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教的是意境!

☆、刀劍

“這個嘛……”柳雲裳一臉嚴肅的沉吟了一下,然後仿佛是經過了認真的思考後,柳雲裳換了條手臂托着自己的下巴,開始回答葉芷青的疑問。

或者說是開始掉書袋。

柳雲裳慢悠悠的陳述道:“劍者,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實則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歷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劍與藝,自古常縱橫沙場,稱霸武林,立身立國,行仁仗義,故流傳至今,仍為世人喜愛,亦以其光榮歷史,深植人心,斯可歷傳不衰。”

葉芷青接上了柳雲裳的話:“劍創始自軒轅黃帝時代。據黃帝本紀雲:「帝采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銘之」;又據管子地數篇雲:「昔葛天盧之山發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铠」。以上兩說,似黃帝與蚩尤,均己制劍為兵。”

“可是這與你學劍有什麽關系?”葉芷青不解的問道。

柳雲裳道:“哎呀葉姐姐你這麽心急做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那裳兒你繼續說。”葉芷青學着柳雲裳模樣用一只手來支撐着下巴看着柳雲裳,眼睛裏亮晶晶的全都是期待。

柳雲裳繼續說道:“《初學記·武部·劍》記載:「其後楚有龍泉,秦有太阿、工布,吳有幹将、镆铘、屬镂,越有純鈞、湛盧、豪曹、魚腸、巨闕諸劍。」《管子》曰:「昔葛天盧之山,發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铠,此劍之始也。」”

“聽了這些,葉姐姐你明白了嗎?”柳雲裳問道。

“沒有。”葉芷青很誠實的搖頭,“我只聽出了劍的來歷很大,歷史很久遠。”

柳雲裳道:“這就是我不學刀而去學劍的原因啊!”

“就因為……這個?”葉芷青有點呆。

“是啊!”柳雲裳答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個理由有多麽的荒謬。

“可是……”葉芷青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麽理由來。

她看得見柳雲裳的眼睛,裏面清澈的如同藏在深山中的泉水。

葉芷青真切的認識到:她這個師妹,是真的這麽的覺得。

“當然,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柳雲裳歪着頭問葉芷青,“葉姐姐啊,你覺得劍,是什麽呢?”

葉芷青答得毫不猶豫:“劍乃器中君子。”

“那麽刀呢?”柳雲裳繼續問道。

葉芷青:“勇猛狂放之兵。”

“這不就出來了嗎結果?”柳雲裳雙手一拍,“劍乃器中君子,其性中正平和,正适合我們女孩子用。而刀之勇猛、狂放與霸刀,是我永遠也練不出來的。”

柳雲裳道:“刀啊,可是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的風格而馳名的兵器,在十八般武器中排名第一。我不習刀,非是因為我為女子,天生纖弱氣力不如男子,而是因為我的心境與刀的風格不符。其霸道勇猛,并非我所喜。”

秋水飛雙腕,冰花散滿身。柔看繞肢體,纖不動埃塵。閃閃搖銀海,團團滾玉輪。聲馳驚白帝,光亂失青春。殺氣騰幽朔,寒芒泣鬼神。舞餘回紫袖,蕭飒滿蒼旻。

這是屬于刀的美好,卻并不屬于柳雲裳。

并不是說女孩子就不能學刀,霸刀山莊也不是沒有女弟子,而是從最根本的性格上柳雲裳就與刀不和。

柳雲裳的心境向來平穩,或者說是冷清。這樣的性格,适合學劍,但是絕對不适合學刀。

“刀者,豪也。我覺得,無論好人壞人,只要他使刀,那多半便是直來直往的性格。像我們霸刀山莊的人,一個個的性子都直的很。”柳雲裳的一手平放在石桌上,于是寬大的袖子便一起鋪在了上面,“劍以世人的品評為标準,而刀則以自己的喜惡為根本。劍者替天行道;刀者,則是喜怒随性,做事更加的狂放自由。”

“兵器這種東西,其實也是要看人的。”柳雲裳說道這裏,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下去,“爹爹曾經對我說過,‘都說是人挑兵器,又有幾個人知道,其實兵器也是會挑人的呢?’”

“這種道理……”柳雲裳所說的顯然與葉芷青所接受的理論背道而馳,她皺着眉頭,努力的想要反駁柳雲裳的說辭。

“我不能理解這樣的道理。”葉芷青道,“你看那鐵劍,難道也會挑人嗎?”

