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啾啾~
感受到懷中的小家夥呼吸逐漸平穩, 祁問雪手微動，将白翎捧到了面前。
白翎睡得很香，完全沒有感覺到動靜, 只是翻起雪白的小肚子, 兩只爪子朝着空中蹬了蹬。
祁問雪靜靜看了許久, 回想起小弟子白天的舉動還是有點不開心。
見個好看的就撲上去，也不怕別人是壞人。早知道小時候就該多教育教育對方，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
指尖輕輕捏捏那蓋在肚皮上的小翅膀, 便聽小家夥啾啾叫了幾聲，毫無戒心地癱在他的掌心。
毛茸茸的, 跟毛團子一模一樣。
一個溫熱輕柔的吻落下，微弱的光芒亮起，小鳥變成了少年。
白翎還是沒有醒, 只是下意識往祁問雪懷裏一縮，睡得很是香。
“嘿嘿嘿.......美人香香~”他夢呓了幾句，揪着祁問雪的衣襟，面上都是滿足的笑意。
祁問雪摟住小弟子，不輕不重彈了彈那光潔的額頭。
“小色鬼。”
又過了一會兒，祁問雪也睡了過去。
但他覺得自己的狀态好像有些奇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 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靈魂與身體仿佛被分割成了兩部分。
像是被操控了一般, 他飄蕩在空中的那部分眼睜睜看着自己握着佩劍, 走入了一處被法術掩蓋的石壁內。
他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是他曾經用來囚禁那幾個長老的地方, 現在已經被摧毀了。
但他每每進入, 記憶總會變得不甚清晰, 只記得自己教訓了那些長老，卻想不起具體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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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的內部依舊陰冷，寒氣森森。祁問雪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到最深處，面上帶着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裏面的場景映入眼簾，祁問雪陡然睜大了眼睛。
殘肢，血池，白骨，腐肉......完全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而這駭人的一幕全部都是由祁問雪一手弄出來的。
眼睜睜看着長劍刺入長老的體內，帶出一連串的血珠。祁問雪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點波動，甚至覺得可以再狠一點。
那些慘叫聲凄厲無比，祁問雪卻毫無波瀾，反而揚起了笑意。
這些畫面，都是他的記憶中不曾有的。卻在夢中突然回憶了起來。
祁問雪這段日子也試圖猜測導致自己突然間情緒失控的原因是什麽，最後發現似乎是跟小弟子有關。
每次小弟子遇到危險，他總是難以控制自己陡然間湧出的戾氣，随後記憶便又變得模糊不清。
石壁內的慘叫聲一點點輕了下去，祁問雪動作粗暴地強行給長老們塞下續命的丹藥，便離開了。
飄蕩在空中的部分也像是受到了牽引，跟随在後面。
祁問雪走進了殿內，卻沒有回到白翎的房間，而是去到自己的房間。
推開衣櫃，揭開牆上的僞裝，露出了小弟子偷偷弄出來的空間。
祁問雪一直都知道小弟子在他這裏藏話本，也曾經好奇地看了其中一本。如今小弟子不在了，他便将話本都小心翼翼收了起來，生怕受損。
如今裏面是還沒有做完的大紅婚服。
祁問雪取出針線與布料，坐在床邊仔細地動作，從剪裁到縫制都是他一手完成。
從一開始穿根針都要費好久，到現在的動作熟稔，看上去就跟老手沒有什麽區別。
那華麗的婚服在手下一點點成型，完全與白翎的尺寸一模一樣，都用不着測量。
祁問雪的靈魂飄蕩在空中，耳邊還能夠聽到自己的自言自語。
有些不清楚，但大致是在說小翎那句成親的戲言。
明知是戲言，怎麽好像這會兒的自己還是當真了......甚至那神情看上去都有些偏執，帶着明顯的悲傷。
視野突然間開始下墜，祁問雪一驚，猛地睜開了眼。
入目是客棧房間的屋頂，他從夢中醒了過來。
“唔......”白翎兩條腿纏着祁問雪，輕哼了幾聲，手依舊抓着祁問雪。
祁問雪好一會兒才從那夢中回過神來，其實也不能說是夢，更像是記憶的回放。
下意識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弟子，盯着那乖巧的睡顏許久，一顆亂跳的心髒才逐漸平複下來。
夢中的絕望感太強烈了，有那麽一瞬間他簡直以為小弟子回來才是他的夢。
不禁抱緊了懷裏的人，溫暖的溫度讓他眼眶有些酸澀。
小翎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不是夢......
