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向晚林原本覺得他們聊得也不算愉快，可能說不了幾句陸澤野就會讓這兩個黑衣人請他出去了。
可目前看來，陸澤野被他嗆了幾句，反而激發了鬥志似的，居然還把他留下來吃飯了。
向晚林拿着一雙筷子，端着塑料盒，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按照他之前的推測，他們倆要能心平氣和坐下來同桌吃飯，最起碼也得有個十天半個月的緩沖。
張飛給他夾了個小籠包，十分熱情：“你多吃點！看你比老大還瘦……”
陸澤野眉毛一挑：“我哪兒瘦？我這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你幹嘛給他夾菜？你是不是要當叛徒！”
張飛抓了抓頭發：“不是你說這家夥目前看起來心腸不壞，可以嘗試合作嗎？”
陸澤野差點鼻子都被氣歪了：“我什麽時候說的！你長了嘴就是為了洩露情報用的嗎！吃你的飯！”
張飛默默把頭埋進飯盒裏。
向晚林也不知道這個氣氛到底算不算融洽。
陸澤野看他一眼：“你一下班就過來了？”
向晚林應了一聲。
陸澤野停了一會兒，眼看向晚林沒有開口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他：“我今天沒去上班。”
向晚林眼皮不擡：“嗯，我猜到你不會來，畢竟你答應的時候就像是随口答應的。”
陸澤野沉默半晌只能憋出一句：“你對我寬容度還挺高，你不生氣嗎？”
“還行，主要是有了心理準備了，比較老陸總是讓我按照對付混世魔王的标準做的計劃。”
陸澤野稍微有點懷疑自己在爺爺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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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林在他面前的餐盒裏夾了一筷子，陸澤野盯着他：“那是我的。”
向晚林沖他伸出碗：“再來一點。”
陸澤野覺得自己不能這麽慣着他，但是為了一點飯菜跟人生氣又好像沒什麽風度……他本來就沒什麽風度！
陸澤野仰起頭鼻子裏出氣：“不給！”
張飛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老大，你發呆的時候他已經夾了。”
陸澤野有點沉不住氣了：“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就是來蹭飯的？”
向晚林：“沒有，這頓飯算意外收獲，我也沒想到你在這兒吃外賣。”
陸澤野往後一靠：“偶爾嘗嘗，平常我都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喝酒的，只能說你來巧了。”
向晚林笑了一聲：“根據資料，你酒量不好，也不喜歡夜店之類的地方，以前在國內最多去的是網吧，據說這酒店網速還不錯。”
陸澤野有點惱怒：“誰酒量不好了！”
向晚林繼續往下說：“你風評不好的方面多半都跟你父親有關，比如有人說起你像你父親，或者教育你要尊敬長輩之類的情況，你就會比較……叛逆。簡單來說，就是只要不涉及你父親，你還算是個好孩子。”
陸澤野對“好孩子”這個評價嗤之以鼻：“你當是幼兒園給獎狀嗎？還好孩子，你怎麽不給我發朵小紅花啊。”
“啊，小紅花我還真準備了。”向晚林點點頭，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口袋。
陸澤野握緊了拳頭，向晚林要是真敢拿小紅花，他就真敢讓這個拳頭出現在他腦袋上！
在大家的注目下，向晚林拿出了手機，然後給陸澤野發了份文件。
陸澤野打開看了一眼，大概就是個獎懲制度，如果他們倆進行的約定或教學任務，陸澤野成功完成，向晚林會根據約定給予他對應數量的小紅花……
陸澤野冷笑一聲：“真把我當幼兒園小朋友啊？”
向晚林：“耐心點，你往下看完。”
陸澤野耐着性子看他還有什麽屁話要說。
“每星期，根據陸澤野獲得的小紅花數占小紅花總數的百分比系數，将陸有志先生每周的生活費按百分比轉交給陸澤野處理。”
陸澤野有點心動了，他看着向晚林問：“也就是說，如果我完成了你的所有任務，拿到了全部的……小紅花，他這星期就什麽錢都拿不到？”
向晚林：“夥食費交給家政阿姨了，能夠保證他一日三餐沒有問題。除此以外的經費，都交給你處理，他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給不給了。”
陸澤野笑起來：“我給不給那還用說嗎？我能讓他連夜宵都吃不上。”
向晚林也松了口氣：“那我們的合作算是達成了？”
陸澤野沒應聲。
向晚林有些無奈：“您還有什麽不滿意呢？”
陸澤野翹着腿晃了晃：“我總覺得什麽都在你計劃之內，讓我不太想順着你的意思來。”
向晚林：“……您是不是有點叛逆？要不我給你演一個？想看驚慌失措還是低聲下氣？”
陸澤野露出神秘的微笑：“倒也不用那麽麻煩，不如你再講講你怎麽打算給我爺爺報恩的事？”
向晚林握筷子的手緊了緊。
陸澤野笑容滿面，扳回一城。
