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發突然
“所以，你打算再演多久？”
“也不會太久了，我感覺……”
“那好，殺青的那天跟我說一聲，再怎麽我也要給你送束捧花。”
“好，阿荒，謝謝你！”
“沒事兒，誰讓你是我的大寶貝兒呢？早點休息吧！晚安！”
“晚安。”
阿荒走後，高熙白嘆了口氣看看手機，好笑地發現也沒幾個小時可睡了。她幹脆起來沖了個澡，濕着頭發坐在床上發呆。一邊的手機閃着呼吸燈，想也不用想，應該是秦臻發來的信息。
算了，不想看。
關了燈，偌大的房間寂寞得很。高熙白将這兩年來的一切在頭腦中一一濾過，不明白自己為何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樣。
同樣的夜，睡不着當然不只一個。
秦臻在床上翻來覆去，發出去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到底沒能說上一句話。他嘆了口氣，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冷落。原來期待一個人的回應是這麽難堪，難得高熙白這麽久都少有怨他。
隐約間，也是知道對方生氣的原因的，但是總感覺好像不只那些。今天顧曉曉出現的時機也不對，雖然那些情事對自己而言大多随風過境了，可惜高熙白并不那樣想，情敵的今非昔比多少刺激到她一些，說到底還是自己沒有處理好。
說起來，從忠哥那裏回來以後，秦臻發現自己竟然“良心發現”了，對高熙白事微巨細都在乎得很，甚至對方都經常嘲笑他太過清閑。
什麽時候開始他也這般“無用”了，竟然連送上門的好肉都食不下咽。
第二天，秦臻起了個大早，他手上拿着賠罪早餐忙忙慌慌地就去找高美人，誰知道對方早就開工了。誰說明星這個職業清閑了？昨晚上半夜才休息今早上又要趕黎明的戲份。
高熙白吊在威亞上，頭上梳着沉重的古代頭飾，臉色蒼白。她從昨天開始就一直不太舒服，幸好這段戲拍的也是角色負傷潛逃，這天然的不愉臉色正好合了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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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對手戲顧曉曉，這時候無論戲裏戲外都一副趁勝追擊的模樣，意氣風發得很。
兩人在高空中纏鬥，看得旁邊者秦臻緊皺了眉。
“小心！”
突然間，人群中有人高聲呼喊了一句，還來不及其他人反應，只看見高中的兩位女主角竟然劇烈搖晃起來。
“不好！威壓失控了！”
阿荒大叫一聲，想也不想就沖上前去。秦臻愣了愣，他這時才意識到危險，趕緊一把拽住急着添亂的阿荒，急道：“快去找緩沖墊！”
高熙白在空中晃得難受，威壓不受控制的事兒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心裏自然也害怕得很，這麽大幅度的搖晃，指不準下一秒就會重重摔下去，到時候死了傷了都沒那麽好看。
然而，人也是奇怪。她這時候竟然還能清醒着思考着後續，不像對面的顧曉曉早就吓得眼淚鼻涕一把，難看死了。
“喂！把手給我！”
下面的人一團亂，天上的人只好自救。高熙白努力控制身體平衡把自己往顧曉曉的方向蕩去，費盡全身力氣才抓到對方一個一角，可是吓傻的顧曉曉只顧得上張牙舞爪，好幾次甚至不小心拿指甲劃傷了前來幫忙的高熙白。
“你就不能安靜點嘛？！”
“嗚嗚嗚……我……”
高熙白氣急敗壞地嘆了口氣，終于還是忍着威壓勒進皮膚的劇痛将情敵護在懷裏。
“你可不能有事，不然……”
她眼角瞟了瞟底下急得滿頭大汗的秦臻，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自嘲，這時候威壓終于斷了，很不幸，是她的。
果然，還是運氣差了點，釋然地在下落那一瞬放開顧曉曉，墜落太快，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顧忌姿勢。
碰！
急急忙忙鋪好的緩沖墊沒最終沒能夠保護周全。
高熙白墜落的那一刻，秦臻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他的記憶停留在對方放開顧曉曉的那個開懷，而後的一切都似乎猶在夢裏……
“高熙白！”
只是一瞬，秦臻的大腦空白了，他忘記了這一切本來就是早該料到的悲劇，也忘記了這一刻自然流露的瘋狂并非演技……
