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中厲鬼

導演組準備驅車上山的時候, 雙胞胎還沒醒。

導演遲疑:“要不送醫院看看吧?”

卓洋:“也可以,估計半路上就醒了,就算檢查身體也查不出什麽問題。不過可以去看看腦子。”

耿依依紅着眼眶怒視他:“你說什麽呢!”

卓洋:“我認真的, 養小鬼也許會對大腦造成影響。”

耿依依低着頭假裝抹眼淚,差點笑出聲來。

也不知道節目組哪裏找的蹩腳大師, 連這種外行話都說得出來。

顧博知連忙推着卓洋上了大巴車, 對着耿依依賠笑說:“別吵架別吵架,和氣生財。”

白寧寧拍了拍耿依依的肩膀算是安慰, 問:“依依姐你還錄制嗎?”

耿依依紅着眼圈堅持自己的敬業人設:“讓我的工作人員送他們去醫院吧,盡量不耽誤錄制, 如果他們沒問題的話很快也會上山。”

她不放心節目組請來的大師,準備跟導演組的車上山,在路上多試探幾次。

白寧寧安慰:“肯定會沒事的。”

耿依依點點頭, 到雙胞胎面前,表演自己的好姐姐人設。

白寧寧友好互動完之後,上車找到卓洋,小聲問:“正面影響還是負面影響?”

顧博知也好奇, 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卓洋。

不等卓洋回話, 楚西森嗤笑一聲:“聰明人誰養小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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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寧寧、顧博知:“……”

說得挺有道理。

楚西森:“都說了讓你離她遠點。”

白寧寧入鄉随俗,憑借最近惡補到的娛樂圈知識指南,甚至端起架子坐直了:“我立一下暖心小天使人設怎麽了?”

卓洋:“恕我直言, 可能知知比較合适。”

顧遠帆沒想到短短一頓飯的時間, 這幾個人居然這麽熟了,提醒說:“一會兒正式錄制要裝不認識, 尤其是幾個素人, 要假裝初次見面。”

總導演從窗戶遞給他們一沓文稿:“這是開局小劇場, 其他的你們随意發揮。”

白寧寧快速翻完, 總結說:“就是大家來旅游,醒來卻發現別墅門窗全鎖,順利變成密室逃脫——但不是說三天兩夜嗎?按照這個設定我們今晚就要入住,豈不就是三天三夜了?”

導演解釋說:“正式劇情是明天早上開始的,但是山上夜路不好走,我們要提前上來。”

耿依依在大巴車旁邊,正在叮囑自家團隊注意事項,忽然察覺到一絲不詳的氣息,改了主意說:“等一下,一會兒幫我把他們兩個人擡到大巴車上吧,你們也不用跟着上山了,給你們放三天假,三天後我沒有通知的話,不用上山接我,我跟導演組的車下來就好。”

經紀人:“這哪行啊?萬一你在山上遇到什麽問題,我們都不能及時趕到,到時候還有商務活動。”

耿依依軟聲勸阻:“沒事的,聽我的,有問題我給你們發消息好嗎?到時候上山也不急。”

經紀人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終于點頭,但又納悶:“怎麽忽然改主意了?”

耿依依表現得有些為難:“他們都不帶工作人員,只有我帶人好像不太合群,而且給導演組添麻煩也不太好,沒關系的。”

經紀人覺得疑惑:“那你在等什麽?”

耿依依搖搖頭,沉默不語。

她在等車上兩個玄學大師的反應——他們肯定也能感知到山上有厲鬼,但凡有點良心的玄門人都會提醒普通人不要涉險。

又或者兩個人水平足夠、有自信解決山中厲鬼,敢直接和厲鬼正面對峙。

這是耿依依觀察他們二人真實水平的好機會。

車上。

元沐陽正閉目養神,卓洋則是忽然一個激靈:“這山上好像真有點東西啊……”

元沐陽:“暫時不管。”

“好。”卓洋見他眼都沒睜,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不擔心,在窗外貼了一張符——這是他們的通行符。

玄門有玄門的通行證,但煞可不受鬼的歡迎,她只能跟大巴車上山,且她無法保證一車工作人員的安全。

耿依依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節目組的兩位“玄學大師”來找自己,忍不住主動出擊,上大巴車試探:“你們剛剛有聽到山上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什麽?”

白寧寧摘了一邊耳機,聽了她的話有些迷茫,轉頭問和她共享耳機的顧博知:“你有聽到嗎?”

顧博知搖頭:“沒,但是有感覺到很不舒服的感覺……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寧寧:“不是楚西……我哥的表演太油膩了嗎?”

楚西森扒拉着他們倆的座椅靠背擠到他們中間:“什麽油膩!我唱跳一絕好嗎?我這場造型這麽清爽哪裏油膩了?”

楚西森強行要求她惡補一下“哥哥”的舞臺,顧博知小天使自告奮勇和她一起看。

最後顧博知看得一臉興奮,白寧寧依然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嫌棄。

白寧寧指着屏幕裏表情略微猙獰的大紅唇:“這還不夠油膩嗎?”