“當然會!”柳雲裳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是遇到了對的人,那麽鐵劍用的時間就會更長,如果是遇到了不對的人,鐵劍就會斷的很快!”

對于柳雲裳的回答,葉芷青幾乎是嘆息般的說道:“你這幾乎是在強詞奪理了……”

“葉姐姐難道不是嗎?”柳雲裳笑着反問道。

葉芷青道:“好吧,這個不算,我們重新來說過——不如你來舉個例子好了,來說說,這兵器擇主之說,到底如何!”

“凡鐵暫且不論。”柳雲裳道。

“這是自然。”葉芷青表示同意柳雲裳的話,“關于凡鐵,我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

“那麽,我就說神兵好了。”柳雲裳淺笑了一下,然後又很快恢複了嚴肅的表情,“以赤霄為例。”

葉芷青道:“赤霄,漢高祖所得,鐵,銘曰赤霄大篆書,三尺,高帝以秦始皇三十四年得于南山及貴常服之斬蛇。 高祖劉邦佩劍,起義時有鑄劍師打造的青銅劍。”

“劍身仿秦劍。秀有花紋。‘斬白蛇、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都指這把劍。”柳雲裳接上了葉芷青未說完的話。

漢高祖劉邦斬蛇所用之劍。梁陶弘景所着的《古今刀劍錄》有雲:“劉季在位十二年,以始皇三十四年,于南山得一鐵劍,長三尺,銘曰‘赤霄’,大篆書。” 又一名“斬蛇”,漢高祖劉邦白蛇之寶劍。《西京雜記》:“高祖斬白蛇劍,十二年一加磨瑩,刃上常若霜雪。”

“這是一把飾有七彩珠、九華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寶劍,劍身镌刻兩個篆字:赤霄。漢高祖劉邦憑此劍于大澤怒斬白蛇,開始其帝王一生。”柳雲裳道,“這是一把帝王之劍!”

“的确。”葉芷青點頭表示贊同。

“那麽,你相信那個傳說嗎?”柳雲裳偏頭問道。

這一次葉芷青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不信。”

“其實我也不信。”柳雲裳對着葉芷青露出一個笑臉,“說這個只不過是因為赤霄的名氣比較大而已,下面才是正題。”

“我霸刀山莊傳承數百年,憑的并不只是武功,更是鑄造之術。多年來,我霸刀所鑄的神兵利器不計其數,但是江湖上卻極少見到。”柳雲裳慢悠悠的說着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然後問,“葉姐姐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不知道。”葉芷青很誠實的搖頭。

“當然是因為,那些神兵利器們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主人啊!”柳雲裳直接說出了答案,“神兵無主,怎能現世?不世出的名器皆有靈,各具心魂。凡品與逸品,正如庸才與良才,若無明主,良才埋沒,豈不遺憾!”

沒有等葉芷青消化自己的話,柳雲裳又繼續道:“我學武的第一天,爹爹就問我是要學劍還是學刀,那時我的回答是劍。”

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州。

這才是柳雲裳所期待的,所能夠做到的。

而刀,從來就不适合她。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出來了……扯了一張這張寫的我頭都大了。

不要在意我引用的那些古文的朝代了,因為根本弄不清楚

詩句還好,但是那些書……說多了都是淚

小劇場:

葉芷青:雲裳你為什麽不和你爹學刀反而學了劍?

柳雲裳:因為劍比刀帥格調高!

——是的就是這麽的簡單粗暴的理由.

——你看過有人殺豬用刀但是你見過有人用劍殺豬嗎?

——而且霸刀的但那麽重當年我一個小蘿莉怎麽舉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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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的次數太多覺得越改越奇怪了……

☆、淩虛

神兵擇主,柳雲裳同葉芷青所說的,并非是玩笑,也非是出自于對父親的盲目信任。

而是柳雲裳自己的親身經歷。

霸刀山莊成立多年,又以鑄造之術而聞名天下,數年來鑄造出的神兵利器不計其數。而這些神兵利器,除卻一小部分被贈與外人流落到江湖中,剩下的絕大部分都被留在了霸刀山莊。

為了放置這些神兵利器,霸刀山莊專門開辟出了兵閣。

兵閣作為霸刀山莊的最看重的一處禁地,常人不可擅自進入。即便是作為柳風骨的女兒,柳雲裳也沒有去那裏的資格。所以即便對那裏好奇了很久,柳雲裳也沒有進去過一次。

——一直到她第一天習武的時候,才被柳風骨拉着,進了兵閣。

時至今日,柳雲裳依舊記得那一天的感覺。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覺到這個世界與那個歷史上的大唐的不同,以及,柳風骨從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兵器是有生命的。

