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藍景儀性子跳脫,卻很少有機會出來玩。此時到了集市上,什麽都要看一看,尤其身邊跟着聶懷桑這個纨绔界的翹楚,再不起眼的一件東西都能變得十分有意思。

兩個人從一個攤位上離開,藍景儀突然想到什麽問聶懷桑:“聶宗主,您當年真的敢在雲深不知處作弊啊?先生都查不到嗎?”

“咳,一開始我也沒那麽放肆,不過是上課看個話本,打個盹,最多帶只鳥偷偷藏在袖子裏玩。可架不住一個好漢兩個幫啊,不然我哪裏來得那麽大膽子!”提到這件事,聶懷桑也有點不好意思,不免為自己分辨了兩句。

“幫?您是說魏前輩和江宗主?”藍景儀想到之前江澄說過的話。

“嘿嘿。不過呀,跟你們那位魏前輩比,我那些都不算什麽,他才真是嚣張呢!”

“是嗎是嗎?” 對于十幾年前的舊事,藍景儀十分好奇,他催促聶懷桑,“您趕緊跟我說說呗!”

聶懷桑也不賣官司,搖着他的那把折扇說:“你以為你家為什麽會在十幾年間多了那麽多家規,那可都是根據你們魏前輩量身定制的!”

“真的假的?” 藍景儀有些不信,“有那麽誇張嗎?”

“你想想,能讓一向雅正自持的含光君對他情有獨鐘,而且為了他一再違背原則、打破規矩,咱們這位夷陵老祖的本事還用得着質疑嗎?光這一件事就夠他吹噓一輩子的了,我是比不過、比不過啊!”

“那……”

藍景儀還要再問,卻見聶懷桑突然對他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噓!”

藍景儀下意識地閉嘴,然後順着聶懷桑的目光看過去。

那不是金鶴嗎?

此時,金鶴已經換下了身上的金星雪浪袍,穿得很普通,若不是那風流的長相和少見的曲發,藍景儀都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早上在客棧用飯的時候,還不是這番打扮,出來一趟還需要換衣服?

藍景儀帶着疑問,跟聶懷桑一起看着金鶴進了一家香料店。

聶懷桑也不靠近,就那麽遠遠瞧着,間或還會看看路邊攤位上的貨物。藍景儀想張嘴問問,出聲之前卻見聶懷桑沖他搖了搖頭。

“好好看。”聶懷桑挑三揀四的,在他面前的攤位上巴拉出一只蜜蠟把件。可惜這蜜蠟上有不少黑點子,敗了品相。

藍景儀也不是傻子,一個随随便便就包下整個客棧的大家宗主,肯定不會對這種殘次品這麽感興趣的,必然是對金鶴的舉動好奇,所以才留在原地不離開。

而藍景儀也開始以那家香料店為中心,向四周觀察。

很快,他發現香料店外幾個攤販的攤主在叫賣招待的同時,偶爾會看一眼香料店的大門,或看一看從香料店門前駐足甚至是路過的行人。那警覺的神色,并不像是一般小販會有的,好似時刻戒備着什麽。若是有客人同他們講價講得久了,他們還會不耐煩地将客人趕走,一點和氣生財的模樣也沒有。

他和聶懷桑在離香料店半條街的地方整整站了兩刻鐘,聶懷桑已經把身邊幾個攤販的貨物都摩挲了一個遍,金鶴才從香料店裏兩手空空地出來。

一個男人,去香料店呆了這麽長時間,出來後還什麽都沒買,是個人都會覺得可疑。

見人都已經走遠,聶懷桑還在那拿着一只木簪子跟攤主為五文錢較勁,藍景儀上前去拽聶懷桑。

“趕緊,人都走了。”

“別急、別急,我馬上就成功了!老板,您再給降點呗!”聶懷桑一邊扒拉開藍景儀拽他的手,一邊對攤販說道。

“不是,這位小哥,您給評評理,我這可是上好的紅檀,再看這款式,這雕工,三十文,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聶懷桑面前地攤販見和聶懷桑說不通,只能無奈地和藍景儀說。

“這可是我大侄子,不向着我,還向着你不成?”聶懷桑回嘴道。

藍景儀抱着劍看聶宗主跟那個賣簪子的扯皮。

最終,聶懷桑以五十文兩支的價格,買了倆簪子。

“送你一個?”聶懷桑挑出一只雕着銀杏葉的發簪遞給藍景儀。

“我不要!”藍景儀堵着氣偏過頭,嫌聶懷桑耽誤事。

“真是傻孩子。”聶懷桑看藍景儀甩臉子不高興,将簪子随手塞進藍景儀的衣襟裏,背着手,向着香料店相反的方向走去。

“唉,你去哪?不是那邊嗎?”藍景儀見聶懷桑竟然往相反的反向走,忍不住問了一句。但聶懷桑對自己的話不為所動,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你剛才不也看過了,那邊都是眼線。你穿着藍家的校服明目張膽地過去調查,不是上趕着讓人戒備嗎?若不是因為你這身衣裳,我至于費那麽大的勁兒?”聶懷桑看藍景儀跟了上來,偏過頭跟他說。

