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姜衢從那條路裏跑出來, 拉着陸淮的手臂,回頭看了一眼, 喘着氣笑:“你說大爺也沒想怎麽樣, 咱倆跑啥啊。”

“可能是怕他留我們倆鬥地主。”陸淮說。

姜衢又笑的不行,松開陸淮的手,走兩步就看他一眼,跟沒見過陸淮似的。

這個人怎麽這麽好看。

以前就覺得他帥,現在有了濾鏡,就更覺得他帥了。

他在喜歡陸淮這件事上饒了很多彎路,猶豫了很久,也糾結了很久, 想辦法從陸淮身上尋求幫助, 也旁敲側擊問過旁人,最後還是自己跌跌撞撞, 走到了終點。

所有事他都能做, 所有事他都能拒絕, 卻不能否認喜歡。

不能否認喜歡陸淮。

還要一口咬定。

姜衢吸了口氣,擡起手機,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 脫口而出:“靠!我們是不是來不及了!”

公交車站還在很遠,走路得二十多分鐘,姜衢二話不說,拽着陸淮直接開跑。

他們一路狂奔, 在距離公交車站兩百米的地方,看着最後一輛進島公交從他們身邊搖晃着離開。

“……”姜衢停下腳步,平複了兩秒呼吸,目送公交開走,遺憾地說,“沒趕上。”

陸淮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道:“還有地鐵,走吧。”

地鐵站比公交站少,最近的也要四十分鐘,姜衢在範圍裏也沒找到共享單車,感覺人生艱難。

“不然就在這邊住吧,找家酒店。”陸淮說,“姥姥不在家,你回去也是自己睡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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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衢一聽到住酒店,就莫名興奮起來,這速度也太快了,這就要和暗戀對象去開房了!

刺激啊,真刺激。

他咳了咳,很禮貌地矜持了一下:“在這邊住嗎?”

陸淮挑眉看他:“那走四十分鐘去坐地鐵?”

“嗯……要不就在這兒住吧。”姜衢說,“這邊住宿應該不貴,咱們找點兒普通的,不行就青旅。”

結果離他們最近的,還真是家青旅,姜衢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老板是個續着小山羊胡子的青年,穿着也特別文藝,見他們進來,笑着打招呼:“你們好。”

一樓很大,是典型的南城民宿風,暖黃燈光看上去十分溫馨。

“我們住宿。”姜衢說,“額……有什麽房啊?”

“青旅的話有四人間六人間十二人間,常規的有标間大床房,”老板看了眼,“哦不好意思,今天标間沒了。”

很好,現在要麽住大床房,要麽住公共間了。

“你想住什麽?”陸淮問他。

“那就,四人……”

“大床房吧。”陸淮把身份證給老板,重複一句,“大床房。”

姜衢不好反駁,也不大想反駁,一本正經地點頭:“那就大床房吧,不用去公共浴室。”

老板看他倆一眼:“身份證。”

姜衢沒帶身份證,勉強報了身份證號入住,老板在房卡下又遞了一張木質卡片。

“這個是什麽?”

老板指了指二樓:“上去就看到了。”

房卡給陸淮,姜衢自己拿着木卡片看,上面用油性筆畫了三條線,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應該是這裏。”陸淮扯了扯他腰上的T恤。

姜衢擡頭,見二樓走廊裏整整兩面留言牆,他過去随手拿了一張起來,上面寫着:“直視我,崽種。”

姜衢:“???”

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姜衢又換了一張:“希望今年可以考上南大!”他笑了笑,問陸淮,“你的目标應該不是南大吧。”

“不是,但最後去哪裏,我也不知道。”陸淮磁吸上拿了筆,“你要不要寫一張?”

姜衢握着筆,琢磨了兩秒,還是放回去:“不寫,太幼稚了。”

“真的不寫?”陸淮拿過木質卡,“那我寫了啊。”

姜衢認真盯着他的筆尖:“你要寫什麽?”

陸淮豎起卡片,不給姜衢看。

“切,我還不想看呢。”姜衢從他手裏搶走房卡。

陸淮笑着看姜衢的背影,在木質卡上寫了一行字。

滴滴兩聲以後,姜衢打開門,大致觀察了一圈,房間挺好的,還有淡淡的檀香味。

他探頭出去,卻發現走廊上已經沒有陸淮的身影了。

“陸淮?”他小聲叫了一句,沒人回應,嘀咕道,“人去哪裏了。”

他回房間裏,看着中央唯一一張床,和唯一一床被子,有點頭皮發麻。

明明是素雅的裝修,在姜衢眼裏怎麽看怎麽澀情。

門被人敲了兩下,姜衢飛快跑過去拉開,見陸淮左右手上各端了一碗泡面。

姜衢聞到香味就餓了:“厲害啊!沒想到你去搞這種好東西了!”他從陸淮手上接過一碗。

“誰說要吃宵夜的,”陸淮說,“附近沒有燒烤店,将就吃點兒吧。”

姜衢推開陽臺門,坐下以後滿足地掀蓋:“夠了夠了,這一點都不将就。”

他倆在陽臺上,藤椅坐着,夜風吹着,抱着泡面……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飽以後,姜衢打了個嗝,靠着椅背晃腿:“剛剛那張卡片呢?”

陸淮:“已經挂牆上去了。”

“你真寫了啊。”姜衢有些驚訝。

陸淮歪過頭看他:“我才十八歲,不能幼稚一點嗎。”

“是是是,你還小,在長身體,哥哥的面湯賞給你喝了,”姜衢笑完又問他,“寫什麽了?”

