也被她感染，開心的笑了起來。
“昨天若惜打電話給我了！”齊雨滢炫耀似的對楊華說。
“我知道！從八點開始就聽見你們在客廳裏聊，到十二點多還沒聊完呢！怎麽，這兩個星期憋壞了，那麽多話說？難怪人家說長舌婦長舌婦呢，原來是這個意思。”楊華也笑着與齊雨滢開起了玩笑。
“哼！你笑我！不理你了！”心情大好的齊雨滢竟然向楊華撒起嬌來。她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嬌嗔的叫喊，飄飄然轉過身去，故意用後背對着楊華。連衣裙的下擺随着齊雨滢的動作飛舞起來，讓她看起來活潑的就像個精靈。
“看起來你心情真的不錯嘛。”楊華又笑着說。
“是啊！嘿嘿，今天這頓早餐讓你嘗嘗我的手藝！”齊雨滢也沒轉過身來，而是開心的笑着對付平底鍋裏的煎餅和旁邊嗡嗡開動着的榨汁機。
“好啊！”楊華笑着走進客廳，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沒用多久，齊雨滢就端着兩只盤子，像跳舞一樣從廚房裏飄了出來。将盤子往楊華面前一放，她馬上用滿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着楊華吃完之後說出一個“好”字。
就在齊雨滢家裏的兩人享受這幸福的一刻時，在遠在郊區的攝影棚裏，張導演卻正為了齊雨滢與電視臺的監制激烈的争吵着。
“你們怎麽能要求換編劇呢？她的創作水準一向很高，而且她是這部情景劇的唯一主創人！”張導演青筋暴起的對那位西裝革履的監制叫喊着。
“我知道，但是最近的劇集質量你也看到了。”對張導演的吼叫，監制只是帶着滿臉和善的笑容說，“她已經對這部劇失去控制了，咱們總不能看着她把它給毀了吧？這不但是她的心血，也是你我的心血呀！而且她之前已經違反了合約，我們也有權力更換編劇。老張，我知道你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但是工作是工作，私人交情是私人交情。你別感情用事。再說了，不寫情景喜劇，她也可以寫其他的東西嘛。把她綁死在這部情景劇上，對她難道就一定是好事？要是她真的那麽有才，我給她介紹幾個等本子的大牌導演，搞不好她會再寫出一部《紅雨》也不一定。你說呢？”
不能不說，這位監制也是個很會說話的人。聽完他的話，張導演倒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理由來。事實上，最近齊雨滢交給他的劇本的确也讓他很不滿意。如果齊雨滢是個他不認識的人，恐怕他自己早都已經叫着要換編劇了。
不過張導演很了解齊雨滢的脾氣。他也知道，如果告訴齊雨滢，劇組打算使用其他編劇的劇本，以後她不用再寫這部情景劇的劇本了，她的自尊心恐怕未必能承受的起。可齊雨滢的心理承受能力需要考慮，電視臺的承受能力也一樣需要考慮。何況剛才那位監制說的也的确有點道理，難道把齊雨滢綁在這部劇上就一定好嗎？
“嗯……”張導演緊緊皺起眉頭考慮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對監制說道，“那我再找她談談吧。如果她真的寫不出好劇本……那就換編劇。”
“好勒！那就這麽說定了！”監制立刻站起身，滿意的從張導演的辦公室裏走了出去。在他的辦公室裏，那位上門來找他的老熟人的兒子還正等着他的回信。
齊雨滢才剛剛吃完自己親手做的早餐，就接到了張導演的電話。聽到電話裏的聲音竟然是張導演，她開始時還十分詫異。劇本不是昨天才傳到他的信箱裏去了嗎？她奇怪的想着。
“雨滢，是我，張啓。”
“嗯，聽出來了。”
“知道我找你什麽事情嗎？”
“不知道。”
“你最近的那幾集劇本……我不太滿意。雨滢，你是不是寫不下去了？”
“沒有沒有！只是前段時間我有點私事影響了心情，所以……”說到這裏齊雨滢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這不就是承認自己之前一個星期完全是在把粗制濫造的劇本交給導演麽？
“雨滢，我還是那句話。不行就不要強撐着。”張導演沉默了一會說道，“你也不一定非得寫情景喜劇。如果你覺得這部劇實在是寫的不順手，胡監制答應幫你介紹其他的導演，讓你去寫電影劇本。你看怎麽樣？”
“怎麽，你們要換我？”敏感的齊雨滢馬上就明白了張導演的意思，她着急的叫了起來。
“我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不行！”齊雨滢決然的說。
“你真的不考慮？”
“不行，張導演，我還以為你了解我呢！”
“好好，你這麽說那就……”張導演說着嘆了口氣，“再給你一次機會。電視臺那邊統計的你這部劇的收視率已經開始有下降趨勢了，下面一集如果你還寫不好，恐怕我也沒辦法幫你。畢竟拍攝資金是人家電視臺提供的，監制說要換你，我不能不考慮他的意見。”
“好！”齊雨滢賭氣似的大聲說，“我下一集一定寫出個好劇本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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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西風”E書作品2006年8月17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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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幸運星第二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