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霍東瑾淡淡道：“我是叫我秘書，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沈見月霎時間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對啊，這個AI秘書也是叫沈小明，霍東瑾不是叫他，他究竟瞎緊張什麽？沈見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霍東瑾瞥了他一眼，又道：“你剛才好像很緊張？我叫沈小明你緊張什麽？”

沈見月心虛，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不緊張，我緊張什麽？”

“那你抖什麽抖？”

“我興奮的。”

“為什麽興奮？”

沈見月點頭，語氣誠懇：“我來公司五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總裁真人，我太興奮了。”

霍東瑾擡眉：“真的？”

“絕對是真的，”沈見月語氣真誠，“我們組的同事知道我要來，都興奮得不行呢！”

霍東瑾眯起眼睛，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但看樣子是不打算追究下去。

沈見月松了口氣，還沒回過神來，接下來一個問題又讓他的心提在了半空中。

“你來公司都五年了？”霍東瑾一副領導關心下屬的語氣道，“你家住哪兒呢？每天通勤時間長嗎？”

沈見月沒察覺異常，放下戒備，心想領導還挺親切随和的，于是很幹脆報出了自家的地址。

霍東瑾點點頭，神色不明。

對話到這裏就中斷了，從沈見月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在敲擊着鍵盤，不知道是在工作還是在做別的事情。如果沈見月能看到霍東瑾桌面，就知道他現在正在查地圖，沈見月剛剛報出的那個地址，距離當年他們集訓的基地，無人機飛只要一個小時的距離，這個距離和當時沈小明說的一樣。

霍東瑾皺眉思索，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內有隐情？

沈見月被晾了半天，不确定的喊了一句：“霍總？”

霍東瑾擡起了頭，視線中帶着一股不明意味，讓沈見月後背發毛。

沈見月吞吞口水，終于意識到，這次會面就是一場鴻門宴。可憐了他那通宵熬夜的腦袋，現在已經昏昏沉沉，幾乎快轉不動了。

霍東瑾又道：“我看你簡歷裏，你從12歲起每年都會拿下大大小小的獎杯，但是在16歲那年，沒有任何獲獎信息。你16歲那年發生了什麽特殊的事情嗎？”

沈見月：“那年我生病了，所以沒有相關成績。”

霍東瑾：“有就醫記錄嗎？”

沈見月客氣道：“當然有，如果您需要，我回頭發給您。”

他就是吃這口飯的，編一個數據，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霍東瑾卻沒了興致，擺擺手：“我要你那些做什麽，我不過是随口一問。”

談話間，AI秘書突然發出一陣“滴滴”聲，然後傳出了機器平穩的聲音，“虹膜掃描完畢”。

沈見月下意識後退一步，警惕道：“你為什麽要我的生物識別？”

霍東瑾淡淡道：“沒什麽，只是更新AI秘書虹膜識別的功能，先用你試驗一下。”

話音剛落，他就收到了AI秘書傳來的對比信息，現在這個“沈見月”和當年的“沈小明”瞳膜相似度達到了82.5%，這個結果讓霍東瑾眯起了眼睛。

沈見月有些疑惑，又看了AI秘書一眼，還是沒有放下心來。AI秘書察覺到他的視線，主動露出了一個“^_^”符號。沈見月看得心癢癢，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啊，搞得他也想要一個了。

他問：“總裁，這AI秘書是什麽型號？現在還在生産嗎？”

霍東瑾露出一個古怪的笑：“這是特制的，全球僅此一個。”

“哦，那就算了。”沈見月有些失落。

霍東瑾卻不打算放過他，陰陽怪氣道：“我這個沈小明外殼是市面上發售的AI秘書，但內核是‘小明同學’。”頓了頓，他又道，“你知道‘小明同學’是什麽嗎？是我在十年前和搭檔沈小明一起發明的，除了寫寫垃圾小說，也沒有別的用處。”

沈見月下意識反駁：“那才不是垃圾小說！”

自家孩子流落在外，還被別人抱養，沈見月本來就心中不平，關鍵是霍東瑾這個做爸爸的還不喜歡“小明同學”。這就像是夫妻離婚後，孩子判給了對方，他這個做爸爸的好不容易才回來探親，結果卻發現孩子被虐待了一樣。

霍東瑾哦了一聲，又問：“你知道？”

沈見月語塞：“在……在網上看到過……”

霍東瑾卻不打算放過他，繼續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給AI秘書取名叫沈小明嗎？”

沈見月：“不知道。”

霍東瑾：“真不知道？”

沈見月：“難道是不忘舊情？”

霍東瑾哼了一聲：“我不忘舊情有什麽用？人家早就把我忘得幹幹淨淨了。”

連他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出來有多麽酸。

AI機器人的聲音插了進來：“這個問題我知道，因為小明是主人最愛的人！~(≧▽≦)/~”

霍東瑾耳朵尖瞬間變紅，惱羞成怒道：“沈小明，給你五秒鐘，滾回去進入休眠狀态！”

“嘤嘤嘤，爸爸罵我了/(ㄒoㄒ)/~~”沈小明顯示屏變成了哭泣的符號，邁着小短腿，飛快跑到了角落裏，然後燈光全部熄滅，立刻就進入了休眠狀态。

霍東瑾理了理頭發，又恢複了優雅冷漠的狀态，一本正經道：“你知道的，有時候AI太智能了也不好。”

沈見月心虛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回應。主要是他完全猜不透霍東瑾的态度，為什麽要叫他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啊！不知道他光是站在這裏壓力就已經很大了嗎？

沈見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怪不得剛才的beta都快被吓哭了，面對一個這麽兇狠的alpha，有幾個人能頂得住啊？沈見月想早點走人，頂着霍東瑾要吃人的眼神，主動道：“總裁，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能離開了嗎？我還有工作沒完成。”

霍東瑾卻不急，不疾不徐的說：“急什麽，還沒開始談正事呢。”

沈見月戰戰兢兢，異常惶恐。

霍東瑾：“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沈見月吞了口水，搖頭。

霍東瑾又道：“你看過你的手機嗎？”

繼續搖頭。

霍東瑾：“你先看看。”

沈見月打開手機，卻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只有一條弟弟發來的消息，說今晚讓他早點回家，有重要事情要告訴他。沈見月突然想起來，他做了個插件屏蔽陌生號碼的消息，他把消息放出來，一大堆垃圾短信中，有一條來自于ABO智能伴侶系統。

奇怪，他怎麽會收到這種短信？

ABO智能伴侶系統是霍東瑾主力開發的一款産品，算是半公益項目，俗氣點兒說，就是大數據電子紅娘。平臺承諾用不收費，但一個人一生只能查詢一次，只能取得和查詢者本人匹配度最高的那人，平臺不對查詢者做出任何幹預。産品上線運營九年，積累了不錯的口碑。

雖然也有一些人反對這個系統，他們認為這是破壞社會和諧的東西，理由是如果情侶測試發現戀人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人該怎麽辦？但命定之人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對“不将就”的現代人來說，對這種理想感情的追求，讓無數人在成年後注冊了這個系統。

ABO智能伴侶系統發給沈見月的消息寫道：“沈見月先生您好，經過系統推算，您和霍東瑾先生匹配度為96.9%，現在霍東瑾先生正申請向您發起進一步接觸，答應請按1，拒絕請按2，需要考慮請按3，祝您生活愉快。”

然後，沈見月按了2，他拒絕了霍東瑾。

霍東瑾擡起下巴，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霍東瑾，看似穩得一逼，實則緊張得要死。

沈見月：“我說我手滑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