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定情信物

“我有妹妹!我怎麽沒有妹妹!”楚西森聽不到黑白無常的話, 但能聽到白寧寧的話,反應相當激烈。

黑白無常疑惑地看向白寧寧。

白寧寧理直氣壯地反駁:“你要是有妹妹為什麽不帶她來參加節目?”

【寧寧肯定已經知道了,故意氣她哥】

【會不會是在試探鬼差?】

楚西森頓時洩了氣, 聲音小了許多,但依然倔強:“只是沒找到而已, 我妹妹肯定還活着!”

“我不是在詛咒她的意思。”白寧寧連連擺手解釋, 又覺得這種詛咒方式越抹越黑,轉而靈魂發問, “你見過她嗎?”

【近在咫尺】

【踏破鐵 鞋 無覓處】

【我咒我自己】

楚西森眼神閃躲,撇開了視線, 卻無意中隔空和黑無常對上了視線。

黑無常有點冒冷汗,也不敢挪開視線,直愣愣地盯着楚西森, 問白寧寧:“他也能看見我?”

白寧寧:“應該看不見吧,但也不是巧合,他能聞到你們的味道。”

黑無常再次确認一般點點頭:“那還真是三公子。”

白無常冷漠打斷他們之間的寒暄:“走,去清微山。”

白寧寧攔住他們:“等等, 作為鬼差好歹負點責吧——你們把別墅裏的鬼和山上的厲鬼解決了, 我讓人領你們去清微山……也可以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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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一臉冷漠地站在旁邊,顯然不想管閑事。

黑無常看了看白無常,又為難地看向白寧寧, 解釋說:“我們不能被發現, 你們別墅外有一個裝睡的玄門人士,如果把山上的惡鬼解決了, 他一定會發現我們。”

白寧寧有點絕望:“怎麽着, 地府現在擺爛了嗎?”

黑白無常都站在傳送陣前準備離開了, 卻因為她這句話雙雙頓住。

楚西森以為黑白無常走了, 哀嘆一聲,說:“也正常,地府現在沒有閻王,沒有以前的壓制力了。而且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快要瞞不住了,現在鬼怪們都蠢蠢欲動,鬼差們可能也力不從心。”

白寧寧震驚地看了眼窗邊的黑白無常,看表情确定楚西森說中了,問:“你知道這麽多?”

楚西森:“我二哥說的,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可能更嚴重了,要是地府塌了那就有意思了,我們就得學會和鬼共存了。”

白寧寧:“?”

這是什麽恐怖發言?

楚西森又問:“他們帽子上寫的是‘一見生財’和‘天下太平’嗎?有沒有奇怪的字?”

白寧寧點頭:“就是民間傳說的那八個字,沒有奇怪的字。”

她說話的時候,黑無常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着楚西森的方向揮揮手,打招呼的時候手腕上的鈴铛清脆悅耳。

【鈴铛!】

【11身上也有個一樣的】

【你的鈴铛fine,下一秒mine】

【他之前說的熟悉氣味是指樓下的小桃花,對吧對吧?】

【寧寧觀察力這麽敏銳,肯定已經發現同款鈴铛了】

白寧寧跟着補充細節:“手腕上還戴着鈴铛手鏈,據說來這裏是因為感受到熟人氣息,所以走錯了。”

楚西森了然地點點頭:“哦,那就是謝必安和範無救本人了,看來是出了什麽大事,不然不至于出動他們倆。”

白寧寧眼見着白無常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連忙勸他說:“他們要走但還沒走,你悠着點。”

楚西森:“……”

黑無常看看白無常,又看看楚西森,嘴角抽搐:“三公子知道的可能有點多。”

【坑哥】

【你知道得太多了】

【笑死,但他們倆也不敢把三哥怎麽樣啊】

【其實要是現在說出來意,能省下不少彎彎繞繞】

【小白警惕心這麽強的人,肯定不會讓說的】

【要是真說了,寧寧現在就被暗鯊了】

白寧寧看着彈幕推測尺度,思忖一番後,開門見山地直接問:“反正你們也認識,要不你們說一下來意,興許他知道呢?能幫你們節省不少時間,對吧?”

