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陸澤
陸澤瞧不清楚她此刻的神色,他後背依舊挺直,但是感覺到身後的人卻貼的越緊了。
他輕聲問,“公主,蘇副使呢?”
身後的人明顯身子一僵,她緊緊環着的胳膊也立刻松開了。只聽到她的聲音略帶疲憊,“這麽久不和我說話,一見了面,卻總是問起她……”
她說着起身,站到他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陸澤怔怔的看着她小小的手掌心正大方無礙地攤在他自己跟前,微微彎曲的五指柔嫩而又纖小……他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時光,那時候總是他牽着她的手……那時候皇宮那麽大,仿佛整個世界,也不過如此。
沒有猶豫,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隴山笑的更開心了。她牽着陸澤的手坐和他一起坐到了狐皮軟榻上,她神色癡迷的盯着他的臉,他鼻梁挺直,眼眶深邃,像是挽着一片溫柔低沉的雲彩,這個人的一絲一毫都是那麽的貼合她的心意,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她說着手指撫上了他的眉眼,神色恍惚,“旁人真是不及你分毫。”
陸澤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她已經洗淨了之前臉上濃厚的妝容,鉛華褪盡,不施粉黛,沒了之前的威嚴,卻仿佛回到了那清純可人的少女時期。她的頭發是柔順黑色,倦倦的垂在肩膀上。輕輕擦亮的嘴唇,像剛剛洗過水滴未幹的水果。
他嗓子有些幹,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挪開了視線。
久違的可以相對而視,隴山看到他的反應,那些大段大段的過去的回憶仿佛是生了鏽的齒輪,忽然之間,沖破了所有的蛛網和灰塵,飛快的旋轉起來。
“陸澤,你記得我們以前曾經悄悄去捉螢火蟲嗎?”她問。
他苦笑着搖搖頭,“那是我們第一次沒帶着蘇贏溜出去。”
隴山臉上染了緋色,卻依舊癡癡的盯着他的臉,“我從小到大,除了京城哪裏都沒有去過,嘩啦啦流淌着的小河,奔騰不息的大江,昏昏越睡的古城,各色各樣的人群。我每一次生辰時候你都問我想要什麽。”
她說着輕輕攬着他的肩膀,一只纖細的手指則移到了他的衣領處。
“我其實早就已經忘記當時許下的願望,但是大概每一個願望,都有你在我身邊。”
話音剛剛落下,她的手指則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摸到了他的整潔嚴實一絲不茍的的脖領中。
他的皮膚光滑,他的眼眸和垂下來的睫毛,他的鼻尖……她靠的更近,就在嘴唇将要觸碰的那一刻。
有人敲了敲門。幅度不輕不重,動作不緩不促,可是偏偏讓人焦躁。
陸澤則有些驚訝的盯着面前的人,她剛剛是打算……親他?
兩人沒人說話,然而敲門的人依舊锲而不舍,隴山終究有些不耐煩,
“是誰?”
門外傳來的聲音似乎帶着笑意,“夫人,是我。”
……
陸澤一聽知道了來的人是陳酉,也回過了神。每一次和她單獨在一起,他似乎總要被牽着走。
他薄唇微微抿起,握住她的光潔平滑的手腕,把她不安分的手指輕輕拉開。然後就要起身退下。
不過隴山已經早就知道了他的意圖,她沖着他狡黠的一笑,整個身子沒有防備的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中。
“進來。”
門應聲推開,門口站着的陳酉似乎已經等了大半天了……他臉上帶着笑意,眼瞳卻陰陰沉沉的。
他看到卧榻上兩個人,衣衫單薄明顯已經沐浴過的隴山公主,躺在了一個衣領被扯開了一截的雜役打扮的青年的懷中。
“嗯……”他若有所思,臉上卻笑意未減,“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陸澤不明白隴山到底打算做什麽,但是這是她的決定,他從來都不能置疑,也是不允許置疑的。他垂下眼眸,握着她胳膊的手指微微有些發顫。
“就是這麽回事兒。”隴山語調輕松,好似卸去了多年的重擔,“那個女人我也放了,若想知道她在哪兒,去問你的好搭檔蘇贏,她在我關人的地方。”
陳酉聽了一怔,看了看隴山,又看了看陸澤,然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隴山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煩,“既然明白了……我們總該會有個說法,但不是現在。”
陳酉對她的含糊的說法也頗為認同,他點點頭,“多謝你放了人,我這就去尋蘇副使。”
他說着腳步輕快的向外走去。還頗為貼心的把屋門關嚴。他們兩個人似乎從大婚到現在,破天荒第一次言行這麽默契。
“公主,夜已深,臣該退下了。”陸澤語氣平和,似乎剛剛一系列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隴山躺在他懷中,伸出手摸上了他弧度優雅的下巴,她眼睛眨了眨,聲音故意壓偏了幾分,
“你猜猜,剛剛陳酉說他明白什麽了?”
