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竹馬竹馬
“嗯，因為最近在國內有個拍賣，有我喜歡的一位畫家的孤品……”
機場，高起湳身穿一件極其普通的灰色休閑針織衫打着電話往外走。
他身材挺拔，五官長得極為立體，說話間，嘴角時不時露出兩個酒窩，有一種甜蜜而溫柔的味道。這樣出衆的男人，在人群中實在顯眼。
高起湳一邊走着一邊放視線到處搜尋，遠遠的就看見有個人影直奔自己而來。他趕緊挂了電話，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仿佛看到天使一般大聲招呼：“小澤！我在這裏！”
方澤回應地一招手，看到某人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緊張的心情不自覺地釋然了許多。他加快腳步，喘着粗氣，面上雖然不愉，心裏卻怦怦直跳。
“你個死人！下次有什麽事能不能早點通知我？！”
總算趕上了……
方澤摁摁太陽穴，這時候心裏的火氣才稍微湮滅了些。
他在半小時前接到高起湳秘書的電話，直接丢掉所有工作直奔機場，差點沒急死在半道上。回國這麽大的事兒，某人居然随意到只帶了個手機和錢包，也怪不得高熙白那家夥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德性，感情這事兒有遺傳！
高起湳眨眨眼，笑得人畜無害。他從背後直接撲到方澤身上，感覺到對方突然僵住的反應後才撒嬌地扯偏道：“小澤，你知道我從小就是路癡，出門超過500米準丢……”
“正因為這樣，你才應該早點給我打電話啊！萬一我有事趕不過來怎麽辦？！”
“可是，人家今天早上起床突然好想你，然後就迫不及待地飛回來了……小澤不覺得很驚喜嗎？”
“……”
暧昧的調笑吹紅了方澤的耳根，雖然對方沒有吭聲，高起湳也能知道懷中人已經順毛了。
兩個英俊非常的男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嚼着耳根瞬間引來衆多旁觀者，方澤面皮有點挂不住，終于惱羞成怒，拽着某人的領子逃回車上。
“這次回來你告訴小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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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找到了合适的說話地點，方澤的語氣終于正常了許多。
“沒，我手上還有點事，等安排好了再去找她……”高起湳回答得理所當然，随後他似乎想到什麽，突然又發神經地感慨道：“小白現在也是大姑娘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就算再不舍也該放手讓她高飛了~”
方澤抽抽嘴角看着某人表演，心中無力吐槽。
誰不知道高起湳是妹控？還放手高飛？不下黑手宰翅就不錯了！
哎，二十年了……還是這副死樣子……
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居然還跟他糾纏不清……
“……你這次在國內呆幾天？”
方澤看着窗外不經意地問。
“……嗯，不知道……也許三五天也許三五個月~”
“……”
呃，果然不能指望某人的回答。瞎話随口就來，偏偏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想多聊兩句。
“那……你這次回國到底因為什麽？”
“欸？小澤你失憶了麽？我剛剛跟你說過的，早上起來突然很想你，就……”
“停！”
方澤毫不客氣地打斷某人正兒八經的胡說八道，他揉揉太陽穴，決定直接跳過所有的無關緊要，厲聲問道：“算了……你住哪兒？我記得你在A市還有幾處房産……”
高起湳無辜地看着對方，似乎有點不太适應對方越來越狂躁的脾氣，喃喃地答非所問道：“小澤就不想我嗎？”
“我當然……”
方澤本想說“我當然不想！”可是，那個“不”字不知為何在看進高起湳的眼眸後就生生卡在喉嚨。
他尴尬地咳嗽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高起湳，我很忙……”
這句話裏透着深深的疲憊，好像來自深海的低鳴。
高起湳突然愣了愣，他似乎第一次看到方澤這個樣子。印象中的他好像一直都生機勃勃，總是一逗就生氣，然後一哄就消氣，簡直可愛得不行。可是，現在的小澤到底怎麽了？他回到國內繼承家業也不過五六年的事，怎麽變化這麽大？
高起湳終于不忍玩笑，他伸出手将某個外表堅強內心柔軟的人擁進懷裏，不顧對方形式性的掙紮，安慰地笑道：“就去你家旁邊那處吧~小澤，我想多看看你……”
于是鬼使神差的就再一次聽從了高起湳的話……