這一句話,自柳雲裳記事起柳風骨便不知道對柳雲裳說了多少次,但是柳雲裳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往心裏去,只不過是認為柳風骨對于兵器過于珍愛,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但是那一天柳雲裳所認識到的東西卻颠覆了她的認知。

原來,兵器是真的有靈性的。

幾乎是方踏進兵閣,柳雲裳就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

有聲音在柳雲裳的耳邊響起。

仿佛是低吟,又仿佛是大笑,既有金戈鐵馬的殺戮之音,也不乏風花雪月的溫柔雅致。

那是那些放置在兵閣的兵器的聲音!

柳雲裳進入兵閣時的反應顯然很讓柳風骨滿意,于是等到柳雲裳從那陣陣幾乎是貼着自己耳朵發出的聲音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便被柳風骨拉着進了兵閣的更深處。

然後展現在柳雲裳面前的便是只有用奇跡二字方才能夠形容的景象。

這些被呈列在了兵閣之中的兵器,或是柳家先祖嘔盡心血鑄造出來的驚世之作,又或是被費心收集來的古早之物,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是世間少有的神兵。

天問、雪霁、水寒、秋骊、淩虛、掩日、斷水、懸翦、步光、赤霄、鳴鴻、龍雀、新亭侯、寒月、沉虹、梅花、神威烈水、綠沉……

不算那些未曾正式出示的,在兵閣的每一把兵器,其上都附有着足以令任何人驚嘆的瑰麗傳奇與累累功績。

那是真正的宛如夢幻般的景象,柳雲裳覺得自己在那一天中幾乎看盡了世間兵器中的勝者。

極致的瑰麗,極致的危險,極致的冷冽,極致的溫柔,極致的傳奇。

柳雲裳認為,從那以後,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麽兵器能夠打動她令她産生驚嘆這種情緒了。

再然後,柳風骨就遞給了柳雲裳一把刀。

雖然之前柳風骨就問過柳雲裳要學什麽兵器并且得到了柳雲裳的答案,但是很明顯的,柳風骨并沒有死心放棄讓女兒學習刀法。

那是一把難得的好刀。

霜刃如雪,其上有寒光流轉,凜冽的寒氣完全脫離了兵器本身的限制肆意的散發開來。柳雲裳還沒有觸碰到那把刀,就已經感受到了刀的鋒芒。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氣魄。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柳雲裳只能用兩個字來評價這把刀:傲慢。

不是如它外表一般的精致輕薄,也不是如它刀氣一般的寒氣凜凜,更不是如她所感受到的那般鋒利無匹,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

高高在上的仿佛本就該如此。

不自覺的,柳雲裳伸手自柳風骨手中接過了那把刀,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寒光四濺的刀身,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被鋒利的刀氣割破。

有鮮豔的液體自傷口中流出在雪白的刀身上蜿蜒出妖豔的痕跡,柳雲裳目光迷離,臉頰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正當柳風骨懷疑自家女兒是不是暈血或者是被刀刺激到了的時候,卻聽見柳雲裳開口說了話。

“脫光……”

柳風骨被驚到了。

原因無他,因為柳雲裳說出的正是他遞給柳雲裳的那把刀的名字,但是他并沒有告訴過柳雲裳。而且柳風骨也很确定,柳雲裳在這之前絕對沒有見過這把刀!

“《太公兵法》有雲:刀之神,名曰脫光。如此傲氣,大概也只有脫光才擔得起吧?”柳雲裳擡頭看着柳風骨,緩緩說道,“爹爹,我說的對嗎?”

