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酒饅頭
“你朋友沒手沒腳嗎,還等着你炖湯給他喝?”他那麽能他咋不上天呢!要知道這丫頭連蛋包飯都不會做就要她煲湯,沒學會走就想要學着跑啦?
和美也不高興了,他怎麽這麽說呢?
“不說就算了,沒事兒我先挂了。”
“哎哎!”穆嵘叫住她。
虧他以前還嘲笑穆峥跟梁知璇打個電話也能生氣吵架,現在看來女人真是都一個樣,一言不合就要挂電話。
他沒辦法,只得無奈妥協,背書一樣說:“你先買排骨,紅蘿蔔和青蘿蔔切塊,加點玉米味道更好。然後排骨要先飛水,就是在沸水裏煮一下,把血沫子撈掉……”
說了半天才想起來問:“你們幾個人吃,吃幾頓啊?”
和美正往手帳本上做記錄呢,咬着筆杆想了想:“兩個人,吃中飯和晚飯兩頓吧!早上還可以拿湯來下點兒面條……”
他果然猜的沒錯,跟男神卿卿我我呢,還一天三頓都一塊兒吃?
他嗓子眼一個勁兒往上冒酸泡泡,正要發作,就聽那邊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跟和美說話——是梁知璇?
他愣了一下,立馬壓低了聲音問和美道:“你跟小璇在一起?”
“是啊!”不然他以為呢?
穆嵘忽然樂了,對呀,他怎麽沒想到啊,梁知璇也在南城,又跟和美挺投緣的,和美會去找她也是人之常情。
“你去看小璇怎麽也不等我啊?還有,你怎麽住她那兒了?”就算住一起也輪不到她做飯吧,梁知璇廚藝不算精深但燒點家常菜沒問題,還用得着來問他嗎?
和美沒法回答他的問題,流産這種事是人家的*,不該由她來告訴第三人。她問清楚了想要問的東西就挂斷電話,陪梁知璇看剛下好的電影去了。
穆嵘有點讪讪的,打完電話回房間,正好碰見柳聞莺從外面回來。她大清早就出去了,一整天不見人,不知在忙什麽,他也不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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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奇怪,和美不在身邊他也不是真的就那麽忌憚柳聞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完了,他自問高冷起來還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可是和美在的時候他就有種很依賴的感覺,有點像小孩子撒嬌,就是為了引起足夠的注意。
他跟柳聞莺錯身而過,她叫住他:“穆嵘。”
他停住腳步回過頭。
“明天跟贊助商吃飯,晚上六點皇朝酒家,別搞砸了。”她似乎很疲倦,但還是抱着極大的耐心對他交代。
“知道了,放心。”他不冷不熱,不過既然已經有了妥協,他就不會故意讓她為難。
他回到房間擺弄今天演出拍的照片,大多是柳聞莺帶去的唱片公司的助手幫他們拍的,樂隊每個人都有,各種角度都有,p好圖了發來給他,就是給他發微博用的。
商業化就是這樣,不說身不由己,但也絕不像以前那樣随心所欲了。
微博發出去他都懶得看,順手點開關注的人,想起悄悄關注過和美的博,抱着僥幸心理進去居然還真的看到了更新。每一條都跟吃有關,看來她甩開他還挺滋潤的,把南城各種好吃的全都吃了個遍,最後還上個圖說是自己做了甜品,比糖水鋪賣的料更足。
她那點中文程度發兩句話都發得磕磕絆絆,圖也拍的不怎麽樣,可還是害得他口水流到兩尺長,抱着手機在床上打滾。
好想吃東西,好餓……她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這個壞丫頭!
…
贊助商的飯局擺在高端大氣的酒家包房,鮑參翅肚點了一桌,穆嵘卻沒什麽胃口。對方就來了兩個中年人,一高一矮,帶了個小助理,加上柳聞莺和樂隊幾個人,剛好湊一桌。
他們開了白酒,給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滿上,美其名曰白肉配白酒,一定要喝一點。
穆嵘心裏冷笑,白肉配白酒也不是這麽個配法,人家配的是白蘭地好嗎?