向晚林扭過頭：“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沒其他好說的了。”
陸澤野卻沒這麽簡單讓他糊弄過去：“之前就說了一句話，你還沒跟我說詳細的呢，比如說你怎麽看我爺爺的？”
“老陸總？”向晚林察覺到他的意圖，突然笑了笑，“老陸總就跟我爸爸一樣。”
“哦——”陸澤野拉成了音調，卻突然反應過來有點不對，“你把我爺爺當爸爸，你把我當什麽？”
向晚林笑得和藹：“當兒子啊。”
陸澤野：“……”
他這算是送上門給人當兒子的。
向晚林看着他：“合作嗎？”
陸澤野嘆了口氣：“行是行，就是那個什麽小紅花，說起來也太幼稚了……”
向晚林很好說話：“你要是不喜歡，換成小星星也行。”
陸澤野：“……”
這倒也沒什麽區別。
向晚林問：“那你今晚跟我回去住嗎？”
一直認真埋頭吃飯的張飛突然發出“吭哧吭哧”的笑聲，陸澤野不耐煩道：“你又怎麽了？”
張飛傻笑：“沒有，就是、就是我表姐之前跟他老公吵架出去住，我表姐夫去哄人，最後也是這麽問的。”
陸澤野黑了臉，向晚林想那他今晚應該是不會來了。
果然陸澤野斬釘截鐵說：“不去！”
向晚林點點頭：“還住這兒？”
陸澤野笑起來：“不，今晚我去我爸那兒住。我去找他炫耀炫耀我要繼承公司了，順便告訴他，他生活費以後就在我手裏了。”
向晚林看了他一眼，看起來欲言又止。
陸澤野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張飛張機你們倆今天下班了，回去吧。”
張飛猛地往嘴裏塞了兩口食物：“我我我再吃兩口！”
陸澤野嫌棄地看他：“瞧你這點出息，你給我帶走吃！”
向晚林也跟着站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陸澤野到家裏樓下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他下了車，沒坐電梯，一步一步往上走。樓層也不高，就四樓，他在這兒也生活了十幾年。
陸澤野面無表情地站在大門外，掏出口袋裏的鑰匙。
他出國上大學基本也沒回來過，也不知道陸有志會不會把鎖換了。他歪了歪頭，覺得他爹恐怕還想不到這招。
果然，鑰匙進孔，門開了。
客廳燈還開着，陸澤野一眼看見鞋櫃前的女士高跟鞋，神色一下子結了冰。他這個爹，沒腦子是真的，死性不改也是真的。
房間裏隐隐傳來嬉笑聲，陸澤野瞥見架子上擺着的魚缸，打算端起來給他爹澆個透心涼降降溫。
只是這三條傻金魚還在水裏轉圈，好奇地靠近他的手掌，陸澤野看了一會兒，去廚房找了個碗，打算先把金魚撈出來。
他不在這麽久，廚房的陳設倒是換了一輪，陸澤野開櫃門找碗也弄出了點聲響，房間裏的嬉笑聲停止了。
陸澤野把金魚撈進碗裏，再給魚缸裏加了點水，轉身潑了出去，正中目标陸有志。動作潇灑，出手果斷，如果潑水也有什麽競技項目，這一定就是滿分标杆。
陸有志是聽到廚房的動靜，以為有賊，這才壯着膽子出來的，一句“什麽人”還卡在嗓子眼，兜頭就被人澆了一臉水，當即破口大罵。
陸澤野笑吟吟地看着他，還給他遞了塊毛巾：“別生氣嘛，我來告訴你好消息的，我要繼承公司了，以後你的生活費也歸我管，你再考慮考慮要不要罵。”
陸有志卡了殼。
陸澤野把金魚倒回魚缸裏，還慢條斯理加了點水，放回了原來的架子上。
陸有志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也站在客廳，看到他似乎還有點害怕，嗫嚅着想說些什麽。陸澤野對于自己兇名在外這事很有自覺，于是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哎，你也不用怕，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但凡還有選擇，誰會找陸有志這樣的男的呢？”
廚房裏的陸有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陸澤野遞給他的是塊髒抹布，一邊“呸”一邊叫罵着出來：“臭小子你反了天了！”
陸澤野哈哈大笑着出門了。
出了門他的笑意就消散了，他回頭看了眼那扇門，隔着一扇門陸有志在裏面暴跳如雷。他想了想，又特意笑了兩聲給他聽，然後沒有留戀地下樓了。
他蹲在樓下點了根煙，夾在手指間晃了晃，面無表情地看着今晚的夜色。透過不規則升騰的煙霧，他看見向晚林走過來。
“走吧，回去了。”
陸澤野想今晚的夜色還挺溫柔的，以至于連黑心腸的小秘書都看起來挺順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這裏是兔總的存稿箱！今天，是ow世界杯的日子，電競少女兔總跟同好們線下觀賽去啦！但是不用擔心，這幾天的存稿都安排上了！
讓我撒個歡兒喊一句：“你不覺得其他隊伍好像很好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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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爾不遠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