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立條夫訓
“爺爺白手起家,文化不高,一直想讓我在學校裏多學點系統化的東西,不讓我接觸家族企業。在國外上學時,我貪玩認識幾個珠寶業的人。接觸時間長了,就喜歡上了,瞞着爺爺做了珠寶方面的生意。聽說江雲汐在拍賣行拍賣了個上等的血玉镯子,挺好奇的。”
“應該不是廖楓祖傳的。”
曾經聽江雲汐說過,廖楓母親曾經一度嗜賭成性,還如中了魔怔樣借了高利貸去賭,被高利貸追債。把家裏的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也沒補上窟窿,剩下的還是廖楓拿出他辛苦打工賺來的錢幫忙還上的。
倘若真有這麽個值錢的東西。不會留到給江雲汐的。
“珠寶行業挺賺錢的,應該比做明煌的總經理有前途,莫總怎麽還瞞着莫老爺子?”
“你又不懂,怎麽知道一定賺錢?”黑曜石般的眸子底下湧起一陣暗流,回身看向窗外,“有時候傾家蕩産,要了命都有可能。”
“做生意都有風險,穩賺不賠的買賣太少。”
誰說她不懂,父親的書房中有滿滿一架子珠寶玉石類的書,她從小就對那類看上去寒光四溢的東西十分喜歡,大學的時候報考地質大學被父親以女孩子不适合為由,生生扼殺掉這一喜好。
可能是怕她觸景萌發改志願的想法,從那以後架子上的書也不知所蹤。
突然變得深沉的莫諱深緩步來到窗前,眺望着入目可及的海面。他的背影帶着無盡寂寥,安靜怡來到他的身旁,手負在身後。随着他的視線望去。
外面正刮着風,浪花朵朵。幾只小船正在上面搖曳着。
“你好像對這片海有特殊的感情?”
“或許吧。”莫諱深不願意深談,“廖楓有本事繼續留在洛城折騰吧,我們今天下午回洛城。”
“車程不短,你的腰能受的了嗎?”
“為了你讓他一無所有的豪言壯志,我受不了也得受着。”
莫諱深說的半真半假,安靜怡有些不自然的避開他染上些許灼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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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你我的緋聞還沒平息。現在回去是不是還太早了些?”
“很多人都喜歡人雲亦雲,只要妥善引導,不會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
莫諱深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仿若只要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安靜怡的心不由自主的安了安。
“回到洛城跟我住在一起,安全些。”
“不用。平時除了上下班,我很少出去,不會有事的。”
莫諱深對她的某方面毫不掩飾的觊觎,住進他的家裏遲早是要被吃幹抹淨,理智告訴她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是默然的父親,他跟我住在一起培養感情合情合理,你不願意在我家住下,你就不能經常看到他了。”
“莫諱深他是我養了五年的孩子。就算是把他要回去,你也不能這般理直氣壯吧。”
“不是,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現在很多未結婚的男女都會先同居一段時間試婚,我個人覺得我跟你很合拍,沒這個必要,主要的還是搞定這個小家夥。”
莫諱深下巴擱在安靜怡的肩膀上,滾燙的氣息拂過她的脖頸。安靜怡不适的動了動身子,“站好。”
“腰疼。”
不說還好,一說莫諱深整個人像個八爪章魚樣直接貼在她的身上,頭還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回床上躺着。”安靜怡扶額,不曉得他是不是見個女人就這般,難道是母親早逝留下的後遺症?
莫諱深悶悶應了聲,安靜怡剛要松口氣,莫諱深直接把她向後推了兩步壓在床上。
“單純睡覺,別多想。”
感受到安靜怡身體倏然僵硬下,莫諱深咧嘴一笑,雙手箍着她的身子閉上眼睛。
“你這樣我不舒服,你拿開手。”
“想舒服?嗯?”
