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意
唯一看着那厚厚的一疊暗想, 這也太多了！
私人病房的配置除了獨間帶衛浴還配備了一張小圓桌, 嚴助理将東西放下就離開了。簡直像是個送快遞的。
“我今天沒什麽事情, 可以在這裏陪你。”
唯一看看桌上那疊資料，聽着他面無表情的說着今天沒事的話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不太對。誰看望病人會看着看着就留下的？
怕她不自在, 高律說：“我看會資料, 你有事情敲下桌子我能聽見。”高律說完垂頭打開筆記本和資料。
唯一眨眨眼睛, 想說什麽又怕打擾他。打開手機給高明明發信息, “人呢？”
高明明：抱歉, 您找的人不在服務區。
唯一：……
沒事情幹，玩了會小游戲漸漸犯起了困意。她看了眼時間, 還有幾個小時才到中午，想着睡一小會應該沒有關系。
高律不經意擡眼就看到她閉着眼睛睡的正香，身體往後靠, 帶着幾分慵懶，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很奇怪, 當你對一個産生了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感情時，你看着這個人，她對你來說跟其他人就都不一樣。
她的存在, 于你，就是獨一無二。
高律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責任, 向來嚴于律己，也做好了家族聯姻的準備。
可他沒想到會碰見許唯一。
許唯一，她的名字對他來說就是代表特別。
唯一睜開眼睛聽到耳邊一個低沉的聲音，“醒了？”
她刷的扭頭, 瞬間清醒。
“正好，粥送過來有一會，入口剛好。”高律起身，将放在旁邊的粥給她提過來。
唯一連忙表示自己可以來。高律雖然暗道可惜，但也沒有繼續。
她小口喝着粥，偶爾看一眼高律。
“再看就要收費。”明明沒有擡頭，卻好像長了眼睛一樣。
唯一迅速低頭，卻不小心嗆到了自己。
高律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體貼的沒有說話。
上午睡的太久，下午精神十足。沒什麽事情可幹，只能玩手機。
唯一找了部片子，怕吵到他原本想帶起耳機，卻忘了這不是在家裏。
她輕輕敲了下桌子。
高律擡頭，眉頭松開，“怎麽了？”
唯一指着手機屏幕。
“有耳機嗎？”
高律了然，“沒事，你放出聲音來也沒關系。”
盡管他這麽說，唯一還是把聲音調到了最低。
一開始還會偶爾擡頭看他，後來漸漸看的入迷，就忘了周遭的一切。
“這麽感動？”
唯一眼淚汪汪擡頭，吸了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高律遞了張紙巾給她。“是不是在想男主最後為什麽選擇安樂死。明明兩個人互相喜歡，為什麽不可以為了她活下去。”
唯一點頭。
高律看着她，“因為這是他的選擇，愛他所以尊重他的選擇。遇見你之前我的人生天崩地裂，一片黑暗。遇見你之後，一切都變得燦爛。”他輕聲說，像是情人的呢喃，溫情又讓人留戀。
唯一慢慢打出一行字。“高先生，如果是你到了這一步會怎樣選擇？”
“我大概沒辦法像男主那樣高尚，也做不了他那樣偉大。我要是愛一個人，希望她時時刻刻能夠呆在我身邊，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但我最終大概還是會選擇和他一樣，想問為什麽？”
高律拍了拍她的腦袋，“活着舍不得放手，只有死了才能讓她去選擇過更好的生活。你看，人性的自私就算死亡也不能改變。”
唯一沉默半響，“活着的人會比死去的人還難過。興許她有想過跟他一起走。”
高律目光盯着那行字，內心波濤洶湧。
心理學上講，一個人的行為動作會不自覺暴露自己。那些微小的細節底下或許是一種隐藏的求救方式。
“唯一，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會對你這麽好？”
話題跳轉的太快，她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心跳莫名有些快，“因為你是個好人。”
真是個安全又不會出錯的答案。高律笑了下，沒有選擇讓它繁衍過去。
“男人對女人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要麽是血親，要麽是有特別的感情。而大多數男人對女人的好都是另有所圖。”
唯一怔怔的望着他。
“你這麽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唯一不自覺捏緊了手機，不知道怎麽回答。
望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高律選擇退一步。“本來沒打算今天跟你說這個，氣氛太好，一時沒忍住。”他提醒道：“不要想躲着我，我要是想見你，無論你在哪裏我都能把你找出來。”
唯一動動手指，“你是在跟我表白嗎？”
