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孔愚溺水,妖丹降世
轟隆隆——
厚重恐怖的烏雲遮住了天魔妖三界的天,黑壓壓地在天空之上肆意翻滾,電閃雷鳴,風聲呼嘯,響徹天際
成人手臂粗的黑紫色閃電在黑雲中不斷閃爍,降下毀天滅地的力量,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在翻滾的黑雲漸漸凝聚,那旋渦越轉越快,漸漸地,一只巨大的手掌突然從那旋渦之中探了出來。
那手掌遮天蔽日,仿佛只要它輕輕一握,整個天地便會被它抓在掌心裏。
巨掌透着無邊的濃郁殺機,這殺機幾乎凝成實質,使它呈現出殺意逼人的血紅色。
天魔妖三界都被這血紅色的巨掌籠罩在一邊血光之中,三界生靈們仰頭目露駭然之色,但在瞬息之間便被奪去生機。
“天道異變,這是自天地初開後從未有過的劫難,這是天魔妖三界的生死浩劫,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償不可一試,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仿佛來自恒古的久遠聲音在三界之中隆隆回蕩,那聲音不高,卻傳進了三界所有生靈的耳中。
随着這聲音的出現,只見在血色巨掌的下方,忽然也同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人形生物,他體型巨大,似是頭頂蒼天,腳踏大地,散發着一股霸道無匹的睥睨之氣。
他的面孔極其妖異俊美,黑袍罩身,血瞳紫唇,皮膚極其白晳,如同最純淨的冬雪一般,他眉心上生長着一枚散發紫金幽芒的鱗片,在雪一般的皮膚上顯得極其妖異。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頭頂生長着一對血色犄角,那犄角閃着寒冽至極的鋒銳寒光,冰冷而堅硬。
“魔尊雪陌,這也正是本帝想要說的。”
又是一個人影出現,他金發金瞳,面龐如玉,溫和優雅,他身着金色帝袍,腳踏金色神龍,尊貴華美至極。
“天帝碧宵。”魔尊回應。
正在這時,又是無聲無息地一陣波動,随着這陣波動出現的,是一名媚藍雙眼,銀色長發,身着雪色帝袍的絕色男子。
那雪白的帝皇袍服上綴滿神秘莫測的符紋,那些符紋流光溢彩,散發着滄桑又強大的氣息波動。
但最令人驚訝的是,來人的身後還飄立着九條粗長無比的雪色尾巴,每一條尾巴顫動一下,天地便随之晃動一下,其威通天徹地,浩然恐怖。
“妖皇九璃,你也來了!”
魔尊雪陌與天帝碧宵異口同聲道。
他們的語氣中隐隐帶着幾分鄭重,不像對待彼此那般随意,只因,這妖皇是他們三人中最古老,最深不可測的存在。
他們自天地初開而生,生而執掌天魔兩界,但妖皇卻不同,他的來歷更為久遠,許是天地未開之時,或者更加久遠,誰也說不清。
妖皇神色溫和地朝着天、魔二位至尊點了點頭,如天山青雪一般清冷的聲音低低響起,流露出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之音,道:“天道巨變,三界末世,今日之災因我等三人發現的那樁隐秘而提前發生,這便是我等的先機。”
“不錯!”
魔尊和天帝同時點頭,今日的滅世之災遲早都會發生,若不是他們提前發現了那個隐秘,從而使得那個存在措不及防,恐怕在不久的将來他們會更加地陷入被動,沒有還手之力。
“九璃,你比我與雪陌活的久遠,你認為,我們該如何把握這次先機?”天帝道。
妖皇輕輕睨了他一眼,白皙手指輕輕一點虛空,道:“打開凡間通道。”
“對啊!”
魔皇雪陌眼睛一亮,天帝碧宵也豁然開朗,“不錯,人間乃是萬物之源,雖然凡人在我等眼中如同蝼蟻無異,但不可否認,那裏曾經是萬物生靈的源地,也是擊敗它的唯一希望。”
那血色巨掌似乎察覺到了危機臨近,對着大逆不道的三位至尊釋放出煌煌兇威,只見那血色巨掌陡然間化掌為拳,朝天魔妖三位至尊轟擊而來,與此同時,電閃雷嗚,黑雲嗚咽,天地戰栗。
三位至尊對視一眼,皆目光絕決,來自于天地初開的強大元古力量在體內驀然蕩開,在他們自暴的一剎那,一道通往凡人間的通道也被同時被打開!
彼時,人間一片繁華盛景!
奇異地,那血色巨掌在對上凡人間時,似是在忌憚着什麽,驀地頓了一下,但就是這一頓,這血色手印便落入了被動。
轟!轟!轟!
只聽天崩地裂的連聲巨響後,一切戛然歸于寂靜。
三界崩潰,歸于混沌。
在這之際,天魔妖三界的仙氣,魔氣,妖氣混雜在一起,如同滾滾江河海水一般,洶湧地奔流向凡人間。
那遍地伏屍,殘垣斷壁皆在瞬息間化作虛無,仿佛三界中的一切都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那血色巨掌不甘地扭曲了幾下,終于崩潰于無形。
幸存的三界生靈幸運的踏進了通往凡人間的通道裏逃得一條性命,動作慢一點的,便也随着三界的消亡而一同化作虛無,歸于混沌。
當一切都結束後,時間仿佛靜止了片刻,突然,一顆流光溢彩的銀色丹珠自混沌中一躍而出,如同流星一般,飛快地往凡人間飛去。
它所過之處,灑下點點星光一般的靈氣種子,随着那些靈氣種子的灑落,凡人間悄無聲息地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經此一變,凡人間,還能算作是凡人間嗎?