楚西森一時語塞:“油……油膩是油膩,但這不是我啊……”

顧博知樂呵呵解釋:“是我哥的,我剛剛看到了,就順手點進來啦。”

顧遠帆終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什麽油膩?你們在看什麽?”

楚西森搶過手機:“看我的就行了,不需要看別人的!你好歹先認清你哥長什麽樣吧,這也能認錯我真的是……”

耿依依無語,沒理會這幾個吵成一團的人,看向卓洋。

卓洋和元沐陽坐在前排。

随着耿依依的目光,其他工作人員的視線也都看向卓洋和元沐陽。

卓洋溫柔莞爾:“沒關系,我在大巴車上貼了符,很安全。”

一衆工作人員們松了口氣,耿依依咬着嘴唇,可憐兮兮地請求:“大師,能給我的車上也貼一張嗎?”

卓洋有些為難:“抱歉,這次帶出來的符數量有限,畫符很耗費精力的。”

耿依依問:“花錢也不可以嗎?價格好商量。”

卓洋搖頭:“不行哦。”

耿依依确定了這兩個所謂的“大師”就是半吊子,順坡下驢:“既然如此,我還是跟着大家一起上山吧。”

她和導演溝通之後,讓工作人員把沉睡的雙胞胎搬到了車廂後排。

雖然她看不慣他們養小鬼的行為,但這畢竟是程經武的兒子,在山上出事了她得負責。

很明顯,從他們上車開始,車上就變得安靜了許多。

沒一會兒,導演終于忙完,上車點人準備出發。

他剛一開口,瞥到後排睡得安詳的雙胞胎,自覺地放低了音量:“還有人沒到嗎?”

卓洋:“沒事,可以大聲說話,你現在在他們倆耳邊蹦迪都吵不醒的。”

導演将信将疑:“這真的沒問題嗎?”

卓洋懶洋洋應答:“沒事,肯定在你們到站前就醒了。”

耿依依也大大方方說:“沒事,相信大師的判斷。”

楚西森低着頭,給白寧寧發微信:『你給我的發卡好像被我弄丢了,怎麽辦,不會出事吧?』

白寧寧一摸口袋,不出所料。

她無語地打字回複:『沒事,不用在意,謝謝。』

顧博知拿着導演給他的劇本愁眉苦臉:“這要怎麽演啊……”

白寧寧:“不演,做自己就行。導演其實沒給素人多少詞,主要還是考驗你哥的演技。”

顧博知:“啊?是嗎?”

他認真翻劇本找白寧寧的相關劇情,發現導演組給她設定的就是不愛說話的少女。

顧博知:“……”

輸在人設上了,他還得給reaction。

楚西森:“那你可太幸福了,我演技特別好。”

白寧寧指着某個視頻的封面:“這個吐槽演技的,是你吧?”

楚西森:“?”

他試圖湊近去看:“你讓我看看是誰污蔑我,我要告他。”

白寧寧将手機黑屏:“你先系好安全帶,大巴車也要好好系安全帶,很危險的。”

老實人顧博知:“但其實這個視頻是在誇西森哥啦。”

楚西森系好安全帶,立刻被哄得信了:“是嗎?讓我聽聽看怎麽誇我的?”

白寧寧:“誇你有自知之明,從來不演戲。”

楚西森:“?”

楚西森着急給自己正名:“我演技真的好,之前電影學院的老師都想挖我。”

白寧寧一針見血地銳評:“這位老師單純是看臉吧。”

楚西森:“說不定他是看中了我的演藝天賦,在MV和演唱會的短片我也有演過。”

顧博知也納悶:“按理說你之前也不認識他,沒看過他的任何節目,但為什麽這麽不相信他的演技?”

白寧寧淡定陳述:“我以為演技需要腦子的。”

顧博知恍然大悟,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想到楚西森“笨蛋美人”的人設,忍不住笑:“你們真的好像兄妹哦,一般人不熟到一定程度不敢這麽調侃的。”

楚西森完全不覺得白寧寧在內涵他沒腦子,還樂呵呵地說:“是吧?我也覺得我和寧寧一見如故。”

導演問:“寧寧在節目組裏準備叫什麽?盡量不要帶姓吧,畢竟你們不是一個姓。”

白寧寧:“叫‘寧寧’就好。”

導演看向顧博知和顧遠帆,不等顧遠帆開口,顧博知搶答說:“我用大名。”

顧遠帆正想開口勸勸,顧博知堅定開口:“我就要用大名。”

他希望節目裏大家叫他“知知”是因為親切,而不是因為他在節目裏化名“知知”。

顧遠帆不情不願地妥協:“聽他的吧。”

顧博知小小地歡呼雀躍了一下,眉眼彎彎地和白寧寧說:“寧寧姐,我們繼續看舞臺?”

白寧寧:“給我看困了,有沒有缺德一點的?比如他的犯蠢事例。”

顧博知:“啊,這個有好多,我給你找找。”

楚西森:“???”