“那咱們現在幹嘛去?去追金鶴嗎?”藍景儀問。

“追他幹嘛?我剛剛嘴皮子都說幹了,喝茶去。”

“不是,您這是哪一出啊?” 藍景儀覺得聶懷桑好似完全不在意金鶴的反常,他有些不解。

聶懷桑卻沒再多說,而是直接帶着藍景儀去了浔陽城最大的茶樓。

兩人找了一處靠近門口的位子坐下,聶懷桑叫了兩籠招牌點心。

結果茶博士剛将茶水斟滿,藍景儀就看到金鶴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給我來兩籠甜點心帶走。”金鶴也不座,直接吩咐了跑堂。

“小金公子,這裏、這裏?”聶懷桑招呼金鶴。

金鶴趕忙走過來,沖聶懷桑行禮,又與藍景儀打招呼。

“你也是早上沒吃飽吧,說實話,那家客棧幹淨是幹淨,就是飯不太好吃。”聶懷桑讓金鶴坐下,與他閑聊。

“早上看阿淩沒吃好,想出來轉轉給他買兩籠點心。打聽了半天才找到這兒。”金鶴解釋道。

“有哥哥就是好啊,就景儀我倆可憐,他們都不帶我們玩,是不是小景儀?”聶懷桑把話遞給藍景儀。

藍景儀斜了聶懷桑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堂堂一大宗主說帶我出來見世面,結果就拿二十五文錢的東西糊弄我,看我回去不找我家澤蕪君告狀!”

“你這孩子,我不是說喝完茶帶你去別的地方嗎?金鶴,你們年齡差不多,這一路過來,有沒有看見什麽好玩的店鋪?跟我說說,我一會帶他去瞧瞧,免得他去告狀。”

“我從客棧出來就一直在打聽哪裏有好吃的點心,沒有注意其他的。”金鶴有些歉意地說,正好這時景儀他們的點心和金鶴的點心都送到了,金鶴趕忙起身:“聶宗主,景儀,我怕阿淩肚子餓,就先回去了。”

“啊,去吧。”聶懷桑不在意地揮揮手。

看着金鶴離開的身影,藍景儀開口道:“他果然有貓膩。不過聶宗主,你怎麽知道他會來這家店,還提前跑到這裏來試探他?”

“啊?沒有啊,我不是說了嗎,早上的飯不好吃,我來填肚子的。誰知道他也來了,巧合、巧合。”

“我明白了,金鶴單獨出來,回去後必然會找個理由。早上金淩覺得飯不好吃,根本沒吃幾口,做哥哥的心思細膩,出來給弟弟買點心吃,這不是現成的理由嗎?金家從小錦衣玉食,吃穿用度向來都優先考慮最好的,從不吝啬銀錢,他肯定也會先打聽浔陽城裏最好的吃食鋪子,這個時間,酒樓是不會開的,只能找茶樓或者點心鋪子。你對浔陽比他熟,所以才有機會來守株待兔,是不是?”藍景儀見聶懷桑不承認,自己分析起來。

“小小年紀,想法怎麽那麽多,小心禿頭。不過你小子确挺機靈,剛才還知道配合我。”聶懷桑倒是不吝啬誇獎景儀。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教出來的!”藍景儀一張自豪臉,“可聶宗主,咱們費這麽大勁,到底要不要去那家店看看?”

“去是要去,不過不是咱們,而是你。”

“我?為什麽?”藍景儀不解。

“全修仙界都知道我是廢柴啊!讓我去,是要讓我給你拖後腿嗎?”聶懷桑理所當然地回答。

藍景儀張了張嘴,發覺聶懷桑的話他竟無從反駁!

“那……我找思追跟我一起。”

聶懷桑聞言搖搖頭,“估計他們趕不回來。”

“他們?趕不回來?誰們?去哪了?”

“就是你的兩個小朋友,此時,他們應該已經在回少海的路上了!”

---------------------------------此時的客棧裏-----------------------------------

“這什麽玩意兒?”

客棧裏睡足了覺的江澄看了一眼藍曦臣放到桌子上的湯盅,上面飄着不少大棗枸杞桂圓銀耳之類的東西。

“這是我熬得補氣羹,你嘗嘗,應該蠻好喝的。” 藍曦臣邊說邊将湯盅往江澄跟前推了推。

“你确定這不是給女人喝的?”看着藍曦臣充滿期待的眼神,江澄拿起了勺子,但下嘴前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補品哪分什麽男女,我可是熬了半天的。”

江澄不忍駁了藍曦臣的面子,淺嘗一口。沒想到味道還不錯,也不是很甜:“還行,挺好喝的,你喝了嗎?”

藍曦臣搖搖頭,“我聽後廚的師傅說,他們這在新婚第二天,新娘子都要喝這個,我按他給的方子又加了幾味藥材,你若喜歡,我以後常給你煮。”說到這,藍曦臣開心地笑了笑。

江澄聞言卻差點摔了勺子,“藍曦臣!你還說不是給女人喝的!”

魏無羨聽到隔壁傳來江澄的怒吼聲,看了眼藍忘機:“你确定,不用去看看你哥?”

藍忘機卻一點都不擔心。

“他打不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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