尾音輕挑,帶着無形的暧昧。安靜怡閉上眼睛深吸口氣,他腦子裏淨裝着這些東西,不管你說什麽麽說,他都會向那方面上去引,她幹脆閉嘴。
枕着他的胳膊,鼻間全是他身上特有的薄荷氣息混合着煙草味,以為睡不着的人竟然昏昏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車上,窗外天已經染上了黑影,她認出此時已經到了洛城郊區,沒想到她這一覺睡了那麽長時間。
她碰了碰坐在她旁邊正在玩着魔方的默然,默然沖安靜怡一笑,“媽媽醒了。”
看到兒子恢複活力,安靜怡的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這時她才發現莫諱深沒在車裏,開車的是洛陽。
“莫少有事,過兩天再回洛城。”
莫諱深不着調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顆野心,這般韬光養晦,加上莫家家大業大,不用想也知道莫家人勾心鬥角嚴重,不太平。
洛陽按照莫諱深的交代把她送到清雅居。來醫叨劃。
“把我送回朝陽小區。”
“莫少說清雅居的保全設施比較健全,朝陽小區的住戶很雜,物業管理不好,很容易出危險。”
想着樊城逃命時的驚險,再看看剛恢複過來的兒子,安靜怡沉思下住了下來。
去樊城時,莫諱深批了她一個星期的假期,把默然送去上學,安靜怡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兩層複式套房中着實無聊的緊,由洛陽陪着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舒緩的音樂緩緩流淌,安靜怡一邊慢慢品着咖啡邊扒拉手機,查看記者跟蹤報道關于樊城的事情。
三天過去,毛敏和江雲汐還在裏面,有記者跟拍到廖楓深夜探訪警局局長的照片。
安靜怡冷笑,照片一經流出,江雲汐跟毛敏能放出來才怪。想救毛敏,你就在樊城耗着吧。
“被有錢人包養的人就是不一樣,不僅衣品好了,連班都不用上了,有閑情逸致來這裏喝咖啡了。”跟着兩個打扮得妖裏妖氣女人一起的顏如玉見到散着頭發,沒帶眼鏡的安靜怡愣怔下,在她對面坐下,“脫掉老處女的裝扮,姿色還算不錯,怪不得能上的了莫少的床。離過一次婚,身體被調教的熟了,都能把情場老手莫少給迷得七葷八素的了。看在我們同事一場的份上,傳授點經驗?”
“顏助理在學校就是名動一時的援交女,某方面的經驗應該比我多的多。”
安靜怡不氣不惱,瞥了眼顏如玉身上香奈兒的米色風衣,粉色蕾絲連衣裙和手指上的鴿子蛋不疾不徐說道。
“安眠你……”顏如玉面色漲紅,食指指着安靜怡。眨眼工夫,她面上的憤怒消失,笑的好不燦爛,豎起左手,向安靜怡面前伸了伸,“睜大眼睛好好瞅瞅,正宗的的南非鑽石,想不想知道是誰給我買的?”
“鑽石是好鑽石,可惜手不夠白細,帶出來也是白瞎了。”安靜怡淡淡掃了眼,低下頭拿起勺子,緩慢的攪拌着的服務員剛剛續上的咖啡。
“別面上佯裝平靜,我知道你心裏嫉妒的要死。他不僅給我一張無限額刷錢的卡,還給我買了套房子,就在清雅居旁邊的瀾泊灣。 你說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顏如玉一臉得意,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安靜怡的臉,想從她的臉上尋到不悅,讓她失望的是,安靜怡從始至終就一個表情。
“怎麽?心裏難受,連話都不想說了。還是說,心裏在琢磨着怎麽跟莫少興師問罪?”
“明擺着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麽簡單的道理顏助理會不懂?他向來對女人大方,我要是處處計較,估計有生不完的氣。顏助理慢慢喝,我還有事先走了。”
安靜怡起身拿起外套,把包挎在肩頭,她跟顏如玉八字不合,再說下去指不定會鬧起來。
“你得意個什麽勁,他正牌女友馬上就要來洛城,看到時候你哭還是我哭!”顏如玉輕拍下桌子站起身,“還真以為莫少會娶你進門,簡直是癡人說夢,莫家才不會要你離了婚還整容的女人!”
“縱是我有千般不好,在他眼裏我總比你好。”
“少夫人,直接回去,還是再逛逛?”
洛陽一直跟着安靜怡,坐在角落中把剛才的一幕幕盡收眼底。見安靜怡要離開,畢恭畢敬詢問。
“回去吧。”
“等等,你剛才叫她少夫人,她是哪家的少夫人?”
