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辛夷自認演技沒得挑,剛才那場戲可是她傾情出演,使出了畢生所學。

最後那句算是給秦妍一個臺階下,好歹這也是她的生日宴會,總不能讓她在這麽多親朋好友面前下不來臺吧?

——“今天就算給她一個警告,下次再敢招惹我,看我不手撕了她!”

——“哎,沒有趕盡殺絕,我真是個善良的女人。”

易揚眉心一跳,幽幽看向許辛夷。

秦妍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咽,強扯着嘴角露出一摸微笑,“是。”

“演戲?秦妍,我明明看見……”狐朋狗友當即就要出頭。

“好了,”秦妍收拾好自己心情,力求在易揚面前不那麽難看,“真的沒事,是我好奇辛夷的演技,所以才玩了這一出鬧劇。我還有事,先進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秦妍一走,秦妍那四個狐朋狗友紛紛瞪了許辛夷一眼,懷着滿腹的怨氣進了大堂。

露臺上只剩許辛夷和易揚兩人。

秋風一吹,滿院子珍奇的花葉随之擺動,許辛夷一個寒顫,打了個哆嗦。

“高興了?”

易揚捏着她臉頰,擡頭,左右晃着看了一眼。

“你幹嘛?”

易揚似笑非笑,“看看你臉上有沒有掌印,有沒有毀容。”

許辛夷打落他的手,“別鬧,我不是說了嘛,和秦妍鬧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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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揚審視她良久。

許辛夷毫不心虛回望他。

——“王八蛋看我幹什麽?替你的秦妍打抱不平嗎?再看敲爆你狗頭!”

易揚無奈收回目光。

——“算你識相。”

大堂內前來參加秦妍生日的客人差不多都到齊,秦妍一改适才的狼狽,微笑優雅的站在一個十層蛋糕前,切下蛋糕。

許辛夷在一側饒有興趣看着秦妍微笑游離在人群裏,這女人僞裝得也挺累的吧?

“易揚,好久不見。”有男人端着酒杯走來,笑着伸出手和易揚打了聲招呼,看起來像是易揚的舊識。

易揚一愣,似乎在回憶眼前這男人是誰,回想過後微微一笑,伸手與之相握,“好久不見。”

“這位是易太太吧?當初易揚結婚的時候我在國外,沒能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很抱歉,不介意我們幾個已婚男士單獨聊聊吧?”

“當然不介意。”

易揚遲疑看了許辛夷一眼,“你……”

“我沒事,你去吧。”

——“和幾個結了婚的臭男人有什麽好聊的。”

“……”易揚轉身就走。

許辛夷看着易揚和幾個男人在一側聊天,自己尋了個安靜的沙發坐下休息。

有了剛才那兩場鬧劇,秦妍閨蜜團幾個人對許辛夷有了新的認知,大約知道沒有表面上這麽簡單,不敢輕易招惹。

許辛夷也樂的清閑,本來這種場合是人是鬼分不清辨不明,不認識的打着哈哈寒暄,說着沒有營養的客套話,沒意思透了。

她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邊的紅酒見底,正準備招來服務生時,一個服務生朝她走了過來。

“謝謝。”

“易太太,能借一步說話嗎?”他壓低了聲音。

許辛夷挑眉,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是剛才那個潑了易揚一身紅酒的服務生。

“你找我?什麽事?”

那名服務生看了眼四周,“易太太,我剛才看見有人在易先生的酒裏下了點東西。”

許辛夷一怔,神色微凜。

“你确定是往我丈夫酒裏下的?”

“是。”

“什麽東西你知道嗎?”

服務生搖頭。

“那你知道我丈夫現在在哪嗎?”

“我看見他們進了二樓方向最盡頭的那個房間。”

二樓盡頭?

許辛夷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在這種場合給易揚下藥,沒有別的可能,只能是貪圖易揚的身體。

秦妍?

難道她是想和易揚發生關系然後順勢要挾易揚?

如果易揚真和她發生了關系,秦家肯定會讓易揚負責,到時候……易揚就得和她提離婚。

那不是正好稱心如意的事?

許辛夷往秦妍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只見秦妍的兩個朋友笑着朝她走去,覆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秦妍臉色一變,飛快看了眼二樓方向。

看來,秦妍并不知道這件事。

而是那幾個人擅作主張。

秦妍那幾個狐朋狗友,比秦妍還不靠譜,這個藥……

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許辛夷有些猶豫不定。

雖說易揚那混蛋活該,可是在這種場合和秦妍發生那種事,豈不是在打她的臉?

面子丢光不說,以後只怕都得被人在背地裏指指點點,說什麽‘這就是許辛夷,她前夫和別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亂搞她都不知道’。

不行,今天得救易揚一條狗命,不能任由秦妍亂來。

想清楚後,許辛夷對那名服務生說:“這樣,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您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許辛夷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服務生聽後神色遲疑。

“你放心,我知道這事會連累到你,但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有了許辛夷這句保證,服務生這才點頭,端着三杯紅酒朝秦妍走去。

啪一聲響。

“怎麽又是你!你知不知道我這裙子很貴的!”

趁着所有人注意都在秦妍那幾人身上,許辛夷趁機往二樓方向去。

上樓,走廊盡頭的房間沒鎖,輕輕一擰就開了。

房間內沒開燈,只一扇窗戶半開着,月光穿過沉沉黑夜籠罩整個房間,昏暗月色裏,許辛夷一眼便瞧見了躺在床上的易揚。

她匆匆将門關上,走到床邊,易揚雙目緊閉,渾身酒氣,仿佛醉酒暈了過去。

易揚不會在這種場合喝醉,只能和那名服務生說的一樣,吃了什麽東西。

想了想,辛夷給開車來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上來二樓最末端的房間一趟。

“易揚,醒醒!”

