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沈梨妍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再次回到闵府會是這樣的情形。

走進院子見丫頭端着一盆盆血水從房內走出。

“少夫人。”闵秀一句少夫人,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房內一聲尖銳的聲音傳出。

“你還回來做什麽,你不是走了嗎,要走就走利索點,憑什麽還要讓表哥去找你。”

榮茹雙眼哭的通紅,看見沈梨妍第一眼,便有種想要撕碎她的沖動。

“你說什麽?”榮茹剛要在說話,闵秀上前阻攔住,“表姑娘,我家少夫人有了身孕,麻煩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緒。”說罷便招呼沈梨妍去了偏房。

榮茹站在身後,有些不可置信,闵秀剛剛的話,那個女人有了表哥的孩子。

“你說什麽?”闵季去沈府接她,人沒接到路上遇襲,因為着急出門,身邊誰也沒有帶,這才中了埋伏。

“是誰做的,闵季他不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怎麽會有人對他下此毒手。”

闵秀不怕把事情告訴沈梨研,直言不諱解釋,皇上身體抱恙,各路皇子都有心追逐那最高的位子,想要拉攏闵季,怎料闵季一心想着皇上,根本不顧這些人的顏面,一一拒絕,這才得罪了小人。

害怕有些人狗急跳牆做出對皇上不利的事,闵季日以繼夜的查出各個皇子,桌子上的那些信,就是證據。

沈梨妍聽聞又驚又懼,桌子那些信不是寫給闵季的。

經過大夫急診,闵季身上的傷勢暫時止住,雖無性命之憂,但人也廢了一半。

沈梨妍拖着疲憊的身子進入房內,床上奄奄一息的闵季刺痛了沈梨妍的眼。

慘白的臉頰毫無血色,光潔的身子纏滿白色繃帶,隐隐還能看出繃帶上浸透過來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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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妍實在不知用什麽心情來形容,自打認識他起,從沒見過這麽狼狽的他。

沈梨妍守在闵季身邊許久,直到夜裏才聽人勸阻回了房,然沈梨妍前腳剛走,後腳一直昏迷的闵季便睜開了雙眼。

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陰鸷萬分。

————

“姑娘。”

沈梨妍躺在床上,渾身覺得疲憊不堪。

不論怎麽想也不會想到,闵季是因為尋她而受到埋伏。

因着前世的緣故,她對闵季一直心存芥蒂,可現在知曉芥蒂是個誤會,不免對其心态有些改變。

“問過大夫了嗎,他怎麽說。”

“大夫說姑爺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只是傷到筋骨,日後就算身體康複,也會留下後遺症,不似先前……。”那麽健康了。

沈梨妍眯了眯眼,“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武兒退出房門,将其關上,屋內只剩下沈梨妍自己。

沈梨妍閉着眼睛假寐,好似想起某些事,倏地睜開雙眼,闵季書房的那封信。

猛地坐起身,決定去書房好好看一看那信上的內容,前世到底是誰要陷害她爹。

出了房門直奔闵季書房。

————

“大公子。”

闵季拖着渾身是傷的身子坐起身,因失血過多,唇色發白。

“屬下查明是,是太子的人。“

闵季面色難看,自受傷起,短短六個時辰,好似走完了他的一生一般,可這一生又與他所認知的不同。

一絲疑惑未能解開,自己便從傷痛中醒來。

“少夫人……。”

“少夫人回來了,就在正院。”

闵季唇角動了動,果然,他夢中的那個與他現在這個不是同一人,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過着兩個軌跡的生活。

“皇上病危,并沒有提及什麽皇儲之位,只要他們不做出格的事,一切按部就班,落在太子手上,如今太子卻因,賢妃伺候在皇上左右,便認為我與三皇子勾結,欲要推舉三皇子繼承大統,狗急跳牆命人暗殺我,真是愚不可及。”

他沒有對闵秀講明,這些事在夢中時,他已經經歷過了,最後誰得皇位也一清二楚,可是最終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你過來,我交代你。”

闵季病危的消息如風一樣處境皇城個個角落。

皇宮中,晉武帝粗喘的咳嗽聲,回蕩在殿中。

“皇上,保重身子重要。”

“咳咳,這些,混賬,趁着孤身子病重,竟然公然刺殺闵卿。”桂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自幼跟着皇上身邊,皇上的心思他比誰都懂,明明一直看中太子,可太子卻是個不長進的。

“去,給朕拿筆來,朕要更改遺诏,太子無德,勝任不了大統。”

桂公公大驚,“皇上,萬萬不可……。”

“咳咳咳。”

門外宮人匆匆進門,對着桂公公言語道。

桂公公會意,“皇上,闵公子求見。”

“什麽?”

