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眼萬年
一眼萬年。
木芷岸進門的那一刻,木蘭汀突然想到這個詞來。她站在南予風的身後,卻生生地感受到他看向木芷岸眼中的情意。
成浩震見到此情此景,反應極快地将木芷岸拉到自己背後。眼神略帶警告意味地瞥了木蘭汀一眼。和木芷岸十指緊扣去拜見木老爺。
南予風身邊驟降的氣壓,木蘭汀感受得分明。故作不知地挽起南予風,和他跟在成浩震他們後面進去。
此種狀況,讓木蘭汀思索:她是不是不應該在回門前問南予風那個問題?要不然他剛才也不會突然迸發出那麽深刻的感情。也不會激怒如同護崽子一般護着木芷岸的成浩震。
成家掌握着財力、武力,在滬江城中無人能敵。更何況這還僅僅只是放在明面上的,暗地裏如何,外面的人還不知曉。
南家的生意也大,但到底是純粹商戶,沒有成家那多方面的經營。兩方相對,自是南家弱上半籌。
而且南予風心心念念的人兒長居于成家。南予風投鼠忌器,自然不願意明着和成浩震對上,怕他遷怒于木芷岸。
這些小心思木芷岸猜沒猜到木蘭汀不清楚,但是她卻看個分明。她有時候也不得不感慨,木芷岸真是摸了一把好牌。若是她能摸到這樣的一副牌,她這任務第一周目就能成了。
回門這一日談不上愉快,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莫名的集中到木芷岸身上了。這本就是奇怪的,并且還有人不願把她給別人看。
想來唯一心情愉悅的,只有看似對着一切的暗芒都不自知的木芷岸了。
木蘭汀坐在她旁邊,總覺得她和上周目的姐姐不一樣了。可是變化在哪裏,又說不清楚。
想想木蘭汀也就釋然了,這一次她翻天覆地地變化,如何能讓木芷岸保持不變呢?
木芷岸穿着身旗袍,窈窕的身段被襯托得淋漓盡致。和未出嫁前的打扮沒什麽太大差別,只是顏色上的不同。而她的臉上,仍是一派少女的天真。
木蘭汀自己的變化有多大呢?從新式女學生變成清末尋常夫人了……
在充斥着奇怪氛圍下的木家呆到傍晚,木芷岸和木蘭汀先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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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走遠了。”木蘭汀站在南予風後面提醒。
聽到這話,南予風苦笑:“我知道。”
說完,便和木蘭汀先後上了馬車。
“我以後不會把感情表現的這麽露骨了。”剛坐上馬車南予風就對木蘭汀說。
木蘭汀聽到這話在心中暗笑南予風的做作,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才開始忏悔。好像這樣就可以磨平發生的一切了。
她和南予風雖然已經有了肌膚之情,到底也不是多熟,這樣的話,不是她應該說出口的。她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南予風糾纏,轉而問了他另一個問題:“我記得南家有車,為什麽出行還是選擇坐馬車?”
“怎麽,心生豔羨了?”南予風挑眉。
木蘭汀沒有理會他言語中的挑釁,接着說道:“不順應時代的人終究會被時代所淘汰。”
南予風上上下下打量了木蘭汀一番,說道:“我認為你沒有資格那樣說我。”
木蘭汀知道南予風說得是自己的穿着打扮。她自己也承認她對于打扮不怎麽上心,純粹是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也不喜歡那些精致的小物放在身上。對于時代的潮流,她确實是落了俗。心中自是不會因為南予風的言語而不滿。
“我和你一樣嗎?”南予風聽到木蘭汀的問題,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他和她不一樣,他遠比木蘭汀更需要注意這些地方,容不得他任意妄為。想通了之後,便對木蘭汀道謝,感謝她的提點。
“不用,”木蘭汀這般說,好像自己只是不經意間做了件小事,可是她接下來的話語,就讓南予風沒法那麽愉快了:“你現在可以說說,你對她的感情了。”
她是誰?不言自明。事到臨頭,南予風才覺得對自己的妻子敘述他對別的女子的感情于他着實有些難度:“你真的想聽?”
木蘭汀對于他問出這個問題感到很是奇怪,瞪大眼睛看着他:“這是自然,我又何須對你說假話?”