不要問為什麽柳雲裳才幾歲就知道這些東西,作為霸刀柳家的女兒,柳雲裳幾乎是看着這些東西長大的。如果說其他人的啓蒙書籍是千字文之類,那麽柳雲裳的啓蒙書籍就是各種各樣的兵器圖譜和神兵傳說。

對于各種的神兵,柳雲裳不說了如指掌 ,但是也是有着最基本的了解的。

——至少當它們出現在柳雲裳的面前的時候柳雲裳還是可以認出來的。

柳風骨道:“你說的沒錯。”

對刀覺如此敏感,不得不說,自家女兒的天賦真是出乎柳風骨的預料。

所以柳風骨就更加的想讓柳雲裳改變主意了:“如此敏銳的刀覺……裳兒你真的不考慮用刀嗎?”

“但是這并沒有什麽用。爹爹,我不适合用刀。”柳雲裳輕聲道,然後她對着柳風骨舉起了自己受傷的那只手,讓柳風骨看到上面的傷口。“爹爹,你看,脫光拒絕了我。”

“而且不只是脫光。”柳雲裳用那只還在流血的手指了指身邊一溜兒的絕世名刀,神色鎮靜的可怕,“我能夠感覺到,他們都在拒絕我。”

柳雲裳陳述道:“或許他們不會像脫光這樣如此強烈的排斥我甚至不允許我觸碰他們,如果我願意的話我也能夠使用它們,但是他們始終拒絕我成為他們的主人。”

“我與刀,無緣!”柳雲裳最後下了這樣的結論。

于是柳風骨無言。

柳風骨無法像柳雲裳那樣真切的感覺到兵器對于自己的喜惡,但是他也能夠感受到,脫光對于柳雲裳的不喜。

最好的證明就是柳雲裳手上的傷口。

脫光不會輕易傷人,除了想要獨占自己的人之外,脫光只傷與刀不和之人。

柳雲裳能夠感覺到刀對于她的排斥,這是天賦,羨慕不來的。然而如此強大的天賦,卻偏偏與刀不和……

柳風骨覺得自己想要把自家女兒培養成一代刀神的願望落空了。

“比起脫光,女兒倒是覺得,女兒更加的适合這件兵器。”柳雲裳放下手中的脫光,轉身取了另一件兵器在手中,然後舉起向柳風骨展示。

那是一把劍。

劍身修颀秀麗,通體晶銀奪目,雖為利器卻無半分血腥,只見飄然仙風。

柳風骨瞬間覺得女兒或許真的和劍有緣。

——如此強烈的歡愉,哪怕是他都感覺到了。

柳風骨道:“此劍名為淩虛。”

楚國着名相劍師風胡子曾這樣點評這把劍:“劍身修颀秀麗,通體晶銀奪目,不可逼視,青翠革質劍鞘渾然天成,嵌一十八顆北海“碧血丹心”,雖為利器卻無半分血腥,只見飄然仙風,果然是名器之選,劍雖為兇物,然更難得以劍載志,以劍明心,鑄劍人必為洞穿塵世,通天曉地之逸士,雖為後周之古物,沉浮于亂世經年,然不遇遺世之奇才,則不得其真主。曰:空谷臨風,逸世淩虛。”

柳雲裳将自己的臉頰貼上淩虛冰涼的劍身,絲毫不在意這樣做是否會讓劍劃傷自己的肌膚,唇畔露出滿足的笑容:“爹爹,淩虛很喜歡我呢。”

于是柳風骨終于放棄了讓自家女兒學刀。

事實上,每一個的柳家嫡系在開始學武的第一天都會被當代族長帶着進入兵閣,并從中找到自己一生的夥伴——雖然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這樣的好運氣。柳風骨帶着柳雲裳進兵閣,也是打着想要讓柳雲裳找到屬于自己的刀的主意

可是柳風骨萬萬沒有想到——柳雲裳與刀不和,兵閣中并沒有刀願意陪伴柳雲裳一生,反而是不少劍在蠢蠢欲動想要飛過來。

如果不是柳雲裳主動拿起了淩虛的話,柳風骨相信現在他一定可以看到萬劍齊出這樣的世間勝景。

柳風骨看着小心的将淩虛抱在懷裏的柳雲裳沉聲道:“雲裳,你可是想好了?”