黑無常愣了一下,看向白無常,像是在征求意見。

白無常一腳把黑無常踹進傳送門裏,冷着臉說:“希望二位能保密,也希望三公子慎言。”

他說完就一臉冷酷地朝着白寧寧點了點頭,進了傳送陣。

白寧寧心下了然,他的反應和彈幕推測得大差不差。

傳送陣消失,白寧寧才轉向楚西森:“真走了,他們好像有點不高興,并留言希望你‘慎言’。”

楚西森大大咧咧完全沒當回事:“嗐,白哥說的吧?他性子就那樣,黑哥是不是還在旁邊攔他來着?”

白寧寧差點被他帶偏:“黑哥……黑無常提前被他踢走了。”

“哦……啊?”楚西森反應遲鈍地愣了一下,“那樓下的鬼怎麽解決?”

白寧寧:“他說外面那個大師是清醒可自理狀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沒進門。”

她說着,敲了敲窗戶,這裏的窗戶做了特殊處理,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楚西森略帶迷茫地眨眨眼:“你其實知道為什麽吧?”

白寧寧停頓兩秒,沒理他,繼續自己的思路,指着元沐陽問:“你能背得動他嗎?我們把他背下去。”

楚西森注意力轉移極快,覺得她在質疑自己的體格,亮出自己的肱二頭肌,鬥志昂揚:“當然能,你是不知道我力氣有多大!”

楚西森背着元沐陽,下樓的時候又覺得憂心,問白寧寧:“你說這綜藝還能錄下去嗎?”

白寧寧:“放心吧,能錄制完,但今天得說開。”

她想了想,将黑刀也挂在了楚西森脖子上。

“啊?”

楚西森沒聽懂是什麽意思,抱怨說:“你這刀還有點重……能拿這麽久,你力氣也不小。”

“是嗎?”白寧寧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她沒覺得刀有多重呀,難不成真的力氣變大了?還是她天生神力而不自知?

白寧寧掂量了一下刀的重量,問:“很重嗎?要是覺得太重的話還是我拿着……”

“不用!”楚西森焦急打斷,“這點重量,輕而易舉。”

白寧寧提醒說:“好,你一會兒注意,別吵架。”

“行。”楚西森雖然不爽,但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不是跟耿依依置氣的時候。

耿依依見他們背着元沐陽下來了,心沉到了谷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我們過去的時候就這樣了。”

白寧寧回答,又轉頭支開楚西森:“哥,你先把他送到知知那去,知知會比較擅長照顧人。”

她很少主動叫楚西森“哥”,楚西森立刻心花怒放到找不着北,大步流星地背着元沐陽離開:“放心,立刻完成任務!”

耿依依和她對視一眼,就知道她有話要單獨說,默不作聲地給楚西森讓了道。

等楚西森離開,白寧寧看向耿依依腰間的麥。

耿依依拆了麥扔到一邊,說:“放心,早關了。這段根本不可能放出去。”

白寧寧的視線又逐漸上移到她的頸部,然後停住,腦子裏确認了一個猜想,問:“你脖子上挂着的是鈴铛嗎?”

一般藝人不會重複佩戴某樣首飾,除非是有特殊意義的東西。

耿依依脖子上疑似鈴铛的挂飾,她剛剛在黑無常的手腕上看到了疑似同款——且有彈幕佐證。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耿依依經常佩戴這款鈴铛,偶爾改成手鏈、胸針,甚至也改過發卡,她之前以為是一套,但看了黑無常手上的手鏈之後,她又覺得極有可能是同樣的鈴铛。

耿依依不承認:“只是随便一個挂飾而已。”

白寧寧漫不經心點頭:“是嗎?我剛剛看到了一個會響的,我還以為是一樣的。”

耿依依仍然以為她看不見鬼怪,問:“是元沐陽?”

白寧寧沒回答,一臉淡然地站在臺階上看她:“你為什麽和程經武在一起?”

從白寧寧提到鈴铛開始,她們之間談話的節奏就由白寧寧掌握主動權了。

耿依依:“這重要嗎?”