顏如玉臉上嚣張的表情消失,一瞬不瞬的盯着洛陽稍帶冰霜的斯文俊顏。
“莫家,莫少已經着手準備跟少夫人的婚禮,這事報紙上有報道。”
洛陽對她輕點下頭,眼神掠過她時,眼中的冰冷與譏诮混雜。
洛陽說出的消息太過震撼,顏如玉一時難以消化,低喃着,“這怎麽可能,她可是個離過婚,還有個孩子的女人。”
“女人只要長相身材好,床上功夫過硬,沒什麽不可能的,你也別那麽不甘心。不管怎樣,你還有價值幾百萬的房子和卡,也算不錯的了。”
跟她一起來的同伴拍着顏如玉的肩膀安慰着,顏如玉心中都可以燎原的嫉妒之火怎麽可能被這幾句話就給澆滅,怨毒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安靜怡。
安靜怡面無表情的坐進車中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擺弄指甲。
“安小姐,房子跟卡是莫少給她的沒錯,自從她不去公司,莫少沒有聯系過她,更沒有去過她的住處。”
“白養着不用,他是錢多燒得慌?”
安靜怡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洛陽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說,發動車子。
“送我回趟朝陽小區。”
陳阿姨腳扭了還沒好,上下樓不方面,叔叔一直做學問,在家就是一頭紮進書房。她得幫忙買點菜,收拾下,再把默然這兩天念叨的狗狗給帶回清雅居。
朝陽小區,陳阿姨比前幾天要消瘦些,見到安靜怡直接握住她的手不松開。
“別忙活了,坐下陪阿姨說會話。告訴阿姨,你跟阿深處的怎樣了?”
“還……還可以。”
事情有些複雜,安靜怡不知道從何開口跟她講述她的事情。
“什麽叫還可以,你叔叔都把報紙拿給我看了。你這孩子,還想瞞我。我打聽了下,阿深的口碑跟人品好像不怎麽好,你……”陳阿姨輕點下安靜怡的額頭,眼中帶着擔心,欲言又止。
“口碑好的,也可能是個渣男。”比如廖楓只有把表面那層完美的皮揭掉,別人才摘掉他這個人有多麽的龌龊肮髒。
“他不介意默然?”
“默然是他的孩子。”安靜怡遲疑下,把事情簡單講了下。
陳阿姨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眼中滿是訝異,連連說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既然他是默然的父親,我也沒什麽反對的了,你等我下。”
陳阿姨進了房間拿了出一個精致的香檀木盒子,盒身上鑲嵌着一個隐隐散發着暖暖柔和光澤的白色珠子,一把金黃色的小鎖碰撞在木頭上發出幾聲好聽的聲響。
包裝都這般昂貴,裏面的東西絕對不一般。
“這是?”
“沒跟你提過,我以前有個小叔子,做珠寶鑒定的,家裏很多這玩意,這是小眠出生的時候他送的禮物,本來是給小眠做嫁妝的。離了婚,她就拿了回來。留在我這裏也是個沒用的東西,把它送給你,就當是阿姨給你嫁妝吧。”
陳阿姨拿出把小巧的鑰匙打開盒子,裏面放着個通體翠綠,蒼翠欲滴的玉镯子,不含一絲雜質,一看就是上等好貨。
“阿姨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
玉無價,安靜怡連忙推卻。
“放在我這裏看到了也是傷心,給你,你就拿着,也算是這幾年你對我們夫妻兩個照顧的回報了。”
陳阿姨不給安靜怡再次拒絕的機會直接套在她的手腕上,拿着她的手笑着打量着,“你的胳膊粗細合适,皮膚又好,帶上真好看。嫁了人,就忘了以前,好好過日子。”
“阿姨,結婚後,我跟他商量下,讓你們搬過去一起住。”
她知道莫諱深之所以堅定要娶她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個孩子,他們相處肯定不會像正常夫妻那樣和諧,有陳阿姨跟叔叔在,應該會好些。
“說什麽傻話呢,你是嫁人又不是人家入贅,還能拖家帶口的。我跟你叔叔在這裏住慣了,我可舍不得這一幫老鄰居。”
聞言,安靜怡有些傷感,輕輕抱了下陳阿姨,陳阿姨跟安靜怡談了好長時間,大多數都是陳阿姨在說,叮囑她以後嫁進莫家一定要小心與人相處。畢竟莫家是名門,心高氣傲的人多,該低頭的時候低下頭,忍忍也就過去了。
安靜怡點頭應下,她有種陳阿姨一次性要把餘下的話全部說完的錯覺。
快要到默然放學時間時,洛陽給安靜怡打了個電話,說是莫諱深回來順便把洛陽接過來。
陳阿姨一聽莫諱深要來,急忙催促安靜怡去做飯,“我給你打下手。”
“阿姨你就在這裏坐着,他其實很好招待的,幾個菜就打發了。”
莫諱深吃飯不挑, 基本上她做什麽他吃什麽。安靜怡把陳阿姨按在沙發上,進了廚房。
一轉身安靜怡便斂去臉上的笑容,冷着一張臉蒸米擇菜。
“知道我來,專門下廚做飯的?我要怎麽獎勵你呢?”
