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吳連水在電話中隊趙偉說:“你先在就把那個采訪接下來。”

“這個……”

“十萬。”吳連水在電話那頭道。

“好的,吳哥,我馬上答應下來。”

電話那一端的吳連水停頓了一下,對趙偉說:“采訪上說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吳哥我辦事您放心,那錢的事……”

“采訪出來以後,我就把錢打到你的賬戶。”說完,吳連水便挂斷了電話。

趙偉立刻給剛才邀請他去做采訪雜志的打去電話,希望能夠把采訪的時間給盡早安排下。

莊晏将家中的狼藉收拾好以後,去醫院給自己做了個檢查,他腰上的傷已經全部恢複了,完全看不出來曾經受過傷的痕跡。

莊晏知道自己的康複與那條人魚有很大的關系,他跟人家睡了半個多月就一去不回了,這件事想想似乎好像還有點不厚道。他想起自己在海底的時候,曾經跟人魚說過要送他一個仿真娃娃。

但是這種東西如果不能親手交到人魚的手上,多半是要當作海洋垃圾來處理,到時候環保局的人一查監控發現是他扔的,他真的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莊晏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的魚鱗,他為什麽會給自己留下這片鱗片,是要當作紀念嗎?他輕嘆了口氣。

好在警察局那邊只當他是失蹤,一幹證件還沒有被銷毀,不然的話現确實有點麻煩了。

而當初動手的那幾個小混混還有聞家的仇家在聞家的活動下都進了牢裏,趙偉仍是一點沒有受到影響,他錄了口供,警察說會把這件事繼續查下去的。

當年莊晏退出拳壇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以為打假拳受不了粉絲們的辱罵,但其實是他腰部嚴重受傷,已經無法支持他再站在拳壇上。

他後來找了個健身教練的活,很多健身的動作他都不能做,不過他那張臉倒是能幫健身房吸引不少顧客,因此健身房的老板還挺喜歡他的。

現在他的腰好了,他可以再一次回到拳臺上,至于那些嘲笑與謾罵莊晏其實并不在乎,拳擊手們在臺上靠得是自己真正的實力,而不是臺下這些觀衆們的喜愛。

他前一段時間曾聯系過之前的教練周飛,讓他幫自己留意一下最近舉辦的拳擊比賽。周飛從前也是打拳擊的,後來年紀大了做了教練,再後來腿上受傷,就跑到大學城附近租了一家小店,開始賣起麻辣燙來。

在電話裏聽說莊晏想要重回拳壇的消息,周飛罵他:“你不要命了,你腰上那傷你還打什麽拳?我看你打麻将都累得慌,你早點歇了那個心思吧。”

“已經好了。”

“好了?你好個屁啊已經好了!你那腰傷成什麽樣我不清楚嗎?你要是能好了,那霍金都能下地行走了!海倫凱特都能重見光明了!”

莊晏:“……”

“真好了,要我發X光片子給你嗎?”

周飛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對莊晏說:“那你發吧。”

莊晏把片子拍了照從微信上發給周飛,周飛眯着眼睛盯着手機上的照片看了好一會兒,問莊晏:“你這不是偷的別人的片子給我吧?”

“下面印着我名兒呢。”

周飛對此依舊是将信将疑,他可記得莊晏剛剛去醫院那陣兒醫生是怎麽說的,他啧啧了兩聲,又問莊晏:“不是醫院機器出毛病了吧?”

莊晏沒說話,周飛感嘆了一聲:“這是醫學奇跡啊!”

确實是奇跡,如果沒有奇跡的話,他現在已經葬身魚腹了。

“最近有拳擊比賽嗎?”

“有倒是有的,可你就算腰好了,不訓練一段時間也不能直接就上臺打啊。”

莊晏靠着身後的椅子,對周飛的話贊同地嗯了一聲,他之前腰沒好的時候也不曾懈怠過,但是他在海底的時候與人魚打過一段時間,沒占到半點便宜,所以對自己現在的身手也不太确定。

“我給你找找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電話裏傳來周飛敲打鍵盤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說,“下個月就有一場,你覺得自己訓練個二十多天能行嗎?”

“應該沒問題吧。”

“那行,我給你報名了,”周飛剛說完又反悔,“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得找個人跟你練練,看看你先在水平怎麽樣,明天有時間嗎?”

莊晏明天打算去一趟聞家,他對周飛說:“後天吧,明天我有點其他的事。”

“行,就恒道拳館吧,包子開的那家。”

“知道了。”

莊晏剛要把電話挂斷,就聽到周飛問道:“對了,你知道你現在已經死了嗎?”

“什麽?”