柳雲裳抱緊了淩虛,雖然這樣一個小姑娘使勁兒的抱着一把比自己還要長上一些的劍看上去實在是有些好笑,但是柳雲裳臉上的表情卻足夠讓任何人無法真正的笑出來。

那樣堅定的表情,仿佛天地改換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是的,我已經想好了!”柳雲裳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代表着什麽,但是她已經下了決定。

誠然,兵閣中不缺好劍。縱然淩虛也是世間少有的名劍,但是兵閣中也不是沒有更好的,甚至柳雲裳都可以感覺到兵閣深處有着好幾把威力比淩虛更為強大的劍正發出急促的聲音催促着她前去。

——但是柳雲裳并不想去。

她只想要淩虛,也只要淩虛。

這世上,絕不會有比淩虛更加的适合她的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心情好爆字數了……

兵閣,就是相當于藏劍山莊的劍一樣

另外我覺得霸刀的歷史比藏劍早那麽多,所收集的好東西肯定比藏劍多,就算藏劍是土豪也一樣——畢竟有些東西光是有錢是弄不到手的。

新出場的名刀:脫光

其實我本來是想用露陌的,畢竟名字更好聽。但是那時曹丕的佩刀,貌似不太适合給女孩子用……脫光沒什麽介紹,至少我不知道來歷,所以就可以亂編了(笑)

新出場的名劍:淩虛

是的這就是秦時明月裏張良的那把,不要問我為什麽,因為作者最近深愛秦時明月——雖然我最愛的是公孫玲珑和顏路,但是作者在描寫兵器這一方面是個廢(看我對脫光的描寫就知道)我搜了一下只找到了淩虛的外表描寫

雖然說光從介紹上來看淩虛比較适合道家純陽什麽的(或許下一次可以開個道姑?),但是想到我家妹子的對象莊花我瞬間就決定了——莊花那麽的有仙氣妹子的劍仙氣一點又怎麽了!

我家基友看了我的文然後問我你家女主的金手指呢?

我說不是很明顯嗎?系統啊

機友:除了發任務還有什麽用?

我:給了女主絕佳的天賦啊!

機友:具體一點

我:七秀心法的絕佳天賦,還有對兵器的掌握——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揮每一件兵器的能力。

機友:你贏了

☆、劍舞

柳雲裳在自己的妝匣中翻了半天才翻出了鑰匙。

不得不說柳雲裳其實還是很富有的,不說別的,光就看柳雲裳那滿滿的一匣子來歷不同(長輩送的爹買的娘給的柳驚濤刻的)價值不同(從價抵萬金到只值幾個銅板)風格不同(華貴清麗閑适應有盡有)唯一的共同點就只有都很好看的首飾就能知道了。

柳雲裳這一匣子的首飾,尋常人哪怕是努力的奮鬥上一生,也只不過能買得起其中的幾件罷了。

不過這也有不好的一點。

柳雲裳匣子裏的首飾有好幾件都是帶着流蘇的,漂亮是漂亮了,但是收拾起來也很麻煩,尤其柳雲裳實際上并不擅長保管首飾。對于這些首飾,柳雲裳唯一會做的就只有全部放進自己的梳妝匣裏小心的珍藏起來,完全不會一件件的小心擺放。

——所以每一次柳雲裳收拾自己的梳妝匣的時候都會很頭痛。

那些樣式簡單的還好,但是那幾枚有流蘇的發釵經常會纏到其他的發釵上面去。每一次柳雲裳都得小心翼翼的把它們分開,其工序之麻煩,每一次都讓柳雲裳不由得生出直接将這些發釵肢解的想法。

柳雲裳慎重的将自己翻出來的那些首飾一件件的放回匣子裏,雖然每一次收拾的時候都會暴躁一下但是柳雲裳還是很珍愛這些東西的。畢竟都是親人所贈,所代表的都是他們對自己的一片關愛,自然要好好愛護。

