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通緝
如果你愛我, 就該明白我歇斯底裏的那一刻, 到底有多難過。
——寫給未亡人的信。
早上出門的時候發現外面起風, 終于有種秋天即将過去，冬天來臨的感覺。唯一又重新打開門, 再次出來手上多了件外套。
打車去了趟菜市場, 挑好新鮮的菜後拎着往店裏的方向走。距離不遠, 用了差不多五分鐘。
店門開着, 她一走進去就看到小助理和攝影師已經在等着。“怎麽這麽早？吃早餐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 齊齊點頭。“吃過了，姐你怎麽親自去買菜, 下次這種事情讓我來就行。”
小助理多了幾分熱情，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菜。
唯一輕快笑道：“沒事，我喜歡一個人從頭到尾, 有始有終的感覺。”
攝影師接話，“這份敬業精神值得稱贊。”
“份內之事。”
她的态度不溫不火, 小助理和攝影師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只要不出錯，應該就不會落的跟黃經理同樣的下場。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位滄桑的大叔。戴着帽子, 穿着老舊的外套，聳拉着臉, 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麽精神。
小助理連忙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不接待客人。”
大叔睨他一眼，“不接待客人開什麽店？”
小助理只覺得這個人穿的邋裏邋遢，毫無素養。語氣也不太好。“大叔, 那門口都放着牌子，我們這裏……”
唯一聽見動靜擡頭看過來，“您好！請問您是趙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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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颔首，自然道：“你開始做了嗎？”
“還沒，剛買完菜回來。”
“那你開始吧！我有點餓了。”
唯一應了聲，示意小助理往後邊站。攝影師也開始記錄。
“趙先生是S城人嗎？”
“不是，後面到這邊做生意才在這邊定居。”
小助理看他那樣子暗自猜測這裏一個男人創業失敗，妻子抛夫棄子的故事。
眼見唯一洗好蘿蔔，要拿肉。
“不用了，直接切蘿蔔包就行。”
唯一有些好奇，“趙先生是素食主義者？”
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啞，“不是，我們以前窮，為了省錢，包餃子都用蘿蔔，沒有肉。”
唯一表示理解，開始切蘿蔔。
“小姑娘這刀工不太行，沒我老婆好。”
小助理小聲跟攝影師說：“這人該不會是對家請來砸場子的吧！”
攝影師搖頭，“不像，我們這是錄播，後期還要經過剪輯。”
确實是這個理。
唯一倒是沒有生氣，“我對廚藝就是愛好，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但我保證一定用心做。您有其他的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大叔突然沉默。“你這個不對。”
唯一有些驚愕。
“刀在你手上，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他說完，見唯一沒有理解。“我老婆說的，她最煩我在她做菜的時候指手畫腳。你比她有耐心。”
唯一微笑，“您夫人一定很會做菜。”
大叔嘆了口氣，“一開始不是忘了放鹽，就是看不準火候燒焦。那段時間我可太慘了！別人做菜要錢，她是要命。後來終于有點長進，我比她還高興。”
雖說是吐槽，卻能聽出他口氣裏對妻子的那份縱容。
唯一拌好餡，捏起餃子皮就聽他說：“包元寶，財源廣進。寓意好！”
見她愣愣的。大叔站起來，“不會嗎？我教你。”
大叔是個急性子，說來就來。“像這樣将餃子的餡料放進皮中，對折餃子皮，将餃子邊緣向中間彎攏，最後将兩端的邊角捏合緊成元寶狀就行了。”
唯一其實會，就是剛才一下子沒想起來。
“趙先生動作很熟練。”
“沒辦法，我老婆硬是要我學。一開始總是扯破，要不然就是包太多爆出來。後來多試了幾次，找到感覺就知道怎麽弄了。”
唯一能想象到那種場景。
“看起來你們似乎很喜歡吃蘿蔔餃。”
“她喜歡，我勉勉強強。”說完催促唯一，“動作稍微快點，不然什麽時候才能吃進去。”
唯一發現他确實比較急，猜測應該是性格問題。
“您太太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
“沒結婚前性格還不錯，結婚之後就差了許多，後面變本加厲壞起來。”大叔說着，語氣有幾分氣急敗壞。
唯一笑，“這大概叫有恃無恐吧！倒是很讓人羨慕。”
大叔略有些失神。
餃子包好下鍋，沸水煮餃子也需要七八分鐘。
大叔不客氣道：“有沒有白酒？倒一杯來。”
“有的，還有花生米需要嗎？”
大叔笑，“你這小姑娘還挺不錯的。”
他喝着酒配花生米，“跟你講下我一個朋友。他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女生，後來兩人終于在一起。都沒什麽錢，最艱難的時候甚至偷偷賣過血。就算這樣，他們還是沒有分開。”
“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我那個朋友跟她求婚，當時只買了一個銀戒指。承諾以後有錢了再補上金的。他們結婚了，什麽都沒有，就一本不值錢的證。我那個朋友運氣還不錯，抓住了一個機會又賺了很多錢。”
“有個投資人找到他，兩人一合計開了一家公司。後來錢越賺越多，他跟妻子的感情也慢慢變淡。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結婚久了，摸對方的手就像左手碰右手。”
“沒了新鮮感，男人要離婚，實則是他已經變了心。妻子死活不願意，最後分了幾百萬的財産才離開。”
小助理聽完覺得故事太過俗套，一句話總結男人有錢就變壞。
唯一撈起餃子，放進盤子。
大叔望着眼前熱氣騰騰的餃子默默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味道不對，沒她做的好吃。”
說完放下筷子，沉默半響繼續說。“那個女人分了幾百萬什麽男人找不到，她卻非要想不開。沒多久，聽說她死了。”
唯一感嘆道：“能夠陪他從那段苦日子裏走過來的女人，哪裏會真的愛錢。”
大叔垂着頭眼裏似乎有晶瑩的東西，他又繼續拿起筷子，将餃子一個個放進嘴裏。很快，一盤餃子就被消滅趕緊。
“小姑娘，謝謝你。”大叔站起來，帽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他随手撿起來帶上往外走。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大叔好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攝影師關掉攝像。
“沒印象。”
小助理皺着眉，“好像真的見過。到底在哪呢？”
時間還早，先前的料還有，唯一放了肉進去繼續包餃子。“中午咱們也吃餃子。”
小助理立馬道：“好啊！我來幫忙包。”
攝影師今天特意帶了電腦來，中間隔了好幾天沒有拍短視頻今天一定要剪輯好放出來。唯一也順便開了直播和大家互動。
【這裏是不是壹號飯館的背景？姐姐在拍視頻？】
“是啊！今晚大家就能看到，希望到時候多多點贊。”
【沒問題！姐姐在幹什麽？】
唯一俏皮眨了下眼，“包餃子。”
“你們好！我是西街分局的警察，接到群衆舉報說這裏有逃犯出現。”
【什麽鬼！】
【發生了什麽事情？】
【主播該不會是犯法了吧！】
【磕藥還是賣假貨了？】
【樓上的沒證據別亂逼逼！暴露自己沒文化！】
【該不會是群衆演員吧！】
【自導自演。】
小助理突然想起來，“剛剛那個大叔，我知道在哪裏看見他了。S城新聞裏，通緝的逃犯。當時沒怎麽在意，就随便瞄了眼。”
警察說：“這位小夥子，你說的那個人現在去哪了？”
小助理看向唯一。
唯一開口說：“已經走了，吃完餃子他就離開了。我們這裏有攝像，你們可以查看。”
警察點頭，“這樣最好。留一個下來做筆錄，其他人繼續跟我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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