“不算，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表白的話，應該更正式一點。時間不對，地點不對。這樣……太委屈你了。”
邵真趕到醫院時看見高律愣了半響，好在他後面就離開了。
“高明明這個不靠譜的家夥，下次再也不能指望他。”
唯一想跟她解釋，奈何她在開車，沒辦法看手機的字。
“還有高律，他一個集團總裁沒有別的事情幹了嗎？難道是榮達要破産了。一天天的，比我還閑。寶貝，你說是不是？”
唯一現在聽見這個名字就心慌意亂。
“抱歉，忘了你不能說話。”
晚上，高律難得回家。顧盼開心的下廚做了個西紅柿炒蛋，正要繼續大展身手高明明及時過來将她拖走。
飯桌上，顧盼老生常談。“小律，媽媽給你看了好幾個女孩子。保證符合你的喜好。”
高律視線輕飄飄落在高明明身上，後者趕緊低頭，裝死。
他收回目光，輕聲開口，“不用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古往今來都是這樣。你先別抗拒，咱們看看，有合适的相處着。也不是我要逼你，可你自己看你身邊那些兄弟，不說結婚生子，至少也有幾個女朋友的吧！你倒好，不食美色，坐懷不亂。”顧盼苦口婆心說了一堆見高律眉頭都不皺一下不由得來氣。
高明明一臉八卦問：“媽，你剛才說誰有好幾個女朋友？”
“就顧家那個。”話落覺得不對，翻了個白眼低罵，“滾邊去，有你什麽事。”
被他一打岔，先前那氣也沒了。顧盼語重心長說：“媽是開明的家長，你要是有喜歡的就領回來給我們看看。”
她是為了接下來的話做鋪墊，要講什麽都想好了。豈料高律淡淡道： “好。”
顧盼驚住，一時瞪着眼睛，啞口無言。好一會，狐疑的看着他。“真的有？”
高律悠悠應了聲起身往樓上走。
沒多久，後面爆發一聲怒吼，“高明明！你給我老實交代！”
“媽呀！又不是我對象，我怎麽知道。有本事你去問哥！”
“你要是不說，今晚就別想睡。”
高明明捂着臉嘆息，我太難了！等等，他突然有個想法。
“那個……您就沒想過萬一哥喜歡的跟別人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
“像您之前說的不食美色，坐懷不亂。興許此色非彼色？”
不是美色那不就是男色。顧盼今天的心情可是大起大落，不願相信。“胡說！”
高明明聳肩，兩手一攤。
顧盼又開始不确定。擡手抹着眼角，心有戚戚呼喊：“天啊！我的兒子竟然……我要怎麽跟高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嗯，不愧是曾經的金馬獎影後，戲說來就來。
高明明走進書房喊了聲，“哥，叫我幹嘛？”
“有件事你去查一下。”
高明明随意往沙發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書翻了翻，發現是什麽經濟學後立刻丢開。懶散道：“什麽事情？”
“查下唯一的家庭情況。”
高明明差點跳起來，“靠！哥你不是吧！這麽變态？連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查。”
高律用看智障是眼神望着他，“你沒發現她的身邊至始至終都只有邵真一個朋友嗎？離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家人卻似乎根本沒出現過。”
高明明突然開口：“哥！你真的陷進去了。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會要求她聽話，乖巧。而他倘若愛她，會心疼，甚至想要了解她。”
高律望着窗外的夜幕，半響，不緊不慢道：“你的情商什麽時候上線了。”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什麽意思！”
高明明沉默幾秒，“哥！她現在可能不會接受你。”說完突然有點心疼他哥。
“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高明明誠懇道：“哥，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冷血無情的機器人，沒想到你也有一顆愛人之心。我真是太感動了！”
高律淡漠道：“滾出去！”
“好咧！”
“等等，這件事情先別讓爸媽知道。她現在還沒做好準備。”
高明明沒想到他哥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面。“我保證守口如瓶。”又忍不住八卦道：“所以你們是在一起了？”
高律停頓一秒，“快了。”
高明明噗嗤一聲 ，“對不起，我實在是沒忍住。”
高律涼涼盯着他。
高明明不怕死繼續說：“要不我給你出出主意？或者我去幫你打聽下她的喜好？”
高律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左轉，出門。”
高明明察覺到危險，趕緊閉嘴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