合上首飾匣,柳雲裳拿起被翻出來的小巧鑰匙,彎腰在自己的床腳某處按了一下,而後便彈出了一個小小的孔洞。

柳雲裳将手中的鑰匙插了進去,空氣中響起了一聲低低的悶響。

某個被安在柳雲裳床上的機括被啓動了。

原本應該放置着枕頭的地方被空了出來,枕頭早就被柳雲裳拿到一邊去了,現在出現在那處的是一個被彈出來的長方形狀的細長匣子。

這個匣子以美玉制成,通體潔白,正面繪有仙人飛天圖,側面則是刻了密密麻麻的古早文字。有瑩瑩潤光在其上流轉,玉石色澤看似溫潤,但是若是伸手一摸便會發現實則冰冷異常。

不看其材質——萬年寒玉——的難得,光是那上面刻着的圖便已是傳世名作,足夠被一戶富裕之家當作傳家寶供起來。

不過就算這個匣子如何的珍貴,但是在柳雲裳的眼中,這也只不過是一件盛放自己兵器的劍匣罷了。

柳雲裳伸手打開劍匣,而後便是一股比這寒玉更勝的寒氣撲面而來。

一把長劍靜靜的躺在劍匣之中。

劍身修颀秀麗,通體晶銀奪目,不可逼視,青翠革質劍鞘渾然天成,嵌一十八顆北海“碧血丹心”,雖為利器卻無半分血腥,只見飄然仙風。

果然是名器之選。

柳雲裳握住了這傳世的名劍,輕輕的說出了它的名字。

“淩虛。”

淩虛一詞本意有兩個:升于空際和升向高空或高高地在空中。

升于空際一意可在曹植的《七啓》篇中知曉:“華閣緣雲,飛陛淩虛,俯眺流星,仰觀八隅。” 而升向高空或高高地在空中一意,也能在曹植的《節游賦》“建三臺於前處,飄飛陛以淩虛。”一句中找到。

柳雲裳不知道淩虛劍的意義到底是哪一個,或者是哪一個都不是,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喜愛這把劍。

這是她的劍,她的夥伴,将與她相伴一生的半身。

柳雲裳垂落下來的長發已經被淩虛本身的寒氣給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但是她卻毫不在意。

她知道,淩虛不會傷害她,這只不過是淩虛在表示自己的歡喜罷了。

“淩虛,我拜師了,很快就可以學內力了。”柳雲裳細白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劍柄上豔紅色的碧血丹心,聲音輕柔,仿佛是怕驚擾了什麽一樣,“很快我就可以拿着你了,你高興嗎?”

淩虛自然是不會回答柳雲裳的,但是柳雲裳卻歡喜的笑了起來:“是吧?淩虛你也很高興呢!我也很期待啊,和淩虛一起并肩作戰。”

“那種感覺,一定會非常的讓人沉醉吧!”柳雲裳如此道,然後将床恢複原狀劍匣放到一邊,把淩虛劍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六日迎陽立、三冬抱雪眠,這樣的境界柳雲裳自認自己達不到,但是這并不妨礙她抱着劍睡覺。

無關其他,僅僅只是因為她喜歡罷了。

一夜很快就過去,拜平日的好習慣所賜,柳雲裳早早的就起來了。

這一天是柳雲裳開始向公孫幽學武的日子。

早有人來告訴柳雲裳今日不用去流水苑問安,柳雲裳也不在意,洗簌完畢之後就着特意按着她口味調制的十分甜蜜的杏酪匆匆喝了半碗粥,就出了房間。

此時,柳雲裳的手裏還抱着她的淩虛。

柳雲裳的想法很簡單——自己用的兵器總要讓師父看看吧?

柳雲裳到達公孫幽住的白雪苑的時間剛剛好,正是公孫幽平日開始授課的前一刻鐘。

見柳雲裳來,葉芷青立刻便迎上前來:“裳兒。”

“葉姐姐!”柳雲裳應了一聲,然後對着緩步走來的公孫幽行了個弟子禮,“弟子柳雲裳,見過師父。”

“無須多禮。”公孫幽簡短地答道。

今日公孫幽依舊是一身常服打扮,淺紫羅裙襯得她多了幾分神秘之美,身姿窈窕,大有弱不勝衣之感。但是她的手中提着的那兩把長劍,卻是在無聲的訴說着這并不是一個弱女子。

柳雲裳仔細的看了看公孫幽的劍。

鑲金嵌玉,彩繡輝煌,寒光凜凜,在美麗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極致的危險。

是一把好劍。

柳雲裳下了這樣的評價。

公孫幽道:“裳兒,你對我的劍術有什麽印象?”

柳雲裳脫口而出:“天下絕技公孫劍舞!”

