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柚餅子

穆嵘見她出神,趁機撓了她一下,她沒摒住叫了一聲。

她聲音本來就挺甜的,拉高了清亮卻不刺耳,這一刻聽在他耳朵裏格外舒泰,很想再聽她多叫兩聲。

而這時和美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他為什麽叫她這麽做了,畢竟少女時代也是看過成百上千漫畫的人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點領悟力還是有的。

她又氣又覺得羞恥:“你就為這要撓我癢?”扯着嗓子也能叫啊!

那怎麽能一樣呢?穆嵘道:“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懂不?”

懂你個頭!和美掙紮着要起來,他卻不肯放手。這回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因為她身上的寬松睡衣襟口紐扣崩開來了,隐約露出半圓的輪廓,好像又白又軟的樣子,像她做過的和果子。

她剛洗過澡了,他嗅到她敞開的領口透出的女孩兒幽幽的香氣,醺然欲醉。

“你……”他怔在那裏,有點傻眼,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聲音都是沙啞的。

和美還沒發覺領口崩開了,只是覺得他好像俯身離她更近了。她也愣愣看着他的靠近,男人的唇色也是嫣紅菲薄的,近在咫尺,讓人好想咬一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也喝了點酒,她身體發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她的初吻就要來了咩?他……他這麽主動,她是不是只要期待就可以了?

她本能地閉上眼睛,原本如擂鼓的心跳好像突然停擺了,什麽都感覺不到,仿佛只等陌生的觸感落下。

然而預期的親吻并沒有來,兩個人的呼吸已經近到不能再近的時候,她身上忽的一沉,睜開眼睛就見穆嵘撲在她身上睡過去了。

“喂,穆嵘!你醒醒……你快起來!”

她痛苦的閉了閉眼,一時四肢發軟,掀都掀不開他,只能呈個大字型躺在那兒任他壓着她。

他一只手還握在她的手腕上,她動了動,他的手就纏上來,扣住了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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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紛亂的心緒奇異地安靜下來,忍不住又偏頭看了看他睡着的模樣。雖然兩人也不是頭一回“睡一起”了,但每回看到他睡着以後輪廓變得更柔和更孩子氣,她都挪不開眼。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個顏控,跟這麽好看的男孩子朝夕相處竟然控制不住地情生意動。

她手掌微微用力,摩挲着他的手指,碰到他指腹彈吉他留下的繭子,想到他在臺前唱歌那麽有型的樣子,跟眼下這種沾點酒就醉的蠢萌完全對不上號,又忍不住笑了。

穆嵘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也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個房間,反正酒店的房間都長一樣。

他就記得昨晚跟和美玩小蜜蜂喝酒來着,然後柳聞莺來了,柳聞莺又走了,再然後……再然後是怎麽樣來着,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這一碰酒就醉、一醉就斷片兒的毛病到底有沒有藥可以治啊,他這真的是要放棄治療的節奏了。

他的行李都在衣櫃,昨晚吃吃喝喝的狼藉卻已經不在了,看來他還是撐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好。

他就知道和美是好姑娘,不會趁機占他便宜的。

可要細想又有點惆悵——他就這麽沒吸引力嗎,成了醉美男她都對他沒一點兒想法?

或者是她有想法但沒讓他知道?畢竟他醉死過去了嘛,喪失意識和知覺。

他可是夢見她了,跟他十指緊扣的,被他壓在身下,好像胸口還有春光乍洩被他看到了,軟萌得一塌糊塗。只不過他剛要伸出爪子就眼前一片黑漆漆,又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換了套衣褲,為穿哪雙鞋來搭配糾結了半天。他平時随心所欲慣了,很久沒這麽用心思地搭配衣服想要凸顯最好的狀态。

拿了房卡打算下樓去吃早餐,出了房門才意識到不對勁,回頭看了兩遍……居然是和美的房間!

暈,他昨兒不是睡在自己房間裏啊?那早上起來怎麽完全沒看到和美呢?

他火急火燎地下樓,他起的時間不算早了,餐廳沒有太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和美跟樂隊其他人共坐一張大桌,邊吃邊聊興致正高呢!