白寧寧理直氣壯:“好笑的名場面才容易被記住,真兄妹就是要敢于互怼。”

楚西森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問:“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分享給我一些有趣的童年小事?要互怼,總不能光是你揭我的短。”

白寧寧語重心長:“你不懂,我說你的時候你看着我傻樂就好,大家就會自動給你立寵妹人設,對你有好處。”

楚西森稍加思索,覺得白寧寧說得非常有道理,豎起贊許的大拇指:“你懂的還挺多。”

卓洋在前排捂着嘴,忍笑忍得臉痛——白寧寧都快把楚西森忽悠瘸了,楚西森居然一點沒發覺!

這是怎樣的冤種兄妹。

耿依依等了半天,沒見導演問自己,主動介紹說:“他們倆叫小南和小北,怎麽區分我就不說了,也算是節目的樂趣之一吧。”

楚西森怼她:“我看你也不知道怎麽區分吧。”

耿依依一下子垮了臉,陰陽怪氣地回怼:“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等一下。”

顧博知忽然打斷他們的互怼,大家都以為他有話要說,一車看熱鬧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顧博知說話的同時将視頻暫停,給白寧寧介紹說:“這裏有個前情提要,節目組準備的蛋糕是用來懲罰的,就是砸臉;這個保鮮膜也是懲罰,是要用臉去戳破它,突破的一瞬間會留下醜照。”

不等他播放視頻,白寧寧就懂了:“是不是他用保鮮膜把蛋糕裝起來了?”

顧博知驚訝地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這你都能猜到?你們倆真不是親兄妹?要不然去驗一下DNA吧,萬一呢?”

【笑死,知知預言家!】

【知知為知之~】

白寧寧冷漠拒絕:“不了,我成年了,讓我自立門戶。”

楚西森驚呼:“你們還真在看我黑歷史啊?”

他們這一來一回,大巴車內針鋒相對的緊張氣氛蕩然無存。

一車吃瓜人都發覺了這不是他們想要看的瓜,部分看過楚西森這個名場面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偷偷笑了。

白寧寧點了播放鍵,視頻裏的楚西森已經被噴了一臉蛋糕,看不出原貌了,他拿着保鮮膜把奶油蛋糕包起來,同時小聲嘟囔:“我從來沒吃過這麽難吃的蛋糕,要拿回去給%¥#&……”

他後半句說得非常含糊,基本聽不清在說什麽,但白寧寧猜出來他是想給楚寒舟嘗嘗。

楚西森嚷嚷:“這個蛋糕砸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嘗了一下,真的巨難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麽難吃的蛋糕。”

顧博知樂得合不攏嘴,解釋說:“這個節目組解釋了,說是用來懲罰的奶油,就沒買很貴的,沒想到真有人吃。”

顧博知:“看下一個,這個視頻裏一個比一個好笑。”

楚西森生悶氣,戴上耳機不理他們了。

耿依依掃了眼身邊靠着睡的雙胞胎,她平時用氣息分辨這兩個人,真要問兩個人有什麽區別,別說她答不出來,就連程經武都回答不出來。

如卓洋所說,在停車之前,雙胞胎忽然驚醒,且是一個先一臉驚恐地坐起來,仿佛做了噩夢一般,驚慌失措都寫在了臉上。

耿依依問:“不用怕,這是節目組的車,你身體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适?”

他沒回話,連忙把手邊的弟弟搖醒。

和小南不同的是,弟弟小北只慌了一瞬間,然後仿佛收到了心靈感應一般,迅速接受了在車上的事實,問:“剛剛發生什麽了?”

耿依依耐心地又問了一遍:“有覺得身上有哪裏不舒服嗎?需要讓節目組的随隊醫生給你們看看嗎?”

小北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腳,說:“手腳有點麻,其他沒覺得……但還是看看吧。”

總導演說:“馬上就到了,車停穩了再看。”

張勇超拿臺本對流程:“一會兒顧老師這組先進,楚老師組其次,但活動範圍只能是客廳,等嘉賓到齊之後我們再開始下一part的流程,大家可以再複習一下小劇場的臺本,不要記錯了自己的人設。”

總導演說:“前兩組先進,一會兒到空曠地帶,讓大師看看耿老師的雙胞胎弟弟再進。”

“行。”

耿依依點頭應下,她現在意識到兩個大師都是水貨,已經無所畏懼。

不得不說,他們在車上貼的通行符還有點水平。

但很顯然,那是他們的前輩給他們的,并不是他們的真實水平。

他們身上估計有不少厲害符咒,能相安無事最好,就算真打起來,這兩個人也留不住她。

白寧寧舉手說:“我有點暈車,下車後我要去旁邊緩一緩。”

顧博知有些愧疚:“是我拉着你看了太多視頻了嗎?好像看手機容易導致暈車。”

“山路本來就容易暈。”白寧寧擺擺手,意思是不計較這件事。

她見顧博知耷拉着眉眼一直盯着她,又改口說:“你要是真愧疚了,一會兒節目裏讓着我點。”

“好!一言為定!”

顧博知如蒙大赦,伸出小指要和白寧寧拉鈎。

山上的古堡別墅看着相當氣派威嚴,有着時間的痕跡,但又修繕得當,并不會讓人覺得它是危樓。

耿依依朝着山下看了一眼,她感覺到惡鬼似乎在半山腰凝視着他們,但不知道因何原因沒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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