※
九州大陸,東華國,孔府後院。
“救命!救命啊,來人啊——”
偌大的池子裏,一個肥胖臃腫的女子在池水中央拼命地揮舞着手腳,卻抓不住任何救命的浮木,身子越來越下沉,她的呼救聲越來越弱,努力睜大的眼眸中布滿了刻骨的恐懼和不敢置信,深秋的冷風從她頭頂吹過,激起了更加刺骨的寒意。
一名二八芳華的絕色少女笑意盈盈地站在岸上,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滿意地欣賞着水中之人最後時刻的掙命,她的神情流露着一種極致的快感。
“孔愚,去死吧,你死了,我孔朱櫻便是天高海闊任遨游,再無人壓在我頭上了!”少女喃喃自語。
冰冷池水漫過下巴,很快淹住口鼻,又漫過頭頂,孔愚恐懼地感受着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只到整個人被冰冷的池水吞沒,她不甘地仰着頭,透過清澈的池水,隐約看到了夕陽染紅了半邊天。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我孔愚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孔朱櫻,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她睜大眼,大量的池水湧進口鼻,胸口傳來火辣辣的刺疼,一陣陣窒息的悶痛讓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兩行熱淚從眼角劃落,落在冰冷的池水中卻不能留下一絲痕跡。
也許是人之将死,過去的一幕一幕從孔愚腦海中閃過。
她出生的時候,正趕上娘親母家失勢,因此,勢利眼的祖父母還有爹爹都看不起娘親,起初還期待娘親能生下孔府的嫡長孫,但生下她後,竟失望地發現她是個女兒。
祖母當即冷冷地哼一聲,看也不看一眼便甩着帕子走了,祖父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走了,她那父親見二老都走了,也不滿地瞪了妻子和剛出生的她一眼,跟着走了。
她三歲的時候,娘親抱着她來到大堂,遠遠的,她就聽到堂內鬧騰的歡笑,原來,今日竟是弟弟的抓周宴。
她被娘親牽着小手,站在冷清的角落裏,她睜着圓圓的大眼睛看着衆人将一個肥嘟嘟粉嫩嫩的小娃娃圍在中央逗弄,臉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寵溺疼愛,她眨眨眼,這樣的祖父祖母還有爹爹都很陌生。
“喲,大姐過來了,今兒個是大哥兒的抓周宴呢!”二娘風姿妖嬈地走到娘親面前,臉上挂着掩不住的得意和笑意。
“那可真是巧了,今兒個也是大姐兒的生日,大姐兒滿三歲了,我來是讓老爺給大姐兒賜個名兒的!”
九州大陸,不論男女,皆要滿了三歲才能得長輩賜名。
娘親清清冷冷的聲音仿佛給歡鬧的大堂內澆了一瓢冷水,氣氛靜了靜,祖母陰陽怪氣地地斥了娘親幾句。
爹爹也不悅地看過來,方才還溫柔寵溺的笑臉看見她時頓時淡了下去,他威嚴地瞥了她和娘親一眼,見她吓的傻呆呆地看着他,爹爹不喜地皺了皺眉,冷冷道:“都這麽大了也不會叫人,莫不是個傻子!”
娘親清清冷冷的神色不變,直勾勾地瞪着爹爹。
大概是被娘親冷冰冰的眼神盯的虛了,爹爹頓了頓,一甩袖丢出一個字:“愚。”
愚蠢的愚。
七歲那年冬天,她被五歲的孔朱秀用石子打破了額角,鮮血流了一大瓷碗,她昏迷了五天五夜後,終于還是從閻王爺那裏奪回一條命。
十歲那年,孔朱秀和孔朱機偷偷玩火燒着了府裏的帳房,兩個孩子害怕之下嫁禍給了她,祖母和爹爹抱着孔朱秀和孔朱機好一番疼愛哄弄,二話沒說打了她二十個板子。
那破爛的皮肉和衣服粘在一起扯都扯不起來,那次她連發了三天高燒,許是傷了腦子,從那後反應略有些遲鈍。
十二歲那年,皇上賜下稀有的果子,祖母叫了府裏孩子們去品償,孔朱秀,孔朱機,孔朱櫻,孔朱妍做為庶女都得了一個,唯獨沒有她那份。
十四歲那年,孔朱機生了怪病,行腳大夫說只有用親人的血當藥引子才能好,爹爹不由分說割了她的手腕,放了大碗血,給孔朱機灌下,連續三天,最後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從那之後,她就留下了身子虛弱的病根子,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偏偏身體不可節制地虛胖了起來,長到十八,仍然沒有個說媒的婆子。
而東華國,女子十六便可嫁人了。
時光流逝,歲月蹉跎,轉眼又是七年過去,孔愚二十五了。
二十五還沒有嫁出去的老姑娘,她已然成了皇城的笑柄,孔府的恥辱。奇恥大辱!
可是,她有錯嗎?
她沒有錯,她老老實實,本本分分,不惹事,安靜謙遜,遠離紛争。
只等有着一日遇上一戶好人家,不論貴賤,只須夫妻兩人舉案齊眉,白首一生。
可是,她也有錯。
因為她礙了孔府的名聲,使得孔府的女兒們有了污點。
不論是絕色芳華的孔朱櫻,還是嬌豔如花的孔朱妍都不容她這個已經二十五,快變成婆子了還沒有嫁出去的嫡長姐的存在。
嫡長姐未嫁,下頭的妹妹們怎麽能嫁?
她是她們的污點,阻了她們的路。
------題外話------
這麽長時間了,雖然不知還有親們會看娃娃的文,但我還是要說,娃開新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