白寧寧鄭重地點了一下頭:“重要。”

耿依依捏緊了拳頭,又松開,沉聲說:“他不是好人。”

白寧寧點頭:“我知道,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她居高臨下,眼神若古井無波。

有那麽一瞬間,耿依依覺得自己在接受神明的審判。

耿依依深吸一口氣,看向白寧寧,試探性地坦白說:“我不是人。”

“繼續。”

耿依依見她早有預料,松了口氣但又有種被蒙騙的不高興,譏諷說:“你裝的還挺像,我都信了。”

白寧寧沒有給任何反應,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耿依依眼神一轉,問:“所以你看到的是……鬼差?”

白寧寧:“你別管,我在套話。”

她表現得過于坦蕩、光明正大,讓耿依依一時間無語到了,忽然摸不準白寧寧的套路。

興許她只是裝的淡定,真的在套話,實際上看不見鬼。

也可能是真的能看見鬼,坦坦蕩蕩地告訴自己在套話。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讓人無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耿依依覺得越想可能越糊塗,幹脆和盤托出。

她斟酌了一下說辭,才開口:“程經武加入了一個組織,叫鬼怪聯盟,不僅殘害鬼,還會害活人。他的雙胞胎養的小鬼也和這有關,玄門不管陽間事造成的影響,所以我替天行道,有什麽錯?”

她說的時候一直觀察白寧寧的表情,卻發現對方幾乎沒有情緒波動,仿佛她剛剛說的這一切都在對方的預料之內。

見白寧寧依然不打算開口,耿依依提高了音量:“玄門分明能看到人世間的機緣和慘痛,卻只管捉鬼,根本不管它們對凡間造成的影響,但我想讓這些……”

她又頓了頓,收斂措辭:“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白寧寧:“還有呢?”

耿依依的眼神變了變,不動聲色往旁邊退了半步,眼神變得更加銳利,篤定道:“你根本看不見鬼。”

白寧寧終于有了點反應,淺淺一笑,露出小梨渦,承認得大方又坦蕩:“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她笑起來的時候,壓迫人的氣場也瞬間消散,仿佛真的是一個無害的小姑娘。

耿依依不禁在內心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到底是被什麽蒙了心,才會覺得白寧寧之前藏得高深莫測。

樓下的惡鬼紅着眼睛,獰笑着盯着白寧寧,它已經聞到香味了。

只要這個讨鬼嫌的桃花煞再多退一步,它馬上就能沖上去吃掉這個香噴噴的小丫頭。

一定大補。

耿依依指着臺階下的一片黑暗,說:“知道嗎?我再退一步,你就會成為惡鬼的盤中餐。”

白寧寧莞爾:“不用騙我,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耿依依腳步微動,死死盯着白寧寧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能證實自己猜測的蛛絲馬跡。

白寧寧仿佛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天真得仿佛是要參加春游的小朋友,一蹦一跳地下了臺階,站到耿依依身側。

耿依依內心掙紮得厲害,她讓開,放惡鬼和白寧寧面對面,就能确定白寧寧到底是真的看不見鬼還是扮豬吃虎。

如果她是扮豬吃虎,那耿依依就能拿到黑無常的線索;但反之……白寧寧必死無疑。

平心而論,白寧寧不過是騙了她而已,罪不至死。

要退這一步嗎?

……

屋內,楚西森将元沐陽背進房間,顧博知第一個迎上來:“發生什麽事了?大師還好嗎?”

楚西森在顧家兄弟的幫助下,将元沐陽放在床上躺好,說:“不知道,我和寧寧上樓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顧博知還想問點什麽,正要開口,就見楚西森一拍腦門:“寧寧還在外面,我得去看看。”

楚西森說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

“哎?!”顧博知瞪大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留下守着元沐陽,還是該追出去攔下楚西森。

耿依依說了,讓他們待在房間裏不要出去,現在出門非常危險。

雖然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但耿依依說的那麽嚴肅認真,就連一向叛逆的雙胞胎都乖乖聽話了,外面一定有很恐怖的東西。

顧遠帆抓住他的手腕,勸說:“在這裏等他們回來吧,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顧博知想争辯一下,顧遠帆搶着開口:“你本來就魂魄不穩,出門了他們反而會分心保護你,跟過去了反而是累贅。”

顧博知妥協,垂着頭,耷拉着眉眼,手指不自覺揉皺了衣角。

二樓的樓梯口,耿依依終究是沒有退讓這一步,妥協一般嘆了口氣:“算了,我不跟小孩計較,下次別這麽騙我了,我真的會生氣,還有……”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蹬鼻子上臉的白寧寧打斷。

白寧寧伸出手在耿依依面前将手掌平攤,笑眯眯開口:“你的鈴铛給我看一眼。”

耿依依有些氣悶,覺得這個人真是奇怪,之前明明對于風吹草動都驚恐得要命,現在卻表現出刀尖游走還有恃無恐的樣子。

是的,她過于有恃無恐了。

要不再相信她一次?