他随手拿了個盤子,草草夾了一堆雜七雜八的食物端着走過去,啪的往桌上一放,所有人都擡起頭瞧他。

和美也不例外,眸色清亮,一點暧昧和不好意思都沒有。

他忽然不确定了——他們昨晚到底有沒有做點什麽?看她這麽坦蕩蕩的樣子,更顯得他暗搓搓的。

他眼風往旁邊一掃,又掃到無辜的大白。他不了解穆嵘有起床氣是絕對惹不得的,無知無覺地繼續跟盤子裏的食物奮戰,還好心地問和美:“你這個玉米不吃嗎?不吃我幫你吃……”

穆嵘眼裏都要噴火了,真想拿起那個玉米棒子塞他嘴裏。

沙利文眼瞅着形勢不對,咳嗽了兩聲,拉起其他人道:“哎哎,吃完了吧?吃完走了走了,等會兒還要去現場彩排。”

大白:“我還沒吃完……”

沒吃完也得走啦,沒見這倆火花四濺嘛,小心被波及呀!

沙錘推着大白離開了,穆嵘才拉開椅子在和美身邊坐下,欲說還休地朝她看了又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低下頭風卷殘雲地吃東西。

和美好笑:“你酒醒了,頭還疼嗎?”

“我沒醉!”碰了泡酒的梅子都能醉,這簡直是奇恥大辱,說什麽也不能承認,不承認!

和美拿出手機給他瞧:“看看,這是你喝醉了以後的樣子。”早就料到他不承認,她提前留了證據。

穆嵘臉色漲紅:“你……你居然留了我的不、雅、照!”

和美仔細看了看,還好呀,只是蜷着手腳睡着了,小臉紅撲撲,并沒有怎麽不雅。

穆嵘把叉子一扔:“你昨晚睡哪兒了,為什麽今兒一早起來我是睡在你的房間?”

既然說起昨晚,他們就好好來談一談。

和美道:“你在我床上睡着了,我又扛不動你,就幹脆讓你在那兒睡。我拿了你的房卡去你的房間,反正都是幹幹淨淨的,誰睡哪間都沒什麽區別。”

她居然這麽淡定,穆嵘氣得不輕:“所以你就丢下我走了?我為什麽賴在你那兒,不就是想讓柳聞莺以為我們是一對兒嗎?”

和美心想你真該看看你昨晚的表現,要人家覺得咱倆清清白白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長籲一口氣道:“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柳小姐多少有點相信我們是真的在交往不會再糾纏你了。可你不是說我不能跟樂隊裏的任何人有感情糾葛嗎?你也是樂隊的成員之一啊,讓人家看見我們早上從一個房間出來,你怎麽服衆呢?”

穆嵘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可柳聞莺都以為我們是一對兒了。”

“她現在又不是樂隊成員,她怎麽以為有什麽關系?”

可她跟沙錘走得近,難保不從他那兒套出點兒什麽來,不過顯然沙錘也覺得他們是一對……

穆嵘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總之就是覺得渾身不得勁,按照他的劇本事情不該是這個走向啊!

和美現在是有點兒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意思,覺得就算看他這個糾結發愁的樣子也能看一年。她兩手撐在桌上托住臉頰問他:“你們今晚第一場演出啊,只唱兩首歌嗎?我也給你們拍照發微博好不好?主辦方發來的節目表我已經發到你們的手機了,看起來時間還挺充裕的,表演完你還想有什麽安排嗎?剛才大家說……”

“夠了。”穆嵘揮手打斷他,“今晚的演出你不用來,明兒有飯局,你也不用來。這兩天你就在南城随便逛逛吧,你不是有朋友在這兒嗎?你可以去跟朋友聚一聚,我這邊兒的事兒,你不用管了。”

和美有點懵:“不用管……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說你是樂隊領隊,本來就是胡謅的,就是想告訴柳聞莺曾經滄海難為水,叫她別打樂隊的主意。不過現在反正是要簽給唱片公司,繞不過她這一關,有沒有新的領隊不重要。”

他終于想明白是哪裏不對勁了,其實他們的關系明明是演戲啊,他們都太投入太當真了。

“你決定簽給唱片公司?”不是說獨立樂隊嗎?

“就簽一年,會接一些商演,出張唱片,以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他很難向一個還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解釋現實的壓力,畢竟樂隊裏的其他人會面臨困難,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銜着銀湯匙出生。

和美明白了,意思是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他不需要她了,是嗎?

穆嵘看她眼睛紅了,好像要哭鼻子的模樣,一時也有點心慌:“喂,你別誤會啊,我不是要過河拆橋趕你走,而且答應過你的事我也一定會兌現的。”

“你不要我保護你了嗎?”和美哽咽。

啊,這個……穆嵘掐指一算:今晚演出,明晚跟贊助商吃飯,後天又有演出,然後音樂節結束就可以回北京了,怎麽看都是大家在一塊兒,柳聞莺應該沒什麽機會跟他獨處。何況不是她說的麽?柳聞莺已經相信他們是真的在交往,不會再來橫插一杠子了。

和美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好,我明白了。”

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現在到了分道揚镳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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