南予風長嘆一聲,才開始向木蘭汀慢慢敘述。
他對她算是一見鐘情。那時候木芷岸還沒有見過他,自然是不會知道有那麽一個人就這麽注意到她。
第一次見面就對她感興趣,第二次見面是無盡的欣喜。他對她的感情一步步加深,可她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他以為她還年幼,不知道這男女之間的感情為何物,想要将她娶回家來,再慢慢地教她。可惜的是,在那一日有一個人和他懷着同樣的目的去了木家。她投入了那個人的懷抱。而他自己也多了一個包袱。
最後一句,是木蘭汀聽完南予風的話自己加上去的。從他話尾的落寞猜出來的。難得一見,南予風對木蘭汀沒有什麽隐瞞。
想了一下,木蘭汀問出自己的問題:“有那麽多好日子,為什麽你們兩個非要選擇在那一天去提親?你若是早先一步,不就沒那麽多事了?”
南予風聽到這話,苦笑:“六月初六日子好。而且她十九歲,馬上就要從學校畢業了。差不多一畢業就能成親,都算得剛剛好。”
“嗯,有人和你算的一樣。”木蘭汀事不關己地說。
“呵,”南予風語帶輕嘲,将自己對木蘭汀剛剛的态度的不滿表現的淋漓盡致:“說的好像這一切與你無關一樣。”
不等木蘭汀反駁,他又繼續說道:“反正已經這樣了,說別的都沒用。從今以後,我會把她放在心裏,不會去打擾她。”
木蘭汀不理解這種感情,別過頭不去看此時一臉情深的南予風。
她其實心裏知道,南予風今天如此行徑是為了放縱自己,以後就會把感情深埋。不過這種套路很無聊,她是真心看不上。若不是兩人同在一條船上,她才不會關心他的死活。
南予風自以為和木蘭汀攤開了一切,兩人的合作關系應該更緊密一些,不想在木蘭汀心裏,和南予風的距離更遠。
若是沒有這些無聊的糾葛,木蘭汀都不得不承認南予風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和他相處得很愉快。
雖然木蘭汀之前做的任務都很簡單,但是到底在不同的世界游走過,想法比之這個時代的人要新穎很多。幫助南家拓展了諸多業務。
“為什麽留下這個鋪子?”南予風看着木蘭汀選擇的茶葉鋪子作為她單獨管理的店鋪。
“因為生意好啊!”木蘭汀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着南予風。
木家的茶葉生意一直都不差,只是沒有琉璃的利潤高昂。木家這麽多年都沒有停過茶葉鋪子,不僅僅是因為這是木恒遠從祖上分得的産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和洋人的茶葉交易。
琉璃賣出去一個能賺很多錢,但是這并不是普通民衆能支付起的。而達官貴人之家也不需要那麽多琉璃,還有衆多的新奇玩意兒等着他們賞玩。
茶葉——才是木家生存的根本。
自從中西方通商以來,出口的最大宗商品就是茶葉了。據和木恒遠互通交易的外商所言,他們全民都要喝下午茶,甚至必須喝下午茶,移到下午茶時間,全國的人都會停止工作去喝下午茶。
這樣的生意,如何能讓木蘭汀放過?她的目光,遠不止這片土地。更何況戰火即将燃起,商人,終究是要在和平的土地上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以她現在的資本,還是無法發戰争財的。
自從知道自己要嫁給南予風而不得反抗,木蘭汀整整十天沒有睡着,終于想通了!不再将自己的一生放置于宅院之中。她所謂的一生平安順遂,已經和情/愛無關。
“你若是男兒身……”南予風聽到木蘭汀的分析,這樣開口。
木蘭汀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是男兒身,也可以做到!”
說完話,木蘭汀就徑直出了南予風書房的門,留下南予風一人。
南予風背靠着椅子,長嘆:“她和芷岸在這方面真像,可惜她不是她。”南予風這樣說着,自己也笑了:她怎麽可能是她呢?
在南予風看來,木蘭汀算的很準,果不其然一個月以後經過大夫診脈,确定了有孕的事實。
看着南家二老歡喜的樣子,木蘭汀也跟着笑了。她心中一是有些舍不得上周目和她一起挂掉的孩子,二是因為聽到南夫人歡天喜地且義正言辭地要求南予風和她分房睡。
木蘭汀覺得南夫人真是神助攻!雖然她和南予風的關系已經緩和,但是她還是不喜歡每天和他同床共枕。這就像是烙印一樣,不會因為時間消去。
母親如此安排,南予風也沒有反駁的意思,當天下午就乖順的收拾好東西,從東廂房挪到西廂房。
作者有話要說: 阿不要開學了,可能沒法做到每天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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