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面對關系的突然轉變,兩人明顯都有些準備不足,不知道該如何相處,江澄甚至還十幾年難得一遇地害羞起來。
但正事還是要辦的。因為陳家設宴,藍曦臣等人一直不得機會與陳家主說窮奇角的事。好不容易晚間宴席結束,他們一行人找到了陳家主,禀明了來意。
幸好那陳家主怕招待不好仙督,沒敢多喝酒,不然,這個時候早與周公相會去了。此時月上中天,幾個人圍着陳家主,讓她緊張不已。
“仙督,澤蕪君,這個東西,從外形上看确實挺像窮奇角的,但我家只是有份殘本裏有些文字記載。我也不敢确定這東西就真的是。”陳家主在反複研究這枚角之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就沒有什麽檢驗的方法嗎?”魏無羨問。
“有是有,但是,有也沒用了。”陳家主說地有些含糊。
“這話怎麽說?”
“這東西是溫家的傳家寶你們知道吧?”陳家主問衆人。
在場的人點頭的點頭,出聲的出聲,表示都知道。
“既然是溫家的東西,那肯定會有溫家的禁制,不然不就誰都能用了?”陳家主的話依舊是一點一點往外擠。
“陳家主,您就給個痛快話吧!”魏無羨沒耐心了。
“回老祖的話,我的意思是,這東西只有溫家人能用啊,但溫氏都被挫骨揚灰了,誰還能用?你那位鬼将軍不算啊,得是正常人,會流血的那種。”在場的除了幾個小輩,都與剿滅溫氏有直接的關系。他們大概誰也沒想到,自己清繳人家全族的時候,有一天還會求到人家吧。
“這個……”有幾個人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藍思追身上。
“含光君,不如我來試試?”藍思追估計已經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溫氏血脈了。
藍忘機聞言點點頭,雖然與溫若寒相比思追已經是很偏的一支,但确實也是溫卯的後代。
“仙督,是不是我沒說明白,這東西得用溫家的血啓用,藍氏的不行啊。”難為陳家主快五十歲的人,還要給一屋子年輕人賠小心,看他們瞎胡鬧也不敢呵斥。
還是藍曦臣心腸好,笑着安撫陳家主讓她稍安勿躁。
只見藍思追抽出自己的配劍,在指尖輕輕一劃,瞬間就有血珠冒了出來,他将自己的血滴在了窮奇角之上。那血跡瞬間融進了角裏不見了。衆人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任何細節。但遺憾的是,這東西沒有任何變化。一旁的藍景儀有些着急,趁着思追的傷口還沒愈合,又拉着他的手在上邊擠了兩滴血。藍思追沒阻止,金淩在一旁看着卻心疼了,上去輕輕打了藍景儀的手背一下。這小小的互動,大家都沒太在意。他們依舊盯着桌上的那只角。
最終,衆人無不失望,它還是那樣灰撲撲的,像個等待丢棄的垃圾一樣躺在那。
“這個,老身也無能為力了。”陳家主完成任務,悄悄縮到了一旁不再出聲,至于他們要這喚醒東西幹嘛,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
“想來是思追的血緣已經太遠,無法喚醒這件神器了。”藍曦臣說出這話時,透着遺憾。
魏無羨拿起桌上的角,抛着玩了兩下,最後塞給藍思追,“你就當做個念想吧。”
衆人拒絕了陳家主的留宿,連夜回了之前的客棧,聶懷桑還等着他們的消息呢。雖然沒有好消息,但總要知會他一聲。
果然他們一行人回到客棧的時候,聶懷桑還在大堂裏焦灼地等着。
“我還以為你們被搶親了,怎麽樣,有辦法嗎?”
為首的藍曦臣搖了搖頭。
聶懷桑難掩失望。
眼見這條路被堵死,只能再想別的辦法。只是今天已經太晚了,衆人決定各自休息,明天再詳細商議。
魏無羨舔着臉和藍忘機進了一間房,對此,所有人都不覺得奇怪。就連江澄都在思考,他是不是也可以趁機跟藍曦臣……咳,省點房錢。
但到底是沒有魏無羨那麽明(臭)目(不)張(要)膽(臉)。
魏無羨這邊随着藍忘機進屋後,剛要搞點小動作,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誰啊?”魏無羨覺得此人真是煞風景。
“是我。”門外的人雖然只說了兩個字,魏無羨和藍忘機卻聽了出來。他們對視一眼,魏無羨上前将門打開。
與此同時,江澄獨自坐在屋子裏,有些焦慮。雖然堵着氣跟藍曦臣表白了,甚至還得到了回應。但他們之後都沒能好好說上一句話。剛剛又不好直接跟着藍曦臣進他的屋子。如今也只能強忍着這番近在咫尺的思念,獨自待在屋子裏。
“篤篤篤。”有人敲門。
“誰?”江澄問。
只這一個字,就帶出了他沒有察覺到的期待。
“晚吟,是我。”
聽到那個心中所想的聲音,江澄三步并兩步走到門前将門開打。藍曦臣還未來得及擡腳,就被江澄拽進了屋裏。門才将将關上,藍曦臣的後背就被抵在門邊,接着一個吻就覆了上來。
偌大的一個房間裏,只剩下了口齒糾纏的暧昧聲。直到藍曦臣的臉頰都緋紅了,江澄才不舍地放開。
“怎麽都不喘氣?”江澄雖然結束了這個吻,但依舊沒有離得太遠,兩個人鼻尖頂着鼻尖,呼吸都纏在了一塊兒。
“自是沒有晚吟這般有經驗。”
“這你可冤枉我了,初吻可是給了你的。”這個鍋江宗主表示不背。
“如此說來,晚吟這是天賦異禀了?”