正在炒最後一個菜的時候,一身米色風衣,格子衫牛仔褲的莫諱深出現在廚房中,自然的幫她垂在臉頰上的頭發抿到耳後。
“情侶款的風衣,你跟顏如玉走在一起的話,應該挺般配的。”
安靜怡不知怎的,看到他的風衣時,一句酸不溜揪的話溜出口。
“我覺得還是跟你更般配些。”
莫諱深攥住她的手,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莫諱深低頭看去。
玉镯子在她的皮膚的映襯下綠的更濃,他眸光微眯,“這是哪來的?”
“憑什麽告訴你。”
安靜怡不悅抽回手,落下袖子蓋上。等離開的時候她就給脫掉,這樣的玉镯太紮眼,就算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出來值上幾個錢。
她可不想在身上貼個标簽樣,告訴打劫的快來劫她。
莫諱深的目光從镯子上收回,趁安靜怡沒注意在她臉上親了口,“憑我即将是你的丈夫。我得先給你立條夫訓,不能随便收別的男人的東西。嗯?”
“有跟你說這是男人送的嗎?”安靜怡捂着臉瞪着莫諱深,對着她揚了揚手中的鐵鍋鏟,“出去。”
“要當紅太狼?還沒結婚就要對我實行家暴了?”
莫諱深拿過她手裏的鏟子,翻動着鍋裏的芹菜黑木耳,皺着眉鏟起黑不溜就的還亂顫的木耳放在靠近鼻子聞了聞,一臉的嫌惡。
安靜怡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輕挑下眉,剛說他不挑食,他還矯情上了。
把菜端出去擺好碗筷,陳阿姨詢問莫諱深婚期定在哪天。
“日子得我爺爺定,他應該會親自上門跟你們談。”
“不用這麽隆重的,定下日子通知我們下就行。”
聽到莫家老爺子要親自登門,陳阿姨有些局促的擺擺手,一向不怎麽說話的叔叔放下碗筷碰了下陳阿姨,“他來說明是對靜怡的重視,阿深的安排很對。”
莫諱深笑着點了下頭,目光投向不停幫他夾着黑木耳的女人。
安靜怡也沒想到莫諱深會這麽說,手中的木耳啪嗒掉在桌上。
“你這幾天是回去勸你爺爺了?用什麽辦法說服他的?”
回去的路上,安靜怡拍着已經熟睡的默然,低聲詢問。
“沒有,這事還得等他來洛城再說。”
莫諱深犯了煙瘾,掏出煙看了眼默然,把煙在手裏把玩着。
“你忽悠我陳阿姨他們?”安靜怡蹙眉,聲音微微拔高,這家夥也太過分了。
本來陳阿姨沒有想過這事,他一提,陳阿姨就把這事記到心裏去了。倘若莫老爺子不去,陳阿姨肯定會擔心她嫁給莫諱深後會沒有地位。
“我說到就會做到。”
腰還沒有好利索,莫諱深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合适舒服的姿勢。若有若無的目光飄過她的手上。
“你是做珠寶生意的,看看這镯子能值多少錢?”
安靜怡感受到他的目光把镯子退下來放在他的手中。
莫諱深把車廂中的燈打開,把镯子放在燈光下,緩慢的翻動着镯子,眯着眼睛仔細的打量着,目光越發深沉。
安靜怡看到镯子跟那顆鑲嵌在盒子上的珠子樣周圍都是暖暖柔和光澤,镯子本身沒有絲毫嵌接的痕跡,顯然是一塊完整的玉打磨而成。
“是塊好玉,不過比血玉镯子還是差上些。”
莫諱深把镯子帶回她的手腕上,“玉能辟邪,帶着吧。”
“迷信。”
安靜怡撥弄下镯子,瞅了眼窗外,恰好車子正經過瀾泊灣,“你不去會會某個翹首企盼你去看她的女人?”
“吃醋了?”