陸澤神情沒有變化,平聲靜氣的說,“臣不知。”
隴山猛地起身,坐到了他的懷中,她衣衫單薄,這麽一扯動,半截白嫩圓滑的肩膀也露出了外面。
看着陸澤驚訝的視線,隴山湊近他的耳側,輕聲道,“他像你,終究不是你,我兜兜轉轉這麽久,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
她的唇齒宛似天生含了笑意,她就這樣趴在陸澤的身上,明顯的感到了對方的肌肉在縮緊。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帶着疑惑和期待,他這樣的眼神是她最好的催/情藥劑,她輕輕喘息了一聲,一種暧昧的氣息充斥在了兩個人中間。
陸澤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就已經被重重的吻上。她小巧的舌尖細膩地描繪着他的唇線,之後順勢鑽進他的嘴裏,狠狠嘗着他的滋味。陸澤被這意料之外的吻弄得有些狼狽,他沙啞的低吟了兩聲,對方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他。
她的眼神中帶着散不去的氤氲水霧,她邊喘息邊說,“陸澤,我每次和他在一起時候,都叫着你的名字。”
“你瘋了!?”陸澤再也忍不住,一團火氣再也蓄不住。他拉開她的胳膊,神色變得晦暗難辨。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我病了許久,怕是早瘋了!”她笑的厲害,卻拉着他的手,移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陸澤,這是我和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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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腳步聲,蘇贏沒有貿然的求救。雖然這裏是堂堂的公主府,應該不會有什麽歹人。但是她的腳踝受了傷,現在處于很明顯的弱勢。
而且來的人腳步明顯故意放輕。像是生怕別人聽到一樣。
大晚上的悄悄來這種地方。非奸即盜!雖然這句話裏邊也明顯包括了她自己啦。
她微微蹲下身,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腳步聲在她頭頂上方停了下來。蘇贏捂着自己的嘴,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盯着上面。
不管是誰!快點轉身離開!這裏什麽人都沒有!快點退散!她心中不住地念叨着……
不過事與願違,“咚”的一聲,上面的人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地坑中光線昏暗,蘇贏看不清楚這個跳下來的人是誰。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很明顯的在顫抖,
她有些緊張的摸了摸自己腰中的軟鞭,苦不堪言。這種東西也就是虛張聲勢。真刀實槍的比起來,完全是上不去臺面的。
那個人慢慢的向她走近。蘇贏也把鞭子握到了手中。她生平唯一擅長的一招就是先下手為強。
她屏住呼吸,用盡胳膊上的力氣,正要向前面的人揮出去鞭子,這時候面前傳來那熟悉的,有些幹澀的聲音,“為什麽每一次你都搞得自己這麽狼狽。”
是秦三!!他來救她了!!
蘇贏顧不上別的,卻覺得喜極而泣,“你來了!”
他走的更近,蘇贏這才看清楚他的臉。沒有受傷,沒有餓瘦。雖然看着精神不太好,但是比起她之前預想的要好太多。
她顧不上別的,問他,“你不是被抓起來了麽?怎麽跑出來的?”
對方明顯愣了下,但是蘇贏還是看出他的表情不悅。他看了看地坑的邊緣,說,
“這地方也不高,你爬不上去嗎?”
蘇贏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她仔細一想,說起來他憑什麽生氣啊!她氣鼓鼓的說,
“我為了來救你,腳踝受傷了。”
說罷她也不看他,整個人頹然的坐到了地上。站了半天她其實早沒力氣了。
“你走吧,好不容易跑出去了,就不必自投羅網了。你放心,隴山這瘋丫頭不敢把我怎樣的。最多明天就要把我放出去。”
他卻仿佛沒聽到她後面那句,“你腳踝受傷了?”他說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伸手輕輕擡起了她的一只腳。
“秦三!男女授受不親!”她生着氣,說話也惡狠狠的。“我自己犯糊塗着了她的道,這事兒我和她沒完!好痛!!”
她說着就要抽回自己的腳。不過他皺着眉,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
之前他都舉止貼切,如今怎麽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蘇贏用力蹬了一下腳,“你放開我的腳!”
他沒擡頭,伸出手先是輕輕脫掉了她的鞋靴。然後是襪子。
她的小巧雪白腳,纖細圓潤腳踝,微微蜷縮起來的水嫩的腳趾……就這樣毫無遮擋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蘇贏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臉也登時紅的和水煮蝦一樣。他剛剛動作雖然輕,但是明顯是生着氣。
不理會她的羞恥,他看着她的腳,聲音冷冷的。
“我說過,若是不情願,下次做事情前,就要多考慮下後果!”
他說着手不輕不重的握主她的腳踝,然後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手撐住。”他聲音不帶感□□/彩,長腿朝前一跨,整個身軀都傾向她。
蘇贏下意識的用手撐在了身後,被他握着腳踝的那只腿已經被反壓着,折疊着靠向她的胸前。
這姿勢太過于羞恥,她頭皮一炸,啞了聲。這人就是個道貌岸然趁機占人便宜的登徒子!
作者有話要說:
蘇二和老崔的劇情急速推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