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兩情若是久長時
“獨孤參見父王。”
“塵傾參見父王。”
“葉檀見過皇上。”
三人行禮,敖泷點點頭,說:“平身。”
“葉檀,這次前來,皇上想必早已知曉,只不過......”葉檀往齊淡墨身旁的敖塵傾望去。
“葉檀此次,是為三王爺敖塵傾而來。”葉檀帶着些羞澀說。
敖塵傾心頭一驚。
齊淡墨依舊是淡淡掃了葉檀一下,并沒作聲,即使葉檀沒相中敖塵傾,而皇上,也是有機會在多名皇子中選出一位,而敖塵傾,就是其中一位。
看來,這次敖塵傾中頭獎了。
敖泷一聽,大喜,其實他也想過把敖塵傾配給葉檀,而現在,正合他意,連連叫好。
如此,是齊淡墨的一念之差,為人作嫁。
皇上讓媒人算好大婚時間,而時間,是半個月之後。
不長不短的半個月,足以讓敖塵傾抓狂了,這個葉檀好選不選,怎麽就選上他了呢!
後花園。
齊淡墨看着那一林子的桃花,皇上知道她鐘愛桃花,所以為她栽種了一個桃花園,一年四季供齊淡墨欣賞。
身後,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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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三王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這個小王爺,不是誰都能來這個桃花園的,齊淡墨的愛花,正是敖塵傾告訴給敖泷這回事。
敖塵傾氣得跳腳,若是不她,他會淪落如此地步嗎?
多年之後,傾墨帝想起這件事,心中總會有一股無名火。
寂寞的人不一定會想到死 ,但是想到死的人一定很寂寞;
她死了,他的故事就結束了,而他死了,她的故事還長的很。
敖塵傾看着眼前這個罵不得又罵不得的女子,郁悶又無奈。
“我......不想娶她。”嘴角泛起了苦澀的味道,心裏空空的,瞬間,像失去靈魂的木偶,竟然不知所措起來。
齊淡墨開始撫琴,低喃了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人面杳然,已經無從知道哪去了;依舊含笑的桃花除了引動對往事的美好回憶和好景不常的感慨以外,還能有什麽呢?
“是緣是劫,都随他而去吧。”齊淡墨低頭,彈琴,纖細白暫的手指徘徊在琴弦之間,手旁的那杯茶,靜靜的,淡淡的,像她一樣。
一夢已千年,
你依舊不變,
只是這愛戀,已經千瘡百孔如煙。
我們轉身錯過,
只是命運在捉弄,
縱使相遇早已是無言。
桃花樹下,一玄一白,一站一動,構成一幅,似乎為永恒的畫面。
樓臺深鎖無人到,落盡春風第一花。
半個月後,大婚之日,一直白衣的齊淡墨,也換上了紅色的禮服。
那天,她依舊站在桃樹下,撫摸着樹身,兄妹之戀,是禁忌之戀,既然有情人不能相戀,那麽,把他放開,給他幸福。
紅色的桃花落在她紅色的衣裙上,是那麽美,凄涼的美。
草色青青柳色黃, 桃花歷亂李花香。
桃樹林隔絕了外界一切吵雜之聲,她喜靜。
葉檀頭戴絨花,當女子出嫁時,頭上多戴一朵絨花。絨花由編草制作成為人的形象,如麒麟送子之類。因絨花與榮華諧音有榮華富貴的意思。
還有穿鳳衣戴鳳冠,頭上戴珠冠,粉紅色繡鳳穿牡丹等花紋的花衣,花裙,帖肉棉襖夾褲,穿“玉堂富貴”紋樣鞋。鳳衣鳳冠是繡有鳳龍圖案和彩飾的衣冠,象征吉祥富貴,為古代貴族所獨有,後不分貴賤,行于一般女子,繼而又傳襲于婚禮,但因家庭貧富而有所增減。
大殿中,敖塵傾身着玄端禮服,那個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但他一直盯着大門,似乎是在等着誰。
那個人,久久未出現,直到時辰到了,還未出現。
面對在上的皇帝皇後,再看看身旁的紅衣女子,敖塵傾見不到他想見到的人,雖在微笑,可心卻是失落。
對皇帝、皇後前行三跪九叩禮後,對拜,終于,她出現了,出現在敖塵傾與葉檀最後一拜——夫妻對拜。
齊淡墨含笑,對他點了個頭。
他一拜。
“禮成,送新娘入洞房”敖塵傾也要随行,他獨自向後一轉身,瞄了一眼齊淡墨,而她卻是靜靜的,仿佛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身穿紅色衣服的她,更為驚豔。
婚禮後,齊淡墨再次不見了蹤影,那一夜,敖塵傾也沒有踏入婚房半步。
桃花村,響起了古筝特有的聲音。
齊淡墨拿起古筝,緩緩劃動下細細的琴弦,優美的音符一個個輕快的跳出,彈奏一曲古典之韻,看着譜上抒寫的詞,用琴勾勒出來的音蒹葭動人的美感。低頭吟唱,從嘴上蹦出的詞變的順暢,像一條流動的溪水,把人帶進聒美的心境。
只是那樣的月色如水,也唯有這般的月色,才能不在這樣的男子面前自慚形穢、失了光華。劍若霜雪,周身銀輝。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态,卻是絲毫無損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剎那,卻只是愈發的清姿卓然,風月靜好。
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環他周身自在游走。帶起衣袂翩跹,頃刻間讓人産生一種錯覺:仿若這般舞劍,他就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游雲。
她撫琴,他舞劍。
看那天地日月,恒靜無言;青山長河,世代綿延;就像在我心中,你從未離去,也從未改變。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鐘。
此去的一個月,誰都不知道新婚那天敖塵傾與齊淡墨攜手去桃花村,看那桃花盛開,撫琴與舞劍。
葉檀嫁去的一個月裏,敖塵傾從未踏入過房間半步,也未碰過她。
不愛榮華只愛桃樹下那一夜,你撫琴,我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