是日半夜，當方澤在睡夢中被吵醒，打開門看見隔壁那個白天才回來的家夥一臉可憐兮兮的光着腳丫子抱着被子站在自家門口時，內心再一次崩潰……
“嗚嗚……小澤……”
“……”
“人家床上有蟑螂……”
“……”
果然，老人家說凡是一物克一物，他高起湳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
時間已經不早了，方澤雖然壓根兒不信那間定時打掃的高檔公寓會有蟑螂的話，也只好将高起湳放進門。
“喏，那間，你今晚睡的地方。”
簡明意赅的指了指方向，方澤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然而，他實在低估了高家人厚臉皮的程度。自己還沒來得及撲進被窩繼續補眠，那個原本暖和舒适的地方已經被人搶了先。
“高起湳！你給我起開！這是我的床！”
所以說，對某些人絕不能有一星半點同情，因為這類人最會的招數就是得寸進尺！
“……唔，小澤別鬧，大晚上會吵到別人休息的……”
方澤扶住腦袋防止自爆，一咬牙轉身離開。
行！你不走我走這總可以了吧！
誰知，腳才邁出兩步又被人攔腰給拖回來。
“小澤……這麽晚了睡覺吧！別折騰了……”
說話的人眼睛都沒睜死樓着耍賴，嘴裏嘟囔着好像還是對方不懂事。
“放開……”
怒火已經燒到胸腔了。
“唔……別鬧……”
“……”
方澤緊握了拳，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暴力傾向。
“我再說一遍，放開！”
“……嗯……好困……”
終于，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方澤反身一拳向某個人形樹懶揮出去，威力堪比原子彈。
這時候一直裝睡的高起湳突然驚醒，下一秒緊緊握住暴君的拳頭。
“好險好險……小澤，怎麽突然就暴躁了呢？傷到小花小草多不好？”
方澤覺得自己都快被氣炸了，終于大吼道：“高起湳，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我很累！要睡覺！”
“就是讓你睡覺啊……小澤，你這麽容易生氣，容易老的……”
“那還不是被你逼的！”
一場戰争因為實力太過懸殊不得不停止。
方澤頂着熊貓眼坐在床邊，頹唐着不說話。
過了好久，他終于苦笑着嘆了一口氣道：“高起湳，別這樣……我們都長大了……”
突然深沉的話題猶如驚水一石，高起湳怔了怔，突然感覺很難過。他不敢再靠近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方澤，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上面的話題，只好聽話得抱着被子回到了客房。
主卧的燈被人細心關上，房門也輕輕帶好。那個無理取鬧的人輕輕的腳步越行越遠，方澤聽着聽着忽然就沒了睡意。
他倒在大床上，諷刺一笑，慢慢将自己蜷作一團，試圖隐藏在黑夜裏。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當方澤邁出房間看到正從跑步機上下來一臉暢快淋漓的高起湳時，不自覺地呆在原地，仿佛還在夢裏。
“早上好！小澤！”
一如既往的陽光明媚。
方澤被驚豔到，不得不贊嘆高家良好的基因。
“我說高起湳，你要不考慮下到我們公司來當個花瓶吧！”
“……”
昨夜的尴尬被兩人刻意地忘記，新的一天又是同過去二十年一樣的“友好”氛圍。
等到方澤收拾妥當正要出門時，他終于還是憋不住再次問：“你這次回國到底因為什麽？是國內的産業出了什麽問題嗎？”
高起湳溫柔地幫他理理襯衫和領帶，笑着搖搖頭，仍是那副肉麻到極點的說辭。
“小澤，我就是想你和小白了，真沒有別的事~”
似乎仍是懷疑，方澤皺着眉盯着高起湳，終于還是無可奈何地嘆嘆氣走了。
目送對方離開，高哥哥明媚的笑容慢慢收回來。
他打開書房的電腦接收了一份郵件，僅用一分鐘的時間就将裏面的信息全部記住，然後深度删除。
國內這幾年變化很大，許多新崛起的公司就是他也不甚了解。高家這些年在國內雖然也有一部分投資，然而多是不動産和新媒體方向，別的就實在沒有什麽話語權了。
“原來是秦家的孩子……”
高起湳悠閑地敲着桌子，好半天才輕蔑地“切”了一聲。
看不出來秦家那老子年輕時候還有這種風流史，也為難他一直裝得正經八百。
“Linda ，去安排一下，那塊地提前一周開标。”
吩咐好事情，高起湳心情大好地為自己倒了杯紅酒。
已經好幾年沒見到小白了，那丫頭依然不讓人省心。秦臻，你遲遲不動是在謀劃還是在猶豫呢？如果無法決斷，那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8點更新，若有延遲沒有請假的應該是系統審核，拜托小夥伴們耐心等待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