他把服務生叫過來,結果大家舉杯的時候其他人杯子裏都是白酒,只有他端的是雪碧。
矮個子的中年男人道:“主唱怎麽能不喝酒呢,咱們這可是十五年的茅臺啊!”
穆嵘笑了笑:“我不能喝酒,喝一點兒就醉。”
他還坐在大人膝頭的時候爺爺就拿筷子沾的茅臺給他舔,別說是十五年茅臺,就算他爺爺的三十年茅臺他也是不喝的。
“大男人哪兒有不能喝酒的啊,多少要喝一點。”
穆嵘不為所動:“我真的一點都不能喝。”
他這麽不給面子,矮個子男人面子繃不住,臉色就不太好看了。旁邊清隽的高個兒男人卻不以為意,倒替他解圍:“年輕人愛惜身體沒什麽不好的,再說唱歌的人嗓子不能受煙酒刺激,不喝酒喝飲料,心意到位也是一樣。來,幹杯!”
柳聞莺也在旁打圓場:“小五是真的不能碰酒,今天我來陪吳總一醉方休好了,我先幹為敬!”
她倒豪氣,小水晶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在場有名片的人職務擡頭都太複雜,記也記不住。這姓吳的高個兒男人舉杯開席,連柳聞莺也要買他的帳,看來是贊助商的*oss。
飯局上少不了推杯問盞,互相恭維。穆嵘不是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只不過都是年紀小小那會兒跟在爺爺身邊被奉作上賓,哪有需要他虛與委蛇的時候,更不用提那些場面話和輪番地向人敬酒了。
倒是沙利文都比他懂得應付這樣的情形,喝酒敬酒一套套的。穆嵘只管在人家問起的時候聊一聊樂隊過去的情況和他的音樂理念,可惜喧鬧的酒桌上似乎也沒有人真的對正事兒話題感興趣。
吳總倒是對他很客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問他為什麽被稱作小五。
穆嵘道:“家裏的規矩,老爺子還在,不分家。前頭有叔伯姑姑家的幾個哥哥姐姐,我行五,所以他們跟着家裏人叫我小五。”
“挺親切的。”吳總又問,“你是北京人?”
“嗯。”
“我年輕的時候也在北京待過,京片子聽來很親切。”他端起杯子敬酒,穆嵘拿飲料跟他碰了一下。
那邊矮個兒男人已經拉着柳聞莺喝得東倒西歪了,哈哈笑着,一定要跟她喝交杯酒,沙錘在旁邊也勸不住。
柳聞莺倒也不含糊,說喝就喝,安撫好了矮個兒,又端着酒杯往穆嵘這邊來,非要跟吳總也喝一杯。
穆嵘是知道她酒量深淺的,但今晚光是贊助商帶來的小助理酒量就深不見底,矮個兒男人又一直糾纏不休,她是真的喝多了,
她喝完這一杯朝着穆嵘笑了笑,忍耐似乎就已到了極限,急匆匆轉頭往外頭去。
穆嵘起身推開椅子:“抱歉,我去看看她。”
他跟着她走到衛生間,聽到隔間裏傳來嘔吐的聲音。
确定裏面沒有其他人,穆嵘翻過女廁門上正在清潔的挂牌,進去反手鎖上了門。
柳聞莺剛剛吐完,正蹲在馬桶邊喘氣,回頭看到穆嵘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擺了擺手道:“你出去……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
穆嵘拉她胳膊:“你先起來。”
她不動。他惱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拎起來拖到水池邊,指着鏡子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你平時就是這樣工作的嗎?”
柳聞莺卻笑了:“你關心我?”
穆嵘沒理她,随手扯了幾張擦手的紙給她:“洗把臉,擦幹淨。我叫個車送你回去。”
她冷淡地笑了笑:“回去?回去這兩百萬的贊助就泡湯了,你們将來簽約了也還指望跟他們合作呢!你先回去吧,我補個妝就來。”
“你都喝成這樣了還打算回去?好讓那些家夥占你便宜嗎?”