公孫幽似乎早就料到了柳雲裳的答案,此時她微微一笑,柔聲道:“那我便為你演示一遍,裳兒,看好了。芷青,帶着裳兒站邊上些。”

柳雲裳随着葉芷青站得遠了一些,看見公孫幽擡起了手臂。

淡紫色的廣袖滑下。

然後便是一道極美的劍光。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就算之前已經粗粗的見識過了一次,但是柳雲裳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柳雲裳終于明白杜甫的這兩句詩,所描繪的是怎樣的舞。也只有這樣的舞,才當得起這樣的盛贊。

公孫幽手中的劍,是兵器,更是舞器。

為兵者,十方俱滅,為舞者,當名動四方。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梳妝匣……大概算是柳雲裳以後的嫁妝?

我突然發現其實這兩張我也可以說是在清點妹子的嫁妝……

私設:淩虛的屬性絕對是冰——不然怎麽和妹子的冰心訣配?

這一張暴露了一點妹子的問題,有沒有人注意到?

今天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家基友結婚然後我拉着她私奔了。

醒來以後我給基友打了個電話。

我:所以說親愛的我對你絕對是真愛啊

基友:放心我對你也是真愛。

——卧槽我真的不是百合怎麽會做這種夢!

問你們一個問題,有人要看安史之亂嗎?如果有的話我就在這篇裏埋個伏筆然後下一篇開軍娘或者建寧王

☆、溫柔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柳雲裳想,這樣的劍舞,何止是動了四方。

“如何?可是看清楚了?”一曲劍舞跳罷,公孫幽走到柳雲裳面前彎下腰問道。

柳雲裳答道:“的确是極為精妙的劍法,但也只是這樣罷了。”

“哦?”公孫幽拉長了聲音,

葉芷青被柳雲裳如此大膽的回答吓了一跳,連忙扯了柳雲裳的衣袖使勁的搖了搖,期望柳雲裳能改變自己的回答,生怕公孫幽被惹惱。

柳雲裳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自顧自說道:“師父方才演示給弟子看的是西河劍器吧?弟子雖然長居霸刀并不出山莊,但也知道這是您的成名絕技之一。”

“方才我演練給你看的,的确是西河劍器。”公孫幽道,不動聲色的制止了葉芷青焦急的想要說話的行為,問道,“但是,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柳雲裳侃侃而談:“弟子雖然不曾親眼見過公孫劍舞的風華,但是關于公孫劍舞的一些描述還是知道的。師父您方才跳的這一曲劍舞,靈動灑脫,不拘一格,或如羿射九日,或如骖龍飛翔,起處若雲湧雷動,收處若細柳扶風,其精妙無雙之處足以冠絕天下。弟子覺得,能夠與之相符合的,只有西河劍器了。”

“畢竟,劍器渾脫雖是您取大将軍斐旻的劍舞精華演化而來,但其前身較為剛硬,便是經由了您的修改,其風格也不會改變的太大。而本是舞蹈的霓裳羽衣,弟子覺得應當更加柔和上一些。”

公孫幽莞爾而笑:“我現在總算是相信你爹爹說的了——你在劍道上的天賦,的确是我平生僅見的出衆。”

知道她的劍舞風格,這沒什麽。公孫幽對于自己的名聲還是很有幾分了解的,江湖中人對于她的劍舞,大多都能說出幾分來。但是柳雲裳能夠光從她的一曲劍舞中看出其風格精粹,這就讓公孫幽驚嘆了。

常人看她的劍舞,大多也只能看出其飄逸柔美之姿,但是這個方才不過七歲,之前可以說是從未接觸過武學的小姑娘,卻能夠一語道出其中精辟。

這是一塊絕世的璞玉。

這樣出衆的天資,哪怕是無人教導僅憑自己摸索,二十年後,天下的絕世高手、用劍宗師之中,也一定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但是現在,雕琢這塊璞玉的人,是她公孫幽。

如此天賦,又有自己的精心教導,公孫幽相信柳雲裳未來的成就定會高于自己。

她從師父那裏學來了劍舞并将之發揚光大,是為公孫劍舞,那麽,柳雲裳的未來又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公孫幽很期待。

“在劍道上我是沒有什麽可以交給你的了。”公孫幽如是說。

這并不僅僅是因為現在的柳雲裳剛剛開始學武并不适合接觸劍道這種高深的東西,更是因為公孫幽看出了柳雲裳與她的劍道不符。

在第一眼看見柳雲裳抱在懷裏的淩虛劍的時候公孫幽就知道。

柳風骨曾經對柳雲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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