“江某天賦異禀的可不光此處,澤蕪君要不要試試?”江宗主大概從沒想過自己也有說出這種話的一天,但面對藍曦臣,有些話,自然而然地就說出了出來。
對此澤蕪君表示:“在下榮幸之至,不過……”
“不過什麽?”江澄覺得,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聽到這兩個字。
“不過我來尋你是有正事。”
江澄臭着臉被藍曦臣帶到了藍忘機和魏無羨的房間。此時藍思追也在。
原來剛剛敲藍忘機這邊門的正是藍思追。
“含光君、魏前輩、澤蕪君、江宗主,思追有件事要告訴各位。”藍思追原本一進門就要說的,但才說了兩句,魏無羨就提議将藍曦臣和江澄也叫過來一起聽,所以才等到現在。他也不用問,繼續說下去:“晚間,在陳家的時候,我撒了謊。其實,我已經解除那只角的禁制了,只是當時我沒有說出來。”
“你解除禁制了?可是當時我們都沒看出來那只角有什麽變化!”發出疑問的是江澄,因魏無羨和藍忘機已經聽到了這,他們反而沒說話。
“江宗主,那是因為這只角只是一個媒介。”
“媒介?”
“嗯,一個通往秘境的媒介。”
藍思追緩緩道來。
原來,他在将自己的血滴在那只角上之後,便進入了一個特別的空間,那裏霧蒙蒙的,看不清遠方。但在他腳邊卻有一汪清泉,泉邊有一只石碑,正面寫着無憂,反邊寫着去病驅邪。離那泉水不遠的地方,應該還有其它東西,但都被霧氣籠罩着,看不清,也走不過去。
“當時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想着先離開那裏。轉瞬間,就又回到了陳家。當時,景儀正在拉着我的手擠血珠,金淩還拍了他一下,說明你們根本沒有察覺到我有異,而我明明在秘境裏站了一會。我想,大概是秘境裏外的時間是不一致的。出于某種擔心,我沒有在當場說出我的奇遇。”
“你擔心什麽?”藍忘機問他。
“金鶴。”藍思追繼續說:“澤蕪君、江宗主,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最初說起窮奇角的時候,金鶴提到了觀音廟?他說,他聽金家的三位叔祖提到過金宗主埋在觀音廟的東西被掉了包,并且在挖掘時,他被毒藥灼傷了。”
江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有什麽不對嗎?”
“因為你們一直都在場,所以沒有覺得不對。但我到觀音廟的時候晚,所以我并不知道他的手臂曾被毒藥灼傷過。可金鶴卻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活着從觀音廟走出來的人金家人只有金淩一個,其他人都死了。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問過金淩,可曾和誰提到過這件事。他說沒有。那金家的三位叔祖又是怎麽知道金宗主被灼傷一事呢?金鶴一個不受他們三位待見的小輩,又怎麽會有機會聽到這些密辛?這些都太不符合常理了。巧的是當初在觀音廟裏出來的人,此時都在這個客棧裏。”藍思追在這裏頓了頓。其他幾人會意,紛紛搖了搖頭,意思就是他們沒對外提過這件事。藍思追繼續說:“那就剩下聶宗主了。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也沒有什麽證據。但保險起見,在陳家我沒有說出秘境的事來。”
魏無羨聽完,想了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只窮奇角,就是有人故意安排在觀音廟的,配合這段時間發生的巫蠱事件,是想讓我們想辦法幫他激活這只角。若是成功了,他再想辦法竊取,若是沒成功,也能确定他大範圍下蠱的事沒人能阻止的了。他知道這只角在聶家,所以先從清河下手。”魏無羨提了一個更大膽的假設。
“魏前輩說的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們如今如何排查?”
“這簡單,問問當事人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