“你以為我願意嗎?如果有個人好好愛護我……如果我的手還能彈琴,我用得着這樣嗎?”
柳聞莺激動得伏在穆嵘懷裏哭起來。她站都站不穩,他也不好推開她,沉沉嘆了口氣,任她抱了一會兒。
柳聞莺伏在他肩上,剛冷靜了一點兒又忍不住要吐。穆嵘只好讓她去:“我在門口等你,有什麽就叫一聲。”
門外有等着用洗手間的女孩子,看到他從裏面走出來大吃一驚,探頭探腦之餘忍不住竊竊私語:“男人怎麽進去的?”
“偷、窺?會不會裝了攝像頭?”
“……沒想到啊,長得那麽帥居然是變态。”
真是聽不下去了,穆嵘簡直要吐血。低頭看到襯衫上還蹭到幾抹口紅印子,他要就這麽回去還不知被誤會成什麽樣。
他只好到對面的男廁去,試着看能不能用水把那紅印洗掉,順便也噓噓一下。
口紅印不難洗,他為了圖快幹脆把襯衫脫下來,弄髒的地方直接放到水龍頭下搓幹淨。
吳總正好也進來,看到他光着上身站在那兒稍稍愣了一下,然後走近道:“怎麽了,吐在身上了?”
“不是,就蹭了點兒髒,弄幹淨就好了。”
“要不要幫忙?”
“不用。”
吳總沒再說話,但也沒離開,就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洗。穆嵘擡了下眼皮,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裏碰上了,對方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這裏面冷氣足,快把衣服穿上吧,小心着涼了。”
他這一拍,穆嵘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但也沒多想,趕緊把衣服穿上就出去了。
柳聞莺已經離開了洗手間,看來是已經回了包房。
他忽然覺得有點悶,不想回去,就到另一頭的露臺去透透氣。
有人遞了支煙給他,他回過頭,發現又是那個吳總。
“不想回去就不要勉強,我也不喜歡應付那種場面。何況你是靠才華吃飯的人,用不着這麽委屈自己。”
他一副長者的姿态,穆嵘不知該說什麽,只好說了聲謝謝,借他手裏的火點了煙,長長地吸了一口。
吳總把整包煙都給他:“喜歡就拿去抽,進口煙,沒那麽沖。”
他婉拒:“不用了,我很少抽煙。”只有異常煩悶、心情欠佳的時候才偶爾來一支。
“玩樂隊的人不碰煙也不碰酒真的少見,潔身自好,不錯。”吳總贊許地看他一眼,“那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聊,喝咖啡或者茶,你來選。”
穆嵘奇道:“聊什麽?”兩個大男人,又不算熟,湊一起有什麽好聊的。
“聊什麽都可以。我知道你不想讓樂隊商業化,反正我欣賞的是你這個人,你完全不需要那麽委屈自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等會兒!他怎麽聽着不太對勁兒呢,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聽着像是潛規則的暗示呢?
穆嵘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東西?”
“伯樂,錢,所有可以支持你音樂夢想的東西,我當然知道,因為這些我都有啊!我很公道的,跟我的人,我絕不會虧待他。”
穆嵘都要笑出聲了:“你知道我是誰吧?”
其實他敢肯定這家夥肯定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要知道還敢提包/養這回事兒他就敬他是條漢子。
姓吳的湊上來,顯得有些急不可耐,手搭在他肩上:“我知道,穆小五嘛……我以後也叫你小五,好不好?”
好個球啊好,他快吐了好嗎?這還沒入圈兒呢,就遇上潛規則了,他媽對方還是個男人!
這厮剛才在洗手間是不是摸他了?是吧?肯定是吧,他說怎麽渾身起栗感覺怪怪的呢!
啊啊啊啊這是癞□□跳到腳背上了,不咬人專門惡心人啊!
他狠狠瞪了姓吳的家夥一眼,撥開他的手道:“你找錯人了,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
和美你在哪裏?他內心泣血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