“有好幾家媒體不知道從哪兒得的消息,這幾天都在報道你去世的消息,連照片都有,我差點都當真了,”周飛啧了一聲,“你可以去論壇上看看。”

莊晏知道趙偉為自己舉辦葬禮的事,但沒有聽王承宗說他們還叫了媒體去,與周飛挂斷電話後,他打開論壇,果然看到首頁上全是關于自己的帖子。

這還是他退出拳壇後第二次有這麽高的熱度,第一次就是他剛退出那陣兒,拳迷們瘋狂地罵他打假拳,還要日他十八輩祖宗。

真的是太瘋狂了。

莊晏在醫院裏陪了莊老爺子一晚上,第二天打車直接去了聞家,聞家上上下下的傭人們都認識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其實是個替死鬼這件事,莊晏從聞家消失這件事令他們奇怪了好長一段時間,今天看到他回來,也沒有加以阻攔。

他推開眼前的大門,客廳中,聞夫人正端着茶杯與聞家那位大公子說笑,聽到開門聲他們一致轉頭看到門口。

聞夫人瞬間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顫抖着指向莊晏,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半晌才從嗓子眼裏發出一點聲音來:“你你——”

“我是莊晏啊,不認識我了嗎?”

“莊晏?”聞夫人的瞳孔緊縮,雖然這還是大白天,但是一個應該已經死了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是讓人有幾分恐懼。好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聞宇堯站起身來,握住聞夫人的手,攬着她的肩膀,聞夫人身上的冷汗才消了一些。

初春的陽光從巨大落地窗中灑了進來,花園中的柳樹抽出嫩綠的枝條,在風中搖擺,天空湛藍,望不到邊際。

莊晏緩緩向着聞夫人走過來,微笑着問她:“我沒有死,媽媽應該很失望吧。”

“當然沒有,”聞夫人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她總歸也是經歷過一些大風大浪的,此時理智終于回到了腦海中,她擠出一抹笑意,對莊晏說,“我很高興。”

“不太能看出來啊,媽媽。”

聞夫人抿了抿唇,對莊晏說:“你不要再叫我媽媽了。”

莊晏嘴角玩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他停下腳步,看着聞夫人,應了一聲:“好的,聞夫人。”

聞夫人卻并沒有因為莊晏對自己改了稱呼而高興起來,她的心中依舊好像被什麽東西拉扯着,難受得厲害。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莊晏的時候她好像都不會感到特別的高興。

聞夫人神色恢複了往日的鎮定,問莊晏:“你來聞家做什麽?”

莊晏開口,只說了兩個字:“藥呢?”

“藥是我要留下的,宇舜的腎髒也有毛病,他做手術前也要這個藥。”

莊晏輕笑了一聲,雙手抱胸,盯着聞夫人看了一會兒,挑了挑眉,問道:“他現在要死了嗎?”

“你怎麽這麽說話?”聞夫人皺起眉頭,有些不滿。

“如果不是要死了的話,您用這麽早給他留這個藥嗎?”

聞夫人抿了抿唇,“他的病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發作,我要提前為他準備好。”

莊晏正要開口嘲諷,一旁的聞宇堯插話道:“莊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再給您找到另外的藥的。”

莊晏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現在找到的藥你們聞家是一定不會放手的了。”

“莊先生對不起,我們沒有辦法。”

“我明白了。”

他與聞家的這筆交易靠的不過是彼此的自覺性,他用這條命為莊老爺子換了個活命的機會,可誰能夠想到聞家會這麽的不要臉。

好歹也是平海市裏有頭有臉的人家,竟然也能如此的不要臉。

“聞夫人其實更應該為您的兒子積點陰德。”莊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惡毒過。

“你——”聞夫人指着莊晏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聞家的态度了,再說其他的也沒有用了。

他對着聞夫人鞠了一躬,直起腰微微笑了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又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對一臉怒色的聞夫人笑着說:“我就祝願您的兒子永遠健健康康吧。”

這話停在聞夫人的耳朵裏就是一句威脅,她瞪着眼睛,當即問道:“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莊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告辭了。”

他轉身離開。

聞夫人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她問身邊的大兒子:“他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他怎麽說話的?”

聞宇堯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無論如何說都是他們聞家做的不對,可是聞夫人硬是要把那個藥留給聞宇舜,他們也沒有辦法。

聞宇堯安撫聞夫人說:“弟弟等下就要回來了,您高興點。”

聞夫人這才露出了一點笑容。

莊晏走到聞家的大門口時,正好撞見了剛剛再外地接了自己親兒子回來的聞先生,他看到莊晏同樣吃了一驚,不過表現得沒有聞夫人那麽明顯。

“莊晏?”

莊晏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跟在聞先生身後的那個青年,立刻就明白這應該就是聞家那個留在外面保護的親生兒子。

他們不舍得讓親生兒子陷入險境,也不舍得讓聞宇舜那個假兒子受到傷害,找了自己做替死鬼,卻連之前答應好的藥也吝啬付出。

莊晏歪着頭對聞先生抿唇一笑:“聞先生,你們聞家可真會做生意。”

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聞先生臉上依舊維持笑容,他們确實對不起莊晏,也确實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沒有死,他對莊晏保證說:“我會立刻給你找到另外一盒新藥的。”

新的藥哪裏是那麽好找的?當初聞家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全才好不容易拿到一盒,現在想要再找第二盒,按照那邊提取的速度,至少還要等個三五年。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個名字,不要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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