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柳暗花明
範無救飽餐一頓, 誇到姜淼都不好意思了,他才笑眯眯地一拍手:“好了,該帶你去地府了。”
“哦?你能力恢複了?”
白寧寧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一只手搭在桌上,一副好看戲的模樣。
範無救尴尬地撓了撓頭, 湊到白寧寧旁邊, 用手擋住嘴,小聲問:“小閻王是不是不知道如何送鬼去地府?我可以教你哦。”
“你可以教, ”白寧寧将試圖偷聽的姜淼推開,“不過她明天才去地府。”
姜淼只聽了一半, 沒聽到關鍵詞,抱着白寧寧不撒手試圖撒嬌耍賴:“教什麽?我也想學啦!什麽都不會的話,在地府容易受欺負吧?”
範無救:“怎麽會?地府治安管理非常好的, 你這一生應該沒犯過大錯,分配進前三區沒問題的。”
白寧寧:“她不知道上哪聽的洗腦包,覺得地府很可怕,還要下油鍋什麽的……”
姜淼眼神飄忽, 語氣變得心虛:“畢竟我學廚師的啦……這輩子油炸過非常多的食材, 就……”
白寧寧順着她的話,故意逗她:“嗯嗯,都會下地獄的。”
姜淼驚恐萬分, 抱頭躲到桌子底下:“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範無救無奈:“你幹嘛吓她?”
姜淼也察覺出不對勁, 飄起來怒視白寧寧,用眼神讨說法。
白寧寧含笑看她:“你都吓唬盛雯那麽久了, 我稍微吓唬你一次, 問題不大吧?”
姜淼被怼得無言以對, 臉紅脖子粗好一會兒, 最後也只能無力争辯:“……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啦!”
白寧寧壞心眼地把她拎到謝必安面前,開口:“所以也處理一下散播謠言的壞蛋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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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必安身上冒着寒氣,眉毛擰起,眼神兇煞,瞬間把姜淼吓唬得爬會桌子底下,不敢随便出來。
白寧寧嘴上跑火車,故意吓唬她:“巧了,他就是那個負責煮油鍋的鬼差。”
“……”
風評被害的謝必安保持沉默,眼神不自覺地又變兇了一點。
姜淼默默往旁邊挪了一點,即便躲在桌子底下也要離謝必安遠一些,挪着挪着猝不及防地碰到了白寧寧的腿,姜淼自己被吓了一跳。
白寧寧把她拎出來,露出一個散發着陰森氣場的微笑:“我要去睡覺了,你記得給人道歉,不許在別人的夢境裏久留,明天我醒了送你去地府。”
姜淼點頭如搗蒜,完全不敢造次。
楚澤打了個哈欠,一邊往房間走,一邊随意地打圓場:“好啦好啦,今天也發生了很多事,該去休息了。”
他走到門口,才想起來黑白無常不需要睡覺,提醒說:“你們兩個不要亂跑,明天醒了我們再想對策。”
範無救掏出一沓書放在桌上:“放心吧,我們最近都在潛心學習。”
這個舉動震驚姜淼一整夜——
原來在地府當鬼差也逃不了學習、考試的命運!
楚予宴的家裏,楚西森仗着自家哥哥不能跑,抱着他痛哭流涕:“我明明都到樓下了,聽說爸爸在家吧?但是她不讓我上去!為什麽——?”
“自己拿紙擦幹淨!你鼻涕眼淚都擦我身上了,好髒!”
楚予宴有點嫌棄地把他往旁邊推,可惜沒推動。
楚予宴反抗無果之後,無語地看着天花板,問:“除了爸爸還有誰?”
楚西森不裝哭了,閉着眼思索了一下,說:“應該還有鬼差,不過她還帶回去一只鬼。”
楚予宴冷淡補刀:“哦,那應該是嫌棄你礙事吧。”
楚西森:“……我都哭成這樣了,你不安慰我一下?你是我親哥嗎?”
楚予宴脫了外套蓋在他頭上:“去給我洗衣服。還有,你想演戲的話,這哭戲得再練個八百年。”
楚西森:“……無情。”
打發走楚西森,楚予宴拿出手機,給楚寒舟打電話:“暫且安全,但我猜寧寧那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楚寒舟問:“我們能幫上忙嗎?”
“恐怕不行。”楚予宴看着窗外夜色,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笑容,“但你可以相信寧寧,她一定能解決。”
楚寒舟聽出他的笑意,覺得不妙:“你不會又在盤算什麽壞主意吧?”
次日一早,盛家。
盛康一臉忐忑地等在盛雯的門口,猶豫是敲門還是等她自然醒。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盛康想讓她多睡一會兒,卻又擔心她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雖說按照寧寧大師的要求,将平安符放在了盛雯的枕頭底下,但心裏難免還是不安。
他思索半天,決定給楚西森打個電話。
對方隔了很久才接電話,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喂……?”
盛康怕吵到妹妹,輕手輕腳地離遠了些,才緊張兮兮地開口:“我妹妹到這個點還沒醒,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這才幾點啊?”
楚西森在二哥家借宿,替二哥洗完衣服之後,還要幫他準備藥浴,折騰到快兩點才睡。
楚西森眯着眼,看清了時間——5:35AM。
楚西森炸毛:“六點鐘都沒到,你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對不起。”盛康自知理虧,賠笑道歉,音量又小了一些,“但她平時不到這個點就醒了……”
楚西森眼睛睜不開,靠着直覺出主意:“那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盛康有些不好意思,食指輕輕摳着眼下的皮膚:“這不好吧……”
“你們是親兄妹,有什麽不好的?別吵我睡覺,挂了。”
楚西森不耐煩地說完,就挂了電話,翻了個身繼續睡。
盛康:“……”
這要怎麽辦?