叫不醒。

許辛夷左顧右看,好在這房間裏有單獨的衛生間,她在衛生間裏接了一杯水,往易揚臉上一潑。

“咳咳……”

易揚一個嗆聲,幽幽轉醒。

許辛夷驚喜連連,“你醒了?快!起來,咱們去醫院,那幾個王八蛋不知道給你喂了什麽東西。”

易揚眉心緊鎖,光線模糊之下看許辛夷竟有些看不清楚,嘴裏含糊不清,“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爸爸!”許辛夷一邊扶着他起來,“你說你那幾個朋友怎麽都是些不正經的東西,這麽下作的手段也使得出,藥是能随便吃的嗎?吃出點事來怎麽辦?”

易揚太重,整個身子挂在許辛夷瘦小肩膀上,她實在撐不起來,還沒将人扶起來,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喂,你不要睡啊,清醒一點!”

易揚頭靠在她肩上,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從許辛夷發間,脖子上散發,萦繞他鼻翼,勾得他喉結滾動,口幹舌燥,呼吸漸濃。

勾出來的是男人的本能,內心的躁動讓他身體一寸寸發熱。

易揚眼神一暗,被許辛夷抓在肩上的手用力一握,天翻地覆間,許辛夷被他反手摁在床上,力量上的懸殊讓她動彈不得。

看着易揚迷離的眼睛,許辛夷心裏咯噔一聲,糟了。

她深吸口氣,“易揚你冷靜點,別沖動,深呼吸,然後放開我,我給你叫人來。”

兩人距離不過咫尺,易揚一雙眼睛如狼似虎般的望着她,仿佛他掌下的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樣的眼神,這樣急促的呼吸,讓許辛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連聲音都不自覺顫抖了起來,“你喜歡什麽樣的?秦妍你喜歡嗎?我給你叫秦妍過來行嗎?”

聽到秦妍二字,易揚眼神兇狠更甚,猛地埋頭在許辛夷頸窩處起來。

“啊啊啊啊!易揚你清醒一點!”許辛夷感覺自己成了入虎口的羊,任易揚宰割。

——“我為什麽要多管閑事!為什麽要自找苦吃來救這王八蛋!”

易揚動作猛地一停,從她頸窩處擡頭。

許辛夷心肝都顫了起來,眨着一汪清泉,楚楚可憐看着易揚,哽咽道:“易揚,我害怕。”

眨着眨着,一滴淚就從她眼角滑落,沒入發間消失不見。

那雙水潤的眸子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他充滿了恐懼,一眨一滴淚,好像他是什麽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易揚握着許辛夷手腕的手徒然緊握,牙龈死咬,喉結劇烈上下抽動,所有的欲望達到頂點,他很想在這一刻不管不顧,不考慮一切後果,迎合內心最初始的欲望……

但是不行,他是人,他有理智,不能這麽做。

最終一點一點,在自己強大的自控力之下,将許辛夷的手腕松開,翻身倒在一側。

危機解除。

許辛夷忙爬起來,看着床上如死狗一樣的易揚,驚魂未定大喘了幾口粗氣。

她差一點就被易揚這王八蛋給玷污了!

不行,我受不了這個委屈,

許辛夷手都在抖。

「宿主你冷靜點,現在當務之急是……」

“你閉嘴!當務之急?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閹了這混蛋,讓他以後不能再作惡!”

「…………」

她左顧右盼,在房間裏翻找起東西來。

最終沒找到刀,只在在衛生間內找到一個盆,用盆盛了滿滿一盆涼水,回到房間,走到床前,猛地将手上這盆水當頭潑到易揚臉上。

猝不及防之下,易揚一個激靈,醒了。

許辛夷折返衛生間和床前,在易揚沒反應過來之前,再次将一盆涼水澆下。

兩盆涼水,易揚是真的醒了,趴在床邊仰頭,隔着一層從頭頂落下的雨簾望着許辛夷,“咳咳咳……許辛夷,夠了……真的夠了……咳咳咳……”

許辛夷置若罔聞,又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涼水。

“許辛夷!咳咳……我說夠了!”

“不,你還不夠。”許辛夷面無表情端起了盆。

“……許辛夷,我說最後一次,夠了,我醒了,我……咳……咳咳咳咳……許辛夷!!!”

——“這個沒用的東西,智商都被狗吃了!竟然被幾顆藥給藥倒了,以後出去別說你說我老公!丢人!”

地上有什麽東西反光閃了一下許辛夷的眼睛。

撿起來一瞧竟然是易揚的皮帶。

許辛夷登時怒不可遏,拿着皮帶指着易揚,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皮帶都被人家給扒了!”

咔噠——

門開了。

司機以及其他幾人站在門口,看着床上渾身狼狽、襯衫半解的易揚,又看着一手叉腰一手握着皮帶的許辛夷,齊齊沉默。

“對不起,打擾了。”司機反手關上門。

許辛夷與易揚對視一眼。

易揚低頭看了眼自己。

許辛夷看了眼手上的皮帶,臉一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飛快往易揚身上扔去,“趕緊把你皮帶系好!”

錯手間,這一砸就砸到了易揚臉上,皮帶梢掃了臉,下颚到脖子那一塊紅腫了起來。

易揚捂着下颚,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冷的。

“許辛夷!這不是我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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