莫諱深倚靠在後座椅上,柔和的目光帶着寵溺。
“要吃莫總的醋,還不如直接一頭紮進醋缸子裏淹死算了。我說這個只是想提醒你,既然你決定認下默然,以後就少弄些花邊緋聞。默然敏感,對你生出芥蒂,再讓他跟你親近就難了。”
莫諱深輕聲嗯了聲,把煙折斷扔出窗外。
安靜怡住在客房,莫諱深也沒說什麽,晚上口渴去客廳倒茶喝的時候,看到莫諱深坐在客廳中處理文件。安靜怡不由自主放輕腳步,這人也真是奇怪了,放着好好的書房不去,跑客廳來。
“幫我倒杯。”
“你不是不喝水嗎?”
“櫃子上有蜂蜜放點在裏面。”
安靜怡撇嘴,那天在辦公室還一副寧死不喝的樣子,現在倒是主動要了。
看着手中的蜂蜜瓶子,越看越眼熟,看着瓶身上撕掉一角的标簽,安靜怡 有些無語,這家夥什麽時候把她放在茶水間的蜂蜜拿這兒來了。
幫他沖好後掃了眼他的筆記本屏幕,無意間瞅到安氏跟明煌的合作案,她湊過頭去。
“你要對安氏下手?”
“趁着廖楓不在,正是個下手的好時機。”
這件事情本該從樊城回來的時候就該做的,有事耽擱,他只能讓樊城的人拖住廖楓,讓他忙的焦頭爛額,顧不上安氏。
“明煌也會遭受損失,你接手明煌以後,緋聞不斷,本來莫家人就不贊同你接管整個莫氏,這樣一來,你以後的路不是更難走?”
“安氏作死,連累明煌,這跟我沒關系。那些反對我的人,不管我做什麽他們都會找出錯來,也不差多這一件。”
莫諱深輕點下鼠标,“這幾年廖楓還真是坐實了黑心商家這個稱號。”
安靜怡看着屏幕上熟悉的養殖場,髒兮兮一片,心裏五味陳雜。安氏本來就是靠着農副産品加工起家,父親在的時候,一直很注重食品源飼養管理。
不管是養殖場,還是種植園,都保證良好品質,絕不會容許有過期變質的東西存在,因他嚴謹的作風才讓安氏獲得良好的口碑,跟各大酒店簽訂合作,生産出的食品,銷售量每年都在持續增長。
沒想到落到廖楓手裏後,他竟然只注重銷售,根本不去管肉品和菜的新鮮度怎樣,是否合格。
這樣的事情一經曝光,不僅僅會給安氏重創,還會讓洛城的餐飲業也跟着遭殃。
“這事爆出去好,畢竟關系到市民的身體健康。不過莫少,你也得做的幹淨點,被老爺子逮住尾巴,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去層皮。”
明煌餐飲全國幾百號連鎖店,不管是蔬菜還是肉類都是安氏供着,經歷這事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不是為了讨你歡心嗎,再怎麽也值了。”
莫諱深輕啜口蜂蜜水,仰着臉指着臉頰,“我都幫你做到這個份上了,給點獎勵吧。”
“別說的那麽好聽,你這麽做也不過是報複廖楓當年設計你的仇,跟我有什麽關系。”
安靜怡白了他一眼,端着杯子回了房間。
“莫少,所有的證據都整理好了,現在發給報社嗎?”
“再等等。”莫諱深拿着電話去了卧室窗前,掏出一根煙塞在嘴裏,望着漫天的繁星狠狠抽了口,“放出點風聲,把他引回來,我得跟他見一面。”
安靜怡回到房間并沒睡,想着躺在病床上一睡就是五年的父親的心血将要毀于一旦,心裏難受的緊。
淚不知不覺滑過眼角,流入口中,憋悶的不行,安靜怡給已經回到洛城的心妍打了個電話倒着心裏話。
“江雲汐出來了,剛剛給我打的電話。”
“毛敏呢?”
下午剛看了網上的消息,覺得江雲汐還得被關在裏面一段時間,沒想到那麽快就給放了出來。
“沒問,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我覺得她應該知道我接近她沒對她安什麽好心。她還問了我你的事情,我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你還活着?”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那你小心着點,江雲汐在裏面被折騰的夠嗆,別讓她把火氣發在了你的身上。”
“好,你也是 。”安靜怡挂斷電話站在窗邊,廖楓說不會救江雲汐出來,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