盛康找劇組請了一天假,就是不放心妹妹的精神狀況。
他在門口提心吊膽地糾結到快九點,終于忍不住,悄悄進門觀察盛雯的狀況,見她面色安詳,确定還有呼吸之後,才松了口氣。
一直到快十一點,盛康才聽到房間裏有動靜,敲了敲門:“醒了嗎?”
盛雯看着窗邊的灰色加厚窗簾也被照得透亮,明白窗外已經天光大亮。
她問:“幾點?”
“快十一點了。”
盛雯愣了好一會兒,鞋都沒穿,慌慌張張跑到門口拉開門:“你确定沒騙我嗎?中午十一點還是晚上十一點?”
盛康:“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盛雯一愣,表情變得微妙:“倒沒有,就是有點奇怪……她給我留了封信,解釋了之前沒想到會吓到我,道歉之後祝我以後都能好眠并好運。”
盛康聽到鬼,皺眉:“大師的平安符沒有用嗎?”
盛雯搖頭:“我覺得是大師讓她來道歉的。能不能把大師約出來吃頓飯?我想親自感謝她。”
“那就好。”盛康心裏的大石頭終于徹底落下,拿手機發消息,“我找楚西森問問。”
楚西森幾乎是立刻給出回複:“心意到了就行,她很忙,沒空。”
盛雯雖然有些遺憾,但瞬間意會,催促盛康聯系樹老表示要捐贈。
忙碌的白寧寧此時正坐在餐桌前,和楚澤、黑白無常對着桌面正中間的陣法設計圖發呆。
她本意是想惡作劇坑一把楚澤,卻沒想到楚澤身體脆得要命,且黑白無常也被封印了能力。
非要找點意外收獲的話,就是她知道了地府現在如同大廈将傾。
現在清微山誤以為鬼怪聯盟也盯上他們了,短時間內不敢輕舉妄動。
鬼怪聯盟也以為清微山和地府合作,且他們失去一個據點,此刻也需要休養生息,恐怕散落各地的首領們都要集中起來開會了。
得益于信息差以及他們疑神疑鬼産生的誤會,地府也有了喘息的時間。
謝必安拿鉛筆臨摹了一張設計圖,試圖用它還原他們遇到的殘陣。
“我看不懂。”白寧寧擺爛,把清淮拉出來,“你在裏面待了這麽多年,你應該比我懂。”
清淮冷淡地盯着設計圖:“我要是了解就不會被困那麽多年了。”
白寧寧拆臺:“少來,別想騙我,就憑鬼怪聯盟的态度,你也至少跑過一次。”
清淮沉默一會兒,換了個借口:“我沒看過被改之後的陣,而且我也沒能出去,只是釋放了部分鬼氣出去。”
白寧寧想當甩手掌櫃,給他們戴高帽:“足夠了,你只要告訴他們你的方法,他們這麽厲害,肯定自己能推斷出解決方案。”
清淮默然,只能認命地拿起筆,給他們畫自己的路線圖,準備一會兒講解。
範無救感動得淚眼汪汪——沒想到小閻王這麽信任他們!
謝必安還拿着鉛筆和橡皮,正在試圖還原殘陣的陣法,說:“放心,我一定……”
話沒說完,楚澤假咳兩聲,提醒他們要學會賣慘。
謝必安:“……”
謝必安板着臉,生硬地改口:“我學不會。”
白寧寧瞬間捕捉到是剛剛楚澤釋放的信號讓他改口,瞪他一眼:你又搞什麽鬼?
楚澤捧着紅參,眼神四處飄,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不看白寧寧。
在白寧寧準備質問之前,楚澤求生欲爆發,想到了轉移注意力的絕佳話題:“你昨天領回來的小姑娘靈氣還算強,準備把她也發展成鬼差嗎?”
白寧寧:“并不,我希望她在地府正常平靜地生活,當最普通的鬼。”
楚澤淺笑着:“然後讓她幫你宣傳嗎?破除在人間的謠言嗎”
白寧寧平靜地說:“謠言或是真相其實都不重要,這不過是鬼怪聯盟用來吸納惡鬼的手段,只要瓦解鬼怪聯盟,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楚澤:“該說你是理智派還是理想主義呢?”
白寧寧回答:“是良心。”
她覺得自己只是單純的做了一件好事,并不希望自己連助人為樂都充滿了利用和目的感。
人應該有目的感,但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楚澤忽然問:“這個設計圖哪來的?”
白寧寧:“昨天回清微山,元沐陽給的。”
“這樣啊……”楚澤懶洋洋感慨一句,又開始對着謝必安吐槽,“你看,早點告訴她,她不就能替你們看看殘陣的樣子了嗎?所以說啊,不要逞強,互通信息很重要。”
【确實,但我們寧寧有眼線,沒想到吧?】
【科技時代啦,可以拍照的】
【地府在這方面思維跟不上呀】
白寧寧被彈幕點醒——怎麽差點忘了,她在清微山留了個二五仔。
好在卓洋也想查清微山的資料,趁着元修朔不在家,偷偷去拍了禁地的照片。
白寧寧想要照片的時候,對方很快就發了過來,還提醒說:“保存後删掉,不要給我添麻煩。”
只可惜謝必安和範無救看了之後紛紛搖頭:“已經被毀了,不是我們當時的陣法了。”
白寧寧沮喪了一瞬,又瞬間想到了另一個突破點:“當時元沐陽在場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