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上離開會場之前,Freddy請方緒去喝了一杯酒,方緒對他很有好感。像Freddy一類的人,方緒所指的範圍僅限于成績,在生活中一般都較為枯燥無聊,但是Freddy居然能跟他在侃侃而談之後給他大肆炫耀他今年去奧克蘭跳了傘,去格魯吉亞爬了山。
回到家的時候,方緒把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裏面的襯衫規規矩矩地扣好。因為鄧朝一總是說他駝背,所以他現在很注意自己的身形,希望不要彎得太厲害。
鄧朝一問他:“你要先去洗澡嗎?”
方緒擡頭看看鐘,回答說:“還早,我去書房坐一會,洗澡了容易困。”
“那我先去洗。”
看着鄧朝一輕車熟路往樓上走去,他進了一樓的書房。他打開筆電,裏面躺着一封郵件,是之前教授截下來的那一封,方緒看了這封郵件不下十次,只能說對方很了解他。裏面內涵了他學位費用交易記錄,他父親新聞的集合,他上一次捐贈給理工院的幹涉儀的文件,還有他和鄧朝一在車內的親吻照。他請人查過對方的IP,可是顯示是在中東。
鄧朝一千萬不能卷進來。
他有點無從下手,只能對着屏幕上的郵件發呆。
“叩叩”兩聲,門開了,方緒趕緊用手将筆記本翻蓋蓋上,回頭問:“洗完了?”
鄧朝一斜靠在門框上,看着方緒:“你好冷漠哦!”
方緒站起身來,跟他說:“那我去洗。”
路過門的時候,鄧朝一站直了身體,擋住了方緒的去路。方緒皺眉:“幹什麽?”
“方緒你這樣好漂亮。”鄧朝一說。
“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我不是。”方緒跟他解釋,不過末了補了一句,“不過,你要是覺得漂亮就漂亮吧。”
鄧朝一穿着方緒給他買的睡衣,深藍色的,棉質的。他把方緒抱在懷裏的時候,方緒的眼前只有這一片藍色。
“在這裏做好不好?”鄧朝一悄悄問他,“我沒見過學長穿西裝,真的很漂亮。”
“我沒洗澡。”方緒幹巴巴地說,但是也沒有拒絕。
方緒從他懷裏掙出來一只手,“啪”的按了牆上的燈,書房裏一片黑暗。方緒窸窸窣窣地準備把衣服脫下,鄧朝一就按住了他的手,跟他說:“穿着弄。”
褲子拉鏈解開,剝下來一半,鄧朝一把指節探了進去,弄了幾下整個手就濕淋淋的。擴張到差不多了,鄧朝一就把性/器塞了進去。襯衫衣擺早就從褲子裏飛出來了,鄧朝一讓方緒貼着門站着,從後面頂他,方緒的性/器總是會打到門板上,鄧朝一就邊頂邊幫他打。方緒不愛出聲,但是前面後面流出來的液體不會欺騙人。
書房的轉椅是個很好的位置,方緒坐在他身上,慢慢地起起落落,像潮汐,性/器總是滑落出去,他不得不調整好角度,控制力度才能把它全部吞進去。
“有點太慢了。”鄧朝一說。
方緒喘了一口氣,說:“我有點沒力氣。”
鄧朝一把他摟進了懷裏,椅子順勢後倒,鄧朝一借力頂了數十下,沒一會兒方緒就在他懷裏抽搐了幾下,渾身過電。
這場性/事持續了很久,最後的澡,方緒是在鄧朝一的幫助下進行的,他坐在浴缸裏,看着鄧朝一往浴缸裏扔進去兩顆浴球。像中學時期,化學老師做的實驗,鈉浮在水面上,發出“滋滋”聲音,到處亂跑。
“鄧朝一。”方緒叫了他一聲,鄧朝一聽見擡了一只眼,說,“嗯?”
方緒問他:“你很喜歡我嗎?”
鄧朝一看了他一眼,有點疑惑,但是他已經習慣了方緒這樣跳躍的思維:“是很喜歡。”
“怎麽樣的喜歡呢?”
“就……”鄧朝一思考了一下,“就還挺喜歡的。”
鄧朝一談起他的時候整個人 都變得很柔和,方緒最遲鈍的大腦都能感受得到,他問,“有沒有不喜歡我的時候?”
“沒有吧……”說完的時候鄧朝一又思考了一會,又确定地說了一句,“沒有的,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鄧朝一指手畫腳地給他描述:“你在食堂排隊吃飯,手裏拿了一本單詞本,前面後面都是女生,你比她們都要好看,你打了兩個菜,一個是西紅柿炒蛋另一個是小炒肉,一共是12塊五,我看到你在刷卡機上的名字’方緒’,那個時候我初三在高中部準備上競賽。”
鄧朝一在水中捉住了方緒的手,他的手在水裏泡了很久,起了皺巴巴的皮,鄧朝一将他的手心翻過來,沿着其中一條,跟着劃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告訴他:“這是你的愛情線。”
他攤開了自己的手掌,給他看自己的愛情線,好像彎彎曲曲是一模一樣的。
方緒盯着他的手掌,聽到鄧朝一問他:“我們來玩一個快問快答。”
他擡頭,跟鄧朝一對視,鄧朝一說,“你喜歡生物這門學科嗎?”
“喜歡。”
“你喜歡水嗎?”
“不喜歡。”
“你喜歡貓嗎?”
“喜歡。”
“你喜歡我嗎?”
“喜歡。”
“方緒,要改改了。你要把你自己的’你是’’你喜歡’變成’我是’’我喜歡了’。你喜歡貓,你不喜歡水,你喜歡我也喜歡生物這門學科。”
方緒坐在裏面有點找不到方向,鄧朝一繼續跟他說:“nature上面有篇新的論文不知道你看沒看,你知道能源部伯克利那個實驗室他們可以捕捉不可見光了嗎?”
你知道嗎,光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它不是粒子也不是波,在漫漫宇宙中,它是最無窮最不可知的一類。
“是近紅外光,是超出可見光之外目前可以捕捉到最長的光了。方緒你就是這樣的,最早被人知道,卻又看不到,要花很大力氣才能捕捉到的。”
“可是,方緒,你是我所有的不可知中無法觸碰的光”鄧朝一把自己剖出來,祭了出去,“所以,所有關于我的事情,都是關于你。”
方緒坐在浴缸裏有點無措地摳手,小聲問他:“以後要是不在一起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這個問題顯然是有答案的,但是方緒還是把他問了出來。鄧朝一沒有很快回答,可能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還沒有做好要分開的準備,說話也有點支支吾吾,“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應該會很難過的。”
鄧朝一把融化到一半的浴球撥開,反問他:“你會難過嗎?”
方緒說:“我很喜歡你。”
鄧朝一這短暫的十八年的人生裏,做對過很多題,也拿過很多獎,在對與錯之間,這都不算什麽。方緒跨越了時間維度,也降了空間維度跟他走在了一起,他這是亵渎愛,也亵渎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