“師尊......”
‘熟睡’的白翎突然間睜開了眼睛，揶揄地看向祁問雪，“你這是，半夜突然意識到了弟子的好嘛？”
祁問雪被吓了一跳，慌忙松開白翎，白皙的面頰在一瞬間漲紅，“小、小翎你怎麽突然醒了？”
白翎主動貼到祁問雪身上，笑眯眯地抱住祁問雪的胳膊，“因為感受到師尊需要我呀~”
“師尊你剛才一直在喊弟子的名字呢。”
白翎模仿着祁問雪的語氣，“小翎...小翎...別走。”
祁問雪臉更紅了。
“師尊你這麽喜歡弟子呀。”白翎抱緊祁問雪，嘿嘿笑了起來，“那作為報答，讓弟子孝敬師尊，下次給師尊搓背吧！”
“胡鬧！”祁問雪面色通紅，戳了戳小家夥的額頭。
“所以師尊你是夢到什麽了嗎？”白翎眨眼，“跟弟子說說嘛。”
祁問雪垂眸，笑意微微淡了一些，“沒什麽，只是夢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白翎歪過腦袋，突然間抱住祁問雪的頭，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溫軟的觸感浮現，祁問雪一愣，“小翎你——”
“不傷心啦不傷心啦，親親就不傷心啦~”白翎拍拍祁問雪，笑盈盈道；“以前師尊就是這麽哄弟子的呢。”
“怎麽樣，有沒有效果，要不要再親幾下？”
白翎滿眼都是期待，與其說是想要接着安慰祁問雪，不如說是想要再多親個幾口。
祁問雪定定看着小弟子的面容，突然間在人的面頰上落下一吻。
美人猝不及防靠近，白翎一下子被親懵了，小臉通紅，嬌羞地一擺手，“師尊你幹嘛呀~”
快快快，再多來幾口，不要憐惜他！
腦中突然出現曾經看過的那話本，祁問雪抿唇。
小弟子很喜歡看師徒戀的話本，那有沒有對他......
玉白的手輕撫上眼尾，溫柔摩挲着那朵雪花的印記，祁問雪看着眼神都有些恍惚的小弟子，輕嘆一聲。
“小翎，不要跟那個安碎做伴侶好不好？”
白翎被美人師尊的親近弄得暈暈乎乎的，眼尾都蔓上了漂亮的紅暈，“為什麽呀？”
“那師尊怎麽辦呢？”
白翎被問住了。
是哦，當時被新的美人迷住了眼，都把師尊給忘了，這裏可沒有第二個人跟師尊假裝伴侶。
想說讓師尊找個幾日伴侶，但是一想到師尊這麽柔弱的一個大美人，要是被什麽不懷好意的人給欺負了可怎麽辦。
一連串的想法在腦中飄過，白翎嘟起了嘴，一臉的痛惜跟慷慨就義，“好吧，那我明天去跟安碎說清楚。”
嗚嗚嗚美人啊，不能貼貼了。
猛地往祁問雪懷裏一拱，白翎抱着要貼回本的心态，狠狠撒起了嬌。
“要師尊親親！”
祁問雪被小弟子的回答取悅了，心情也一下子輕松起來，捏捏那綿軟的面頰就親了一下，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然而小孩子不滿足了，撅起了嘴巴，“哎呀呀弟子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要變回鳥了，師尊快親親續個時間~”
看着那紅潤的嘴唇，祁問雪臉色泛紅，“小翎你別胡鬧。”
變成小鳥的時候親一下就算了，現在小弟子可是人形，怎麽能親、親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