晉武帝大驚,闵季不是受了重傷。

“快讓他進來。”

闵季确實受了重傷,進門時也是被擡進來的。

一進門,晉武帝瞧着他,眼神微熱。

“皇上。”

“你這怎麽傷的這麽嚴重,怎麽不在家休息。”

“微臣無礙,只是有事要與皇上商議,怕來晚了,日後再也沒有與皇上說話的時機。”

倆人都身重,對方的意思很明确。

房間內只剩下闵季和晉武帝倆人。

匆匆談完,闵季便離開了宮中。

也不知闵季與皇上說了什麽,闵季離開後,皇上整個人都呆住了。

————

幾日後,原本病重的皇上,如奇跡般的好了,那些盼着皇上過世後繼承儲君的皇子,紛紛收起氣焰。

嚴謹的大殿上,身子康健的皇上,看着下面曾經他用心栽培的皇子,重用的朝臣,若是沒有這次大病,他還一直當自己英明神武,是一代明君。

“小桂子。”

桂公公示意,拿出诏書宣讀,“朕數日前病重,本以為天命所致,後查明原因方乃人為,賢妃郭氏欲圖謀害朕命,削其封號,打入永巷,其子蕭銘除去皇子頭銜,貶為庶民,親族郭氏子弟永不錄用。“

三皇子臉色慘白,父皇上朝第一件事就是處置了母妃與他。

“太子,年方二十六,朕一直對其寄予厚望,怎料太子無德,謀害臣子,為了争奪其位拉攏朋黨,欲圖謀朝篡位,改立年號,實乃罪無可赦。”

太子怔楞,立即跪在地上,“父皇,兒臣冤枉,兒臣絕無謀朝篡位之意。

皇上看着自己昔日最得意的兒子,冷笑不已,随手宮人便擡着做好的龍袍上來。

重臣面露驚訝,這……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晉武帝大怒,手中的禦筆直接扔在太子身上。

“朕自打立你為儲君那日起,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将你放棄,可是你身為太子仍不滿足,暗地裏做那麽多手腳,身為儲君暗拉攏朝臣不說,還陷害忠良,他日這江山若是教到你手中,不得落個滅國之罪。”

“來人,将太子蟒袍脫下,幽禁皇陵,永世不得出來。”

宮中的事傳播很快,皇上處置了太子等人,未來儲君又沒了着落,原先已經決定站好自己隊伍的朝臣頓時沒了心思,紛紛縮進腳跟小心翼翼跟随皇上身後。

————

闵府。

沈梨妍來到後院,得知闵季沒有在房,眉頭蹙了蹙,尋找其身影,出門便瞧見對方穿着一身白色裏衣坐在涼亭中的椅子上。

手中拿起一張毯子,走到對方跟前,将毯子圍在闵季身上。

“你身子還沒好,這樣折騰也不怕傷了性命。”

闵季慢慢轉過頭,面色蒼白,青色胡須顯得格外重。

眼前的人,他好像見過,沈将軍的女兒,沈将軍被下大獄的時候,她還來找過自己,只是那時沒時間理會她,再後來聽說沈将軍去世了,而她也跟着去了。

現在她成了自己的妻子,肚子中還孕育自己的孩子。

“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

沈梨妍愣了愣,沒有說話。

闵季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

自打醒來這麽多天,他總算理清了所有事,他記得夢中那個自己死的時候不到三十歲,一生無妻無子,可現在這個自己,不僅娶了妻子,還有了自己的骨肉。

這算是因禍得福。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那封信是你寫的。”沈梨妍避開闵季的手,走到一旁坐下。

沈梨妍突然道歉,闵季明白是什麽意思,那封信是他半路截來的,兩者不同出處,夢中正是因為這封信導致沈将軍被下了大獄,只是這封信,當時他為什麽沒有落到自己手裏,如今卻落到了呢。

眉頭蹙了蹙,似乎想起了什麽。

擡眸目光落在沈梨妍的臉上。

“你怎麽了?”

闵季垂眸,他剛剛有種猜測,不知道是不是對的,可是他剛剛經歷過奇怪的事,若是對方也是,是不是一點也不奇怪。

他可以直接問嗎,還是假裝不知道,繼續過着安生日子,他很清楚,夢中的那個自己過得并不好,若是她跟自己一樣,問出來定會打破這一切。

“你因為這事回府,岳父定會生我的氣,不知道怎麽想我,背着他欺負他閨女,下次見我會不會再挨他兩刀。”

咳咳,沈梨妍尴尬的咳嗽兩聲,這個,她當時真的太氣憤了,哪知後來還有這麽多亂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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