萬一她真的看見了呢?

耿依依覺得自己被白寧寧下了蠱,否則無法解釋她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覺得被她騙,但又想聽她的話。

她看了眼臺階下蠢蠢欲動的惡鬼,心說如果白寧寧騙她,就把她推下去喂鬼。

耿依依将脖子上的項鏈鈴铛取下來遞給白寧寧,警惕地看着白寧寧,提醒說:“這鈴铛對我來說很重要。”

“好。”

誰知這鈴铛剛碰到白寧寧的手,就化作一道金光鑽向白寧寧的手心,叮鈴響得清脆。

【獲得物品:桃花煞和黑無常的定情信物】

【碰瓷!是碰瓷!】

【桃花煞是不是知道寧寧很強了,所以準備借機賴上她?】

只一瞬間,白寧寧眼前就刷滿了彈幕,只能一目十行地捕捉信息。

耿依依見突發變故,第一時間想将鈴铛抓回來,但沒有人能抓住光。

白寧寧的手依然攤開,掌心向上,一動不動,上面沒有任何東西。

耿依依還抓着鈴铛的鏈子,項鏈上本應該挂着鈴铛的位置空蕩蕩一片,現在只是一條素鏈了。

白寧寧懵了一瞬,透過彈幕盯着自己的手掌,知道自己被鈴铛碰瓷了,但并沒有感到任何不适或是異常。

耿依依氣得露出了猙獰的尖牙,嗓音也變得粗暴:“鈴铛呢?!”

白寧寧第一次見非人類露出妖怪形态,微微詫異地同時,瞥見她要抓自己的手,憑借極強的求生欲,将手抽了回來并快速和她拉開距離。

這一瞬間,二人都聽到了清脆的鈴铛響聲。

白寧寧再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離,站定後問:“你的鈴铛應該是空的,沒有聲音的,對吧?”

“你幹什麽?!”

楚西森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耿依依想傷害白寧寧,他及時趕到,幾乎是飛到了白寧寧面前,将白寧寧護在身後,警惕地盯着耿依依,同時将黑刀遞給白寧寧,讓她防身。

白寧寧沒接,将其推回去,并拍拍楚西森的肩膀,問:“能聽到這個鈴铛聲音嗎?我好像不小心吞了她和黑無常的定情信物。”

楚西森慌了神,回身想幫她催吐:“你怎麽亂吃東西?都不知道放了幾千年的東西,也不怕鬧肚子——吃之前洗了沒啊?”

白寧寧無語地推開他的手:“不是,那個鈴铛碰到我手心就消失不見了,然後我晃一晃左手就會有鈴铛聲,你聽。”

她說着,将左手放在楚西森的耳邊,晃了晃,讓他能聽到清脆的鈴铛響聲。

楚西森緊張兮兮地檢查她的手:“有哪裏不舒服嗎?”

白寧寧:“沒有,而且完全感覺不到它在哪裏,但是能聽到聲音,很神奇——她的鈴铛一開始明明是沒有聲音的。”

楚西森松了口氣,又嚴肅教育她:“小黑不是說了,不能讓別人知道他來了嗎?”

“她沒關系。”白寧寧說着,看向耿依依,“你說是吧?”

耿依依不知何時收起了獠牙,臉色微微泛紅,眼神亮晶晶卻又帶着一絲羞怯:“你剛剛說……這是定情信物?”

【寧閻王發話了!桃花煞和黑無常就是官配!】

【不嗑黑桃的可以爬了】

【閻王認證,地府領證】

【婚禮什麽時候辦?我随兩億冥幣,我想坐大哥那桌】

白寧寧:“……”

她怎麽感覺又被彈幕坑了?

不是彈幕說的定情信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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