“寫了——”陸淮說,“姜衢是笨蛋。”

姜衢踹他一腳,端着泡面走人,飛快把陽臺門鎖上:“笨蛋在陽臺上喂蚊子吧!”

陸淮抱臂靠在門縫中間,透過玻璃窗看他,:“不然你給我個鍵盤。”

姜衢:“信你有鬼,房間裏根本沒鍵盤,唯一兩桶泡面還被吃完了,你想跪直接跪地上。”

“那我今天就在外面睡了,”陸淮說,“萬一晚上有什麽東西進房間裏,你記得把被子蓋過頭頂。”

姜衢惡狠狠瞪他,兩只手用力一掰,門縫一下變得有兩人寬,陸淮順勢往裏倒,側着身子倒進姜衢雙臂之間。

“卧槽!”姜衢被他砸的猝不及防。

陸淮手繞過他肩,捏了捏他後頸:“你想把誰關外面呢?”

姜衢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陸淮的存在感很強,體溫已經透過輕薄的短袖傳遞到姜衢身上,弄得姜衢不知所措。

“洗你的澡去!”姜衢無能狂怒,腳往陸淮拖鞋上亂踩,“快滾你的。”

陸淮順着他後頸再給他按了兩下,像是按摩又像是安撫炸毛的小朋友,最後才松手:“自己玩會兒。”

這句話說的姜衢整個耳廓都紅了,坐在床上半天才冷靜下來。

也終于想起一件比較緊要的事情。

他輕手輕腳出去,按着記憶走到走廊裏,目光逡巡了兩個來回,終于在一大堆卡片裏找到陸淮的字跡。

——姜衢是笨蛋。

“陸淮你死了!”姜衢把卡片取下來,在底下寫了一行——陸淮是傻逼。

寫完以後,他美滋滋挂上去,過了兩秒又取下來,翻過背面,抿了抿唇,再寫了一行字。

他作賊心虛地把那面藏在了後面,還壓在其他人的卡片下面,确保不會翻面,确保沒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出門一時爽,回去火葬場,姜衢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裏面沒反應。

他貼着門縫喊:“陸淮,你洗完沒有?”

還是沒反應。

姜衢又打了個電話,還一邊小聲喊:“陸淮,來開下門。”

“你有本事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門終于被人拉開,陸淮沒穿衣服,身上全是水,只有腰間系了條浴巾。

“嘶。”姜衢倒吸了口涼氣,眼睛專注在陸淮上半身,愣着說,“你,還,沒,洗,完,啊?”

陸淮用手抹了臉上的水,眼神清澈地看着姜衢。

“你看我幹嘛?”姜衢一邊在心裏暗爽一邊又有點不太好意思,“我不能拿房卡走啊。”

“嗯。”陸淮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拉開姜衢的領口,把手上的水全撒他胸口了。

姜衢被冰得一跳,捂着領口将那些水和體溫融合,然後伸手掐陸淮的脖子:“陸淮你大爺!信不信我把你浴巾扯了!”

沒想到陸淮真把手放在腰上:“那還是我主動脫吧。”

姜衢臉騰的一下紅,手按住他:“你敢脫!一分鐘之內殺了你!”

陸淮笑的不行,在姜衢手上拍了拍:“好了好了,不脫,絕對不脫,”他将頭發往後撩,防止往下滴水,湊近了看姜衢,“我錯了,讓我回去把澡洗完行不行。”

姜衢下意識往後縮,手在陸淮腰上用力一推:“洗你的去!”

陸淮用濕乎乎的手在姜衢後頸上捏了捏:“唉,非要這麽說話才聽。”

姜衢立刻從後面踹了他一腳。

浴室裏又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姜衢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把頭發抓的亂七八糟。

等換自己進去洗澡的時候,姜衢忍不住開始思考,一會兒是該怎麽睡,真要鑽一個被窩裏嗎……

不能再靠近陸淮了。

就在剛剛陸淮貼近他說話的一瞬間,他差點就想抱上去了,不管做什麽,先抱上去蹭一蹭再說。

那麽好的身材,脫衣有肉穿衣顯瘦……

姜衢感覺不太對勁,皺了皺眉,低頭往下看,立刻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變态”,然後開最大的水往身上沖。

确認什麽都看不出來以後姜衢才開門。

陸淮正靠在床頭玩手機。

“吹風機在哪兒?”姜衢指了指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陸淮沖他招手:“過來。”

姜衢又開始緊張了,但還是故作鎮定地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去。

陸淮給他讓了位置,打開吹風機往他頭上吹。

耳邊風特別大,姜衢臉被吹風機的熱風吹得滾燙,他努力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說:“你背完臺詞了嗎?”

陸淮揉了揉他的腦袋,為了讓他聽見自己說話,靠在了他耳朵邊:“就那麽幾句,有什麽好背的。”

“哦……”姜衢被陸淮摸的很舒服,打了個哈欠,“沒想到你竟然會同意做男主角了,你知道嗎,你特別不像會站到舞臺中央表演的那種人。”

陸淮笑了:“那我像哪種人?”

“我覺得你應該是安安靜靜坐在鋼琴前面,特別高冷,與世隔絕,”姜衢說,“對了,你會彈鋼琴嗎?”

“不會。”陸淮說。

“能相信嗎,每次問你會不會,你都說你不會,結果你都會,”姜衢笑着說,“特別裝逼知不知道。”

“我也沒辦法,”陸淮捏他耳朵:“你要我會,我只能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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