當高熙白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目的除了一片慘白，還有秦臻眼眸裏陌生的情緒。
“你……”
先開口的是病人。
秦臻皺着眉頭看得人有些害怕，他面上僵硬得仿佛石蠟，态度詭異，不詢問不解釋，只是小心而沉默地做着醫生叮囑好的看護動作。
高熙白怯怯地聽任對方動作，這才想起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扯出一個笑，問：“顧曉曉她……”
秦臻的動作遲鈍了一下，棕褐色的眸子閃爍。
“她沒事。”
“……哦，那就好。”
大難之後，兩人竟然無話可說。
病房裏除了醫生護士來來回回的忙碌，竟感覺不到一絲溫情。
高熙白心裏有些害怕，心跳甚至超過生死危機的那一刻，秦臻的冷漠表現得那樣奇怪，不是她見過任何一種，難道說他在怪自己沒能保護好顧曉曉？
拜托，她也是受害者好吧？要不要這麽小氣？！
終于，等到病房裏又只剩下他們兩個，高熙白深吸一口氣，掙紮着伸出手抓住秦臻：“喂，她真的沒事嗎？”
“嗯？”
“那個……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她沒有經驗，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護她……”
“高熙白，你在說什麽？”
“啊？什麽什麽？”
秦臻有些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個連自己生氣什麽都不知道就拼命解釋的傻子。
“別胡思亂想了，我生氣的對象并不是你。”
“哦……那……”
“行了，睡吧，醫生說你現在要多休息。”
秦臻打斷了還想胡說的高熙白，果斷地關掉了房裏所有的燈。
“秦臻，你不回去睡嗎？”
“不用，我就在這裏，睡吧……”
“哦。”
黑暗裏，秦臻掩飾了所有的表情，他的手一直緊握着，手機在口袋裏閃着光。
一條條短信時時通報着近況：“忠哥這次應該是逼急了，他搞出那種意外是想拖延您的時間……”
“秦老先生最近身體情況極具惡化，管家請您近日務必回本家一趟。”
“高先生知道了高小姐的事，目前還沒有表态……”
“……”
黑暗裏誰也看不清誰，只有綿長的呼吸聲。
“對不起……”
輕輕的猶如嘆息般的聲音響起，突兀的道歉最終被離開的腳步一并帶走。
“所以說，不管你怎麽隐藏我家大寶貝兒骨子還是只聖母~”
阿荒削着蘋果，一邊喂自己一邊喂高熙白。
“不會說話就閉嘴！姐姐自己也覺得惡心透了！”
“安啦安啦~別這樣，至少你這回倒是博了不少好感，也值啦~”
“什麽好感？不知道你在講什麽。”
“裝什麽啊？！秦大老板如果不是實在耽擱太久也不至于守到今天才走好吧~還有，你看看門口那些人……啧啧啧，搞得我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到了哪個黑道大佬的病房。”
“什麽人？哪有人？”
“欸？你不知道嗎？裏裏外外你的活動範圍裏的每一步都有專業的保镖守着，有的是給別人看的，有的藏起來了……”
高熙白順着阿荒的手指看了一圈，果然門口就立着一個，從大小姐的經驗來看，這些人恐怕價位不低。
“雖說後來查出是意外，秦老板這次還是吓慘了……”
阿荒還絮絮叨叨說着見聞，那次墜傷事件後來據說真的只是純粹的意外，而且受傷的也只有高熙白一個，秦臻這樣做實在誇張了些。
“劇組還好吧？我的戲份不多了，希望影響不大……”
“唉喲！你怎麽現在還在想這個？！好好養着你的，劇組那邊不但沒事兒，你這事兒一出反而引來不少關注，連後期宣傳都省了。還有我們方大老板，抓住這次機會做了好大的文章，現在全世界都在誇你敬業，還有很多專業人士在猜想到底是多好的電影才能讓大天後又不要錢又帶傷工作……”
“哈哈！是麽？這麽說我這一傷還是好事了~”
“呸呸呸！說什麽呢？怎麽會是好事！你當時摔那麽一下，我差點沒先你死過去！還有秦老板，那時候都瘋了……”
“怎麽會？”
“怎麽不會！你暈過去了不知道，那時候……”
高熙白微笑着聽着錯過的故事，內心小小驚訝了一把，秦臻後來面對她時的态度還真看不出當時會吓成那樣。
或許是他自己也沒算到劇情會以這種情形發展……
“秦臻呢？今天還過來嗎？”
“嗯？哦，秦老板走的時候說估計這周都回不來了，說是公司出了事，他必須親自處理，幸好你現在也沒什麽大礙……”
高熙白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窗外風輕雲淡，也不知還能安寧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